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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们!拿起你们手上的武器,随本将军一起出去迎敌!”
正是要过午饭的时候,伙房上方已经飘起炊烟袅袅。战士们不少的都饥肠辘辘,而南宫铮早已做了安排。一边让已经吃过饭的兵士们随他出营,另一边则让其余的兵士们快些用饭。
听见前方战鼓擂响,莫瀚宇瞳孔紧缩,握在手心里的馒头也被捏成一团。他快速的将馒头塞入口中,狼吞虎咽的将旁边的稀饭喝下,抹了把嘴,就取了自己的长枪,匆匆跟上了前方出营的队伍。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保不准可以全身而退。战士们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只是百姓们的安危和家人的安康。莫瀚宇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热血澎湃的感觉让他的手指都忍不住发颤。
大夏兵力强盛,但蛮族士兵生性凶猛,也野兽一般从不畏惧死亡。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硬要拉着一名大夏兵士走向地狱。
自前方冲杀出的蛮族人,箭矢顺风而动,扑杀向前。
“噗噗!”几声,冲在最前面的蛮族士兵变成了刺猬。但紧随其后的,是成千上万的蛮族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奋勇向前。
冰冷的铁甲在正午耀目的阳光下闪动着寒光,甲胄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一双冰冷充满着杀意的眼眸。端坐战马之上,手中长剑指地,双目始终凝在眼前的战局之上。
这便是南宫铮,南宫将军吗?
此乃大夏之战神,是多少人心目中的英雄。
莫瀚宇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名少年了,在手中的长枪第一次刺入敌人的胸膛时,他就告诉自己要勇敢起来。如今……他握紧长枪,知道是自己要奉献这些积攒起来的勇气的时刻了。
广阔的天地间,红彤彤的不是竖起的旗帜,而散不去的血雾蒸腾着,迷了人的眼。
渐渐染红的大地同飞舞在半空中的血色一样,让人眼前一热,只知道拼杀。
莫瀚宇已经不知道手中的长枪刺破了多少人的胸膛,以至于枪杆都已经断裂成了两截。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蛮族人遗落的长刀,便朝人群砍杀而去。
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恶斗,蛮族人最终溃不成军,折损的兵士已然过半。主将见此情形,当机立断,命兵士们放弃战场急急朝营地回赶。
一场大战就此偃旗息鼓。
手中的兵器还残留着敌人的血腥,荣则已经指挥着手下的兵士们去清点战场。
直到听到“回营”二字,莫瀚宇抓在手心里的长刀才当啷落地,手指早已痉挛的无法握紧。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在这个白日里,他莫瀚宇让无数人断魂。但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在梦中同血色缠绵,反而是做了一个他惦记了许久的美梦。
在这个梦中,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小楼之上,花香之中,少女巧笑盈盈,一双潋滟的美眸看的让不觉红了脸蛋。她穿着一袭艳色的纱衣,宛如大婚时的喜服一般,小巧的裸足踏在地板上,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小宇,人家美不美……”
这句话,成了莫瀚宇对于这个美梦最深刻的印象。
清晨醒来时,同帐的士兵们大多都是眼底青黑,第一次直面战场,大家的心里都是有些受不住。因而,当看到莫瀚宇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着实让众人嫉妒不已。
莫瀚宇对于众人的嫉妒的视线视而不见,吃了早饭后,便去了校场。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却足以让一名文弱的少年成就了战场上的冷血杀神。无人敢小看这个模样俊秀的男子,因为他手下的亡魂是你无法想象的。
这几年,莫瀚宇立功不断,却始终不曾进京受过封赏。圣上屡屡有口谕传来,都被他以战事繁忙推辞掉了。
坐在熟悉的大帐中,莫瀚宇手下是一只普通的盒子,然而这个盒子里却装着他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敢去过问过的往事。
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千万敌人都不会胆怯的莫将军,却在此刻竟是手指发颤。
盒子里只有几张写满字迹的薄纸,只需一会儿功夫就能看完。当莫瀚宇看完纸上所写的之后,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几年他不曾打听过莫家在京城的事,遇到有人谈及也及时避开,却不知原来莫家早在他离开的那一年便落败了。自己的父亲因为谋朝篡位被斩首示众,而莫家更是早已不复存在了,但这些都不是他需要去关心的了。在外人看来,曾经的莫瀚宇就是一门心思只知道读书的乖孩子,尊敬父母友爱同学。但其实则不然,对于莫棋莫家来说,莫瀚宇却是厌恶至极。在这个只有权力欲望,而无亲情的家中,他需要的是永远都不到的。因而,在遇到一个林沐子之后,他才能感受到这世间的美好。
也许对他来说,林沐子就是他的救赎。可是,当这唯一的一点温暖也消失不见的时候,他的人生已然崩塌了。他再也没有了需要继续努力下去的愿望,也不再同那个只把他当作工具的父亲去虚以委蛇了。他真的自由了,却带着一颗残破不堪的内心。背井离乡,来到这个荒芜之地,只为了让自己能稍稍感受到一点活的感觉。
想必圣上已经得知他便是当年始终的莫瀚宇,便是莫棋在这世上唯一的儿子了,但不知为何他却并未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忌惮,着实让人不解啊!
