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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否认自己对陆伯母之死该负的责任,但是这也并不说明王若曦一丁点儿责任都没有。此时王若曦的态度,简直不配称之为“人”!但凡有一丁点儿人性,都不会在长辈尸骨未寒的情况下说出这种话来!
“你是骂你自己么?”王若曦不怒反笑。
说着,向陆嘉逸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或者,也是在骂陆嘉逸。”
“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母亲的死活都不顾,这样的人,不是畜生是什么?为了一个男人,对自己养母的安危毫不担心,满心想着去讨好这个男人,完全忽略了你的养母,这样的人,不也是畜生么?”
王若曦完全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这一番话,但实际上,她是很心虚的。
她知道她对陆伯母的死,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种责任,不是法律施加给她的,而是良心施加给她的。
也正是因为心虚,她才会不断强调,不是她害死了陆夫人,而是沈墨和陆嘉逸。是沈墨和陆嘉逸一步一步将她推到这个境地的。
如果在这之前,他们两个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而不是把她当做一个疯女人来看待,今天的事情都绝对不会发生。
沈墨不愿意和这个完全没有良知的疯女人多谈,而是回身去找陆嘉逸。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嘉逸没有过来,显然陆嘉逸也已经看到了王若曦。可能是陆嘉逸觉得,和这女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吧。
但是王若曦的话,又何尝没有道理呢?是她和陆嘉逸害死了陆伯母,那畜生二字,用到他们身上,难道过分么?
沈墨的心沉的厉害,仿佛有千斤巨石堵在胸口,让她呼喊不出、发泄不出。而偏偏,她又知道这巨石堵在她身上,并不算冤枉她,而是她应该承受的。
沈墨手里握着陆伯母的手机,这里有王若曦和陆伯母交谈的内容。但沈墨并不打算现在就拿给陆嘉逸听。还是等事情处理完了,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再说吧。
又或者,这份录音,永远不会被陆嘉逸听到。
王若曦对这件事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如果嘉逸亲耳听到这录音,只怕会为了给陆伯母报仇,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见沈墨和陆嘉逸一起往通往太平间的方向去,完全把她当做了空气,王若曦的心里更恨了。
她不愿意看到这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读书的时候还是现在,这都是她最讨厌的画面。
陆嘉逸对她的不屑,已经达到了连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说的程度么?即便发生了这种事情,却还是连一句质问都没有。这才是让她最寒心的……
她宁愿陆嘉逸和她歇斯底里,也不愿意面对他的如此冷漠。
王若曦的拳头紧紧握起,眼眸眯起……她觉得,她不能再仁慈下去了。
沈墨想要让萧北帮忙去查肇事司机的事,但陆嘉逸却坚决不同意。
“这是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陆嘉逸的态度,使得沈墨放弃了劝说他的念头儿。
可能陆嘉逸是不想要让萧北看他的笑话,不想让这个大敌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沈墨和陆嘉逸一起去警局调路段监控,看清楚了那辆撞了陆伯母后逃逸的路虎车的车牌号。沈墨觉得这辆车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而陆伯母在这条路段上的行为,难免会让陆嘉逸产生怀疑。
“我看妈妈好像是在问路”,陆嘉逸道,“她要去哪儿……事发的时候,她是要去银行,她去银行做什么?还是在这边的银行?”
