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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霁云闻言道:“人多罢了。”华歆城扩建的计划与构图是小歌与文华公子等人设计的,让正常人都会无语的设计,整个一蜂窝。城邑一般是四边形的,扩建后的华歆城却是六边形的,一个大六边形又被分成了若干小六边形,一个小六边形便是一个坊。坊的边界不是高墙,而是三丈宽的水渠,使得每个坊都相当于一座城邑,若是发生战事,外面的坚固城墙没挡住,那么还可以在城内以坊为单位继续作战,华歆城的地形能够活活整死人。
除了形状设计令人惊叹,道路方面十巫也别具一格,华歆城的街道被分为甲乙丙丁四等。甲等为主街,宽一百丈,道路中间有一条绿化带,宽十丈,种植无数乔木,绿化带两边是两条排水沟,或者说水渠,宽两丈,再之外便是真正的道路,两边高中间低;乙等街道宽五十丈,绿化带宽五丈,排水沟宽五尺;丙等宽十丈,没有中间的绿化带,只在道路两旁种一两排乔木,排水沟也在道路两旁,只三尺宽,道路中间高,两边低;丙等街道是小巷子,两三丈宽,排水沟仅一尺宽。
与华歆城比起来,沮阳的街道的确不够宽敞,且没有绿化带,加上比华歆城拥挤的人群,烈日炎炎下,愈发令人烦躁。风霁云理解谢襄的感觉,但华歆城与沮阳不同,华歆城还在发展中,人口不多,加上绿化带,看着自然心旷神怡,赶得上世外了,两相比较,谢襄自然更加烦闷。然沮阳不是华歆城,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他们是来结盟的,不是来找茬的。
谢襄的烦闷直到入了驿馆,用冰给屋里降了温才好了些,不是他娇生惯养,被谢玦训练了那么多年,他没少吃苦,但体型是他的硬伤,胖人怕热。这半年虽因被御风丢进了行政中而忙得脚不沾地意外减了十余斤,奈何底子太足,体型仍旧相当可观。
将东西放下后,风霁云决定出去走走,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与地形,有备无患。本来想叫谢襄一起,但一看谢襄快被秋老虎的尾巴给热死的模样便放弃了。
要了解一个地方,最好的地方便是酒肆,风霁云在街上转了没一会便钻进了一家酒肆,点了一壶酒,几碟小菜慢慢用。睢国酿的酒有点甜,饮惯了辰国的烈酒,乍然饮这种软绵绵的酒,风霁云勉强咽下了第一口,第二口却是怎么都饮不下了。酒虽不行,小菜倒还可以,在这个时代,肉是很珍贵的食物,只有贵族才会日日食用,平民百姓一年到头都未必吃得到一口肉,因此食肆酒肆里卖的吃食多为素食。风霁云口味清淡,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一边吃一边听,再结合来之前从云卫那里要来的情报,风霁云弄清了睢国如今是怎么个情况。当今睢王是睢景王的嫡长子,却非睢景王最喜欢的儿子,资质平庸,睢景王晚年时是想废了他换个更有能力的,至于嫡庶。。。。。。睢景王压根就不管。但睢景王小看了自己的血脉,他的儿子有着不逊于他的狠绝,当年他杀了自己的父亲登上王位,在他因为伐辰之战战败而病倒时,他的儿子也对他举起了屠刀,送他归西,然后登上了王位。对此,风霁云觉得睢王族就是一窝奇葩,睢王弑父登基,睢景王也弑父夺位,而睢景王的父亲睢共王也同样是弑父夺位,还有睢共王,他也是杀了自己的父亲登基的,四代人,每一代都如此,也是一大奇观。
虽然同样是弑父夺位,但当今睢王没有前面那三位的心性手段,前面三位虽然悖逆人伦,但登基后都励精图治,铸造睢国的强盛,而当今睢王,沉溺酒色的君王想也知道是个废物点心,若非卫嘉,大部分人一点都不怀疑他会被人给杀掉。
若无卫嘉,很多人都会习惯性忽略睢王的存在,睢王有王后,也有嫡子太子槐,但后宫睢王宠冠后宫的却是莒姬夫人,对莒姬夫人百依百顺,据说后宫曾有一宠妃对莒姬夫人不敬,睢王知道后立刻就将那名宠妃给处死了,由此可以看出莒姬夫人在后宫的地位。若只是宠妃倒也罢了,但莒姬夫人不仅是宠妃,还生了公子绎,睢王共十九个儿子,公子绎是最出色的,骁勇善战,为睢国开疆拓土,立下无数功劳,在朝堂上的势力与太子槐分庭抗礼。列国也因此一直等着看好戏,嫡庶之争是贵族之家很寻常的事,但君王家,这种情况的嫡庶之争,多半要爆发内乱。而一个国家爆发了内乱,不论原因如何,都会影响国力,睢国国力削弱,周围的国家自然喜闻乐见。
