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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寻着记忆的气息误入梦的缝隙,看见昔日的痕迹。那些往日的欢乐和笑靥,那些往日的忧愁和悲伤,在逝水流年的荡涤下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你在等的那个人,时光也在等。
舒荨刚谈完一个项目回来,累得连话都不想说。这顿饭最终还是何书源动手的。
三菜一汤,倒是简单。青椒肉丝,红烧鲫鱼,肉沫茄子外加一个紫菜蛋汤。
真是难得,这么年过去了,难为他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的菜。
何书源继承了他母亲的手艺,烧的一手好菜。舒荨那个时候老是到他家去蹭吃蹭喝。她尤其钟爱何书源烧的鱼。
和以前一样,他照旧在鱼里放了紫苏叶。
也是因为他的这个习惯,这些年她只要一烧鱼就会下意识放紫苏叶。
何书源的母亲是江西人。很多江西人烧鱼习惯会放紫苏叶,说是去腥。何书源的这个习惯就是随了他母亲。
舒荨喜欢紫苏的味道,源于她喜欢一个叫“何苏叶”的小说男主。那个男人真是无数女生的心头爱。他以中药为名,行中医之术,给了女主最暖心的爱。而她真正爱上他也是在他给她烧了一尾放了紫苏叶的红烧鲫鱼。
“我们到底会为了什么爱上一个人呢?因为楚楚可怜,因为回眸一笑,因为一句话,一件事?”
十七岁的舒荨仅仅只是因为一条鱼就失了自己的心。
舒荨并没有什么胃口,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倒是何书童小朋友胃口大开,把肚子吃得圆鼓鼓的。
“叔叔烧的菜比妈妈好吃,叔叔好棒哦!”小姑娘变着法子狗腿。
舒荨轻“哼”一声,心说你老妈还在边上呢!真是出息,一顿饭就把小姑娘收买了。
小姑娘总是心血来潮,完全不考虑舒荨有没有那精力。她吃完饭居然要去坐摩天轮。
何书源珍惜这难得的和母女俩相处的时光,他自然欣然应允。
这可苦了舒荨,她刚刚谈了项目回来,累得动都不想动,哪还有心思陪着小孩子瞎闹。
但奈不住何书童小朋友那炉火纯青的卖萌技术,舒荨也只有认命的份。
车门一经打开,喜宝就一马当先,不,应该是一狗当先动作敏捷地跳进了后座。然后吐着舌头一脸傲娇地等着它家主人。
舒荨和女儿都坐在后座。她翻出一颗槟知糖送进嘴里,随后就闭目养神。
小姑娘一边和喜宝玩,一边和何书源说话。喋喋不休,问东问西。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何书源的耐心好的不得了。
“你上次伤得重不重?”
何书源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舒荨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喜宝追车的事。
“不重,就膝盖磨破了。”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她是伤的不重,但是也没她说的这么轻。她起码在医院待了两天,才被医生允许回家。
听舒荨这样说,何书源放心不少,但仍旧内疚,“我知道是你,但我那时没做好和你重逢的准备。”
“我明白。”舒荨倒是难得大度。
秋水广场有号称“亚洲最大”的摩天轮。夜晚游客更是多得难以计数。
他们到的时候音乐喷泉刚刚开始。蓬勃的水柱喷涌而出,一时间溅起万千水花,洒得到处都是。人群中的欢呼声盖过舒荨的头顶,一阵接着一阵,几欲震裂她的耳膜。
小姑娘频频拍手欢呼,“妈妈好漂亮!”
何书源转头看舒荨,年轻的女人满脸悲戚,像是在缅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纵使他们相识多年,他也不曾看过她这个样子。
“何书源你知道吗?你去美国的第一年我在除夕那晚来过秋水广场。”
“那个时候人可比现在多多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张面孔,我仔仔细细看却都不是你。”
夜风吹动舒荨的发丝,顺带将她的话送进何书源的耳里。她说:“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人群一下子就沸腾了,站在我身边的女孩子突然被人推倒,许多人踩在她的身上,一脚接着一脚,那场景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惊胆寒。其实我很想去扶她一把,可是我自身难保,我还怀着童童。我拼命护住肚子,不让别人碰到,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人撞倒在地。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回来我一定不会怪你。可是你又在哪里?”
