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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当时确实是想要吻她的吧?
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太过暧昧,是因为成熟男女间的吸引,还是因为……
喜欢她?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怀柔平稳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也不由得烧起红晕。
并不知晓怀柔脑海里的想法,沈浪觉得怀柔的沉默是因为不想跟他说话,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
“对了,我的伤,医生说好的差不多了。”
听筒突然又传来沈浪的声音,本来就被自己想法吓到的怀柔,心里发虚回答的声调都有些不对劲。
“啊?哦……那,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就可以。”
“哦……”
再一次,通话中断,怀柔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本来她的心里就有些心虚。
伤好了就可以出院,出院了,沈浪是不是就要离开江西了呢?
良久的沉默,这次沈浪似乎也在犹豫该说什么,听着电话那端沈浪的呼吸,怀柔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出院了,就要走了吗?”
“嗯。”沈浪用鼻音回答,他似乎叹了口气:“明天,来送我吗?”
从来没有想到,分别会那么快,怀柔有些不知所措,昨天她还跟沈浪同生共死,明天两个人就要各奔东西。
怀柔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浪的话。
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沉默更久,久到她听到听筒那边传来护士催促沈浪休息的声音。
“沈大哥,早点休息吧。伤还没好,就算出院了也要多休息才行,你还没出院我都已经开始想你了。”
她听得出,那是个长相非常甜美的小护士,对沈浪一直关怀备至,也是给沈浪换药的那个小护士。
“谢谢,你也早点休息吧。”
沈浪的回答并不显得热络,他似乎一直是这样的人,唯独面对她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同。
“还在吗?”
房间归于平静后,沈浪的声音再次响起。
怀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点完头才想起来沈浪是看不到她的,抓着手机轻轻的回答:“嗯,我在。”
“明天我就要走了,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四合院的人吗?”
其实沈浪想说明天来送我吧。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因为刚才怀柔的沉默似乎就是拒绝。
他刚刚明明是问明天要不要去送他,为什么不再问一句呢?
怀柔的心情有些沉重,他为什么不再问一次,只要他开口再问一次自己就会答应的。
“嗯,那帮我跟他们带声好,就说我找到家人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就好。跟吴婶说,谢谢她给我准备的衣服,我很喜欢。跟沈叔说,谢谢他当初收留我,也谢谢他能那么相信我……”
怀柔慢慢的说着,感谢的话说了一圈,把四合院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说一遍,但是唯独没有说到沈浪。
沈浪就这么听着她说,今晚怀柔似乎特别的健谈,之前在路上时从来没听过她说这么的话。
是不是说,她找到了家人,也释放了自己,也像是普通的同龄女孩一样,终于开朗了?
“还有山哥,我觉得认识他很开心,他跟沈叔一样,是个非常热心肠的人。最后,沈浪,我还要谢谢你……”
终于,怀柔说出了谢谢,抓着手机的指尖收紧,她发现自己此刻非常舍不得,只要一想到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见到沈浪,她的心口就一阵阵的刺痛。
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让人非常的沮丧,也让人非常的难受。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出曾经和沈浪相处的画面,刚见面时的互看不顺眼,沈浪默不作声的关心,知道她胃痛送上的清汤面,还有特意送的胃药……
“嗯?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感性,快跟吴伯有一拼了,你这么唠叨你爸妈知道吗?”
