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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姬冰凉的话似乎充满柔情又似毫无感情:“你早就不爱我,你若对我有一丝情,就不会对阿正痛下二十年的毒手,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丹姬越掐越狠,赵责满脸通红,眼窝深陷,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发出“嘶,嘶”的哀鸣。
赵责眼中布满血色,心中哀嚎起来:本王要撑起自己的家庭和权利,要在彷徨中找到自己位置和准心,即使千夫所指,也要永远撑起刚强树立自己的地位,得到别人的承认。这种苦,你们怎能懂?即使内心深处知道有愧,但别人又何曾对我付出真心过?为何我要为一群对我有异心的人好?人都有罪,人皆是肮脏的生命,若你不压制别人,别人就会压制你。这么多年,我不过是求自保,我到底真正做错了什么?
“住手!”忽而,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丹姬身后,丹姬的肩膀被捏了一下,丹姬霍然松手,她回头一看,又娴然一愣:“白大人,为何你要阻止我?”
白痴冷色看着赵责:“他的时辰还没到,无需拿这种方式处理,请按规矩办事。”
丹姬抬头,柳眉半凝,继而目光微转,顾盼而下,对着赵责凄笑:“我本想让你死得轻松些,但无奈你惹到不该惹的人,想帮你也帮不了。这是你的命,祝你死得愉快。”继而,徐徐站起,冷情地瞄了赵责一眼,便狠心转身走了。
“谢谢你,”白痴缓缓道,“那三年对阿正的照顾。”
“不客气。”丹姬傲然一笑,带着一丝忧伤,悠然离开了。
白痴忽而抓住丹姬的手,用一双冰冷的眸子凝视了丹姬一会儿,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白痴专注地看了丹姬一会儿,她想问一句话,一句萦绕在她心中许久的话,却问不出口。
丹姬苦笑了一笑,白痴专注的凝视,被丹姬那双浑然而深邃的眼神溶解掉。白痴的眼神太冰冷锋利,而丹姬的眼神太深太混,两种眼神一交流,似乎什么都懂了。
白痴苦笑一下,松开了手,罢了,有些事,还是不用知道好。
丹姬转身离开,身体消失在空气里。白痴缓缓走到赵责面前,赵责看着白痴,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他记得,二十年前,这个女人曾在自己梦里出现过。她飘渺到似一朵云,杳然,旖旎却又无情。
这个女人,似乎还在哪里见到过……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白痴冰冷地凝视着赵责,用低冷的声线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二十年前见过你,我提醒过你的下场,可惜你不听,现在,该是你偿还的时刻了。”白痴的话,冷到没有一丝温度。而她的面容,是如此深沉而美丽,不沾半点世俗浮华,素白的脸,淡淡几根青丝垂在额头,若一根青葱般带着俊秀与刚毅。
白痴的美,和丹姬不同,是充满英气的美,不带娇柔,干净而刚毅。
赵责抬眼,迷茫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似乎在远久的记忆力存在过,但是,具体如何,竟然一点不记得。不是二十年前,是更早的时候,或许,是出生之前,又或许,是更早更早。
苍茫而缈远的记忆,若天歌的回响,似尘埃如风境,若指尖若失若离的绵绵触感。倾城倾城的女子,反弹琵琶,宁幽致远,一瞬间,这回忆又似潮水冲去沙滩痕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赵责伸出手来,想抓住这曼妙的幻影,却若跌入沉潭的磐石,被全身缠人的疼痛拖入深渊。
白痴看着赵责痛苦的样子,心中竟扯出一丝伤痛来。为何此种痛楚会如此渗入心扉?她被罚下天庭后当白无常后,便被洗去了记忆。但是眼前这个人,似乎是在天庭上见过……白痴不想去探究,多年来她一直不想了解事实,但不管了不了解,一切已经太晚了。
所以,郑大人才会如此亡命地要唤醒他。郑大人已经尽力了……
白痴哀伤叹了口气,掩住伤感,感叹起来。
无论如何,恶人,便该遭到报应,人间才能有公信。
当年,白痴被罚下地狱,她心中怨恨的不是她被罚下地狱的决定。相反,她感激这样的决定,因为自己被惩罚,人间才会有善恶之间的分辨,才能知道人作恶的后果。
她当年真正恨的,是要她去作恶的决定。
人作恶的理由和借口有一千一万个,而当阎王府判决的时候,却不会看人的动机和苦衷,只看所做恶事对人的伤害。
白痴看着赵责,冷冷道:“做人皆是苦,为何要把自己的苦加在他人身上?错了,便是错了。你认错的一瞬间,你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否则你就是被仇恨和怨恨所驱使控制的躯壳。”
赵责咬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王从来没有错!”
