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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朝堂上是一片沉默。聪明人都知道管子谟是什么意思。前面两点都不过是恭维之言,贤妃在宫中是什么名声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也就是伴驾多年,育有皇子公主算得上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重要的,便是最后一点,如今居于妃位的三位,蔚皇贵妃虽不是靳宸宁嫡系,可身后依旧有左相府靳氏,淑妃身后有镇西将军府徐氏,只有贤妃,身后从来都没有强大的外戚。单从这一点来看,这就是贤妃问鼎后位最大的一个筹码。
拓跋烨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问:“众位爱卿,可有何看法?”
“臣以为,当立贤妃娘娘为后。”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以为,徐淑妃娘娘蕙质兰心,堪当后位。”
“臣以为,皇贵妃娘娘多年以来管理六宫,又育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理应入主中宫。”
“臣也以为,皇贵妃娘娘堪当后位。”
“臣以为,徐淑妃娘娘理应入主中宫。”
……
有一两个人站出来以后,朝臣们便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总体来说,无非就是说蔚皇贵妃、淑妃和贤妃的。开口的比没开口的要少些,粗算起来,推贤妃的最多,推蔚皇贵妃的为次,淑妃再次。
拓跋烨不禁冷笑,一个没有外戚的妃子,哪里凭空来的那么多支持者?这些人,支持的不过是右相管子谟罢了。好个管子谟,在朝中的势力,培养得不错。而其余支持蔚皇贵妃和淑妃的人,倒有几个支持的是两位娘娘,又有几个支持的是靳氏和徐氏呢?
散朝以后,拓跋烨召了靳宸宁到上书房。
不出靳宸宁所料,拓跋烨在问了他两句朝政之后,便问他对立后之事的看法。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当然不会支持贤妃,贤妃不过一见识短浅的妇人,若单论个人来看,贤妃绝不会是最佳人选。蔚皇贵妃,她自家侄女,身份显赫,又协理六宫多年,贤名在外,确是中宫极佳的人选。可她虽养在靳府,毕竟是靳远青的孙女,是罪臣之后。当年靳远青忤逆之案,乃是靳府、陈府百般周旋,才未曾株连,保下了靳呈青一脉和靳远青嫡系中未曾涉案的几位后人。何况,对于自家侄女,他总要避嫌。至于淑妃,有胆有识,才貌双全,膝下有一位公主,现下又有了身孕,也确是上佳人选。不过,弃皇贵妃而推淑妃,可未免太过虚伪了。再说了,立后本就是皇上的家事,若说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那不过都是皇帝客气罢了,皇帝愿意立哪位妃子当皇后,岂是他们这一干外臣所能左右的?
想到此处,靳宸宁遂道:“至于哪位娘娘应当入主中宫,本是皇上家事,相信皇上心中早有圣裁,非臣等所能撼动。”
沉默了半晌,拓跋烨朗声大笑:“你可真是像极了令尊大人滴水不漏的办事风格!”
靳宸宁谨身道:“先父的教诲,臣从不曾忘怀。”
早在靳宸宁年少的时候,靳呈青就曾教导他,第一不能结党营私,不能涉党争,第二不能功高震主。不过,纵不涉党争,蔚皇贵妃当上皇后,也是对靳府最有利的。
拓跋烨又问:“对于世祖爷年间你伯父的事,你怎么看?”
