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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坤陪着佟宇办完单位的手续,没想到病假也还是每个月有900块钱工资,虽然寥寥但是廖胜于无,这意外之喜让俩人高兴地去吃了一顿火锅。房子退掉了,把一些东西暂时寄存在了乾坤家里,机票是半个月前就定好的折扣完算下来居然比绿皮火车还要便宜,就是航班是半夜的。钱坤开车送佟宇去机场,因为机票钱的优惠加上病假工资,俩人今天心情一直很不错,倒像是回到了刚参加工作时一个月600块钱实习工资,几个人凑钱去吃自助餐吃到撑的时候。
☆、二十八、飞机上的偶遇
佟宇上了飞机只一会儿便觉得有些胸闷,想是气压的原因也没有在意昏昏然睡着了,直到邻座的一位阿姨把她叫醒道:“姑娘,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佟宇也觉出有些呼吸困难,只是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依旧睡着。过了一会儿,恍恍惚惚中,她听见空姐轻柔的慰问,只是浑身无力不想理会,似乎又听见飞机上广播里嗤嗤拉拉的似乎是在寻找医生,佟宇已经听得不大清楚了只想睡觉。。。。。。。。。。。。
醒来却是躺在头等舱位里,一边的空姐欢喜道:“女士,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佟宇刚坐起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话来,她想拿起前方座位里的呕吐袋,奈何有些远够不着而空姐显然一时没有意会到佟宇要做什么。佟宇心想怕是要出丑了,却不想旁边座位上的人眼疾手快将呕吐袋递给了她,佟宇“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觉得胸腔里轻松了许多,于是赶紧在空姐陪同下去了洗手间。
回到座位上,觉得异常尴尬,好在头等舱似乎只有她旁边那一位男士,佟宇头也没抬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谢”,空姐道:“女士,刚才您晕倒了,是旁边的医生照顾的您”,佟宇吃了一惊,看向旁边的男人,确切地说是个男孩,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但是体格又很健壮,剑眉大眼倒是一个美男子,穿着一身运动装,一件质地柔软的轻薄羽绒服放在手边,男孩满脸笑意也正看向她,佟宇也笑了又道了一声:“谢谢,麻烦您了”。
那男孩笑了笑道:“不客气,小事”。
待空姐走远了方又转过头来道:“你是CML(慢粒)病人吧?”。
佟宇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想是碰见了血液科医生,但是想想血液科医生也不至于一眼看得出型号来。
那男孩似乎看穿了佟宇的心思道俏皮的笑了:“别误会,刚才想在你包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上的药,所以看见了你的药”。
佟宇恍然大悟也笑了:“哦”。
男孩道:“你呀,上飞机之前不要吃太多不好消化的东西,你体质不好,再加上血液病,飞机一颠簸气压也不稳定所以脑供血不足”。
佟宇想起晚饭钱坤不停地给自己夹牛肉,心情也好所以确实吃了好多,不由得自己也笑了:“你医术挺高明,给你添麻烦了,医生”。
男孩子有些羞赧地笑道:“不要叫我医生了,我还是个学生,趁着圣诞节回国来看看,你叫我迟睿或者ludy都行,也谢谢你;托你的福空姐也给我调换了头等舱”。
“我叫佟宇”佟宇笑着和迟睿握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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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儿,佟宇得知,迟睿是美国华侨,27岁,今年刚考上医学博士,主攻心内科,父母都在美国,这次回国是回来看望上海的爷爷奶奶,来云南自由行感受一下国内的风土人情。
自从结识了张义传,佟宇对医生的印象一向很好,张义传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以至于她爱屋及乌觉得医生都很亲切,更何况迟睿还是个孩子一样的学生,佟宇自然对他毫无戒备,甚至把自己一向讳莫如深的病和放弃干细胞移植去云南疗养的事情也如实相告。
迟睿听后忍不住连连感叹了好几个:“my god”,极为震惊,他思索了一会儿道:“其实你的决定倒不一定是错误的,国内的很多病人都是死于过度治疗,尤其像是干细胞移植这样凶险的手术,用我们中国的一句成语就是九死一生,病人简直都是受酷刑,在欧美不到最后没有办法,一般不会让病人化疗或者移植”。
佟宇大学专业是英语,生病以后自然也关注过很多欧美国家关于白血病的文献,道:“国外靶向药研究比较先进,国内比较落后,所以国内患者采取传统治疗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可以考虑去美国治疗,毕竟。。。。。。。。。”迟睿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佟宇刚才已经说了因为费用和身体原因放弃治疗,料得佟宇去美国治疗更是不大现实,微微有些惭愧,赶忙打住道歉:“sorry”。
佟宇笑了笑:“没关系,我可以在国内等三代药临床实验或者问世”。
“那我回美国之后我帮你问一下又没有免费的临床试验,到时候你只需要负担自己食宿,身体可以的话去打个工也能自食其力”迟睿道。
