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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那两个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鲁小卡一本正经的望着我。“你忘了,这是你发明的。”
我是有多少次没有叫他这个名字了,大妈已经走远了,冷风搅乱了发丝。
我静静的望着鲁小卡,可能我和他真的很般配吧。如果……如果我是个正常人,可能会告白的吧。那袋很大的麻袋,拖出一个满满的世纪。
目光无法连成一条线,我抚摸着两个纸灯。“我们放灯吧。”
第一次放天灯没有经验,全程都是鲁小卡帮我的。天气还有些冷,看着小小的燃料点着。我心里开心不少。
大步走了几步,鲁小卡把灯举过头顶,对着我大喊:“立初那,快许愿。”
我睁着眼看着天灯化作了一个点,熄灭殆尽。
待那“卡卡、立初那”走向忧伤深处。
鲁小卡跑到我身边,问我:“你许的什么愿望?”
这样寂寥的燃料烧完后会怎么样呢?我放的纸灯是不是最终加速燃烧、破灭。滚滚飞向云层,瞬间化成几百几千的太空遗物。
仅仅是因为一个愿望。
已经完全看不见热灯了,我还在盯着那个遥远的地方。“我没有许,似乎没有什么渴求的东西。”
除了这身将死的皮囊。
那天我骗了鲁小卡,伤了那一天。我的愿望是希望在温暖的日子下一场温暖的雪,是可以敢用皮肤直接呼吸的雪。可以挂在树上多几秒的雪花,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
尽情在生命里享受的美。
尽情活在梦里的美好。
这个七岁时的愿望,我还在坚持。
我坐在长板凳上,小腿前后的晃动。回脸拍了鲁小卡的肩膀,月光袭在指甲上。“你呢?你许的什么愿望?”
……
那天鲁小卡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住院的时间看来了无尽头,我猜到自己会有绝症。“绝症”是什么,我不敢问明崇逸。
某一天我眼睛更模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慢慢的,慢慢的侵蚀,让你无法察觉的地步。可怕的是我手边的水杯还是拖鞋都看不清了。
我下床,眯着眼。
看不见。
我用了食指关节揉了揉眼皮。
红肿的伤口上漂了一层水,还是看不见。
像是和老天做了一个游戏,只是这个游戏的结局只有一个。
就是我输。
不是生命交换就可以解决的简单问题,生或死早就定下。等着一个机会裁决什么时候结束游戏。
明崇逸进门看见我胡乱地擦着眼睛,担心的大吼:“不要碰了!”放下水杯时,撞出了剧烈的摩擦声。
我没听明崇逸的话,还是碰了。他用了很大的劲抓住我,我怕的有些疼。不敢吭声,他看着我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心。语气稍微好了点,松开了手。
他的语气平缓些。“我已经说了,不要碰你的眼睛。”
我摊开一双腿,坐到墙角,几滴泪被疼得挤出来。望着他,嗓子疼的吭不出几个字。我问他:“我是不是又要瞎了?”
他擦干我的眼泪,双手放在我的耳垂上。我明显的感应到有咸咸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男人轻轻的张口。“不是。”
明崇逸已经犹豫了十五天,他不敢和我商量。院内的医生在选择一个合适的手术时间,让明崇逸再等等,再等等。他被迫改掉急性子,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看白天升起。为了立初那,十年都等过来了,这几天有何妨。
初那,永远看不见和暂时的看见你选哪一个?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千百遍,在看见立初那碰眼睛那一瞬间,他不敢问了。
至少立初那不希望失明,这就够了。
就是答案。
我拽着明崇逸的袖子,拼命的抱住他。“那我是不是活不长了?”
