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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心点头,“言之有理,我们的这个堂兄啊,他自己不要脸,还留着那些遮羞布做什么。”
当着满城的百姓,苏谨心和范弋楚姐弟两开始旁若无人地,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到底该不该扒光苏天耀这个狗官的衣服的事,直把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苏天耀气得快吐血,什么狗官,他可是他们的堂兄啊,他们这么做也太狠了,倘若他这个堂堂的七品松阳令一丝不挂地被扔在大街上,供满城的百姓围观,并对他指指点点,他还怎么有脸活在世上,太狠了,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娄侍卫,动手吧,就照翊儿说得办。”
女子淡淡的声音刚落,满脸惊恐的苏天耀便被吓得一头栽倒在地,而苏天耀手下的那群县衙官差,本想上前救苏天耀,但奈何众怒难犯,有了范弋楚的脚踹知县大人,那些百姓见了,也跟着一起与县衙官差打了起来,县衙的官差再多,能有整个松阳县城的百姓多,只一会儿,在场的百姓就把这群平日作威作福的县衙官差打得抱头鼠窜,四处躲闪,叫苦不迭。
“谨心堂妹,我是你堂兄啊,我们是一家人啊……”
“翊儿,堂兄知道错了,饶了堂兄这次吧……”
苏天耀被逼无奈,只能连连哀求,此时,他身上的七品鸿漱官袍被娄天脱了下来,而系在腰间的药玉是被范弋楚一手摘下,再随意地抛向了半空中,之后,便不见了踪迹。
七品鸿漱县令官袍,药玉乌角带,那可都是朝廷命官的身份象征,也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你说一个县令,连自己的乌纱帽、官袍都保不住,还当什么县令,苏天耀吓得脸色苍白,面如死灰,完了,他的仕途算是彻底让苏谨心这个堂妹给毁了……
“苏谨心,我好歹也是七品县令,你们殴打朝廷命官,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苏天耀双眼冒火,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而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这会儿被娄天打得鼻青脸肿,痛得他龇牙咧嘴,哀嚎着。
苏天耀拿朝廷命官的身份压她,她就会怕吗,苏谨心讥讽地一笑,随后无辜地道,“诸位乡亲,我们这里有朝廷命官吗?”
殴打朝廷命官,确实罪名不小,很多百姓打了县衙官差之后,也有后悔的,但这会儿听苏二小姐这么一说,当即恍然,是啊,一个没有了乌纱帽,也没有了官袍的县令大人,哪还是朝廷命官,就算打了,大不了日后一口否认,法不责众嘛,难道苏天耀这个贪官敢把整个松阳县的百姓都抓起问罪下狱吗。
“苏小姐说得对,我们没有看到县令大人。”
“对,我们都没有看到!”
“没看到!”
……
满城的百姓跟着苏二小姐一起睁着眼说瞎话,众口一词,苏天耀听了几乎要气死,松阳县衙的官差个个手足无措,他们平日虽然威风八面的,但也多是欺软怕硬,这会儿满城的百姓都摩拳擦掌、群情激奋,他们哪有不怕的。
“打死这个冒充县令大人的恶徒!”
