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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太猿和木棉之间,握起的双拳上橙色的火焰耀眼,金红色的眼眸中是不容错视的坚定。
虽然是直视着太猿,泽田纲吉却是在对着身后的朝央九月开口。
“我会,保护你。”
(想要保护你。)
(想要和你站在一起。)
(想要看到你对着我微笑,笑容温柔而又信赖,说一句——一切都拜托你了,纲。)
他这么说着,少年单薄的身形和太猿雄壮的身体比起来,显得越发瘦弱,却是不避不让,宛如巍峨不动的高山一般,挡在了敌人的面前,守护着想要守护的人。
(十年后的自己,应该就是这样可以让人信赖的存在吧,是不是可以让你毫不犹豫地交托后背甚至全心依赖的存在呢?)
(那么现在的我,也可以做到。)
(一定,要努力地做到。)
“即使……用我的性命来交换!”
挂在脖子上的彭格列指环像是感受到了泽田纲吉的决心,燃起了火焰。
正文 惶惶不安之人
太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凝视着泽田纲吉额头那更加蓬勃也更加透明的大空火焰;本能地感觉到畏惧。
“这个感觉……”
泽田纲吉抬头毫不避让地直视着太猿的眼睛;金红色的眼眸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开始害怕了吗?”
“开什么玩笑!”
太猿怒吼出声,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死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岚镰。
“开什么玩笑!火焰和女人用法都一样!像你这种烦人的苍蝇;只要喷点杀虫剂就好了!”
他大喊大叫着开匣;打着旋的手里剑直冲泽田纲吉而去。
“十代目小心!”
狱寺隼人大喊了出来,彭格列指环已经点燃了火焰;他弹了弹舌,一横心;把指环对着匣子扣了进去。
匣子打开了。
半截骷髅卡在了狱寺隼人的手臂上,肋骨和他的臂形很契合;头骨的嘴大张着,耳骨那里有岚之火焰在燃烧。
“…………”
狱寺隼人咽了口口水,然后眯了眯眼睛,无法抑制地贴上去蹭了蹭。
“好……好酷。”
“狱寺,这是怎么回事?”
山本武皱着眉,走到狱寺隼人边上。
“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总之你先带着她们赶快离开。”
狱寺隼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将视线重新定在了自己手臂上的新武器上,右手在那东西的两边按来按去找开关。
“可恶……这个该怎么用?”
山本皱了皱眉,将蓝波和一平一手一个抱起,沉默着走到一边。
背着朝央九月,木棉甩着尾巴走了过来,在山本武身上蹭着走了过去,尾巴尖绕着他的手臂拉了拉,很轻巧地抬起爪子向前扒拉了下。
“你是让我们跟着你走?”
山本武觉得挺新奇。
“对了,学姐没事吧?”
木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犹豫了下,又点了点头,最后被这两个问题搅和的有点蒙,恼怒地嗷唔了一声,作势要咬山本武。
哈哈笑了起来,山本武伸手搔了搔这大家伙的下巴,舒服地它眯起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噜的声响。
甩尾巴甩得很欢快的木棉忽然想起了什么,用尾巴尖从朝央九月的口袋里摸出一把玛蒙锁链,在山本武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动作,木棉呼噜了两声,在山本武诧异的视线中,尾巴尖伸入朝央九月衣服里,从她的衬衫内袋里推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这是……”
山本武愣了愣,看着那个亮红色的被锁链紧紧绑好的奶嘴,睁大了眼睛。
“哈伊!不许看!”
三浦春红着脸挡在山本武和朝央九月的中间。
女孩子看待问题的角度和男孩子从来不同,山本武的注意力在朝央九月的这只大猫让他看的东西上,而三浦春的注意力则在山本武神似盯着朝央九月胸、部看的眼神中——特别是那只大猫居然还帮他,它绝对是公的!