沈浪调侃的语调让感性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让怀柔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呲,你才唠叨,你才跟吴伯有一拼。”
笑出了声,似乎连那份尴尬也没了,怀柔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柔,明天到医院送我吧。”
“嗯,好。我一定去。”
“明天见。”
“明天见。”
☆、第四十七章 元旦节
元旦,世界多数国家通称的“新年”,是公历新一年的第一天。在中国,“元旦”一词最早出现于《晋书》:“颛(zhuan)帝以孟夏正月为元,其实正朔元旦之春”。古代曾以腊月、十月等的月首为元旦,汉武帝起为农历1月1日,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以公历1月1日为元旦,因此元旦也被成为“阳历年”。
电视里播放着有关元旦的由来,不知不觉已经迎来了元旦节,沈浪今天出院回家,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回家跟沈叔相聚。
怀柔的目光却从电视屏幕上转到厨房,王柔和李国梁正在厨房忙活着早饭。
按说,早餐只需要出门买回来就行了,可是王柔他们似乎很坚持要在家自己动手做。
其实这也没什么,节俭是美德,在家动手做,既能保持新鲜又干净卫生。
想到昨晚她与沈浪通完电话后,问起了上山情景再现帮她回想记忆的事情,她记得王柔是这么回答她的。
“刚开始时我让你闭上眼睛好好想,然后你就不说话了,我以为你在努力回想就没打扰你。可是后来,你突然开始说胡话,像是魔障了一般。我跟你爸爸怕你出事也不敢喊你,最后听到你说起遇到逃犯的事情,很害怕的样子,不停地大喊大叫说什么让沈浪先走,再然后你就昏倒了。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你带回了家,你昏迷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的事你就知道了,我们去找了沈浪……”
怪不得他们那天一大早就要去找沈浪,原来是她在回忆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样也说得通,为什么他们对沈浪会有那么大的意见了。
想来,是觉得她受了惊吓,而这个罪魁祸首的人选,自然而然的落在与她曾一同面对的沈浪身上。
咳,怀柔忍不住干咳了一声,觉得有点替沈浪委屈,好像之前明明是她把那个逃犯放进房车内来的,而沈浪则是被她无辜牵连进来的才对。
可是,恐怕即使她解释了这件事,按照王柔和李国梁有些护短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对沈浪改观的。
想到这里,怀柔记起昨天与沈浪的通话,今天是沈浪出院的日子,答应了去送他的。
眼睛瞄向厨房,锅具碰撞的声音,还有王柔与李国梁似乎在交谈的声音一并传来。
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怀柔知道,被他们两人知道她要去沈浪,肯定是一百个不会同意的。
不说?如果不告诉他们,那么出门的理由找什么?
找朋友玩?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朋友,就算是有她也是真的不记得。
出门逛街?王柔和李国梁两个人肯定会要求一起去,那岂不是又暴露了。
想来想去,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而且就算她真的找到借口了,对于不会撒谎的她来说,谎言也是很难说出口的。
更何况,她要撒谎的对象是自己的父母,她更加开不了这个口。
在怀柔出神的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让王柔和李国梁同意她去送沈浪的这个档口,厨房里的两个人也在暗自计划着。
李国梁走到厨房门口看了看似乎在专心看电视的怀柔,把厨房的门轻轻的掩上,只留了一条缝可以随时观察到客厅的怀柔,而这个角度又恰好不会被她发现。
然后他才转身对王柔点了点头:“她在看电视,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王柔依旧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房门,直到亲眼看到怀柔在聚精会神的看电视,这才松了口气说话。
“真怕她会察觉到什么,那天我明明用了催眠术让她忘了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居然还能想起来。虽然只有一点模糊的记忆,可是这种事情都说不准,没有什么征兆她如果都想起来的话。那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相对于王柔的紧张,李国梁倒是显得镇定了许多,他点燃了一支烟语气沉稳。
“放心吧。软的不行,我们就来硬的,一定让她说出来!”
“硬的?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会什么手段,你那些手段吓唬吓唬她还成,真的被逼急了。说不定会像上一个那样,自己落得个被烧成炭的下场。”
有些鄙夷的看了眼李国梁,王柔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香烟放到嘴边,涂着口红的唇吐出烟雾,与厨房里的油烟混合随后被遮盖。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我还治不了她?我可告诉你,之前我都是听你的。如果你的办法真的行不通,就只能按我的方法来了!”
李国梁也不客气讽刺王柔,本身他也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一身蛮力他对付个女人难道还不是绰绰有余?
