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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明柳暗绕天愁 (4)
我轻咳一声,苦涩道:“大人如此聪明,应该懂得彼时,不过是十四的推脱之辞罢了。依大人的心机,又怎会当真?大人有何明言,直接对十四说了吧。不必拐弯抹角,十四不喜欢!”
“好,既然十四不喜欢,那咱们就直接切入正题。”
我目光炯炯,直视他:“大人请讲。”
“十四,难道真不知自个的娘亲所终?”
我摇头,颜色渐变。
他冷声道:“自十四天宝元年进宫伊始,十四的车辇前脚入,钱镠的锦衣军就连夜血洗了明月楼。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整个明月楼,被连天的火焰,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十四的娘亲、以及管家桂叔、乳母,所有人众,无一得以生还。十四,不知道么?!”
我咬牙颤声道:“你撒谎!”
他冷笑:“十四不信,我可以即刻让画舫靠岸,十四可以挨家问问京师的各商各铺,两年前的那场大火,可还记得?十四,也可以去问问你的凌波师傅。难道他救了十四的小命,却不曾将如此血海深仇告诉自个的爱徒?或者,我还可以再带十四去看你娘亲的衣冠冢,同十四的先人一道,仍埋于越州的小江畔!”
我耳畔只传来一声云鸢的惊呼,身子,斜斜地栽入一旁的舷板。
不过片刻,我即醒来。因为心内的烈火,不容我有片刻耽搁。我强自挣扎着站直身子,指着林生道:“尔撒谎!尔不过是想挑拨十四憎恨这吴越国,好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撒谎!”
林生复冷笑:“好,那在下这就带十四进宫面圣,当面问问那暴君可好?!”
我望着他双目,身子一刻不停在颤抖,满眼赤红,似要喷出血来。云鸢欲上前扶我,我一把挣开她,厉声指着林生道:“十四,此生不会再踏入凤凰宫半步!不然十四今日,也不会在你林邑谦之船上!你既言之灼灼,那十四再问你,墨荷何以成了你大梁国的美人?何以被你的父亲亲自献给钱镠?你又作何解释?!”
林生缓缓落座,复似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一饮而尽,对我的指责置若罔闻。
我支持不住,扶住桌面,再问:“你怎么不回答十四?”
他猛得一抬头,眸中,尽是痛苦的狰狞。我被他眸光吓住,不觉倒退了半步。他尖声道:“她是一个婊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我气愤难敌,使出平生力气,挥袖掌掴于他。衣袖翻飞,指间的剧痛,提醒我方才的力道有多重。殷红的血,顺着被撕裂的伤口,湿润了素白的生绢。
一个鲜红的掌印,赫然印于林生白皙的容长面庞。
他不怒反笑:“戴十四,你实实可笑!钱镠到底给你施了什么迷魂计,让你如此迷^恋于他?甚至,连你娘亲的死,都可以不管不顾?”
我狠狠地瞪着他,仿似他才是杀害我娘亲的凶手一般。
他嗤笑一声,兀自再饮起壶中的美酒。
我厉声喝道:“你说不说?!”
他干脆应道:“我不会告诉你。除非――”他斜睨我一眼,嘴角,竟露出一丝暧昧的浅笑。
我沉声接道:“怎样?”
“除非你遵守诺言,再醮于我呀!”
我猛得再一挥掌,但随即被他的手臂擒住。他调笑道:“戴十四,你那点猫爪子,还是留在钱镠跟前管用。对我,就不用再施了。今日,如此良辰美景,我只想与十四,一齐雨中泛舟,逍遥无限。十四,不要坏了小生的雅兴哦!”
我挣回衣袖,傲立于船头,望向满湖接天的碧荷。雨,越下越大,但,自天而降的春雨,浇不灭,我心内熊熊燃起的烈火。如果,火可焚心,十四宁愿当日和娘亲一齐,湮灭于火光通天的明月楼中。
第三章 欲问孤鸿向何处 (1)
此后的行程内,我咬紧唇瓣,一言不发。
林生看着一脸倔强冷冽之色的我,吩咐手下靠岸。船刚靠岸,我也不管云鸢,径自踏着舢板摇摇晃晃地登岸,默然立于杨柳丝条中,看着眼前渐渐低沉的天色。此刻尚早,但因着雨,竟仿似黄昏悄至。
云鸢低声问:“十四,我们还回去吗?”