☆、时光在等一个人(2)
时光在等一个人(2)
天空中还有无数璀璨绚烂的烟火,一簇一簇竞相盛放,整个夜空都被点亮了。
可是舒荨一点都不喜欢烟花,大抵是应了一句歌词:烟花易冷,人事易兮。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她围在颈间的那条白色的羊绒围巾随风簌簌摆动。舒荨本能地拢了拢衣领说:“晚上冷,回去吧!”
何书源去叫女儿,何书童小朋友正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说话。
何书源扬声叫女儿:“童童我们要回去了。”
舒荨从后面走到女儿面前柔声说:“童童和哥哥说再见!”
舒荨朝着那对年轻的夫妇说:“天冷,我要带她先回去了。”
年轻的女子笑着说好。
“何总?”男人试探着开口。
何书源闻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旋即伸出右手,“幸会,韩总!”
那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整个北方地区的传媒大亨韩涉。
德承和韩涉的公司没有业务往来,她以前从未见过韩涉本尊,只在报纸上看过。这真人她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
韩涉爽朗一笑,“我看着有点像你。”
何书源有些歉意,“抱歉眼拙一时间没认出韩总。”
“何总说的哪里话。”
“韩总您威名在外,一直没机会见见。”
“何总您说笑了,您从美国华尔街回来,哪是我们这些寻常人可以比得了的啊!”
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客套。舒荨就在一旁吹着冷风干站着,一听到“美国华尔街”这几个字她整个人就烦躁地想发脾气。天知道她有多么恨这几个字,以及这几个字背后的那个地方。
舒荨的脸色很不好,她几乎是强压住情绪拉了女儿就走,“你们先聊,我先带童童回去。”
何书源察觉到舒荨这点立即结束和韩涉的对话,“韩总,我们改日找时间再聚,我先送她们回去。”
韩涉笑着点头。
其实舒荨现在已经算好了,要是放在五年前她早就翻脸发脾气了。
何书源匆匆去追舒荨母女。
站在原地年轻的女子问自己的丈夫:“何书源结婚了?孩子这么大了怎么外界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男人了然于胸,拥着妻子往回走,“肯定是陈年旧账。”
许是兴奋过度,何书童小朋友在车上就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何书源一把抱起沉睡的小女孩,抬步走上楼梯。
舒荨的这套房子是母亲帮她选的,在三楼。这栋楼总共就只有五层,因而开发商并没有安装电梯。陈娴当年的想法就是怕房子买在高层万一哪天小区停电了,她们母女俩爬楼梯就会爬得够呛。于是才托人找关系为舒荨物色到了这样的一套房子。
可是即使是在三楼舒荨每次抱着睡着了的女儿上楼也累得够呛。
现在何书源抱着女儿上楼,步伐平稳矫健,十分轻松。到底是男女体力相差太多,不像她每次都累个半死,一到家门口就不想动了。
舒荨提着包跟在何书源身后,看着男人清癯高挑、挺拔修长的背影,突然有点慌神。其实在她心里,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隔着父亲的一条命,也许他们还会有一星半点破镜重圆的可能。可是一想到父亲冰冷地被推出抢救室,从头到脚都盖着白布,医生摇头对她们说父亲不行了。母亲歇斯底里地痛哭,不断地打骂她。一想到她难产痛得死去活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才将女儿生下。她和女儿相依为命的这五年,女儿每次问她爸爸在哪她都难以启齿,一直哄骗她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工作。只要一想到这些那仅有的、深埋在她心底的、她从不敢流露的一星半点的可能倾刻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拜这个男人所赐,这世间所有的疼痛和苦难她都一一尝了个遍。
何书源将女儿抱进房间,给她换好衣服,盖好被子这才出了女儿房间。
舒荨在书房里开了笔记本电脑工作。徐稚风去了登舟留了一堆的工作给她。舒荨在公司忙了一天还没弄完。本来想着回家吃完饭接着做,没想到何书童小朋友这样一闹,就耽搁到了现在。今天晚上加班加点估计也弄不完了。
台灯散发着暖色的灯光,女人的一张侧脸被衬得更加柔和。微卷的长发用一根天蓝色的皮筋胡乱地束在一起,安静地垂在后背上。舒荨脱了大衣,只穿一条浅灰色的毛呢裙。后背是一片式的蕾丝设计,还能看到里面内衣的一排暗扣。