“打死这些乌合之众!”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两声,接着,越来越多的百姓就朝苏天耀和苏天耀手下的县衙官差涌了过来,不打白不打,倘若真的要问罪,这些百姓也豁出去了,打了再说,苏天耀的七品鸿涑官袍被众人踩过,义愤填膺的满城百姓打红了眼,见到县衙官差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将这几年所受的冤屈全发泄了出来。
娄天放开了苏天耀,护着苏谨心、范弋楚等人退到了一旁,眼下形势不受控制,若再站在苏天耀旁边,指不定也会跟着遭殃。
“来人,快来人……”苏天耀这回真的害怕了,满城的百姓暴动,犹如洪水猛兽向他逼近,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衣衫不整,拎起裤腰带撒腿就跑,但他怎么可能跑得出去,左右前后都是百姓,砰,一拳挥过来,县令大人的鼻子塌了,又一拳,县令大人的门牙被人打掉了……
“大人,大人……”松阳县的三班衙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苏天耀从百姓的包围中给救了出来。
咚……
被百姓逼得无路可退的苏天耀,急中生智,捡起地上的锣鼓重重地敲了一下,锣鼓这么一响,在场的百姓停了下来。
“诸位乡亲,本官错了,本官禽兽不如,”苏天耀忽然朝满城的百姓屈膝下跪,他先是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骂了自己几句,再指天立誓,“本官以后一定勤政爱民,再也不会贪赃枉法,恳请诸位乡亲再给本官一次机会。”
苏天耀确实聪明,自古以来,都是民跪官,哪有当官的对百姓下跪,但苏天耀为了保住自己一命,就这么忍辱负重地跪下了,而这一跪,满城的百姓就有些动摇了,倘若这位苏县令能洗心革面,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再说,谁能保证下一任的知县大人不会是个贪官。
“我们走。”苏谨心强行拽走了范弋楚,悄悄地离开。
范弋楚嘟着嘴,愤愤道,“姐姐,不能放过那个贪官啊。”
“臭小子,你以为自己是钦差大臣啊,遇到贪官污吏,就尚方宝剑出鞘,想杀谁就是谁。”苏谨心敲了下范范的头,“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范弋楚耷拉了小脑袋,嘀咕道,若是云师叔在,他一定会让人杀了这个贪官。
咦,那位苏小姐呢,等众人察觉时,他们这才发现那位县令大人家的堂妹已经不见了。
“感谢苏小姐大义灭亲,为我们松阳县的百姓出头!”
眼尖的百姓,看到有两辆马车出了松阳县城,忙高喊道,这一声高喊之后,其余的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满城的百姓对苏二小姐感激涕零,也记住了这位敢仗义执言的苏二小姐。
苏谨心一行人出了松阳县的西城门,就快马加鞭的,赶往括苍。
括苍城是处州府最繁华之地,也是处州的州治所在,例如处州知府官衙,就设在括苍城。
等苏谨心一行人风尘仆仆到达时,括苍城的城门早已关闭。卯时开城门,戌时关城门,若没有令牌,谁都无法出入城门。
天色已暗,又无法进城,苏谨心等人只能守在城门外,待明日卯时,再进城。
夜里风大,苏谨心又素来怕冷,披着狐裘蜷缩在马车内,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时辰,就听到外边有人喊“开城门了,开城门了!”便睁开了眼,掀开车帘,当她看到城门的高墙上刻着括苍两个字时,嘴角微微地勾起,浅浅地笑了。
括苍,本小姐来了。
娄天持剑走在前头,苏家的两辆马车穿梭在喧闹的大街上,范弋楚第一次来处州,兴奋地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
与别的州府不同,这里大街上的两旁,一眼望过去都是药铺、医馆居多,而且几乎都是林家开的,林家在处州的声名甚高,也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
要去林府,根本不用找人问路,谁都知道,整个括苍城里最大的府邸,便是处州林家,再加之近日林家要为大小姐林嫣选夫,林家的府门前车马不绝,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苏二小姐,我们到了。”娄天飞身下马,持剑掀开了车帘。
因昨晚受了寒,苏谨心的身子有些不适,额上也微微冒着汗,她由巧兰扶着下了马车,那边秋荷也扶着林氏下来。
是木芙蓉!林府的府门前,竟然种满了枝繁叶茂的木芙蓉,并一直延伸到了林府的宅院内,苏谨心看着震惊,她站在林府的三丈之外,抬头,朱红色的府门上,一边写着杏林世家,一边写着悬壶济世,据说这些都是高祖皇帝的御笔亲题,林家再找人做了匾,挂了上去,以彰显他们林家在江南独一无二的地位。
府门巍峨,坐北朝南,两旁置石狮、下马石各一对,守门的家丁,垂手恭立。