笹川京子也不赞同地皱眉,伸手把因为木棉的动作而松开的衬衫扣子扣上——九月的身材真好,胸、部比以前变大了好多喔。
自觉大概做错事的木棉若无其事地甩了甩尾巴。
这才反应过来的山本武难得地红了脸,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脑袋。
“那个……你是想让我用这些锁链把彭格列指环绑起来?”
木棉嗷唔了一声,监督山本武绑完,在空中嗅了嗅,撒腿就往基地入口跑。
‘阿九。’
穿着红色唐服的二头身婴儿温和地笑着,略略上挑的丹凤眼里盛满了温柔。
‘我想要解除诅咒,然后以真正的样子和你在一起。’
‘阿九,我好像找到了一些线索。原来里包恩很早以前就开始着手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了。’
小婴儿的手很小,肉鼓鼓的,手背上还带着五个可爱的窝窝。这双手轻柔地摸了摸朝央九月的脸颊,然后有些落寞地收了回去。
朝央九月清楚地看到,风总是温柔笑着的面上,在凝视着那双小小的手的时候,流露出了彻骨的寂寞。
大约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风眼中的寂寞消失不见,重又露出那样温柔而又宠溺的笑容。
‘总有一天,我可以用这双手将你抱在怀里。’
总有一天……
“……九月,九月。九月,醒醒。”
“……”
朝央九月睁开眼睛,穿着太空服的二头身婴儿模样倒映在她的眼底。
如果不是知道那是里包恩,朝央九月几乎以为她在那双黑乌乌的眼睛里看见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里包恩……我又睡了多久?”
她坐起身,一脚已经踩在了地上。脚掌下的触感软绵绵毛茸茸还有点热乎乎的,朝央九月下意识地用了点力。
“嗷唔!”
木棉的惨叫凄厉无比,原本趴在地上睡着的大家伙几乎浑身都要炸了毛。
朝央九月满是歉意地揉了揉木棉的尾巴尖,可惜人家这次不领情,果断把尾巴从她手里抽了回来,可怜兮兮地舔着,竖瞳带着喵星人特有的萌动,湿漉漉地直要把朝央九月的内疚心完全勾起。
“不算太久。”
里包恩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既然醒了,就快点过去吧。他们都在等你,似乎都已经接受了十年后的洗礼,心情都有些低落。”
朝央九月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梦中出现的那个身影,那些场景,让她暂时没有办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里包恩踮脚关门的时候,朝央九月低着头胡乱揉了木棉的脑袋开口。
“我……一会再过去。”
里包恩关门的动作微顿,黑乌乌的大眼睛深看了朝央九月一眼,点了点头,将门带上。
木棉被朝央九月揉捏的不太舒服,却是动也不动,支起身子任由朝央九月俯身趴上去,尾巴尖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脸颊贴着木棉毛茸茸的身子,朝央九月将那个亮红色的奶嘴从衬衫里袋中拿了出来,有些愣愣地凝视着奶嘴中仿佛墨色晕染开来的一抹浑浊。
“……”
下颚紧绷,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朝央九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脆弱,将奶嘴紧紧握进掌心。皱紧眉头,她眼中的脆弱渐渐被那样真实而又深切的厌恶所淹没。
“十年后的世界……居然是这么危险……”
三浦春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抹了眼泪哽咽着,笹川京子脸色苍白,却仍然强打着精神安慰她。
“怎么会这样……大家都会从十年前过来!?”
泽田纲吉无法抑制地大吼出来,因为动作过大牵动了之前对战太猿时候受的伤,尖锐的疼痛让他半眯了眼睛,伸手捂了捂手臂。
“来到这里的话,大家都会被杀了啊!”
“嘘——嘘——”
狱寺隼人挤眉弄眼地对着泽田纲吉使眼色,泽田纲吉一愣,视线注意到愣在那里的三浦春和笹川京子。
三浦春已经不哭了,双眼通红的模样看起来尤其让人不安,而笹川京子的脸色也是苍白如纸。
泽田纲吉额头渗出些汗来,眼神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视她们两人,支支吾吾地说些词不达意的安慰。
“其实……也没有……”
“呜哇!”