舒荨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和当年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完全不会被外界干扰。舒荨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她在他的房间里写作业,他也经常这样倚着门看她。看着她握着黑色的签字笔在草稿纸上涂涂写写,演算着数学试卷上那些抽象的三角函数,立体几何。看着她在作业本上工整地写下那些英语单词。看着她背元素周期表,钾钙钠镁铝。
舒荨读高中的时候迷三毛,迷张爱玲,喜欢那样特立独行的女子。经常和何书源叫嚣着要去撒哈拉沙漠,要去美国看张爱玲离世的地方。因为舒荨的缘故,他看过一点张爱玲的文章。他觉得他像极了当年的张爱玲。因为张爱玲也会这样偷偷地去看客厅里的胡兰成。然后写下“漫山遍野便是今天”。
他在美国的那几年,他去了一次张爱玲位于洛杉矶的故居。那个才华横溢,与众不同的女子最终在那个地方清冷离世,让世人唏嘘不已。繁华落尽,只留凄凉。他没有多余的感受,只是觉得惆怅。这原本是两个人要去的地方,最后去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看了好久,何书源悄悄地将书房的门合上,然后下楼离开。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舒荨永远不会知道,有个男人默默地看了她好久。
***
舒荨在工作手机Q/Q一直响个不停。她点开来看全部都是高三一班班群里的消息。班长正在群里组织高中同学聚会。底下的同学一个个兴致很高,纷纷响应,说很多年未见老同学要趁这个机会好好聚聚。
高三一班是舒荨这一届云陌一中的理科零班。是在高二下学期才组建的,按成绩排名,进入这个班的都是整个云陌一中理科最好的学生。这个班集结全校最好的师资力量,享受学校最好的待遇,是学校重点的培养对象。舒荨也是因为这样才和徐稚风成了同班同学。
舒荨那时候一门心思和何书源谈恋爱,除了学习,其余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何书源身上。对这个班的感情并不深,直到毕业的时候班上有些同学她都叫不上名字。
其实毕业这几年班上也搞过几次类似的同学聚会,舒荨每次都找借口推辞了。
所以这次的聚会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匆匆看了几眼就退了Q/Q。
第二天班长在Q/Q上疯狂给她发信息,要她务必要出席这次的同学聚会。舒荨装作没看到,置之不理。没想到班长还挺执着不知从哪得到了她的手机号码,直接给她打电话。
舒荨看到同城的手机号码以为是客户,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喂,哪位?”
“舒荨啊,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这几年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联系不到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李林啊!”
“是班长啊,我记得的。”舒荨在电话这头弱弱地回答。
班长在那头呵呵地笑,“记得就好,这个周六的同学聚会你一定要来参加啊!”
舒荨一听大觉不妙,连忙推辞,“不好意思啊班长,这个周六我实在是走不开啊,我手头有个项目要跟进,我要和人谈合同呢!”
班长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悠哉悠哉地说:“你每次都是这个借口,能不能换点新花样啊?”
舒荨:“……”
“舒荨你就别找借口了,我早打听清楚了,你跟徐稚风同一个公司,这次他都答应去了,你没理由不去参加的。”
“这个周六你说什么都得露脸。大家同学一场,好些年没见了,平日里大家哪个不是忙得跟陀螺一样,难得找了个机会聚聚,你不出席这可是说不过去的。”
“周六下午三点长宁路家外家二楼大包厢,不见不散!”班长留下时间和地点“啪”得一声就将电话挂了,不留舒荨任何反驳的机会。
电话挂断后舒荨有些欲哭无泪,不过她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周六下午舒荨在家里和女儿睡午觉。班长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睡得云里雾里,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班长在那头劈头盖脸一顿吼:“舒荨这都几点了,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