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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去几天?”
“看心情”
“早点回来。”
“看心情。”
“我让人去接机了,你到了之后打他电话。”
“看心情。”
“也要给我打电话。”
“不打!”
“这次没办法陪你了,后天我要去一趟美国。”
“嗯?怎么这么突然?”我转头看他。
“出了点事要我要去一趟。”
“什么事?很严重?”
“不严重,仓库被人举报说是污染周边环境,现在要打官司。”
“哪层的?”
“10楼,玩具制造。”
“乐高?”
“差不多。”
“怎么什么都玩?
这次回来之后,你必须把所有的公司都给我介绍一遍。”
“是,女朋友!”
“去美国呆几天?”
“不会很长。”
“哦,那你也早点回家。”
“最近有和孤儿院通电话?”他问。
“嗯,刚刚我还打电话给院长了,她说Max突然好转了不少,都能下地走路。
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总是慌慌的。
我在想,Max现在突然变的又能吃,又能走路,会不会是回光返照?我外婆去世前也是这样的。”
“不要想太多,去看了才知道。”
没想到被我一语说中。
我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彼时Max已经闭眼躺在床上,只有轻微的呼吸,似乎提醒着大家他还活着。
Selina说Max上午还去沙滩散步,午饭吃了两碗他最爱的咖喱饭。
没想到吃完了就晕在食堂内。
医生说可能活不到明天。
听完这些话我一个人悄悄的躲到了院外,身体像是被拔了骨头般发软,头脑一片空白,依靠在墙上。
“醒了,太好了。”是院长的声音从院内传出来。
我立即站起,走进院内。
“Yi,快去看看Max,他醒了,说想见你。”院长跑着对我说。
房间内只有Selina一人,她满眼泪水的看着我。
“Yi”躺在床上的Max艰难地吐出我的名字。
“我在,我在呢。”连忙握住他冰凉的手。
“嗯……Yuan呢?……”
“他公司有事,晚些时候来。”
“Yi和Yuan………要………好。”
“嗯,我会和他好好的,你和Selina也要好好的。”
他没再说话,回了我一个笑容。
当晚,我们都没有回房。
Selina呆在他的房间,院长、库马拉还有我,坐在门外。
凌晨时分,Selina的大哭着从房内跑出。
半个小时后,医生也走出,宣告病人死亡。
整个过程,只有我一直坐在椅子上听着,眼睛看着天上。
等我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才拿起手机拨打“巨人”的电话。
手机很快被接起。
“女朋友,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刚准备给你打电话。”
很长时间我都没有回答。
“一一?”
“嗯”
“出什么事了?”
“他走了
闲远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刚到他就走了……”
说到最后我哭着咆哮出来。
“一一,我马上就来,你现在什么都别想。”
“嗯,你快来。”
“我马上就来。”
“嗯”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的,直到孤儿院远处传来佛唱声,是村里的一群僧人来给Max化缘了。
我起身把他们领至Max的房门口。
我没有进门。
斯里兰卡是佛教国家,他们遵循佛教传统把Max化缘后第二天进行水葬,Selina坚决不同意水葬,最后商议后改成火葬,骨灰再由Selina撒入大海。
我在第二天晚上见到了“巨人”,他是在沙滩上找到的我。
“你来了。”
“我来啦。”他把我搂进怀里。
“去看他了吗?”
“看了。”
“闲远,我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后悔了。
如果上两个星期我没有回去,是不是就能多陪他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我。
“算了,回去吧。”
“嗯。”
后来的整个晚上我和“巨人”都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着里面僧人们念佛声。
“Selina呢?”我问。
“她在挂水。”
“我去看看。”
“不用,让她睡会儿。
你也睡一会。”
慢慢的在他怀里睡着了,睁开眼就是一抹日出。
“漂亮。”我看着天空。
“嗯。”身旁人回答道。
“像Max的笑容一样美。”
他没回答。
“今天就火葬了。”我又说。
“一个小时之后,起来去吃点东西,我们要饱足精神去送他。”
“好。”
Max是穿着Selina买的衣服去火葬的,火化的不止是Max的尸体,还有小孩子们折的爱心和纸鹤。从火葬场回来,村里的一位渔夫主动说要送Max一程,因为去年是他修好这艘年代已久的船。
只有院长,“巨人”,我还有渔夫四人站在船上。
船停在离孤儿院的海滩不远处,Selina手捧骨灰,一把一把的撒了海洋;她神情恍惚,脸色异常苍白,除了在Max去世那晚说过话,后来她再也没开过口。
撒完骨灰,她看着大海对院长说“院长,让我留在这,好吗?”
院长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孩子,要随心。”
回到孤儿院,孩子们个个眼睛通红的站在院内,库马拉站在最前方领读。
是一首他们的传统送别诗歌,悲怆,苍凉。
散了会之后,孩子们沉默的走去食堂。
看到孩子们连饭都不怎么吃,我站起来,走到最前方。
“孩子们,Max虽然走了,但是大家没有发现他还在我们身边吗?
大家坐的椅子是Max修的,那里的橱柜是Max做的,教室里墙上的钟是他挂的,宿舍里的衣柜是他做的,灯是他修的。大家的英文是他教的,
处处都是他的身影,你看他给我们的都是“完美”。
他在教导我们做到完美,Yi在Max去世的第二天早晨看到了一缕彩霞,看到它我就笑了。
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们要学会微笑要坚强,要活的漂亮。
Max没有走,他只是用其他办法在教导大家。
所以孩子们,你们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
想长高长大的话,Yi以前怎么告诉大家的?”
