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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筝倒还没说什么,看台上的楚云蔚已然小小声和凌夙抱怨起来:“哥哥,万一和尚赢了怎么办?我才不要嫁他这个不三不四的出家人!”
“安心,不会的。”凌夙眯起双眼,语气温和,可笑容却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邪气,“无相赢不了她。”
与此同时,风墨也在忐忑嘀咕:“那花和尚看起来就挺狡猾的,少主不会吃亏吧?”
“不。”小七温温冷冷回答,“筝儿会赢。”
轻描淡写四个字,却代表了无限信任。
☆、暗中偷袭
战筝隔着一段距离和无相对视着,尽管身高差距较大,但气场却丝毫未落下风。
良久,听得无相道:“不曾想郑姑娘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修为,实乃少年英才。”
须知她近几年来,最反感别人讲的一句话就是“小小年纪居然……”,结果今天这句话算是彻底听得够了。
“无相大师是大师,应明白天赋与年龄无关的道理,毕竟有些庸才,即使活到古稀之年也未必达到自己所期望的成就,这就是差距。”
她很狂,她向来很狂,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一旦染上战意,均是狂得不可一世——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点她和战千里绝对是亲父女。
无相笑了笑,金禅杖在地面微微一顿,登时十米开外也觉出脚尖发麻:“虽说试剑会上不分长幼尊卑,但贫僧之前到底还是存在着胜之不武的担心。感谢郑姑娘,打消了贫僧的顾虑。”
“好说,请吧。”
“请。”
明明已经做出了开战的示意,出乎意料的是,两个人谁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气氛一时有些窒闷,殊不知,此刻才是彼此试探弱点的最关键一环。
战筝目光牢牢锁定在无相手中的金禅杖上,一阵风掠过,她看到他的手指动了一下,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便也足够了。
锁链气势凛然,冲破空气阻碍呼啸而去,在空中和对方兵器相击迸出一簇火光,内力漫溢开去,震得四周树木枝叶簌簌而落。
转眼间已是不分胜负的数十招,双方直在闪转腾挪间幻化出丛丛虚影。
战千里曾说过,世间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只要有了绝对的速度,没有找不出的破绽。战筝深谙此理,虽然两人时常吵架斗气,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教导自己成为天生门合格少主的过程中,自家老爹的确算得上是一名良师。
所以她终于还是抢得了先机,怪就怪她是个女人,而女人惯常要比男人细心一点。
锁链发出一阵蜂鸣般的震颤之声,随即便如游蛇缠上了禅杖,无相反手一掌,整座展仙台的地面蓦然裂开,余波四溢,土石飞溅,被他发力推向她的一侧。
场面接近失控,看台上的人一时也分辨不清场上具体情况,风墨和顾幽焦急起身,小七的动作却比他们更迅速,身形如风,毫不犹豫闯进了展仙台。
顾幽下意识回头,却看到在同一时刻,凌夙也紧随其后奔往战筝的方向。
而局势到底怎样了呢?
当视线重归清明之后,众人看到在被内力震得残破不堪的展仙台上,四个人在各自较着力。
小七单手搂着战筝,另一只手牢牢抵着无相的禅杖,不准其再前进一寸;凌夙站在中央位置,两只手分别拦着战筝和无相;而战筝的其中一道锁链已经缠上了无相手臂,钩刺尖利,穿透袈裟扎出血来,但令人震惊的是,她的齿间还咬着一枚柳叶飞刀——很明显,那不是无相的暗器,不应该出现在比赛过程中。
有人蓄意偷袭她,不过没有成功。擅长暗器的赵孟飞方才已经被送回住处了,所以也不是他。
战筝牙齿用力,竟硬生生把那柄飞刀的刀刃咬成了碎片,她舔了舔嘴唇,眉眼微沉,笑得颇有几分狰狞之意。
“在场的都是英雄豪杰,暗中出手可算不得什么正义之道啊。”
话音刚落,她略一抬手,缠在无相手臂的那道锁链已无声无息被收回袖中。
无相叹了口气,神色颇为阴鸷,显然是不甘心,却也终究没有强词夺理。
“是贫僧输了。”
如果刚才战筝没有收手,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
他沉默片刻,复又转向小七:“少侠也是高手。”
“过奖。”小七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因为这句夸奖产生波澜,“我只想知道,试剑会上出现小人,还要不要继续下去了?”
