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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王妃驯夫记-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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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静回去思忖良久,最后气恼地抓了抓头发,干脆蒙上被子睡大觉。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左静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左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起身套好衣服就往外面冲。

    云震天避开她给阎寂写信,阎寂出门兜圈子甩开自己,他们什么都不告诉自己,显然是有事要瞒着她。那这个时候,答案应该还是要去皇宫里找。

    左静永远也忘不了,她到了皇宫里后看到的场景。那是她一辈子的梦魇,也是太多人一辈子的伤痛。

    左静进入皇宫之时便觉得气氛不太对,到了云震天所住之处时,却没有发现云震天的人。出了那处宫殿,登上高处极目远眺,却发现远处的皇后寝宫有不一般的骚*动。左静抿唇,即刻向那里赶去。

    不知道为什么,左静越是靠近皇后寝宫,心里的不安越是扩大,不自觉地加大了步伐。

    “老爷!”左静边穿过人群,边大喊着云震天,但在挤出人群的那一刻,左静彻底愣住了。只见一柄剑贯穿了云震天的胸口,而云震天的长枪离吓得魂飞魄散的顾玉梅只一寸的距离。刺入云震天胸口的剑柄,则握在潇峰的手中。

    潇峰听到左静的声音转过头来,望着左静的眼里写满了震惊和难以察觉的绝望。而左静此时所有的心神都在云震天身上,愣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都听不到。

    不远处和阎罗他们缠斗的萧逸云和潇诚亦是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心都直直往下沉去。云震天也听到了左静的声音,转头看了左静一眼。

    左静的唇蠕动着,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愣愣地唤着:“老爷……”

    云震天对着左静勾了勾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下,但他似乎不知道疼痛一般,回过头看向前方,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未回神之际,将手中的长枪掷出,直直向着前面的顾玉梅的眉心刺去。

    变故来得太快,顾玉梅反应不及,呆呆立着,唇边的笑意还不及掩去,便僵硬在唇边。保护顾玉梅的人都被云震天打翻在地救援不及,也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皇后小心!”顾玉梅身边的宫女竟是反应了过来,伸手拉了顾玉梅一把,那长枪擦着顾玉梅的脸颊而过,拖曳出长长的血痕……顾玉梅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皇宫,随之而来的是左静的声音,瞬间盖过了她的。

    “老爷!”左静完全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云震天倒下的那一刻,左静已是什么都不能思考,只顾着抢上前去扶住他。

    云震天倒地前愣在原地的潇峰突然回神,赶忙伸手扶住了云震天。左静上前揽过云震天,一把推开潇峰,眼里对着潇峰,只有刻骨的恨意。

    潇峰颤了颤,却什么都没说,落空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他一心想要利用之后一脚踢开的女子,如今终于永远地远离了他,从今往后,除了恨,他们之间再无其他……也好,也好,总是好过相忘于江湖。

    潇峰看向那个跪于地面掩面疯狂大叫的女子,那个他一直求而不得、心心念念的女子,他突然觉得陌生,突然之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为了那个女子痴迷至此,以至于不惜去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去满足她的愿望。

    可是此刻呢?她的愿望满足了,她却绝不会开心,而他替她满足了心愿,心里剩下的除了空洞,什么也没有。突然间想起与左静初识时的时光,那是他装得最快活的时光,也确实是他最为无虑的时光。

    直到这一刻,潇峰才发现,原来被他算计,视为虚妄的那段日子,才是他一生中最为值得珍惜的日子。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只是求而不得总是最好,若是他能早日看透,原来对顾玉梅不过是求而不得的心思,或许,今天的他和左静,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可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除非人死而复生,否则左静这辈子,除了想杀了他,对他再不会有其他多余的感情。是他,亲手毁了一切啊。

    潇峰蓦地抬头看向潇诚的方向,那么多年的兄弟,对于潇诚的心思,他总还是摸得透的。潇诚对左静,早已上心。

    潇诚眼里满是悲哀地望着左静,眼里的哀伤不可抑制。似是感应到潇峰的眼神,潇诚看过来,眼里却没有愤恨,而是同情。

    潇峰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同情啊,潇诚竟然在这个时候对他报以同情,他是多么可悲啊,以至于潇诚以那样的眼神看他。或许,潇诚早已看透了一切,只是他这个当局者迷,没有发现自己的真心,才落得如此地步。