靳宸宁怔了片刻,回道:“皇上,老臣糊涂了,不解皇上之意。伯父事发之时,臣尚未出世。”
拓跋烨顿了顿,笑道:“原是朕糊涂了,靳相可莫要见怪了。”
“臣,不敢。”
这一日拓跋烨处理罢了政事,黄信见敬事房的小太监候在外面许久,遂请拓跋烨翻牌子。拓跋烨看着盘中的绿头牌,思虑片刻,吩咐道:“去杏云台吧。”
服侍皇上这么多年,黄信心里清楚,每次皇上心存惑事的时候,就会在深夜时分到杏云台小坐,有时,还会小酌几杯。杏云台虽然少有人迹,却是每一日都被精心打扫的。
拓跋烨独自进入杏云台小筑当中,黄信候在外面。杏云台里布置了地龙,纵然外面寒风凛冽,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拓跋烨在里面坐了半个时辰,便默默出来了。每每这时,黄信都知道,皇上跟敬贞皇后已经说过了很多很多。这许多年来,唯有敬贞皇后一人是真正理解皇上的。有时面对此情此景,黄信也忍不住叹息,如若敬贞皇后尚在世,皇上还会不会让她成为真正理解他的人?敬贞皇后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这种事,真的说不清楚。而管氏一族,却又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夜深了,宫墙之中却并没有静下来。伴着初冬的寒风声,还有那些未曾得到机会侍寝却不甘寂寞终老的秀女,在自己的宫中唱着小曲,幻想着皇帝的驾临。
“皇上!是皇上来了吗?快服侍本宫更衣,本宫要接驾!”景福宫贤妃华嘉娴猛然起身,慌慌张张地叫来了宫女。
华嘉娴的贴身宫女穗儿忙掀了帘子坐在榻上,抚着华嘉娴的后背,替她顺气,柔声安慰道:“娘娘梦魇了,皇上没来。皇上今晚没有翻任何嫔妃的牌子,是去杏云台与敬贞皇后说话了。娘娘放宽心吧,四爷和管大人都记挂着娘娘呢。”
“你说!”华嘉娴抓住了穗儿的手臂,“穗儿你说,本宫会不会当皇后,本宫会不会当上皇后啊!”
穗儿叹了口气,宽慰道:“娘娘,功夫不负有心人,您一定会当上皇后的。”她也知道,自家娘娘这段时日以来,身上的每一根弦都紧绷着。
“对……对……本宫一定会当上皇后的!”华嘉娴握紧了被角,几乎要将其撕碎。
管子谟回了府中,立时便有探子来报,收到了九台府谨亲王的来信。管子谟阅毕,将信投入火盆当中。
右相府长子、禁军都尉管绍恒问道:“父亲,四爷那边,是什么意思?”
管子谟道:“四爷那边一切安顿停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开始。你的人,都部署好了吗?”
管绍恒道:“一切都没有问题。大统领尚未察觉异样。但是,若贤妃娘娘不能为后,我们的把握便由六七分降为了三四分,那……是否要建议四爷推后?”
管子谟道:“不,要提前,提前到十一月十五之前。若要立后,这是最近的吉日,一旦皇上没有决定立贤妃为后,我们就必须在封后大典之前抢占先机。”
管绍恒惶恐道:“父亲,这种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已是大忌,在少了一个筹码的情况下我们还要强行冒险,请父亲三思!也请父亲多劝谏谨亲王!”
“混账!”管子谟拍案,“再等,你道是老夫还有多少年可等?现在的情况,咱们管府有什么出头之日!对,皇上是对管府子弟量才任用,但他根本就不信任管氏。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咱们管府今天的成就,全都是因为敬贞皇后!”
“父亲息怒。”管绍恒深揖,随后关切地问:“信中可有说,素绫还好吗?”
“素绫”是谨亲王妃管氏的闺名。
听到幺女的名字,管子谟心中顿时软了,遂道:“四爷说……素绫她……一切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四天正式交图的更文
☆、身陷囹圄
作者有话要说: 被指导教师圣宠不衰以后的更文
这一日钟离准提出要去渌河,钟离冰细想也知道钟离准的打算,就跟着他去了。他去看人,她去看风景。
可是,他们看到的景象,和想象中的似乎不大一样。就比如,渌河的工事远没有想象中修筑得快。可是,谨亲王不是刚刚捐了一大笔钱吗?高大人不是异常体恤民情吗?