风霁云很怀疑睢王脑子是不是被酒色给腐蚀坏了,不然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储君之位既定就不应该再朝三暮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故意的,想看自己百年甚至还没百年之后,睢国就爆发内乱。虽然在风霁云看来,不论太子槐还是公子绎都不适合托付江山,前者过于优柔寡断,后者。。。。。。十巫都比他仁慈,至少十巫只在利益需要时杀人,而公子绎是只要心情不好就能杀人,甚至杀人取乐,完全不需要理由。公子绎这些年征战,大军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这样一个人登上王位,睢国前途堪忧。
睢王另外的十七个儿子,虽然各有特色,但都不如公子绎与太子槐,风霁云都能预见睢国未来的内乱了,很好奇睢王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睢王究竟有没有意识到睢国隐藏的危机。这或许是个机会,风霁云觉得若是利用这个问题或许能够祸乱睢国。
风霁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是云唐与谢琳的养子,虽然谢琳刚开始几年包揽了他所有的教育,但生了小歌后谢琳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云唐也就接过了云府众孩子的教育。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有人能例外,但那只是他们没遇到云唐,云唐最擅长的就是摧残人性,被他带过的孩子,多少都有些近墨者黑,风霁云也不例外。在冀州时,做为郡守,他对西北郡有责任,所以他尽心尽力治理西北郡,在御风的封地时,因为那是自己妹夫的封地,他看在小妹的面子上,仍旧很尽心尽力。但睢国与他无半点关系,如今虽与华歆城结盟,可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朋友,日后御风与睢国迟早有一战,落井下石削弱睢国的国力,为自己小妹的未来做点事,风霁云是非常乐意的。做为娘家人,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让御风不敢欺负自家小妹,虽然他清楚只有自家小妹欺负人,没有人欺负她,但为人兄长的都有这毛病,坚定的认为小妹还是小时候的孩子,需要兄长做后盾。
“霁云先生。”
听到有人叫自己,风霁云不由扭头,卫嘉正自门口像这边而来,在自己的案边坐了下来。
风霁云礼貌道:“卫先生怎会在此?”
卫嘉瞎话信手捏来的道:“路过,不曾想会看到霁云先生?”
路过?是跟踪吧?风霁云心中腹诽,却也能理解,沮阳算是卫嘉的地盘,有人跑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会关心一二。“如此倒是有缘。”
卫嘉含笑点头,眼睛却打量着风霁云的容貌,风霁云的容颜极美,加上清华出尘宛若谪仙般气质,即使是与连山氏的子孙相比,也不逊色多少,因此卫嘉以前一度以为这个所谓的养子是云家的私生子,委实是云唐不像会多管闲事替别人养儿子的人,而寻常人家也生不出这般出色的子弟。“霁云先生乃辰国先宰辅之子,不知为何不以云为氏?”黔首大多有姓无名,有的甚至无名无姓,随便一个称呼即可,贵族则有名有姓且有氏,特别是氏,为贵族专用,云这个氏在辰国的历史极悠久,一度盖过了王族诸氏。风霁云做为养子,即使不随云唐的氏,也该随谢琳的姓氏,但都没有。
“风霁云不是比云霁云好听吗?”风霁云道,他能说他取名风霁云是因为谢琳捡到他那日起了大雾,但捡到他后没多久一阵风吹来雾散了,可雾不适合做为男孩子的名字,正好谢琳当时与云唐闹别扭,便随口起了风霁云这个名字。这些自然是不能说的,即使说也不能跟一个外人说。
卫嘉笑容不改。“风霁云的确更好听一些,只不知霁云先生可曾想过自己真正的姓氏?”