    可是,潇诚啊,你该恨我的,若不是我,左静对你总还是有好感的。如今这么一出出来,对他们这群人,左静除了愤恨,不会有其他。他也好,潇诚也罢,主子也是,左静都是恨透了的吧。

    那可怕的一夜,左静已是记不得之后她是怎么度过的,只知道回神之际,她已带着云震天的尸体回了住处。阎寂、林媚儿、白浪都极为担忧地守着她,除了阎寂,其他人都是红了眼。

    他们将云震天的骨灰葬在了云家的祖坟,云震天一生为国,左静他们都知道,他必然是要叶落归根,回归自己的故国的。

    左静他们没有给云震天立了墓碑,却没有题字,他们都还坚信着,总有一天,云依会带着满身的荣耀回归,给她的父亲报仇,亲手给她父亲的墓碑刻上字。

    这一等,便是四年,这四年来,他们疯了般找寻云依,可惜,一无所获。潇峰自那以后便失了踪迹,顾玉梅据说自此以后便呆在寝宫里,带着皇后的荣耀,却再不管世事,后宫掌权之事,都落到了华妃身上。


第二十七章 希望不是他

    云依听完左静的叙述后皱起眉头,细细将左静说的事梳理了一番,然后问道:“当年爹爹给阎寂的书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左静道:“阎寂后来告诉我们,那信里也是写得不清不楚,只是吩咐他办一件事。老爷说是有一件事要确定,让阎寂过去帮忙,还让他那晚三更前去见他,但不能让我知道了,只能暗中前去。”

    “阎寂那时也是奇怪得很,但还是依着老爷的话行事了。那日白浪也去了,他对阎寂了解得很,在阎寂摆脱了我之后还跟着阎寂到了皇宫。阎寂拿他没办法,便一起去了老爷那里。”

    “那爹爹到底和他们说什么了?”

    左静回道:“他们说,老爷只是让他们随他去一趟皇后的寝宫,然后让他们守在外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管,只顾拦着萧逸云和他的得力手下便好。”

    云依眉头越发紧缩:“那阎寂他们就什么都没问,就这么听我父亲的吩咐办事了?”

    左静摇了摇头,回道:“阎寂他们也是质疑万分,毕竟皇后是阎大护法的女儿,阎寂又是阎大护法的徒弟,自然不会什么都不问就这么帮着老爷了。”

    “等等,你们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知道顾玉梅是阎罗的女儿的?这是辛密,若是阎罗不说,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发现吧。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就是阎大护法告诉我们的,那时你刚失踪没有多久,阎寂也想着在顾玉梅身上下点功夫,看看是不是她做了什么。那时阎大护法过来,告诉我们,他敢以性命担保,绝不是顾玉梅下得手。我们亦是好奇,他此时主动告诉了我们事情的原委。”

    云依垂目沉思,左静继续道:“小姐,顾玉梅虽是皇后,但她的本事你也是见识过了的,雇凶杀人也都奈何不了你分毫,绝不会是她。”

    “那如果阎罗帮她呢?”云依依旧垂着眼,左静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左静急忙道:“不会的不会的,若是如此,阎大护法干脆瞒着这一切不说便是了,他若是有心瞒着,我们也查不到什么,毕竟他想掩盖的事,以他的本事,我们也是没辙的。那时,阁主不怎么管事,你失踪后,暗阁可是唯他独尊的。若他有什么异心,要做什么不是简单的?”

    云依抿唇没说话,左静继续道:“小姐,你是失忆了才会如此,阎大护法是个情深意重之人,对待阁主那是豁出命的好,对待小姐你,也是忠心可鉴的。那时他不但主动告知了顾玉梅与他的关系,还说了一句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呢。”

    云依抬起了头,眼里带着笑意,好奇道:“哦?什么话让你至今记忆犹新啊?”

    左静清了清嗓子,学者阎罗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粗着嗓子道:“老夫是梅儿的父亲,对她母女两有所亏欠,所以我要尽我所能去弥补。但我也必然不会忘了我是暗阁之人,这一点,老夫致死都不敢忘。”

    云依点了点头:“他还说其他什么吗?”