三浦春出乎意料地扑向了泽田纲吉,跑过狱寺隼人的时候因为猝不及防,狠狠地撞了撞肩膀,她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痛意,把脸埋进泽田纲吉单薄的胸前,嚎啕大哭。
委屈的,无助的像个孩子,只想把所有的悲伤都倾诉给自己在意的人。
“小春想回到,和平的并盛!”
“……”
狱寺隼人看着她扑在泽田纲吉怀里大哭的身影,有些愣神地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十年后的那个三浦春看到他的时候,流露出的全然信赖的笑容。
(隼人……)
“切……”
弹了弹舌,狱寺隼人略略垂了垂眼帘。下一刻又猛地抬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扯着三浦春的衣领往后拽。
“你这笨女人,快点放开十代目!十代目身上还有伤!啊喂!”
“不要不要!”
三浦春正感伤着,忽然被人勒住后领,平日里和狱寺隼人打打闹闹的相处模式早就习惯成自然,直接就杠了回去!
“在阿纲先生身边的话,小春什么都不怕!”
“你这——”
两个人再一次吵了起来。
“哇哈哈,蠢寺你们在玩吗!蓝波大人也要玩!”
“蓝波,不要胡闹!”
对自己现在的危机完全懵懂的蓝波和一平追逐着打闹了起来。
“这个……”
无辜地被牵扯其中的泽田纲吉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却也因为这重新热闹起来的气氛暗暗松了一口气。
门被拉开,泽田纲吉迅速地回过头看去,二头身的婴儿似模似样地举着托盘,和跟在他身后的山本武一人托着几杯冒了热气的喝的走了进来。
“里包恩。”
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泽田纲吉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又往他们身后看了看。
“那个……九月呢?”
“她待会就过来。”
里包恩一手一个杯子,分递给了三浦春和笹川京子。
“喝了这个吧,心情会平静一点。”
他瞥看了一眼泽田纲吉,又补充了句。
“阿纲,你们每个人都要来一杯,特制的香草茶。”
山本武沉默着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谢谢……”
泽田纲吉接过杯子,却没有喝,转手就将它放到了桌上。
“我……”
里包恩像是没有听到泽田纲吉的话语,将一卷纸递给笹川京子她们,语调平淡地开口。
“刚才提过的需要交给你们的事情,先看一下吧——”
泽田纲吉咬了咬牙,心底的不安后怕以及许多许多的负面情绪糅杂在一起,像是因为里包恩的这个动作点开了一个小口,瞬间地,无法阻止地、爆发了出来。
“里包恩!!!”
他大吼着,喉咙似乎都因为那一声被拉扯的有些疼痛,却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能低喘着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注意到大家的视线,丝丝缕缕的后悔浮了上来,一时间眼圈泛起了红,看起来像是要软弱地哭泣起来一般。
“刷拉”
“抱歉,我来晚——”
拉门被打开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朝央九月将众人各异的表情尽收眼底,最后将目光落在似是对峙的泽田纲吉和里包恩身上,顿了顿,迅速将门关上。
“我还是待会再来好了,你们继续。”
正文 终于下定决心
泽田纲吉低着头;大步跨过去;刷拉一声用力拉开门;握住正要离开的朝央九月的手腕,声音有些暗沉。
“不;别走。”
他用的力气很大;他以为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因为似乎全身的力气都已经集中在他握着朝央九月手腕的那只手上。
“九月,别走。”
从被握住的地方传来清晰可辨的颤抖;朝央九月眼底泛起一阵柔软,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抬眼看了看泽田纲吉;少年以一种近乎执拗的抗拒的态度,只将自己头顶的涡旋留给别人。
他在逃避。
朝央九月皱了皱眉;神情几乎有一瞬间的厌恶。
不过她并没有甩开泽田纲吉的手,而是以一种放任顺从的态度,由着少年将她拉进房间。
木棉踩着轻巧的猫步跟了进来,看到山本武的时候显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