钟离准道:“我们过去看看。”
“好。”
他们到河堤附近时是晌午时分,劳工们轮流在用午饭了。眼看着便有一人起身时站立不稳,双腿一软便倒了下去。周围的同伴忙上前去搀扶,只见那人猛烈地呕吐起来,呕吐物尽是喷射状。半晌,呕吐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后,竟带了些许血丝。这只是第一个发病的人。紧接着,又接连有三四个人发病了。这不是一个偶然,人们慌了。
随行的大夫不过只有一位,同时有几个人染了重病,足以令他手忙脚乱。他凝重的面色让众人陷入了恐慌。大夫的诊断很快便传开了,渌河的工地上闹了瘟疫。而矛头,则全部指向了今日新来的几位蘅芷县的劳工。发病的人要么来自他们当中,要么是常与他们接触的人,如若说罪魁祸首不是他们,恐怕也难有人相信吧。
前几日有几个来自蘅芷县的人走投无路,高大人又恰在工上,便授意收留了他们。一来工事上多些人手,二来也给他们一个出路,两全其美。但如今出了这等事,人们对高大人的赞誉,也多少成了怨怼。
钟离准道:“今日出来的不是时候。这种事以他们的权力处理不了,必要上报,消息一经核实,府衙必定会立刻下令封城,咱们就是现在掉头回去,应也进不了城了。”
“没事。”钟离冰不以为意,“反正以咱们的轻功,进个城还不容易。”思索片刻又道:“我觉得这事不太对,总觉得瘟疫不应该是这样爆发的。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走吧。”
“等等。”钟离冰驻步,“让我先来给你编个假身份。”说着,她掐指一算,“你便对外宣称你姓宋就是。”顿了顿,补了一句:“夜罗刹对外宣称姓宋。”
“对,”钟离准耸了耸肩,“你叫宋澜。”
然后,钟离准和钟离冰就进了工地。钟离冰还提前戴上了帷帽,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这样显得略正常些。
“干什么的?”监工见了他们,一来是应接不暇,二来是不想旁人再掺和进来,遂语气也难免是急了。
钟离准作了一揖,谦恭有礼:“在下姓宋,是个游侠。这是舍妹,她是位医女。听闻此处有人得了急病,我兄妹二人或可尽微薄之力。”到此时,钟离准倒是无所谓是否与钟离冰兄妹相称了。
而后知后觉的钟离冰,直到现在才隐隐明白,为什么当初钟离准不让她叫他“阿准哥哥”。是啊,现在确乎是无所谓了,她都成了他的王妃了。唉,原来阿准哥哥也这么狡黠啊。
随后,钟离冰微微屈膝,行了女子之礼。她都惊异于这个彬彬有礼的淑女到底是谁,反正不是阿逆,也不是夜罗刹。应是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吧,这里的人会称她为“医女宋氏”。
钟离冰俯下身子,替病得最严重的那个人把脉。钟离准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还会切脉啊?”
“我不会。”钟离冰掀开面纱对钟离准耳语道,“所以你还不快去问问那个大夫,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症状,他觉得这场瘟疫是什么病。”
几个得病的劳工看着钟离冰,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深深的感激。大夫说他们染了瘟疫,所有的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只有面前这个宛若天仙的女子,毫无恐惧之意,悉心替他们诊病。就算,他们发现她不是个大夫,大约,也会心存感激吧。
钟离准请了那位大夫借一步说话,问道:“敢问阁下,这些病患之前有何种症状,而您又诊断出此次瘟疫,是何种疾病?”
大夫忧心忡忡,见现下是背着人了,又见钟离准是局外人,这才言明:“这些人腹中绞痛,腹泻不止,恶心呕吐,呕吐是喷射样,有的伴有血丝。他们的脉搏细弱而速,最严重者已出现神志不清的症状。在下认为,很有可能……是霍乱。但是在下自忖医术不精,是以未敢言明,只说是瘟疫,建议暂时隔离他们。只盼着城里能派来医术更高明的大夫。”
“多谢。”钟离准拱了拱手。
从大夫那里问来的一切,钟离准全都一一告诉了钟离冰。钟离冰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症状,确是霍乱的症状不假,可霍乱极具传染性,若是说句难听的,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发病?
面前这人一口呕了出来,已没有什么呕吐物,只有一口鲜血,全都落在了钟离冰雪白的广袖上。钟离冰的衣服布料特殊,不沾水,所以血水从袖上滚落,颗颗圆润,落在了地上。但是,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些。那位病患见污血弄脏了钟离冰的衣服,满是歉意。钟离冰微笑着摇了摇头。旁人透过她的面纱,能隐隐约约看见她的笑意。
“宋公子。”大夫叫了钟离准一声。
“啊?”钟离准险些没反应过来。
大夫招了招手,示意钟离准过去。许是见钟离冰是女子,觉得不方便同她说太多,才总对钟离准说。
钟离准问:“阁下有何发现么?”
“倒有些不寻常。”那大夫略带犹豫,“这些人的脉搏细弱,不完全是霍乱应有的脉象。而且,霍乱的呕吐,不应伴有恶心的症状。不知……令妹可有何发现?”
此时,钟离冰上前来,对着大夫微微屈膝,问道:“不知,可否看一下他们的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