但沈墨却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监控上。仔细看监控,可以看出,陆伯母出事,是在人行道忽然变成红灯的时候。也就是说,这个撞了陆伯母之后又逃逸的司机,其实并不是全责。
他只是车开得太快了而已,一到绿灯,马上冲了出来。但……他冲出来的时候,毕竟是车辆的绿灯。
“路控我们已经看过了,的确应该你们负全责。”负责此事的本区交警道。
“我们负全责?”沈墨道,“对于路控中所显示的情况,我们不想要分辨什么,但是你们就此便判定我们负全责,也实在说不通吧?那辆逃逸的路虎明显超速行驶,难道你没看出来?但凡车主开得稍微慢一点儿,也不会酿成如此惨祸。”
第377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们只用事实说话”,负责此事的交警道,“事实所显示的,就是人行道的红灯已经亮了,可是这位女士却依旧急匆匆地走上了人行道。是她闯红灯,但是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必要再追究她的责任。”
“追究她的责任?”沈墨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并不是她故意想要否认视频上所显示的内容,只是如此内容,真的不足以说明那辆肇事的路虎没有责任。反而恰恰很明显得显示了,那辆路虎是超速行驶。如此说来,陆伯母和这辆路虎车主,一个闯红灯、一个超速行驶,双方都是有责任的。而他们受到的损失大,赔上了一条人命。
即便闹到法庭上,路虎车主肇事之后逃逸,不负全责也就罢了,却也不可能让他们来负全责吧?呵呵……如果非要这样说的话,那辆路虎车如果有什么磕碰,他们还要负责赔偿了?
沈墨盯着这说话的交警,道:“你们应该已经抓到了那路虎车主吧?得到了什么好处吧?或者是这路虎车主直接给你们的上头儿施加压力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队长道:“我们只是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当然,如果你们要告,这些证据,我们都会提交给法院的。也会如实向法官陈述我们的观点。我们只是实事求是,在这里怎么说,到法庭上还是怎么说。”
沈墨听着,反而笑了,不再和他们说什么。
陆嘉逸低了张名片给队长道:“找你们正经头儿来和我说话。”
队长接了陆嘉逸的名片,顿时傻了眼。楞了一下,这才道:“哦,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帮陆总联系。”
显然之前是没料想到他们是陆氏的人。
虽说和萧家比起来,陆氏算不得什么大财阀大集团,但是在这些升斗小民面前,自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且,即便肇事司机是宋氏那样的集团,和陆氏比起来分量也远远不够。
“看来他们已经查到了这肇事司机,只是不愿意追究他的责任。得到了那边的授意,想要息事宁人。”沈墨道。
“他们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陆嘉逸看了沈墨一眼,道,“除非这司机是萧北本人,不然我不认为他们有冒着得罪陆氏的风险、而非要去维护那司机的行为。”
当然不可能是萧北本人,如果让萧北开路虎的话,估计没到目的地,萧北就会气得把这辆车给砸了,然后让人开了他的阿斯顿马丁来接他。
和区大队长直接交谈一番之后,得出的结果,未免让沈墨有些感叹——还真是冤家路窄。
难怪她觉得那辆路虎车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现在想来,那辆车是她在打了廖伟的那一晚,在酒吧门前看到的。那是廖伟的座驾之一。廖伟这个纨绔子弟,很爱买车。但是基于他老子和他大哥的管制,他没胆量买那些世界顶尖的豪华座驾,普通豪车却是弄了不少,图一个新鲜。
虽说廖氏和陆氏在本市商场上是势均力敌,但是因为产业上没什么冲突,平时倒也没有什么往来。只不过这一次,这梁子结的可是深了。
陆嘉逸摆明了要走法律程序的态度,拒绝了大队长提出的,想要让他们私下交流解决的意见。
沈墨当然也同意陆嘉逸的决定。
即便正常走法律程序,廖氏也不用负全责,但不管怎样,总是要为这行为付出代价。
但是出了区交警局,听到陆嘉逸的话,沈墨却明白了他非要闹上法庭的真正意图:“要让廖伟偿命!”