外头阳光太过耀眼,男人的手轻轻放在的眼皮上。明显的接住了我的眼泪,抱紧了我说:“不是。”
他的一句话,我开始大哭。
那天下午隔着窗户我有听见鸟叫,叫的很欢乐。我和明崇逸一直处在我说话,他回答“不是”的氛围中。
晚上,鲁小卡停好了车,朝着医院走去。
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就开门走了进去。
看见我正安静的坐在床上,头发长过了腰根。走了几步,鲁小卡停了下来。
我正回忆以前遇到的吉他店。想到了些什么,勉强地想下床找东西。脚下一崴,身子不自觉地朝下。
伴随着一句“小心!”,我的身子完全腾空。
待我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鲁小卡已经安全的把我抱回了床上。我的脸贴近他的胸口,低着头。
鲁小卡细心地把被子塞好,注意到我后颈的褶皱。突然拿手靠近,我心下一沉,细微的挪动头部的位置。
而此时,鲁小卡硬是把手卡在我的后颈旁,整理了我的领口。我仿佛看到曾经隐藏在黑暗里鲁小卡的脸,同样是很耀眼的那种。剩下的只是我的不小心,孤独的封闭。
我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们遇见的吉他店吧?”
鲁小卡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站在不远处。问我:“嗯,怎么了?”
“我想给你买个吉他。”我从枕头下抽出一个钱包,递给鲁小卡。“这是和你一起赚的,当时就想给你买了。只是……”肺里的暖空气上到嗓子眼,我忍住没有咳嗽,脸憋的通红。说完了下句话:“一直没有机会。”
“初那……”鲁小卡望着我,眼神有说不出的温柔。
我回答:“给你的生日礼物。”我和鲁小卡在一起快一年了,还没遇到他的生日。我很想给他过生日,可是我现在每天过的小心翼翼。不能去任何地方,或许一天、还是夜里我突然就离开了。那把存在玻璃柜的吉他我将永远拿不到。
我喜欢那把散发厚重年代味的吉他。
我请求他帮我一次,因为我更喜欢这个阳光的朋友。
鲁小卡把钱包装进了大衣,答应了我。
那家乐器店搬走了,没有人知道去向。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鲁小卡对立初那最后一个念想都净化在浓重的秋叶里了。我想前世之前我一定是一棵树,满身黄到颓废的树。一吹就掉叶的那种。秋天对我太有愧疚,所以让我生在十一月。
第二天,我烫了卷发。安静的早起一杯水,安静的睡觉,安静的在乎不在乎的。鲁小卡用手机搜狗,帮我搜索了邓丽君。上面的关键句是“一网情深,情若至亲。”真的是难为他了。
第三天,是住院的第三天。
我贴着门,听着鲁小卡的话。“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必须照顾她……”还有低声下气的一句道歉:“张导,对不起。”
靠着门,我捂着嘴,眼泪再次流下来。
三天来都换做一副笑脸,咽下想要对我说的抱怨。“初那,我去给你买午餐。”
“初那,昨天睡的好吗?”
“初那,我们拍的MV大热。”
……
“好。”这一个字在我嘴里发出,似有千万斤重。
鲁小卡就是这样的人,拼命要给我温暖的人。
挂完电话,我听见门外的男人放下手机的叹息声。然后敲了敲门问我:“初那,那把吉他我买了。很漂亮,我很喜欢。”
……
肌肉努力的不抽动,我没有说话。他的大衣放在病床上,白天时候我就看见自己的钱包原封不动的待在里面的夹层。在看见几张崭新的钞票一种炫耀般的藏着时,我就知道我和鲁小卡最后一点的交集都没有了。
不知道谁把走廊的灯泡换了,我终于可以看见门缝下男人的手影。整张手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有无数年轻的空气围绕我们之间。
背后有一股后劲,我反射的抵着。脚尖倒扣着地,鲁小卡再次推了门,没有推开。我抵着门框,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样子。
“你喜欢我吗?喜欢吗?”我小声的问着,流泪。拜托,拜托你放过我!这些东西我真的承受不起。
男人站在门外,觉得有些后怕。加重了敲门声,不停地喊着:“初那,初那!立初那!……”
来来往往的几个护士低头议论着,人越来越多。像被粗树枝捅破的蜂窝,蜜汁上腻乎着谩骂声、嘲弄声。
“你喜欢我吗?”我躲在屋子里又问了一句。
鲁小卡听见了,放下了敲门的手。慢吞吞的吐了一句:“初那……”
一记叫声从背后传来。“鲁小卡!”
前面的鲁小卡突然回过头。
明崇逸掐了烟,烟灰就散在了手里。然后摊开一双手,上面有五厘米的烫伤,鲁小卡看着不明所以。
现在的他算是被这个男人挑衅了吗?