“切,我用的都是高端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撬开她的嘴,然后还能让她自己了结,省了我们很多麻烦。你以为杀了人,警察会放过我们?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懒得跟李国梁再多说废话,王柔觉得李国梁只有一身肌肉,而且完全没长脑子。
看到锅里的水煎包冒气白雾,王柔赶忙把烟塞回李国梁的嘴里,戴上棉手套忙活起来。
李国梁在王柔转身之后,目光阴冷的眯了她一眼,随后透过门缝看向客厅里的怀柔。
女人,都是麻烦的东西。
厨房里散出阵阵饭香,墙上的挂钟刚刚指向八点,不知道别人家平时会不会睡懒觉,怀柔觉得他们家的人没有睡懒觉的。
她觉得自己醒的算是早的,七点钟就已经准时被噩梦惊醒,可是今天一起床,她却发现王柔和李国梁两人,比她醒的还要早。
刚开始还有些奇怪,他们起那么早是不是要晨练,但是她却注意到就算两人起得早,也并没有打算出门的意思,反而是在厨房忙合起了早上的饭菜。
端着饭菜出门前,王柔拦住李国梁又交代了一句:“昨天我偷听到她跟那沈浪打电话,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再有联系,断绝她和所有人的联系,我们才方便。”
“这个不用你告诉我。”李国梁在王柔身后回答,端着饭菜的手快速的往里面丢了个白色的东西。
水煎包,现磨豆浆,三明治,煎蛋,包米果,瓦罐汤再配上几叠咸菜,丰盛的种类摆放了一桌,看上去不像是早餐反倒是像午饭。
怀柔有些惊讶的看着桌上的饭菜,这也有点太丰盛了,让她有些不知道该吃什么好。
桌上的一份淋着芝麻酱像是凉皮的食物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是什么?”
“包米果,这可是江西的特色,游客来了都爱……啊!你干什么?”
王柔的话没说完,李国梁在桌子下猛踩了她一脚,气她转头剜了李国梁一眼。
“嘿,小柔你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不理会王柔,李国梁把盛着包米果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王柔这时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补救的笑着跟着附和道。
“是啊是啊。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但是怀柔的筷子已经伸向了盘子,夹了卷成条的包米果送进嘴里。
汤皮皮薄润滑,清爽可口,咬破汤皮后尝到里面包的瘦肉,还有腌制的萝卜,有蒜的辣味,芝麻酱的香味,唇齿留香而不油腻。
怀柔觉得自己一口就爱上了这个包米果,小时候最爱的这个?也许是的。
筷子再次夹了一个。
看到怀柔喜欢吃,李国梁笑眯起双眼,汤匙撇了汤递给怀柔。“还有这道汤,尝尝。”
瞧见李国梁殷切的态度,王柔的脸色有些不高兴,可是最终也没说什么,伸手也要盛汤,却被李国梁挡住夹了一个水煎包放她碗里。
“这个不错,你吃这个。”
“我想喝汤。”王柔有些动怒,他对怀柔献殷勤,现在怎么的,连汤还不能让她喝了?
李国梁冲着王柔皱了皱眉头,然后瞥了眼汤,王柔立刻不再说话,转头反而殷切的招呼怀柔喝汤。
“哦,看我这记性,汤煮少了,还是让柔柔喝。乖,快尝尝,我炖了好几个小时呢。”
闻到汤的香味,怀柔不疑有他,吹开小碗里的油啜了一口,确实很好喝。
喝完汤一抬头,却看到王柔和李国梁两个人似乎都没怎么动筷子,两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吃。
眉头紧了下,开口。
“你们,怎么不吃啊?”
“哦哦,我们吃,老公吃饭。”王柔飞快的应答,给李国梁夹了菜,李国梁也连连点头吃饭。
看着两人略显尴尬和小心翼翼的态度,怀柔觉得也许是之前失忆的缘故,对他们太过冷淡了,导致他们面对自己时总是显得非常客气和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