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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自家妹妹和她的好友、不、现在是另一半黑川花相携而去,被抛弃的笹川了平两眼无神,颓然地跪倒在地,忽然仰头长啸。
“京——子——!!!”
……
“……”
云雀恭弥警惕地环顾了四周,这是一片林间草地,阳光透过树梢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阴影,除了风拂过草地的声音在没有其他的动静。
景色看起来很美好,时间或许还是个很惬意的下午。但是云雀恭弥不会记错,自己之前还在黑曜,准备咬杀那个和六道骸有着相似气味看起来就让人很不爽的初代雾守。
极低地像是被拼命压抑着的叹息夹在风中送来。
浮萍拐从袖中滑落,被稳稳地握在掌心,云雀恭弥向那里走去。
径直选择了一路直走,在穿过一小片树丛后,云雀恭弥看到了自己。确切的说,是十年后的自己。
略略低了头,视线居高临下地定在树干上,云雀恭弥在十年后的自己脸上看见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愚蠢的表情。
尽管从来不认为十年后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是同一个存在,但是看着在那张属于自己的脸上融化开来的浅笑,并盛的风纪委员长仍然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怒意。
又向前走了几步,视角的展开,使得云雀恭弥看到了那个十年后的自己视线凝注的存在。
‘你在这里做什么?朝央九月。’
十年后的自己略略弯了腰,向着靠了树干坐着的人伸出手。
正文 不一样的世界
泽田纲吉坐在彭格列意大利总部十代首领专属的办公室里;他的岚守狱寺隼人正和彭格列长老一系的某位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彭格列的经济陷入了窘迫的境况;不仅仅有十代自然灾害一样的守护者们频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造成的补偿费用;更多的是因为彭格列的主要经济来源在和其他黑手党家族的竞争中渐渐落在了弱势。
桌上摊开着一份报告,有关于彭格列是否需要开辟新的经济来源;比如暴利但是之前被彭格列十代坚定否决的毒、品和军、火行业。
泽田纲吉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判断这个时代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彭格列初代雾守斯佩多构筑的幻觉。
有关于自己成为彭格列的十代;最初坚定的信念和保守的底线,一次次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分崩离析;曾经连绑扎伤口都会颤抖的手在握紧枪支给予死亡的时候再没有半点犹豫的记忆清晰而又鲜明。有时从梦中惊醒,凝视着沉浸在黑暗中的双手;只好像那一片夜色都化为了浓稠的鲜血,写满了属于他的属于彭格列的罪。
但是意识的某一处;始终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着,那些不是属于泽田纲吉的记忆,他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才只有十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惊讶过后就坦然地接受了他这个“变小了”的彭格列十代,但是每个人看到他的第一时间都会知道他不是这里的彭格列十代,不是吗?
不是吗?
泽田纲吉一直这么告诉着自己。
“够了。”
泽田纲吉曲指敲了敲桌面,打断了狱寺隼人和他并不认识的那个老人的争吵。
“这件事到此为止,伊莱斯,我不想再看到有关于开辟毒、品和军、火的报告出现在我的桌子上。这种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允许。”
陌生的名字自然地从口中脱出,泽田纲吉看着那个老人流露出不甘的神情,说不上失礼但是绝对倨傲地抽走了那份报告,趾高气昂地甩门走了出去。
(啊啊……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么强硬的态度……还有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啊!?)
