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书-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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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歌对夜空翻出白眼。“谁知道云胤从哪挖出来的。”
　　子奕又看了看下面的战斗，以及那柄泛着赤色光泽的龙渊剑。“他与你有仇？”若无深仇大恨怎能将那样的凶剑交给御风？
　　小歌叹道：“那柄剑是他自己选的。”她知道时那柄剑已经在御风手里了。
　　“封印怎么快消失了？”
　　小歌抓了抓头发。“御风拿它杀人太多，封印被人血消磨得差不多了。”
　　子奕彻底无语。
　　子奕原本猜测御风能够选中龙渊剑多半有巫真的手笔，但很快他就改变了想法，不需要设计，御风与龙渊剑是选择了彼此，这一人一剑，人是凶人，剑是凶剑，绝配！
　　御风与景息的搏杀极为血腥狠绝，两个人都是一往无前的攻击对方，这么一会两人都一身是伤，景息身上的白袍都被染成了赤色，而御风因着一身玄衣倒看不出来，但子奕不知一次看到他被景息的戟杀伤。
　　子奕惊叹不已。“真够不要命的。”十巫也有不要命的一面，但十巫不要命是因为清楚巫咸的医术，只要自己在断气之前找到巫咸，什么重伤都不是问题，但景息与御风自是没有十巫的底气。
　　小歌没有说话，眸色复杂的看着下方的御风。
　　景息的戟使得很灵，陡然抓住了御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个空挡，长戟刺入了御风的身体，子奕见了，露出了奇异的笑容，一边拉住了想下去的小歌一边道：“景息要倒霉了。”
　　戟刺入的是御风的腹部，但那个空挡是御风故意露给景息的，景息一将戟刺入御风腹部，御风也将龙渊剑钉向景息的心口，不过景息及时躲了下，虽未完全躲开，但心脏终究躲了过去。
　　小歌恼怒的看着子奕：“放手！”
　　子奕道：“喂，说好谁都不插手的。”
　　小歌冷声道：“你那只耳朵听我答应一起看戏的？尽量的意思是做不到还是会帮忙。”
　　子奕呕血，他怎么忘了连山氏的恶习？
　　“你也可以下去。”
　　“你的灵力已耗尽，下去也帮不了什么。”子奕提醒道。
　　小歌没有理会子奕的劝谏，用力甩开子奕的手，踩着白羽离开，在离御风只有几丈高时跃下，落在了御风的身边，木灵长鞭如蛇般舞动很快将御风身边的几个离人甩飞。
　　御风诧异的看着一袭白衣从天而降的小歌，即使清楚不应在战场上走神也不由失神，微笑道：“小歌。”
　　小歌笑不出来，一边用灵力给御风疗伤一边怒道：“为了赢你还真是拼上命了。”
　　想到方才的事，御风不由低头。
　　坐在鹏鸟背上的子奕看着两人的模样，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嘀咕道：“巫真你可千万莫忘了巫女青蘅的前车之鉴。”虽是轻语，但声音却清晰的注入战场上小歌的耳朵，小歌不由抬头看了子奕一眼，没说什么。
　　子奕也不再说什么，从鹏鸟背上跳了下去，休息了这么久，再不出手离王无忌回头就该找麻烦了，而他目前还没有与离国翻脸的准备，就看看巫真所选择的人命够不够硬吧。
　　景息与御风皆重伤，子奕却一点事都没有，战场局势立刻控制在了子奕的手里，御风与小歌顿时陷入了重重包围中。
　　重伤的御风看到无事的子奕，不由诧异看了小歌一眼，以小歌的风格，子奕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小歌道：“他是十巫，我不能杀他。”
　　御风了然，十巫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亦敌亦友，会合力抗敌也会拔剑相向，但不论如何十巫都不能杀死对方。“那你可能逃出去？”
　　小歌反问：“把你丢在这？”
　　御风点头。
　　小歌大奇：“你不怕死啊？”
　　御风含笑道：“我要你活下去。”
　　小歌叹道：“我也想丢下你，可若丢下同伴独自逃生，我下半辈子都不可能再睡得着。”生命诚可贵，但仅此的良心更可贵。
　　御风静默片刻，道：“同生共死也不错。”
　　“我也不想死。”小歌道，就算不能长命百岁，但她也有二十二年的寿命，她才不要提前结束。“放心吧，我们都会活下去。”
　　御风不解，却发现小歌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周围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现了红色的花骨朵，花骨朵绚烂得绽放出绝美的血莲，当血莲满身时，那些人也只余白骨。亘古不变的银月下，赤红的莲花与白骨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绝世之画。