我点头,清晰道:“回去。”十四一日未自他口中得到所需的答案,十四一日不会轻易离开梁国馆驿。
云鸢虽忧心,但也无法,扶着我,跟在林生一行人之后,匆匆返回使馆。甫进门,即见正厅门前盈盈立着一位女子,湖绿衣衫,发髻低垂,端庄的容颜之上,却有几分似曾相识。
我呆立半晌,搜肠刮肚,始终想不出,自己在那里曾见过她。
岂料,那名女子衣袖轻抬,自发髻上拔下一枚银簪,做出轻轻往下插入的形状。我登时醒悟,原来,原来她――即是当日宗正寺每日为我送饭,并复以银簪为我试毒的宫人。
她见我神情,知我已认出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有似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忧伤。神情,与之前的冷戾完全不同。轻声向我招呼道:“十四,可好么?”
我倒退半步,猛得意识到,自己已陷入一张越来越收紧的网中。扑朔而迷离,虽看不清真相,但愈来愈近的真相,几已将十四的心扯裂。
林生已经换回了先前的儒雅*之色,为我引荐:“这位是邑谦的贴身侍女闻莺,想必,你们之前已见过。”
闻莺宛尔,上前一步,欲执住我素手,视线触及我手掌,随即有一丝惊异。但,即刻恢复了镇定,笑道:“十四,终于活过来了,没有辜负我当日的一番苦心。”
我冷笑,不答。她此刻的装扮,无一分切合侍女的身份,林生既如此说,我便如此一听。但,当日刺杀钱镠一案,与她,与林生,与梁国,必脱不了干系。而墨荷,在此桩刺杀行动中,必同样有所作为,不然那名刺客也不会以己死保全她。
我痛苦的闭下眼睛,似要将所有残忍的线索,尽数逼出自个的脑海。
我吸一口气,朗声再向林邑谦道:“十四一刻也不想在大人的馆驿内停留,但,大人一日不告之墨荷之事,十四,一日不会离开你使馆半步!十四,告退。”言罢,我携着云鸢,疾步而去,复回到后院暂居的耳房中。
云鸢为我奉上茶,服侍我吃药、敷药。触及指间,我吃痛的身子一颤,云鸢有一丝怨道:“十四再忍忍。好不容易结了痂,这会子又被裂开。云鸢离宫时听说,这是宫内最好的伤药,只要每日按时敷上,便不会留下疤痕。十四,再咬牙忍忍吧。”
话音甫落,又看看我神色,忍不住低声忧道:“十四,真是陛下杀了你娘亲么?那个林使臣会是骗我们的吗?”
我闷声道:“他撒谎。”停顿片刻,复又加重语气道:“他一定不会,他不会杀了十四的娘亲!”我心内,也煎熬不已。但,十四决不相信,他会下令杀了十四的亲人。林生一定在骗我,就像当日所有人欺骗了十四一样。他一定是要十四因着这份仇恨,屈从于他,复为其卖命,就像姚兰等人。十四,绝不中计!
不会,钱镠,他对十四有真情,他决不会下旨杀了十四的亲人!
云鸢于我身前坐下,低低叹息道:“依奴婢看,这梁使馆,还比不过凤凰宫。宫内,自会有圣上护着十四周全。那个林使臣,奴婢怎么看着都不妥,云鸢真怕他万一会对十四行出什么不义之事。”
我累极,身子本就虚弱,经历了诸多变故后,仿似被人抽干了力气。恹恹地靠于锦褥中,闭紧自个的眼眸。
第三章 欲问孤鸿向何处 (2)
一连三日,我未出房间。除了姚兰每日来送饭,没有人看见过的衣角。
我把自己囚禁在小小的房间内,逼迫自己不去想外面的世界。日子,对十四每一刻都是煎熬,但,十四别无他法,只能咬牙忍着。
忍到云开雾散的那一天,或许,十四能再见到娘亲,再见到师傅,甚至墨荷。他们对十四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到第四日,有人来见我,却不是林邑谦,而是闻莺。
一色淡黄的罗裙,衬着微丰的身量,虽无殊丽,倒也有几分袅娜动人。她甫进屋,看着端坐于软凳上的我,回身吩咐云鸢道:“云鸢姑娘,我与你家姑娘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先去前面院中坐会再来。”
云鸢看看我,转身,退去了。
她走至我跟前,款款落座,见我不推让,就自个为自个倒了一杯冷茶,兀自喝了。
我始觉有些不忍,毕竟当日于狱中,她也算照拂过我。我坐正身子,轻道:“闻莺姑娘找十四,所为何来?”