“不曾。”风霁云毫不犹豫的回答。
卫嘉噎了下,风霁云答得可真够干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风霁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呢,但卫嘉知道,以风霁云的性子,这些年能够为了小歌而经营西北郡与御风的封地,足以说明他对云家人的在意,但真正的亲人。。。。。。看样子兴趣不大。卫嘉琢磨了下,觉得还是别管闲事了,日后顺其自然,他看戏就好。
卫嘉的学识很渊博,又暗中治理了睢国近十年,说是国士也未尝不可,单纯闲谈的话,风霁云还是挺乐意的,卫嘉似乎去过很多的地方,见识极广,包罗万象,让他有种面对云唐的感觉,这两个人似乎同样的无所不知,并且想法有些微的异于寻常人,标新立异。
虽是漫无边际的闲谈,但两个心眼多不如蜂窝的俊美少年都一直注意着对方,卫嘉是单纯的打量,风霁云则是诧异于卫嘉对自己的好奇,直觉告诉他,卫嘉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而且他隐隐觉得卫嘉的好奇心带着些微看好戏的恶意。
回到驿馆后风霁云思索了许久,将卫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给回忆了一遍,逐字逐句的掰开来分析里面有几个意思,但都不得其解,唯一不太肯定的是卫嘉似乎对自己的身世有一点说不出的兴趣。虽然卫嘉看着年轻,似是弱冠少年,但风霁云知道,风霁云绝不止弱冠。若是别的人可能会怀疑卫嘉会不会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但风霁云不会,卫嘉看着与自己可一点都不像。且卫嘉的过去一片空白,自己出生那会,卫嘉还不知道在哪呢。过去虽空白,但卫嘉不近女色,不贪财帛,宛若苦行者一般的生活方式足以说明一件事,除非他有不接触就令女子怀孕的本事,不然这位很难有子嗣。
分析了半晌风霁云得出了两个猜想:一是卫嘉知道他的血缘亲人是什么人;二是卫嘉想要做什么文章,小歌是御风的正妻,自己是小歌的兄长,通过自己是可以对华歆城造成巨大伤害的。但不管是哪一种,卫嘉都对自己的身世有所了解。
谢襄为风霁云带来的消息让风霁云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测,谢襄花了一天的时间适应水土后便着手了解睢国庙堂的各级官吏,特别是他们的喜好,然后上下打点,有备无患。不可否认,御风眼光不错,谢家的孙辈,谢襄为人最为圆滑,很适合与其余国族打交道。谢襄很成功的打点了所有人,除了卫嘉。人的喜好总结起来,不过财、色、名三种,爱财的就送金银珠宝,喜色的就是送美人,好名的就利用即将到来的伐氐羌之战做文章,总有一款对的上,但卫嘉。。。。。。谢襄算明白为何卫嘉为睢国做了那么多事,睢王却始终无法将他压在客卿之位上了。这人简直无敌,卫嘉不好色,也不贪财,更对名没兴趣。对于君王而言,臣子有缺点没关系,有缺点才能更好的被君王控制,而没有半点缺点的臣子,君王用的时候会很没安全感。
风霁云也很诧异,人生在世不可能无所求,哪怕是那些非人,心中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执念,卫嘉除非是神,不然一定有弱点,只是没被人发现罢了。
谢襄赞同,道:“我怀疑他是巫。”
风霁云怔了下。“巫?”
谢襄反问:“除了巫,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不好财色,更无所谓名誉?行事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却从不做危害黔首之事?”
“那也不一定,这世上说不定就有奇葩。”
谢襄补充道:“卫嘉曾参加过一次贵族宴饮,宴上主人请他品尝幼象的象拔,他将一案美食给掀了。”
风霁云了然,云唐与小歌也从不食用动物幼崽,一个巧合可以是巧合,但几个巧合凑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若卫嘉是巫,风霁云不免怀疑他对睢王的忠心有几分,莫瞧在华歆城,御风与伯服等人合作愉快,但他们之间究竟有几分信任与忠诚还真不好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风霁云虽懂,但关于自己身世的事上,他不太喜欢后发制人,谁知道别人会做什么文章,即使是后发制人也得有充足的准备,因此风霁云特别去找了云卫在沮阳的据点。
上古时,十巫殿各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负责某一方面,再辅助巫女殿的情报系统,组成了一套遍及九州大地的庞大情报系统,令巫女能够随时了解九州大地上发生了什么事。时移世易,巫女殿消亡,十巫殿易没落,有的甚至连情报系统也维持不了。比如巫谢,出了宁西,他就是聋子加瞎子。但巫真殿因为云府与琳琅阁的财富,这套情报系统非但没有废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