沈墨觉得,陆嘉逸有些失去理智了,但却也无从劝说什么。
她知道在陆嘉逸的心里,此时,他想要让王若曦偿命、想要让廖伟偿命,也想让他自己偿命,或者也想要让她偿命。
而有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如果真的能被陆嘉逸了解了,倒也痛快。这一世,到底是她欠陆嘉逸的,还是陆嘉逸欠她的,实在已经说不清楚了。她不想要再纠葛下去,为了这一场纠葛,他们损失得实在太多太多……
然而最可悲的是,即便这一世他们没有纠结明白,下一世,她也再不想遇见他。
如果人真的有来世,她希望下一世她先遇见的人是萧北。他们能够从总角到百年,她希望她能从一而终。
你我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来世,再续前缘。
看到沈墨怔怔地望着霓虹初上中的车水马龙,陆嘉逸看着她的侧脸……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为了这张容颜,他已经毁了自己所有、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可是却仍旧换不来她的一个转身……
“墨墨……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许久,陆嘉逸才失神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但是却没有等沈墨的回答,自己道:“是啊……真的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的爱恨,已经算不清楚了。事情走到这一步,他不知道是他欠她的多,还是她欠他的多。
墨墨,你为什么就不肯回头……如果你能回头,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沈墨,为了你,我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现在你满意了?你痛快了?”陆嘉逸仍旧看着在霓虹下穿流不息的车辆,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沈墨没有说什么,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她看着陆嘉逸站在路边,孤零零地,恍若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一般。心猛然抽痛了一下。
沈墨觉得,或许是她错了……
当初在民政局门口,她不应该反悔的,她就应该义无反顾地和陆嘉逸去领证。
她有些瞧不起自己。真的,王若曦说的那一番话,并没有错。自从萧北出现,她就开始变得不像自己,直到到了今天,她已经彻底找不到曾经的自己了。
仿佛没有了自己的决断,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一个依赖着萧北的、心里除了萧北什么都装不下的可怜可叹的小女人。
沈墨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陆嘉逸。
可是她知道,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拨通了陆嘉逸的电话:“你节哀,我们都冷静下。晚上……我去陆家老宅陪你。明天我们一起料理伯母的丧事。”
“恩。”陆嘉逸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向沈墨这边看来。
霓虹太刺眼,沈墨看不清他的表情。实际上,她也不想去看清楚……
路上,萧北的电话打来:“昨天不是说过了,如果有事要晚些回家,记着来电话。”
“你很担心我么?”沈墨问道。
萧北听到沈墨的语气有些奇怪,很伤感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这女人又怎么了,但还是道:“当然。”
沈墨笑笑,道:“快了,就快到家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为了这个男人,她背弃了太多。可是直到这一刻,她却仍旧死不知悔改。只要听到他的一句肯定的“当然”,心里那微微的动摇,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墨的车开得不快,她想要让自己想清楚一些事情。哪怕是堵车的时候,周围那纷乱的喇叭声响起,她却仍旧平静得很。
只是纵然如此,她却仍旧想不出个头绪来。
陆家虽说也用中式传统葬礼,但是却并不会把已故之人的尸身陈放在家里,这自然是从对尸体保护的角度出发。所以今晚的陆伯母、此刻的陆伯母,是躺在那冰冷的太平间里……
即便车里开着暖风,沈墨却仍旧觉得,自己的周身很冷、很冷……
那是她的母亲,自生母去世时起,唯一一个给她母爱的人。纵然伯母给她的爱中,也少不了权衡算计,但最终,伯母也还是重视这份母女亲情的。
她记得伯母给她煲汤的样子、她记得伯母去送她上学的样子……她记得在她刚到陆家的那些个深沉的夜里,伯母去她的房间看她,给她掖被子、轻轻抚摸她的面颊,说着:“孩子,别怕,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始终记得那柔软的手带给她的温暖,即便日后伯母为了嘉逸而故意和她疏远,她的心中也从没有责怪过。
她记得伯母在她发高烧的夜里,彻夜不眠地抱着她,伯母说:“墨墨,妈妈在这儿……”
伯母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她却欠她一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她再想要叫出口,却也没有机会让伯母听到了。
“妈妈……妈妈……”沈墨呢喃着……
沈墨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流不止,模糊了视线,却并没有刻意放缓车速。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