“十代首领。”
狱寺隼人收回紧盯着门的视线,叹了一口气。尽管是面对着他最敬爱的十代首领,但是他仍然紧皱着眉头,因为这一次彭格列面临的,绝对不仅仅是经济危机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秘密,只有彭格列十代和他的守护者们知晓。
毕竟……现在彭格列的内部,远没有那么团结。
“六道骸那个家伙音讯全无,如果无法确定他手里到底有没有蒙缇那位所说的‘恕’,那么彭格列就无法打破现在被压制的局面……”
蒙缇的那位,包括在蒙缇内部,都鲜少有人敢于提及的存在。
和现任蒙缇十代为同父异母的姐弟,自动让出蒙缇首领的继承权转入暗处,掌管蒙缇的经济大权但是据传战力完全不下与蒙缇现任首领,讨厌和不熟悉的人接触,自言尚算大度只要不触及底线的话就请随意——问题是,作为可以因为一句话毁灭一个家族,又因为会做蛋糕就把被派来暗杀自己的杀手当做厨师的古怪存在,没有人知道这位的底线在哪里——并且,比起用武力打败敌人更倾向于让敌人失去所有彻底绝望或者疯狂的无冕之王。
蒙缇家族的木樨。
——和泽田纲吉了解的朝央九月完全不同的存在。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不对……其实仔细看的话,还是有许多一样的地方的——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
“‘恕’?”
泽田纲吉有些疑惑地开口。
狱寺隼人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眉间的皱纹更深了。
“可恶……要是知道那是什么就好了!听名字倒是和彭格列的‘罪’挺像的,但是蒙缇的那位总不会为了一管子血就——”
(彭格列的——罪?)
“十代首领!不好了!”
慌慌张张冲进来的人抬起鼻青脸肿的脸,手一抖一抖地指向门外。
“瓦利安的斯夸罗受了重伤,现在在第一医疗室——”
“……那你的脸?”
“是XANXUS大人……XANXUS大人现在很生气……”
“重伤斯夸罗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不过……据说斯夸罗大人受伤前接到的最后一个暗杀任务,是有关于蒙缇的那位……”
……
(恩……)
山本武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下意识地翻了个身,伸手想要将身边的人搂进怀里,却摸了一个空。
仍然有些迷糊地坐起来,松软的被单落下,露出赤、裸结实的上身,腰侧几道抓痕在被子中半隐半现。山本武抓了抓头发,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昨天的比赛打得很痛快,但是之后的疲倦也是加倍。
更何况,之后还做了半个晚上的特殊运动。
伸手摸了摸左边肩膀,那里有一个半月形的牙印,是昨晚太过激烈的时候,朝央九月抑制不住地哭泣着愤愤咬上去的。
想到朝央九月,他的青梅竹马,他的妻子,山本武总是会很快地清醒过来——某些时候除外,不过相对的,那个时候,朝央九月总是能够轻易地让他丧失理智——黑发的青年站起身,向着厨房走去。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那里的。
“恩?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穿着家居服围了围裙的朝央九月站在锅灶前,将长柄的汤勺凑到唇边试着味道,一点也没被从身后黏上来的大型犬——她的丈夫——打扰到。
山本武将下巴搭在朝央九月的肩窝,双手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肢,让朝央九月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
“学姐不在的话,睡不着。”
“……难道你在集训的时候都不睡觉的?”
对着睁眼说瞎话的丈夫很是无奈,朝央九月叹了一口气,眼中的笑意却是渐渐弥散开来,将汤勺凑到山本武的嘴边。
“乖,尝尝味道。”
“唔——”
山本武从善如流,嘴唇贴上了朝央九月的唇角,开始细细地“尝味道”。
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被朝央妈妈带来串门的朝央九月,然后直到七岁之前,那些个有关于他们两的事情都是由老爸和朝央妈妈普及给懵懵懂懂的青梅竹马们的——包括四岁的时候山本武和朝央九月被打扮成了‘姐妹花’,朝央九月盯着‘山本武子’一本正经地说长大要娶妹妹当老婆;包括五岁的时候朝央九月惨兮兮的回来,她自己一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山本武倒是第一时间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包括六岁的时候两小被无良的爸爸妈妈凑到一起玩亲亲,那张照片从山本爸爸的珍藏变成了山本武的珍藏……
然后就是七岁,朝央九月上了并盛国小,成了还没到年纪的山本武的学姐。
十五岁的时候,山本武代表并盛国中获得了棒球大赛的胜利,在甲子园中亲吻了朝央九月,告白。
十七岁的时候,朝央妈妈因病去世,并没有痛苦,临终的愿望是看到朝央九月和山本武一起迈入婚姻的殿堂——这个愿望实现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到自己的外孙出生。
而现在,二十二岁的山本武已经是正式的棒球选手,二十三岁的朝央九月继承了妈妈的蛋糕店,在五年时间里成功成为了并盛最受欢迎的老板。
时间并没有磨去两人的感情,反而像是经过了陈酿的酒,越发香醇。
“好了……别闹了……唔——等——阿武!门铃响了!”