星星点点的几个护士被明崇逸身上绝密的气质震慑到了,瞬时走廊空无一人。
明崇逸捏着拳头,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承认,他嫉妒了。鲁小卡是个轻易能让立初那掉下眼泪的男人,就在刚刚,他还在盯着鲁小卡和立初那在门外的对话。虽然是隔着门,但他能明确的感觉到里面的女孩的欣喜劲。
如果不是性格所致,大概立初那可以为他再私奔一次吧。而自己,又是被玩弄。
鲁小卡完全不知道初那的病情,明崇逸故意没有告诉他,他骗鲁小卡,只是想让立初那不无聊。至少一点点,比鲁小卡多了解,就当藏着一个秘密罢了。
鲁小卡以为自己听错了,正要回头喊一句初那。
明崇逸又是一记遥远的大喊:“鲁小卡!”
☆、那些在明崇逸心底的故事
鲁小卡被叫的有些烦躁,想要抽根烟。在看到右手臂墙上一个大大的禁烟标志还是忍住了。头顶上的中央空调呼呼的吹着热风,仿佛是很久一次的民国马蹄声。
明崇逸看着鲁小卡炙热的脸,松开了拳头。“你以后不用来看初那了,我知道这会影响你的工作。”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一下子浓重了起来,一个戴着口罩,推着消毒工具的人从后面走来。鲁小卡胃里涌出一种恶心的感觉,然后尽力压了下去。平静的说着:“我并不觉得。”
一滩水顺着光线流到了明崇逸的脚下,戴着口罩的人一路跟着,看着明崇逸踩到的水,眉头皱了起来。站直身子想要大骂一句,结果被明崇逸手上那块瑞士手表亮瞎了眼。
急得一句话都不敢吭,脚下的水混着泡沫洗了一层墨迹,凉色的光随着距离蒸发。
明崇逸问出整个世纪最担心的话。“那你是喜欢她咯?”
……
鲁小卡走近几步,没有回答。
“既然说不出来,就不耽误你工作了。”明崇逸踏出一步,脚下的水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清洁工低下头,把听到的话当作没听见,跳过两人,推着工具车滑到了前头。
“那你呢?这样的问题,你问我不是很奇怪吗?”鲁小卡回头看了一眼立初那的病房,还是紧紧的关着。所有人都不在,斜方的三点十分,秒时器有节奏的点动。男孩抽出烟,吸了一口。“你不只是她哥哥吗?”
暖风下的烟头燃烧的更快些,明崇逸眼睁睁地看着鲁小卡吸了三四口。立初那,我已经帮你问了。面对这个年龄相仿的男人,抽烟。他猜想鲁小卡一定不知道立初那最讨厌的是什么。那也是他和鲁小卡不一样的地方。“我和你不一样,我……”
我拉开了门,看着两个人。明崇逸望见了站在鲁小卡身后不远的我,重新看着面前的男人。坚定的说出:“我喜欢她。”
像是有预兆的,我没有一点反感,然后一声“闷哼”反锁了门。
乃至后来明崇逸问我:“你都听见了?”
我都安静的想睡觉。“听见了。”
他们长长的对话我是没有听完,但那句“喜欢”我是听得真真切切。那句“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如果是兄妹的关系,我愿意回应一句“我喜欢你。”
如果……如果是别的,我告诉自己:没有如果。
鲁小卡发来短信。“我先回公司了。”
明崇逸没有对比结果,没有感情的,果断的直接问我。“要不要做手术。”
“要。”
手术定在十五天后的下午,我没有以泪洗面,就想象着窗外的花什么时候败?水什么时候干涸?鸟什么时候死掉?
鲁小卡什么时候回来?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理我了,我以为是我的一句“好”太过简洁,简洁地分不清我的心。
我也理不清我对鲁小卡的心了。
这部手机我瞒着明崇逸一直小心的留着,看来毫无用处。
在离手术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明崇逸抱着我说:“初那,不要害怕。有哥哥陪着你呢?”
我轻轻的摸着他的脸,眼神已经不够能许下一个承诺。记忆里再现他给我的记忆,我躺在床上的梦境。现在犯贱的想要利用剩下的日子。我苦笑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