他问话的对象是凌夙。
凌夙思忖片刻,侧头用眼神询问战筝,战筝略一点头示意听他安排,他笑了笑,转而朗声开口:“刚才发生了一些难以解释的意外,还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郑姑娘同意挑战继续,那么下一局由哪位高手迎战呢?”
战筝轻拍了一下小七的手,悠然笑道:“回去吧,我这出不了问题。”
小七沉默。
“我向你保证。”她痞气十足一挑眉,“不会再浪费太长时间了。”
“……好,你自己当心。”
在小七和凌夙双双退出展仙台那一刻,两根锁链随着她的动作迅速拧作一束,像一条寒光凛凛的长鞭,赫然将地面甩出一道深深印痕。
“还有谁。”
她仅仅是平静地站在那里,语气不紧不慢,像提起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但“还有谁”这三个字,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接。
接连击败数位江湖闻名的高手,重挫善使暗器的赵孟飞不费吹灰之力,令鲜有敌手的无相也输得心服口服,说不犯嘀咕,绝对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女的眼中分明存着杀气,哪怕她方才对每个对手都有意识手下留情,却也依旧会让人产生一种,被找出破绽就会被一击致命的恐怖预感。
气氛僵到后来,僵得楚衍终于瞧不下去,认为自己是该说点什么打圆场了。
“看来郑姑娘的实力已经受到了诸位豪杰的认可,既然如此,就请郑姑娘任选一件宝物带走便是,至于接下来的比赛,自然还是应该继续的,毕竟小女中意的人选还未出现,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在说这话时,楚衍并没有忘记向凌夙投去一瞥,这一瞥目光中带着责怪的意味,显然是从一开始就不满意他莫名其妙允许个小女孩参加试剑会,更过分的是这个小女孩身手邪门,眼看着就要把试剑会闹得难以收场,纵然一庄之主定力再好,也终究是快绷不住面子了。
凌夙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只是一直认真地注视着战筝的方向,似乎在等她答复。
“我觉得楚庄主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啊。”锁链被重新收回袖中,战筝视线一转,复又变成了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如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既然楚庄主已经这么说了,我当然同意。”言毕飞身掠下展仙台,继续坐在小七旁边观战,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小七仔仔细细检查她的手有没有被磨破,半晌,突然转过头去看向楚云蔚。
“劳驾。”
楚云蔚原本还在盯着某处出神,听到他叫自己下意识抬头,笑得颇为勉强:“怎么了七公子?”
小七淡定道:“有药膏么?我娘子受伤了。”
“……”
风墨瞄了一眼战筝手上那两道极浅的红印子,不禁低头捂眼:受什么伤,明显就是使锁链抽人的时候不小心勒的啊!
“少主,以后出门千万别忘了带金疮药。”哪怕是为了避免小七操些不必要的心。
自家主子有个忠犬未婚夫,他这当属下的也成天跟着提心吊胆,哪说理去。
战筝是打着哈欠看完了整场试剑大会,而后任由小七托自己坐上肩膀,俩人一面秀着恩爱,一面在东苑诸位豪杰的注目礼下,带着风墨和顾幽慢条斯理朝西苑行去。
风墨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冷静,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般,谁知刚一进屋关上门就开始胡乱蹦跶。
“今天这些都叫什么事儿啊!”
“今天出什么事儿了吗?”战筝感到很纳闷,“一切都非常顺利啊。”
“可属下怎么觉得处处透着诡异气息呢?”风墨掰着指头给她算,“你看,在和无相对战时被人偷袭,楚衍那一家子个顶个言行奇怪,更重要的是,最后赢得试剑大会胜利的既不是四大门派的成员,也不是那些在江湖富有盛名的侠客,而是个连听都没听说过的西域剑客,这难道不邪性吗?”
战筝严肃回答:“确实有点邪性,然而在他们眼中,我们也同样是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啊,他们也会觉得我们邪□□?”