山本武不情不愿地去开门,门外毫不意外地站着的是神采奕奕的山本刚——老人家看都不看自己亲生儿子,蜜蜂见到了花一样美滋滋地扑向与其说是自家媳妇不如说是自家宝贝女儿的朝央九月。
“阿九啊,是真的吗!?你真的——”
朝央九月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
“啊!太好了!喂,臭小子,还不赶快把你老婆抱进去,这煮饭要是烫到了哪里怎么办,累着也不好啊,啊对了,以后不许老粘着阿九,压坏了我宝贝外孙那可就麻烦了……”
“……!”
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完全惊到的山本武傻乎乎地抓了抓脑袋,盯着朝央九月在家居服下完全看不出变化的腹部——等等,好像是变大了一点……昨天晚上好像确实也有说过……
傻爸爸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半晌,扯开唇角笑了起来。
二十二岁的山本武,有着很爱的妻子,有着咋呼但是很重要的老爸,很快还要迎来一个小小的生命。
很幸福。
……
“隼人,不许任性!”
“……切。”
“就算全懂了也要去学校,隼人不去的话,你的朋友会担心的。”
“……那种东西——”
(我只是想多陪着您一会,想要再多感受一下,妈妈的感觉……)
像是察觉了狱寺隼人的想法,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银色短发。
“隼人的话,是在向妈妈撒娇吗?”
“……!”
狱寺隼人愣了愣,脸一瞬间就涨红了,慌慌张张拎起书包,狼狈地夺门而出。
跑出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抓抓脑袋不耐烦地后退到门口,撇着嘴转过头。
“……喂,我走了。”
“恩,”
有着海藻一样长发的女人微笑着摇了摇手。
“路上小心。”
……
被妹妹抛弃的笹川了平泪流满面地吃着酱油拌饭……
没有妹妹整理的房间里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拳击头套和没有洗的衣服挤在最远的角落里散发出诡异的气味……
……
“……”
云雀恭弥看着不远处的场景,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如果不是不能靠近,如果不是不能离开……
如果怒意可以用肉眼看见,那么现在的并盛委员长从头到脚都笼罩在压抑的黑色怒火中。
岚之阿尔巴雷诺试炼的时候他曾经从朝央九月手中拿到过的吊坠,之前被朝央九月扔了出来,正落在他的脚边。
尽管知道十年后的朝央九月做的事情和现在的她无关,并且很有可能这不过是初代雾守构筑出来的幻觉,但是云雀恭弥仍然没有也不打算遏制自己的愤怒。
那种从未体会过的屈辱一样的愤怒,似乎还掺杂着其他的事物。
在如同低泣一般带着喘息的‘恭弥’自朝央九月口中脱出的同时,站在那里的云雀恭弥,以及主导着一切的十年后云雀恭弥,都感觉到了来自心底的悸动。
不同的是,并盛的委员长,将那股悸动化为了更深的愤怒,而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将那股悸动化为了更深的动作。
……
“你到底做了什么!?D斯佩多!”
“喔?不是表现的很清楚吗?我在按照你们的请求,给予泽田纲吉试炼啊。”
平摊了手掌,斯佩多的笑容饱含着恶意,深蓝色的眼眸凝视着闻讯赶来的朝央九月。
“我在他们的记忆中看见了有趣的东西呢,虽然和那个女人并不相似,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你和她真的是一模……”
“D,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