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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纪倾尘的心说不出的疼!
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就连一贯温润如玉的面庞也变得凄离了几分,瞧了让人于心不忍。
老爷子身子一倾,将那一行简短的消息尽收眼底,轻叹道:“丫头冰雪聪明,你前脚支开她,她后脚就已经猜到你想要干嘛了。以前,你想她想的都魔怔了,现在,换她想嫁你想的都魔怔了。倾尘啊,人活一世其实很短暂,若是遇见想要珍惜的人,便要紧紧握住,别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纪倾尘的拇指在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来回婆娑着,一颗心似是裂开来一般。
他怎会忽略冷易婳刚才惊喜到手足无措的样子?
他该感到幸福的。
可是他不能自私地不考虑她的将来,不是吗?
越是深爱一个人,才越会明白这个道理:得到她并不是最好的结果,让她有幸福快乐的未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以前,我总想着,她能多看我一眼,我就满足了。后来,我又想着,她能对我笑一笑,我就无憾了。再后来,我会想,她若是能做我的女朋友,哪怕只有一天,我死也甘愿了。她就像是一个梦,让我痴狂,让我寻寻觅觅。而现在,我得到的已经太多了,人生虽然短暂,但是正因为短暂,所以才要惜福,才要懂得知足,爷爷,不是吗?”
纪倾尘把手机收回枕下,又道:“爷爷是用什么方法让冷邵阳让步的?”
冷邵阳最怕冷易婳得到纪家的力量然后夺回夏日集团,所以不管站在哪个角度,他都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才对。
纪倾尘抬眼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衍生出许多的愧疚:“爷爷,孙子忽然觉得,这些年真的很不孝顺。”
在工作上,他从未让纪陌生操心过,可是在感情生活上,他却为了一个冷易婳,让纪陌生操碎了心了吧?
而今,拖着这副残破的身子,他会争气地重新站起来,避开让纪陌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楚吗?
“你。。。。。。”纪陌生真是被他气死了!
隐忍下泛红的眼眶,他拉着纪倾尘的手,很是用力地握紧:“有朝一日,等你做了父亲,就会明白长辈对孩子们的心,那是一辈子操不完、挡不住、探不到底的!你若是真的心疼我这个老头子,就听话,好好举行婚礼!难不成,你想要成为第二个夜子晟?小婳那丫头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她跟夜子晟那么多年的感情,一朝被蛇咬,她是打死不回头!”
“夜子晟?”纪倾尘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道:“依他现在的心情,只怕,只要能换回小婳,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吧!”
纪陌生努力开导他:“事实却是:小婳在他手里头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现在他就算拿命来换,也换不回她一个回心转意了!现在,小婳在你手里头,你要是不好好珍惜,错过了,可别像如今的夜子晟一般悔断心肠!”
砰!
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
“呜呜~”
冷易婳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站在病房的中央痴痴地望着纪倾尘,可怜的小模样就像是已经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哽咽道:“我、我、呜呜~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呜~在外面等着的每一分一秒,对我来说就像是炼狱般的煎熬!纪倾尘,如、如果你敢不娶我,我、我就、我就再跳一次护城河!这次,我直接绑上铅块,直接沉入河底,再也不给你机会了!呜呜~”
民间小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而已。
没想到在冷易婳的身上,有朝一日也会上演。
却偏偏,这一幕发生在她身上,纪家祖孙俩不但反感不起来,还平添了一抹感动。
纪倾尘鼻子一酸,朝她伸出手去:“傻丫头!”
第两百二十二章,疼她入骨
在纪陌生与冷易婳的双重施压下,关于婚礼取消的话语,纪倾尘终是没能有机会说出口。
稍后药水输完了,冷易婳扶着纪倾尘在沙发前坐了坐,费雪将医生专门给纪倾尘配的餐小心放在茶几上,费腾也将买来的晚餐放下。执起餐具的一瞬,纪陌生不由感慨:“没想到与孙子、孙媳妇的第一顿饭,居然会是在医院里吃的。”
冷易婳丝毫不介意,这两日在医院里照顾纪倾尘,她白净的小脸没有上妆,清新中透着纯净的灵气,嫣然一笑:“爷爷,在哪里吃、吃什么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陪着一起吃饭的人就在我们身边呢!”