“要多吃饭。”小朋友们齐声回答。
“这就对了,要多吃饭对不对,要快快长大。”
“是!”又齐声答。
“好啦,吃饭吧。”
我看了他们一会然后对“巨人”说
“我要出去一下,陪我?”
我走到房间递给他一个USB
“这是Max让我给孩子们的,还让我给他们上一堂课,我可能做不了,你来吧。”
“好,我来。”
“我想今晚回国。”
“好。”
“你吃完饭就给他们上课吧,我待会再去找你。”
“好。”连续三个好字
“闲远,我一点都不坚强。”我莫名其妙的说。
我先去找了S,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的。
“还好吗?”我俯下身看她。
她微微一笑“我很好,他一直在呢。”
“还是决定留下来?”我问
“对,我要和他生活在一片天地下。”
“他会喜欢的。”
“我今晚离开了,你一切都要好好的。”
“嗯,一路顺风”
“谢谢。”
“再见。”
“再见。”
然后去院长家。
“院长我今晚就离开了。”我怀抱她说。
“怎么这么着急?”
“想回去看看家人,我爸爸身体也不好。”
“那回去好好照顾他,他会长命百岁的。”
“嗯,他会的。”
出了院长家又和三个志愿者聊了会才去的教室。
教室内“巨人”已经在和小朋友们告别了。
“Yi,你来啦?”Abby跑到我身边。
“嗯,Yi来给大家说再见。”我对Abby说。
“圆圆说你也要回学校学习了,所以这么早离开,你们会回来的对吗?”
“当然,Yi也还是个学生,学校开学了,要回去上课。
Yi答应你们一定很快就回来。”
“好噢~~~”孩子们都跑过来抱着我。
“好啦,好啦,这次给大家带的礼物都在院长那,你们明天记的去拿噢。”
“知道啦,谢谢Yi。”
半小时后,一个将近五十多岁的斯里兰卡人来接的我们,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到了机场托运行李,入关,然后坐在了咖啡厅内。
两份蛋糕,两杯牛奶。
“美国那怎么办?”我问。
“派其他人去了。”
“你不去了?”
“不需要我去了。”
“那就好。”
他也没接话。
“干嘛不说话?”我问。
“想听你说。”
“我在开学之前都会住在申城。”
“听你的。”
“20楼还在打仗吗?”
“半胜利状态。”
“我不想说话了,换你说。”
“看到你,我很开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回。
“你会打电话给我,我很开心。”
“………”我回
“我们在你开学之前飞一趟英国吧?”
“来不及的,签证都要好久,而且我想回去陪爸妈。”
“那我们等你放假去?”
“再说吧,这种事什么时候不可以。”
“几号开学?”他问。
“还有20天,哎~我的学生生涯又要开始了,一个已经22岁的大一学生,说出去都被人笑死。”
“人家四五十岁不照样在上大学,你年纪轻轻怕什么。”
“怕我看到一群胶原蛋白会自卑。”
“………”他回。
窗外飞机起起落落,似人生。
☆、第三十一章
还是小陈来接的机,又是一堆文件递给“巨人”。
因为某人有饭局,他们把我送到大厦楼下就离开了。
洗完澡就窝在沙发刷手机,给哈哈发了条短信。
“Max前几天生病去世了。”
虽然她不认Max,但是我同她说过很多Max和孤儿院的事。
很快,那边就打了电话进来。
“喂~”
“还好?”
“嗯,还行。你也知道我的心是钻石做的。”
“那是以前。”
“现在也一样!
经过这次事件,我觉得必须给你提个醒,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了!
多运动,少抽烟,少喝酒!”
“啰嗦!”
“那是良言!”
“好,那就良言吧。
最近在做什么?”
“刚从斯里回来,今晚住上海,明天回申城。”
“不来苏城转转?”
“过两天。”
“好的呗,你和那个叫什么远的怎么样?”
“他叫闲远!
还不错。”
“上次的礼物喜欢吗?”
“………”我回
“不说话肯定是喜欢了,爷下次多送些你,我上次去阿姆斯特丹又进购了很多。”
“不谈这些会死吗?”
“以前讨论这些你都不害羞的,怎么现在有经验之后反而害羞了?不符合逻辑啊?!”
“你可以写篇论文来讨论这个问题。”
“好主意啊!最近正闲着!”她激动的说。
“我先挂了,趁图书馆没关门我要去找找这方面的资料。”
“………”
没人预料到,因为我的一句话玩笑话,哈哈花了一年的时间来研究这个问题,两年后,她的那篇论文竟然还拿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奖。
世界真的很奇妙。
与哈哈通完电话后我翻出日记本。
这本日记是从我第一次住进33楼开始记的,现在已经到了末页。
翻翻以前的日记,无非都是我和他生活的点滴,又甜又暖,忍不住扬起嘴角。
在认识他之前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甜蜜,而现在的生活和谐的却让我有一丝害怕,害怕被破坏,害怕被打扰,害怕它不够坚硬。
凌晨一点多“巨人”才被小陈扛回家。
“什么情况?”我问小陈。
“政府那的人很难搞,老板今天被灌了很多酒。”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陈,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
关上门,我看着蜷缩在沙上的人,脸色苍白,皱着眉头。
去厨房熬了点粥,又泡了杯蜂蜜水。
“喝水。”我把他扶起。
他听话的一杯下肚。
“我去放洗澡水,你自己躺一会。”
他没说话,手却缠着我。
被他缠的无奈,我索性坐在地上看他。
额头布满有大大小小的汗珠,摸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啊。是不是热?”
没声音。
“不舒服?”
没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