草长鸢飞,当春草覆盖满了营地四周的土地上的时候。莫瀚宇无奈动身,前往京城接受大将军的封赏了。
路漫漫,沿途的风光不断的变幻着。莫瀚宇一拖再拖,最终却还是抵达了京城。
京城,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激动,像这样的日子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临街的酒楼茶馆更是早早的便没有了位置,更有些炙手可热的位置早在半月前便被预定了出去,为的只是能清晰的一睹少年将军的英姿。
女人们天生对英雄就有着一丝向往,更别说这少年将军据说更是少有的英俊。是以,你看这街道上的人群中,有不少都是形容激动的女子们。
二楼之上更是挤满了人,都巴望着城门的方向。
这朱雀大街历来便是过往军队和仪仗的必经之路,此刻更是热闹到了极点。不过,在这热闹之中,却有着一间临街的茶馆的二楼很是安静。
看去,也不过零零散散几个人头露出,但都是男子,且各个英武不凡,腰佩刀剑,一看便是护卫一流。
雅间中,坐着一名女子,其余的皆是侍奉的丫鬟。看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杏眼菱唇,薄粉略施,便美艳动人,一袭红色纱衣,艳光四射。
此刻,她正轻轻饮着茶,不时的捻起一块精致的点心送入口中,看起来对于外面的热闹全然不在意似的。
“公主,莫将军马上就要进城了!”说话的是名男子,单膝跪地对眼前的女子很是尊敬。
第一百四十九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那女子蹙了蹙眉,道:“怎的这般缓慢?”
“属下也不知晓。”
女子收回视线,道了声:“起了吧。”
眼前的女子无论是仪态还是相貌头透露出一股贵气来,再加上男子的称呼,便知晓此女便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义妹——平安公主。
这平安公主据说是在多年前救过圣上的性命,后来便失踪了几年,在三年前才被接入宫中,并封为了平安公主。有人说这封号未免太重,但也有的人说大约是圣上的移情作用。谁不知晓,当年安平公主嫁与右相之子,后右相谋反之时被当做人质。因禁卫们救驾来迟,才惹得公主丧命。
而这宫中的大公主早年间因恋慕上一名普通男子,悄悄的嫁人去了,这宫中便愈发的安静了。圣上虽有一名公主,同几名皇子,但都年纪尚小,不能同他说话解忧,这才是有了平安公主的存在。
对于此,众人各抒己见,却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然而,此刻便是这众人心目中最好奇的人物平安公主,却是待着这样一间普通的茶楼中,用着茶吃着点心。
“公主,咱们出来的时候太久了。”
平安公主抬眸睇了小宫女一眼,道:“等看过莫将军后,咱们便回去。”
小宫女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不知为何竟有些惧怕,呐呐的低下头,不敢再多做一言。
许是众人的期盼终于有了结果,就听人群中猛地传来一声欢呼,“是莫将军!”
小宫女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就感到身边一阵疾风,椅子上已经不见了人影。
平安公主双手扣紧窗边的木头,目光灼灼,紧盯着城门的方向。直到那名坐在骏马上英姿飒爽的男子出现在视线中,呼吸竟是陡然一窒。
莫瀚宇覆盖在头盔下的俊颜看不大清楚,似乎是自从他戴上头盔以后,便不喜欢旁人窥视他的容颜。而他此刻所戴的更是一顶特制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色头盔。远看去,肃穆的如同一副深色的画卷一般。突然,他觉察到人群有一股灼灼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仿佛要将他的头盔穿透一样。
但当他循着那道视线仔细去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莫非是自己从战场上归来,有些太敏感了吗?
茶楼中,平安公主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起来。
“公主!”
“公主!”
拒绝了众人搀扶自己的手臂,平安公主摇了摇头,说:“本宫无碍。好了,时间也差不多,回宫去吧。”
紫微殿中,莫瀚宇单膝跪地,听候封赏,一颗心却并不在太监们口中那些他并不在意的荣华富贵上。离开京城这么久了,久到他连这里的土地都觉得陌生起来了。
从宫中出来后,莫瀚宇并未去往新建的将军府,而是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骑马出了城。
城郊的墓地一如既往的荒凉,一个个坟茔之间矗立着一块块哀戚的墓碑。
清明早已过去,地面上偶尔能看得到还未烧完残缺不全的纸钱。
一双乌色的靴子踏着慌乱的野草,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在草丛着搜寻着。终于,这人的视线一亮,停在了一个荒草中的一座小小的坟茔前。
看得出来,这座坟已经好多年不曾有人打理过了,杂草已经将整座坟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一枝小树也跑来凑热闹,在坟包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男子抽出腰间的长剑,毫不怜惜的将荒草一一除去,放在轻手轻脚的拿出一块帕子将墓碑擦拭干净。被尘土覆盖了墓碑露出一行小字了,看的男子眼睛一热。
吾妻林沐子之墓夫莫瀚宇。
三年的时间,让这字迹不曾褪色,不曾消退,可人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沐子,对不起,小宇让你等了这么久。”本以为他会死在战场上,却不知他竟是活着到了京城,而且成了大将军。但他的沐子,却孤零零的在这地下长眠了三年之久。都是他的错,当初就应该带着她一起上路的。“沐子,你孤单吗?下面肯定很冷吧,都是小宇不好。可是小宇过些时日又得离开了,沐子在下面等一等小宇好不好,等小宇来陪你,不然沐子一定会很孤单的。”
春风吹动着死去的枯枝,吹散了男子的喃喃细语。
夜幕降临时,皇宫中一片欢腾。
为大将军凯旋而准备的宴席,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着。
莫瀚宇一袭黑色长袍,面上罩着一张黑铁面具。有人说他是在战场上将一张脸给毁掉了,整个人成了一副夜叉的模样,但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远处的女眷的席位上,不少年轻的少女们都对这一位年轻的将军投去好奇的一瞥。但猛地对上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以及一张狰狞的黑铁面具时,却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如此,才见那位将军似乎是满意的举起酒杯,小酌。
暗处,一双清亮的眼睛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忽然勾起嘴角,悄悄的笑了。
酒过三巡,皇帝似乎兴致高昂,对下首的将军道:“听闻莫将军还未成亲,今日朕便来做个媒吧!朕的义妹正是适婚的年纪,今日正好将军也在,不如就成就一双小夫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