“呵呵,是是是,丫头说的对!”纪陌生笑了笑,瞧着冷易婳自己先不吃,而是端起纪倾尘的食物宝贝般捧在手心里,像母亲仔细地喂自己孩子般将食物一勺勺送到纪倾尘嘴边,纪陌生的眸光又柔和了几分。
这小丫头不是白眼狼。
她不但懂得知恩图报,还懂得患难与共。
他就知道,他孙子的眼光一定不会差的。
晚餐后,纪陌生离去,纪倾尘整个人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费腾扶着他冲了个澡,他换了干净的睡衣回来便看见冷易婳窝在被窝里,双手捧着婚纱杂志正看的入神。
心神就这样晃了一下。
瞧啊,他苦苦追逐多年的梦,正逐步逐步朝他靠近了呢!
“原来你这么想要嫁给我。”
嘴角噙着的笑意微暖,和煦的口吻恰似他对她温柔的爱意绵绵,纪倾尘走过去在她身侧躺下,大手一揽握住她的小腰,心中一片复杂:“我看见爷爷带来的袋子里还有好几套珠宝盒子,你怎么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反倒是先挑起婚纱来了。”
冷易婳瞥了眼不远处的柜子,那些珠宝盒子都被她放进去了:“与珠宝相比,我更重视嫁衣。”
“哦?”他眯着眼笑:“是因为不论什么样的珠宝,都不及你的光芒耀眼吗?”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会儿说起甜言蜜语来哄她。
准备跟他撒撒娇来着,却在回首的一瞥,发现刚刚还对着自己说话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恬静地睡着了。
冷易婳静静瞧着他的睡颜,就这样,一直一直痴痴地看着。
翌日一早,医生查完房后让护士过来通知纪倾尘去做肾透析。
冷易婳想要跟着,可是医生却不允许,还说:“家属在病房等着就好。”
她不会知道,这其实是纪倾尘私下授意的。他宁可她在病房里吹着暖气,喝着咖啡,一边等待一边看看电视,或者翻翻杂志,哪怕她会忍不住不停地看着手表等他回来,至少她还算安好。总比她在理疗室外面,孤单单地坐在冰冷的长廊上发着呆、胡思乱想着、心怀忐忑着的好。
得说,纪倾尘是一个在宠妻道路上、细致入微、不择手段、精益求精地、永远以冷易婳的利益为最优先考虑的男人。
他的大脑就像是瑞士机械手表的高密机芯,时刻保持精准地运转,只为她更安好。
为此,就连费腾都被下令禁止跟随,他的任务是留在病房里,给冷易婳煮咖啡。
“老大真是疼你疼到骨子里了。”
就在纪倾尘在保镖的陪护下离开病房的时候,费腾终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冷易婳双眸紧盯着合上的门板,她心中岂会不知,这一定是纪倾尘的安排。就连人家做手术的,要进手术室的,还有家属陪同着一路从病房护送到手术室门口呢,他做个肾透析,怎的她就不能陪同、只能在病房里等着了?
璀璨的美目闪过纠结,她难得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
爱他如此爱她,也恨他如此爱她!
纪氏大厦。
沈君茹坐在老爷子办公室的沙发上,瞧着老爷子满腹心事的样子,忍不住道:“爸,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若是私事,在家里用早餐的时候怎的不说?
若是公事,瞧这老爷子的样子,又有些不像。
纪陌生定定地瞧了沈君茹一会儿,温润着开口,道:“我准备给倾尘还有小婳举行婚礼,时间定在腊月二十六。倾尘这次出国,也是带着小婳去拍婚纱照了。”
“爸爸!”
沈君茹闻言一惊,整个人霍地一下站了起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您的态度就不对劲,既不反对他们的恋情,也不点明说支持,我以为您是想着让事情顺其自然一点,没准哪天他们就分手了。可是现在,您忽然说要他们结婚,这个我不能接受!爸爸,我纪家怎能要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做媳妇?不论她是出于什么理由,不论她无辜也好、伪装也罢,她坐过牢,这是污点,这是毋庸置疑的!”