白痴咬牙,静静看了赵责呲牙咧嘴,满脸恶气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此人,真的已经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痴才是聪明人
半个月来,阿正和真真,一直坚持在大街上扫雪,来往的路人越来越多,阿正一边扫雪,一边向众人陈述赵责的一条条罪状,众人说好说歹的都有。有些人说,无论如何,赵责曾为汉室立下汗马功劳,灭了辽国,是爱国之人。
阿正笑,当年赵责能灭辽,并非他自身能力强大,而是他暗中勾结匈奴和黄毛蛮夷,夹攻辽国。而灭辽之后,赵责割卖辽东国土给黄毛蛮夷作为回馈,并每年搜刮民脂民膏送大量金银给匈奴作为回馈。
有人说,赵责养育了辽东人民数年,用严苛刑罚压制地方,才能使得一方和谐。
阿正答,赵责压迫人民,是人民挣的钱养活了赵责,而不是赵责养活了人民。赵责并不为此感恩,居高临下压迫底下的人,是不义。
京城大街上,阿正一条条和人辩论着,谈笑风生,满意的笑容和谈吐中的自信,和他凄凉的样子形成极大的反差。很多人不理解,他呵呵一笑:“正直和白痴的境界,外人怎么能懂?”
白真真和阿正扫完雪后,街上一个卖烧饼和烤红薯的大爷送来一个烤红薯。阿正感谢后,坐下来和白真真一起在路边吃起来:阿正将红薯掰成两半,将大一点的一部分给白真真。金黄色的红薯肉散发出匀称的香气,冒出热气,白真真捧在手中,依偎了过去。
他轻然启口:“还记得吗?我那天被你带回去,也是吃的烤红薯,现在想起来,还是极其香甜。”
她说:“自然记得,然后我们吃了刀削面,然后你头也不回就去了王府。我当时想逗你笑,还说自己是白痴,结果你都不笑,”她说起来,缱绻的话语缠绕着笑意,“其实,我现在才了解为什么白痴会喜欢自己的名字,我想,做一个过于正直的人,因为和社会格格不入,所以会被嘲笑成白痴。但是,即使这样,也痴心于正义,不会放弃。”
阿正仰头,鼻梁朝向天空:“世风日下,法不责众,大众所趋。人人自危,保护自己的利益。不会保护自己利益,敢于出来说真话的人,一直被看做白痴。但是,若没有这样的白痴,人人堕入深渊而茫然不自知。白痴考虑的是长远的意义,所以,白痴才是最聪明的人。”
白真真害羞一笑,低头咬了一口红薯,忽而一个影子覆过,原来是政怀瑾和花叶来了。政怀瑾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再看看两人手中烤得焦糊的红薯,嘲弄道:“你们居然当街□□,还吃得那么开心?”
花叶白了他一眼:“姓政的,你积点口德又不会死。”这种口气,倒是有种情侣打闹的气势,白真真看着面前两人,别有意味对花叶笑了笑。花叶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本公子今天就是来积口德来了,来人”,政怀瑾向他带来的下人吩咐道,“把火锅抬上来。”
几个下人匆匆过来,一人抱一捆柴,一人拿来几个凳子,一人抱起食材,一人拿了锅,便当街架起火烧起火锅来。白真真看得张大了嘴:“政大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当然是吃火锅啊。”
“当街吃?”
“怎么了,允许你们两个当街闹行为艺术,就不允许我来?”政怀瑾眉头一扬,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你们要和本公子一起吃,我不会拦着。”
白真真语塞,堂堂贵公子在人行繁忙的街道上吃火锅,这是何等奇葩啊?