她宛尔一笑,笑中,依旧有解不去的愁意,柔声道:“我今儿,是奉了大人之名,前来为十四与大人的婚事做说客。”
我登时神色一敛,低头不再看她。
她强笑道:“听说,当日是十四亲口向吴越国君承诺要再醮大人,为何今儿反悔的人,反倒是十四自己?”
我轻轻抬头道:“请姑娘替十四带个话。当日,十四的虚言不过是托辞,大人冰雪聪明,不会不明白。请姑娘回去劝劝你们使臣大人,不要再逼十四,十四不会答应。”
“哦?果真?”
我咬紧唇瓣,点头复道:“十四,宁死也不会应承。”
她眉目随之一松,似长舒一口气般。看着我,眼中,始露出一丝光芒:“虽然,我对你们吴越国君决无半点好意,但,我敬重十四姑娘的执著。”
我有些诧异。
她随即叹息道:“咱们女儿家,比不得男人,心内,总有股挥不断的柔情。许是错付,却覆水难收。十四,我说的可对?”
我望着她,半晌,才垂下眼睫。她说的极是,但,十四不想点头。
她忽贴近我,于我耳畔低道:“我会帮你,请戴姑娘相信我。”
我与之目接,心内满腹疑惑,她此言何意?口中,却忍不住轻道:“你因何要帮十四?”
她怅然一笑,再低道:“因为,我有一样与十四同心。我,不想你嫁给邑谦。”
我睁大眼睫,她郑重地点头道:“是,之前是墨荷,而今是十四。但,无论是谁,我都不想你们嫁给邑谦。因为,因为……我,自个想要嫁给他。这样说,你信了么?”
我一动不动看着她双眸,虽不是美目,却黑白分明,刻着十四再熟悉不过的女儿苦楚。原来,她一直心系林邑谦,却怎奈他身边总有其他女子,先是墨荷,再有十四。不管林邑谦要娶十四的目的有多不堪,于她,都是痛。
第三章 欲问孤鸿向何处 (3)
我低低再问道:“姑娘对林使臣的情意,他可曾知晓?”
她眸色深沉,面色一凛道:“知与不知,有何紧要。闻莺只需他知晓一件事,直到死那一刻,仍原意留在他身边的,只有闻莺,便已足以。”
我不觉对眼前这位女子起了几分怜惜,语气渐渐柔和:“姐姐真原意帮十四么?”
她再点头。
“那姐姐能告诉十四,墨荷之事吗?”
她凄然一笑道:“闻莺自十三岁起侍奉于邑谦身边,身子与心,早已是他的人。他所有的一切,闻莺无所不知。其他的,闻莺都可以明示,但,唯独这一桩,恕闻莺难以从命。只等他日,由他亲自来告诉姑娘吧!”
我呆坐良久,口中喃喃道:“墨荷姐姐,你受了很多苦么?”言罢,珠泪止不住滑落,我嘤嘤地哭将起来。
她叹一口气道:“到底还是个孩子,遇到事,就会抹泪。真不知道钱镠看上你什么?”
我抬起小脸,抽咽道:“敢问姐姐,我娘亲的事,是真的吗?”
她轻轻起身,行至门边,侧耳细听了片刻,始回身落座,低道:“十四,到现在也不知道自个的身世吗?”
我含泪摇头,再摇头。
她叹息一声,低低道:“你本不姓戴,你爹姓杨,单名邺,字庭玉,人称双面太保杨庭玉。十二年前,钱镠与董昌争夺天下。十四的爹,是董昌麾下一员猛将,你娘是其一房妾室,娘家姓冒,双名芸娘。”
“锦娘,是你的姨母,仅比你娘小上两岁,因着心高气傲又性格倔强,一般男人根本难入其眼目,挑来挑去,反成了老姑娘。你外祖父母去世后,你娘念着她仍是一个姑娘家,独居一院毕竟不妥,遂将其接入杨府同住,一住,就住了十年。”
“你娘一直未能生育,近四十岁上才有了你,膝下,仅有你一个骨血,故当你如珠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