纪陌生似乎料到了沈君茹会如此激动。
他轻叹了一声,对她摆摆手,见她听话地坐下之后,他才道:“小婳那丫头,没你想的不堪。你大致也该听说过,她提前出狱是倾尘私下里运作的,她出狱后住的房子、建的工厂,等等一系列,都是倾尘私下里运作的。倾尘是在她身上砸了不少钱,也花了不少心思,所以你多少会把她跟贪慕虚荣、拜金爱财的女子联想到一起去。但是你别忘了,这丫头如今的事业可是做的有声有色的,就连蒙祁那小子也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你试想一下,若是没有真本事,就算倾尘把全世界都砸在她身上了,她也该是烂泥扶不上墙啊,可事实是她做的比所有人的预期都要好,她甚至。。。。。。”
甚至在纪倾尘如此病重的时候都不离不弃。。。
可是这句话,纪陌生暂时没办法对沈君茹开口!
眸光流转间,纪陌生忽而一反温润的口吻,直接对着沈君茹下起了命令,道:“纪家现在还是我当家!我这个公公还没死,你就该顺着我的意,这才是最大的孝顺!小婳跟倾尘的婚礼腊月二十六举行,日子不改了,你作为婆婆,现在手里头的工作统统放下,该给小婳的彩礼聘礼什么的,你这两天抓紧置办一下!”
第两百二十三章,妥协
这些年,老爷子其实也是很宠爱这个儿媳妇的,因为儿子死得早,儿媳这么多年坚持守寡,把纪倾尘带大了不说,还在公司里兢兢业业地工作,就连日常生活中也把老爷子当亲生父亲般孝顺关怀。所以纪陌生如今这般拿长辈的身份压着她逼她就范,还是这么多年来没有过的。
沈君茹眼眶一红,心中不甘,还不能逆了老爷子的意思。
静默不语,却也不顺从。
气氛一下子僵了起来。
老爷子又是一声轻叹,目光透着慈爱地瞧着她,声色也缓和了不少:“你当年进我家门,我也是不愿意的,总觉得你不过是个只会往人家脸上涂脂抹粉的小化妆师,我儿子追求你的时候,你也不过才十八岁,门户也够不上我纪家。说实话,我看待那时候的你,可能就像你看待这时候的小婳,怎么都有些不顺眼。可是后来你怀了双胞胎,b超又显示是两个男孩子,我想想你不过也才二十岁,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就罢了,让你进了门。等你生孩子的时候,谁又能想到会遇上难产,老大从肚子里出来哭了两声就没了气,只剩下一个倾尘。你当时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看着你哭的惨兮兮的样子,我第一次对你心软了。再后来,我儿子不争气,害你24岁守寡,一直到现在,你拿我当父亲般尽孝,就算是我儿子还活着,或者我还有个亲生女儿,他们待我也不过如此了,或者还不如你这个儿媳妇对我好。”
“呜呜~爸爸,您说这些做什么。”沈君茹的眼泪一下子落下:“姑姑跟锦川一直对纪家虎视眈眈的,我又没个丈夫帮我撑腰,儿子还没彻底掌权,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您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敢去想我们母子的日子要怎么过。爸爸,我孝顺我知道,我对您好是应该的,可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自私,我是真心期盼您长命百岁,您平日里感冒咳嗽我都吓得胆战心惊,我不为别的,就为我跟儿子还能有个庇护我们的人。”
“你的心思我明白。不管如何,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君茹啊,你自己说说,咱们之间跟亲生的父女还有什么区别?”纪陌生微微一笑,道:“现在,你所做的一切早已经证明了我儿子当初的眼光,他没有选错纪家的媳妇。而我也时常为了当年百般阻挠你进纪家的事情而内疚自责。”
“爸爸,那都是陈年往事,我不怪您。”
“可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你身上。当年我没能信任我儿子的眼光,但是事实证明我的儿媳妇不比任何一个女人逊色。而如今,你不信任你儿子的眼光,不给小婳机会,又怎知小婳将来做的,会不会比别的女人逊色呢?”
沈君茹下巴一低:“爸爸~”
“所以,想想当年你自己的境遇,也想想如今小婳的境遇吧。她是坐过牢,可是这又怎样?金大中坐过牢,后来当韩国总统;曼德拉坐过牢,后来当南非总统;纳西德坐过牢,后来当马尔代夫总统,太多的例子足以说明有没有坐过牢其实并不能判定一个人的一生,不是吗?我是年纪大了,却没有太大的门第观念。而今,倾尘这个样子。。。。。。小婳能允诺对他不离不弃,我相信,即便当年你们的事情发生在小婳身上,那丫头也会咬着牙跟你一样把孩子抚养长大的。”
“爸爸!这个不具可比性!”沈君茹不由惊了一下,丈夫车祸死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