阿正恭谦道:“政大人的好意,我们就恭谦不如从命。”
“喂,阿正!”白真真杵了杵阿正的手臂,阿正笑:“无妨,政大人一片好心,你我怎好拒绝呢?”白真真楞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下人拿来板凳,白真真和阿正围坐在火锅旁,花叶和政怀瑾坐在火锅另一边,热腾腾的火锅传出清香,路人被香味吸引而来,纷纷侧目,像是看奇人一般看着四人。
等火锅沸腾,政怀瑾开始烫切好的羊肉,白真真拿起筷子,夹了一碗菜,递给眼盲的阿正手中,阿正摸索着接过,埋头胡乱吃起来。
花叶看着,心中说不出的温馨:“小白,你们不管怎样都这么夫妻恩爱,真让人羡慕。”
白真真嬉笑道:“花爷的幸福不也近了吗?”
平时粗鲁的花叶也一脸含羞之色,低下头看了看政怀瑾,又把目光缩了回去:“哪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吗?”白真真故意将信将疑点了点头,心中觉得好笑。
政怀瑾没管这两小女人心思,一边吃一边说:“你们两个愣头青,我算是领教了。因为你们天天游街扫雪,民间呼声很高,要推翻奴隶制度,这几天朝廷混乱得不得了。许多人出声要为你赎去奴隶身份,还有一些果断的,上书要推翻奴隶制度。赵责的势力,已经日渐削弱,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他说话了。我看啊,他也没有几天蹦跶。”
阿正恭谦道:“非常感谢政大人转告我,这真是让人鼓舞的消息。我想知道,那几个王爷情况如何?”阿正口中的王爷,正是本来要帮赵寰打老挝的王爷,几个王爷一直在赵寰和赵责之间的势力犹豫。
“内部消息,那几个王爷,本来和赵责约好要一起推翻皇上,但赵责本人并不讲信用,杀了淮南王,那几个王爷便犹豫了,所以才迟迟不来京城。再加上现在赵责的军力大减,逃兵增多,他们便更不会来帮赵责。但主要是因为奴隶的问题,他们有些犹豫,毕竟每个王府都养有奴隶,奴隶制度推翻,对他们是个损失。”
阿正低头,淡淡叹道:“这种事,慢慢他们都会明白的,只是,时间上一拖,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得快些让更多人醒悟才行……”
白真真愣了一下,懂了几分。郑大人说的王府每日死一人,不仅是明王府一个王府,所有迫害奴隶的王府,全部都是一个规矩。只是,其他王府死人的开始时间,比明王府晚上一拍,所以他们还没有怎么察觉。但是,如果要很多人死才能觉悟,实在是有些残忍……
一句稚气的童声打断了白真真的思绪:“娘亲,那是什么,好香啊!”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直勾勾看着火锅里翻腾的羊肉,白真真忍不住笑了一下,却发现旁边更多路人都盯着火锅直看,舔着口水。
也是,大冷天的,大家都想吃火锅,又要过年了,馋虫发作,能理解。
政怀瑾看着周围人的表情,恬然一笑,吩咐下人道:“去请最好的铁匠,做一个直径三丈的大锅,再大量收购牛羊肉和作料,明天,我要宴请全京城的人吃火锅!”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啊,存稿用完了,这几天又比较忙,可能要隔日更新了。
不过就要大结局了,也拖不了几天了,大家放心,不会坑
☆、恶事做尽终落网
白真真渐渐发现,阿正的伤和赵责的病是同步的。
阿正被剜去眼睛和膝盖骨,穿了肋骨,但没有痛觉;痛觉被转移到王爷那去了,所以王爷病了。但这几周阿正吃睡都不错,伤口恢复了许多,所以王爷的病也渐渐有了好转。这是件让人很头疼的事,但也总不能让阿正一直这么伤着。
或许,这也是阿正不愿意接受治疗的原因之一,他希望王爷一直病着,这样皇帝才有时间争取人心,收集势力,最后制伏王爷。而阿正也是一直如此努力去得到民众的支持,通过自己的残疾获取同情和正义感。而根据阎王府的规定,人有了正义感,才能逃避灾难。
阿正这一伤残,一举四得。
他的心里千般算计,却唯独不为他自己考虑,这样的人让人可叹可敬可悯。
然而,阿正却说,他不曾可怜过,从来没有。
每一天,他都如此开心,喜上眉梢,谈笑风生。周围的人不得不对他佩服之至。
政怀瑾这几天也不亦乐乎,在京城人潮最繁忙的大街烧起火锅,邀请全城人来品味,这免费的美味,自然引得人头攒动。这三丈大锅,每下一次菜,供得有一百人吃。
沸腾的火锅,翻滚的香味飘向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