　　远处指挥离军的子奕见了那触目惊心的血莲，俊容不由呆住。“四时咒·步生莲！不要命了？不对，威胁我？”红莲开得灿烂，但只有十巫才知道那红莲之下的血腥，红莲扎根于白骨，以人的血肉精华与生命力为养分。红莲遍地，白骨累累，这是步生莲最真实的写照。但也只有十巫才知道，步生莲威力虽惊人，却也要耗费极大的灵力，而小歌的灵力在之前的切磋中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足以施展步生莲，强行施展禁术，小歌自己的生命力只怕也要被掏个七七八八。
　　步生莲的范围不断扩大，最终停在以小歌为中心、方圆一里的范围，御风虽不如子奕那般了解步生莲，却也没瞎，随着红莲的扩散，小歌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终与十年前公子浔府中初见时那般苍白如鬼。“住手！”
　　“我不会死。”小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远处的子奕。
　　御风注意到小歌的目光后怒道：“你们是敌人。”寄希望于敌人，没病吧？更令他恼火的是这个时候他竟一点用都没有，让小歌只能寄希望于敌人。
　　小歌含笑道：“你不了解十巫。”子奕不敢让她死在这，特别是如今这种情况，她若死了，那么她的死必然会被算在子奕的头上，到时子奕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子奕看不到小歌的目光，但不用看他也明白小歌的意思，偏偏这个坑他必须跳，跳了不一定会死，不跳他一定会车裂加灰飞烟灭，气得直锉牙花子。正准备下令退兵，便感觉到远方有马蹄声疾奔而来。子奕微怔，唇角随即勾起一抹笑，威胁他，好，这个坑他会跳，但巫真也别想好受。
　　小歌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子奕退兵，正怀疑子奕是否想与自己同归于尽时便听御风道：“援军来了，你快收手。”
　　小歌微怔，灵力损耗过度，她的五感六识都受到了影响，感应不到远方的马蹄声，但看了看御风笃定的眉眼，小歌迟疑着收手。
　　一支万人轻骑向战场杀来，当先的银甲骑士将一个首级丢入离军中，同时喝道：“离王无忌首级在此，还不速速投降！”
　　银甲骑士用了内力，整个战场都听到了，离军顿时陷入了骚乱中，子奕见了，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放任离军乱了下去。而一直强撑着的小歌看到离军大乱，战场形势逆转，立刻放心的昏厥过去。
　　御风一把抱住小歌。“小歌！”
　　感觉小歌还有气息后御风稍微松了口气，夺了一匹马向东樾关城门而去，公子寿在城楼上看到城外战场形势逆转便明白这次是不可能得偿所愿了，立刻带着大军出城迎敌立战功，如此即使日后追究责任，他将过错推给副将，是副将瞒下了消息，他一无所知，再加上战功，怎么也能将功补过。
　　公子寿出来后看到御风，露出笑容唤道：“十六弟。”
　　御风没有理会公子寿，抱着小歌逆着大军冲入了城中找医者。
　　小歌的情况很严重，御风在城中找到了军医却根本不明白小歌的病情，所幸此时白苏追了进来。“将她给我。”
　　知道白苏的医术，御风将小歌交给了白苏，白苏抓起小歌的手诊脉，眉头顿时皱起，灵力枯竭，命悬一线，只是小歌丹田中又有着淡淡生机才让她支撑了下来。“怎么这个时候突破了？”白苏头疼，四时咒每次突破都需要大量的灵力冲击颈瓶，小歌这次虽摸到了突破颈瓶冲击四时咒第二层的感觉，却因为施展了步生莲而没有足够的灵力冲击第二层。
　　虽头疼，但白苏还是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渡给小歌，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冲击第二层，步入四时咒第二层后小歌便会恢复。
　　将自己的灵力都渡给小歌后白苏也没办法了，四时咒突破时需要的灵力太庞大，她的灵力远远不够，眉头顿时紧皱。
　　御风守在门外焦急的等着里面的结果，但白苏没有任何动静，却看到了踩着鹏鸟落下的子奕，御风立即拔剑。
　　子奕赶紧道：“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那你来做什么？”
　　“将巫真交给我。”
　　御风想也不想的道：“做梦。”
　　子奕道：“你们救不了她，只有我才能救她。”
　　御风讥讽道：“我怎知你安的什么心？我们可是敌人。”
　　子奕道：“你我是敌人，但我与巫真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敌人。”