    左静摇了摇头:“阎大护法不是个热衷于解释之人,他说不是那就是不是,也不会说其他多余的话。他虽没说其他什么,但我们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其实,要说这暗阁,小姐,你对阎大护法的信任可谓是一等一的,我们传信的飞鹰,都是让阎大护法一手驯养起来的。”

    云依点头:“好了好了,我们家静儿都急成什么样了,生怕我误会了阎罗去。好了,我知道了,阎罗是好人,无与伦比的大好人,我不信任谁都不能不信任他。”

    左静笑开,嗔怪地望了云依一眼。云依也不再开左静玩笑,让左静凑近,在左静耳边说了几句话。左静先是微微有些惊讶,随即眼神暗了暗,最后转为一丝邪恶。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左静点头:“小姐放心,这样的小事难不倒我,且看我的吧。”

    “此时动手太过明显,记得两日后来宫里,小小教训那宫女一下。”

    左静点头应答。

    左静走后,云依独自一人望着湖面,心里波澜再起。

    阎罗无疑是聪明至极的人,很懂得什么叫先下手为强,这样一通抢白,真是他暗地里为了顾玉梅做了什么,其他人也会觉得他心里坦荡荡。阎罗那样的人,要么就是的确是忠心到了一定境界,要么就是虽则背叛,但背叛得不动声色,让人怀疑不到他头上。

    但愿左静说的都是对的,云依对阎罗的事也是记得了一些,印象里,是个极为忠心而严肃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阎罗就是有着一分防备,或许是因着他和顾玉梅之间的关系吧。

    血缘这东西,就是那么的微妙,云依根本不敢确定,阎罗是不是会在血缘和信义之间,偏向自己怀着歉疚的女儿。不是云依不相信别人,而是她不敢小看血缘的力量。父爱如山,阎罗这样的人,会把感情埋得很深很深,但绝不会比善于表达之人所表现在面上的爱来得少,反倒越发深沉。

    云依在左静离开后,并没有立刻回紫幽宫,而是朝着宫里一处偏远的地方行去,那里是她的父亲最后居住的地方。

    云依到了那处,望着院落里长至膝盖的野草,心里的悲凉丛生。她躲避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想来看看自己父亲生前最后呆过的地方。

    云依推门而入,入目的景象让云依眼睛发酸。房里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附和父亲的性子,可见萧逸云那时也并没有亏待自己的父亲,相反的,倒是打听清楚自己父亲的喜好,按着云震天的喜好来布置了房间。

    云依暗暗握紧了拳头,萧逸云必然是无心想要伤害自己的父亲,但终究是他的手下动的手,故意为之也好,无疑所铸也罢,总是和萧逸云脱不开干系,她总是难以面对萧逸云了。

    许是萧逸云亦是难以面对这一切,明明紫幽宫那么多年来都还是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而这里,却是灰尘满堆,且成了皇宫禁地,比之冷宫还要冷清,皇宫里压根就没有人再往这边来。

    云依心里凄苦,出门吩咐随之跟来的夏荷打了盆水过来,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擦拭房间。夏荷自然不会只看着,连忙上前来想接过云依手上的活。云依挡开夏荷的手,执意要自己来。

    夏荷极为犹豫之际,云依低着头,便擦拭桌椅边道:“这是我爹爹生前最后居住过的地方,我不孝,没能侍奉在父亲左右,如今为父亲做些事,若还不能亲力亲为,我枉为人女。”

    夏荷无可辩驳,在云依吩咐她出去之际,还是微微叹息,走了出去。

    云依收拾着屋子,眼里满是沉重。桌子上还摆放这笔墨纸砚,一只狼毫架在笔架上,落了满满的灰尘,从它未清洗的笔尖来看,云依可以想见自己父亲最后在这张桌子前写字的样子。

    父亲是个细致的人,虽说看来豪迈不羁,但做事向来条理清晰。云依清楚地记得,无论何时,云震天在写完字后,总是会记得清洗、整理好一切。

    云依拿起那支笔端详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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