“……”她说得好有道理,风墨竟无言以对。
“不过你还是对的,今天这试剑大会可没那么简单。”战筝终于放弃了调侃风墨,她沉默许久,若有所思地敛去了笑容,“小七,你还记得那个最终获胜的西域剑客叫什么吗?”
小七从容应道:“万俟安。”
她严肃点头:“嗯,果然不认识。”
风墨:“……少主你能别一本正经讲冷笑话了吗?”
“好吧我们暂且把他放在一边,先说说我被偷袭的事情。”
“你知道是谁偷袭吗?当时尘雾太大,我们根本看不清,甚至无法辨别暗器的来源方向。” 顾幽蹙眉,“而且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把那枚暗器毁了,说不定有线索呢。”
“正因为我知道那枚暗器有线索,才不能留着它。”
“我不懂,至少也该让我们了解一下暗器种类吧?”
听得小七在旁低声道:“是柳叶飞刀,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战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风墨表示一头雾水:“柳叶飞刀有什么玄机?听说江湖上好久没人用了,连赵孟飞都不用,因为不好掌控。”
战筝道:“那柄暗器我见过,当时凌夙就在我面前,用柳叶飞刀杀了一个人。”
“少主你的意思是凌夙偷袭的?”风魔一拍桌子愤愤然,“早就看出那小子对你大献殷勤不正常!”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了吗?”
“哦,少主你继续。”
小七冷声接口:“暗器袭来的时候,凌夙已经到达展仙台了,不是他。”
“没错。”战筝认同点头,“所以我认为,偷袭的人只可能是楚衍或者楚云蔚。”
风墨这回总算学聪明了一点,算是理解了她话中深意:“怪不得少主你把暗器咬碎了,原来是不想打草惊蛇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非得咬碎不可?”
“因为……”她深沉地回答,“咬碎显得比较帅。”
“……”
“最重要的是,好牙口不是谁都有的,比如说你就没有,以前让你帮忙咬开个核桃,你都推三阻四。”
“你见过谁用牙咬核桃啊?太难为人了好吗少主!”
原本是个很严肃的话题,被这主仆二人一讨论,莫名就变得搞笑了起来。
顾幽在旁听得哭笑不得,刚想开口劝阻,谁知敲门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郑姑娘在吗?庄主有请。”
战筝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差点都喷在风墨脸上,她很郁闷地小声道:“能说已经睡觉了吗?”
风墨也压低嗓音认真回应:“可能不太合适,毕竟现在熄灭烛火已经来不及了。”
“……好吧,你们看家,我去去就回。”
小七下意识反握住她的手:“不安全。”
“不安全也得去,毕竟我得看看他打算出什么幺蛾子。”她笑了笑,“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么?乖乖等我就好了。”
小七向来尊重她的意见,沉默片刻终是松开了手,把刚刚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路上吃。”
风墨:“……”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要走多远的路呢!
☆、应邀品茶
战筝一路嚼着橘子,跟随管家前往容乐堂,在经过通往藏宝阁的那条小道时,她的脚步本能顿了一顿,而后神色即恢复如常。
不知为何,突然就产生了一种“要得到冰蟾草,恐怕还需要费些工夫”的奇怪预感。
“郑姑娘请,庄主正在屋内等候。”
她不着痕迹朝里面瞄了一眼,而后微笑着把橘子皮递给对方,客客气气道:“麻烦帮我扔一下好吗?”
管家:“……”
她转身拾级而上,试探性地敲了两下房门。
不多时,沉稳浑厚的男声传来:“请进。”
楚衍正端坐在桌旁帽椅中,取精致茶壶满斟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向对面。
在战筝正式迈进门槛的霎时,但见他长袖一挥,房门已经在她身后被紧紧关上。
平心而论,这待客态度可算不上太友好。
“郑姑娘请坐。”楚衍一字一句道,“这是邹山云雾,乃茶中上品,不妨一试。”
她若有所思地笑了:“楚庄主搞得很神秘啊,这么晚了特意叫我来此,莫非就是为了品茶?”
“是,但也不全是。”
“楚庄主可不像会卖关子的人,有话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