前来林家的宾客,有的是从正门入,有的是走偏门,想来跟云府一样,都是分了高低贵贱之别。
“拜帖。”苏谨心一走近,一个守门的家丁便伸出了手。
苏谨心摇了摇头。
一见苏谨心没有拜帖,守门的家丁便变了语气,不耐烦地道,“近日府里有事,这位小姐改天再来吧。”
☆、第 344 章
第三百四十四章 硬闯林家(4187字)
处州林家世代为医,且不说家学渊源,就其门下弟子,更是遍布大江南北,甚至连宫中的御医,也不乏出自林家,如新上任的翰林医馆使,便是林老太爷的弟子,也是林家的远房族亲。处州林家的子弟,一到年纪就要送入学堂学医,并按资质,拜不同的族中长者为师,林家的学堂内可分天、地、玄、黄四等,天字辈的弟子,一般而言皆出自林家,外人就算学医资质再高,也只能拒之门外,毕竟有些医术,是林家不能外传的独门之术,林家为了维持在江南独一无二的地位,就必须保证祖上传下来的的医术,都牢牢握在林家的子弟中,而不会被泄露出去。当然,天字辈的弟子,都是由林家家主亲自教导,因此人数并不多,据说当年林老太爷就只收了三个弟子,一个是林老爷,一个是现任的翰林医馆使,另一个是外姓弟子,说起这个外姓弟子,这对林家来说,根本就是件石破天惊的事,处州林家百年来,有哪个家主收过外姓弟子,但林老太爷却一意孤行地收下了,不过后来有人说,这个外姓弟子其实是林老太爷的私生子,此事也就另当别论了。现在,林老爷门下的弟子更少,就只有嫡子林昭昀一个。
林老爷一手精湛的医术,早已超过了林老太爷,只要林老爷肯施救,即便是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林老爷都有可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正因为如此,前来处州林家求医的人,上至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下至江湖豪杰、贫民百姓,每日都数不胜数,但林老爷性子冷漠,看惯生死,这些年几乎都不怎么施针救人了,除非是万不得已,但纵使如此,也无法阻拦那些不肯死心的求医之人每日前来林家拜见林老爷,现在,林家守门的家丁一看到苏谨心带着一位神志不清的妇人过来,当即便认定她们也是来林家求医的,不得不说,但凡是林家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多少都是带了几分傲慢,这就得说到林家在江南众多世家之中的独特地位了,哪怕是江南第一世家云家,到了处州这里,也一样压不过处州林家这个地头蛇,更何况林家一手医术,能起死回生,这个世上谁敢说自己一辈子不生病,一旦得罪了林家,人家见死不救,就算铲除了林家也无济于事,到头来还得赔上一条命。
这不是狗仗人势吗,范弋楚一见林家的家丁为难他的苏姐姐,忙走上前,大声嚷道,“快去禀报,就说小爷和姐姐要见舅父!”
照理说,范弋楚道出了身份,林家的家丁也该把林氏这个姑奶奶给迎进去,但相反,这家丁不屑地笑了两声,随后道,“姑奶奶已经好多年没来林家了,而且,姑奶奶当日曾立誓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林家,呵呵,小公子,您骗谁呢,竟敢冒充我们林家的表少爷,不过也不足为奇,您是这个月来第十九个自称我家老爷外甥的人了。瞧,前面的那个刚被赶出来的姑娘,还说是我家老爷的外甥女呢。”
众所周知,林老爷就一个妹妹,若要冒充林家的姑奶奶,数来数去,也就林氏一个,所以也难怪林家的家丁不会相信,多年前林老爷袖手旁观不救苏天翊,林氏早和林老爷闹翻了,以林氏的性子,宁死都不会来林家。
“去请杜管家出来,我想,他应该认识我娘。”林氏远嫁临安十几年,期间虽也来过娘家几趟,但次数并不多,这些新来的林家守门的家丁不认识林氏,也是在情理之中。
苏谨心素手一碰额头,微微有些发烫,想来是昨晚感染了风寒,她的身子骨自小就不太好,一到残冬之日,就冻得发抖,现在虽每天进补,药膳不断,但也只是勉强能让她挨过冬天,她一手按住范范,并对身后的苏家下人打了个眼色,其中的一个苏家下人上前,对林家守门的家丁道,“我跟杜管家当年也算有些交情,后来姑奶奶嫁到临安,我们几个就跟着姑奶奶去了临安。你等会儿见到杜管家,就说有个名叫张贵的要见他。”
林氏的身边,除了阮姨娘一个陪嫁丫鬟,还有几个忠心的仆妇与家丁,而这个张贵,就是当年林老太爷赏给林氏的。
“你认识杜管家。”虽然过了十几年,但林府里面的一切很多都没有改变,张贵捡了其中的一些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那个守门的家丁哪能再怀疑,他震惊地忙恭敬地垂了头,“小的莽撞,竟不识表小姐,望表小姐恕罪。请表小姐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杜管家。”说完,便急忙转身进了林府,朝内宅跑去。
“二小姐果然有先见之明,带了张贵叔一同前来,否则我们连林家的府门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