　　屋内的白苏忽道：“御风，让他进来。”
　　子奕闻言对御风道：“可以让开了吗？”
　　御风迟疑了下，还是让出了路。
　　门推开后子奕与御风惊讶的发现小歌已化成了茧，御风怔住。“小歌她。。。。。。”
　　白苏回道：“没事，在这个茧内，小歌的一切生机都会停滞，伤势也一样。”
　　子奕碰了碰茧。“这好像是传说中濁山氏族的续命茧？”
　　白苏面无表情的道：“这只是一种蛊。”
　　“蛊？”子奕狐疑的看了眼白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突破了？”
　　白苏点头。“你的灵力可够？”
　　子奕颇有自知之明的道：“我带她去找另一个人。”四时咒突破需要的灵力过于庞大，若是平时他倒是能帮小歌，但如今他的灵力也所剩无几，抽干了也不够。
　　白苏痛快道：“那你带她走吧。”
　　御风不悦的皱眉。“白苏。。。。。。”
　　白苏见了，道：“你我都救不了小歌。”
　　御风看了看子奕，想起小歌对子奕的态度，最终让开了位置。
　　子奕诧异的看了眼艰难让开位置的御风，这一代的巫真人生肯定会很精彩，就是不知道比之巫女青蘅，谁的结局会更好一些。心中虽心思百转，但子奕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随手抓起床上的茧便要走。
　　御风怒道：“你好好拿。”
　　子奕没有理会御风，抓着茧跳上了鹏鸟的背，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天际。
　　御风好一会才问白苏：“他真的不会害小歌？”
　　白苏道：“若害死小歌，他自己将被十巫追杀到天涯海角，连东夷族也可能要为他陪葬。”
　　御风不解的看着白苏。
　　白苏解释道：“十巫之间有着一套独一无二的规则，十巫被外人所杀，继任必须杀了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及其部族为前任陪葬，若十巫自相残杀而死，那么凶手要被处以车裂极刑，车裂之后再打散灵魂，诛其族。”小歌对当年参与云唐之死的揪着不放，固然有迁怒的原因，但主要原因还是十巫的规矩。
　　御风默然，忽然走了。
　　季�‘解决了城外的战场后在城内休息没一会，亲卫便找了来，公子寿死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人不足为奇，辰国立国五百余年，战死沙场的君王与公子太多了。”
　　“可公子寿是被公子御风所杀。”
　　季�‘不由懵了。
　　季�‘几乎是火冒三丈的去找御风的，公子寿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收拾，仍在院中的地上，一起的还有公子寿的亲随。“御风你做了什么？”
　　御风反问：“我做什么了？”
　　季�‘噎着了，这满地尸体竟然还问他这种问题，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么瞎的。“你杀公子寿做什么？”
　　御风道：“公子寿乃是伤重不治而亡。”
　　季�‘将火气强压了下去。“你当东樾关的十几万大军都是瞎子？”
　　御风反问：“你不是东境大将军吗？”
　　季�‘明白了，他是东境大将军，辖制东境所有军队，所以这事就由他善后了。“我怎么就认了你做兄弟。”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御风问：“帮不帮？”
　　季�‘叹道：“你是我兄弟，我不帮你难道帮公子寿这个死人？”
　　御风顿时放下了心。
　　季�‘无语道：“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专门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季�‘不说还好，一提，御风顿时想起一事。“你不是应该在北地郡吗？”
　　季�‘道：“哦，北地郡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不放心东樾的局势，便将大军交给公子榭，让他从牧云原南下条原郡，自己带了两万骑兵来东樾。”
　　御风默然，季�‘虽说得轻描淡写，但背后绝没那么简单。北地郡的军队交给公子榭，让公子榭去条原，到时击败齐国大军、收复失地的功劳必然会落在公子榭身上，季�‘什么功劳都不会有，加上季�‘在条原被景息打败的事，辰王浔必定会利用此次东境大战的事给季�‘定一个战事不利的罪责，会不会死不一定，但东境主将的职位肯定保不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