佟宇不由燃起一丝希望,欣喜地看着迟睿点点头:“那真是谢谢你了”。但是想想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句客气话也没有真的抱有希望。
☆、二十九、安家
下了飞机天已经快要亮了,虽说是四季如春的云南,终究已经是冬天,早晨还是寒气逼人。因为佟宇已经是第二次来大理,交待了一些大理的旅行常识给迟睿,两个人合租了一辆车到了古城,佟宇已经预定好了一家小客栈,迟睿只当是淡季没有提前预定,便也跟着去佟宇的客栈开了一间房。
待到醒来已经是午后了,一早过来的时候又累又困倒头就睡,没有注意到客栈是一家三层的农家院改装的,和整个古城熙熙攘攘的客栈一样带着特有的民族特色和文艺气息,院子很大,院子里挖出来一个小小的鱼池,边上的草坪郁郁葱葱倒是带着春天的暖意,藤编的秋千椅上露出一双黑色运动裤的腿和彩色的运动鞋,那双脚随着秋千一边晃动一边挑弄着两条哈士奇,那两只哈士奇连连被捉弄了好几次仍旧浑然不觉甘当玩伴。佟宇睡意还未全消,趴在走廊上的栏杆上想整整思绪。那秋千上的人一下子跳了下来仰着头道:“你是真能睡呀,都已经两点了,快下来,怕是没有饭吃了”。佟宇这才看见原来是迟睿,两个人隔着三层楼说话声音太大,佟宇唯恐吵到了别的房客,也没有推辞,匆匆洗漱下楼去了。
吃过饭佟宇把苍山、洱海、古城还有双廊的旅游线路和特色都给他简单介绍一下,道:“我就不跟你一起了,我想去找间房子租下来,这样老是住客栈可不是办法”。迟睿犹豫了一下道:“那我陪你去吧,反正旅游景区我看着跟国内我去过的地方一个样子,太商业化了,没有什么特色,倒不跟你一起去看看真实的大理”。他们坐着公交车沿着洱海找到了一个僻静的村子,比起古城附近要清静和便宜很多,看了几家,最终佟宇敲定了一间二楼的房间,也是农家小院装修来的,因为小,只分成了四个房间,人少安静,其他房客都是在大理谋生的年轻人,有卖工艺品的有做原创音乐的,女生居多,只有一个男孩。院子里也没有过于夸张和商业化的装饰,只有一块荒废了的小菜园子,厨房和卫生间很干净。佟宇很是满意,很高兴当即付了房费,准备明天搬过来,还向房东申请了小菜园子的使用权。
回到客栈已经是天黑了,佟宇和迟睿去古城商业街散步。迟睿道:“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到底是个病人,有什么事也没人照顾”。
佟宇笑了笑:“如果我回家或者呆在我工作的城市,我就只能一直是个病人,而且让家人和朋友看着我一点一点的消失对于他们也是折磨,我到这里就是为了过一段不是病人的日子,看看书晒晒太阳种种菜,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份清闲的工作”。
迟睿沉思了一会儿道:“确实是这样的,谁愿意一直被当做病人在阴暗中活着,那么我就不再把你当病人了”。
沈叶秋和张啸龙都已经退休,在家也是悠闲得很,以前不来张义传这里,是因为想要张义传早点恋爱结婚,害怕他俩来了张义传有诸多不便。现在张义传虽然没有表现出太多低落,只是一天比一天忙,一天比一天的疲惫,但是老两口知道他近期怕是不会找女朋友,于是搬了过来,照顾他的起居。
这天张义传下班比平时早了很多,到家才7点,沈叶秋不由加快了做饭的速度在厨房一阵忙碌,张啸龙在客厅看着电视,以往张义传都是回家直接吃饭,吃完饭就回了房间,今天张啸龙也是难得跟儿子说上几句话。父子俩聊了几句电视里的新闻,张啸龙装作随意的问道:“佟宇怎么样了?”,他眼睛看着电视但是余光还是小心翼翼地扫向儿子,知子莫如父,他还是不大相信张义传会因为佟宇生病跟她主动分手。张义传也看着电视,像是没有听见父亲说话一样,依旧接着之前的话茬笑道:“又要医疗改革了,换汤不换药。”张啸龙知道他又想敷衍过去,皱了一下眉头,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转过身来看着张义传道:“义传,我问你,佟宇怎么样了”,张义传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了,厨房的声响也像是摁住了暂停键,瞬间静止了,只是沈叶秋并没有出来。“我不知道”张义传依然看着电视,新闻已经播完了,现在是广告时间,他目不转睛看着广告上甜蜜的恋人拥在一起喝饮料,手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张啸龙本是一腔怒火,但是看着儿子虽然是冷漠的语气,眼睛里分明是悲凄的神情,终究心软了:“那你就去看看呀,看看怎样了,人一生病我们就不管了,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张义传终于把眼睛从电视上挪了出来,父亲跟母亲一样善良,他有些不忍,低低地垂下了头:“爸,我也想去,去不了”,他双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总算没让眼泪流出来:“你放心,她资金上肯定是充足的,这种病钱够了就看她命吧,我们帮不上她”。
厨房里暂停键松开了,叮叮当当又是一阵忙碌。
☆、三十、新的心情
第二天佟宇搬了家,简单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就住了进来,她换了新的手机号,同时把地址发给了佟玉、佟毅和钱坤报了平安。午后,她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用食指和中指捏着那张旧的手机卡,沉思了一会儿,松开手指,手机卡悠悠的掉进了满是荒草的小菜园里瞬间就不见了。虽然是冬天院子里的树依然是绿油油的,树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饱蘸过油一样明晃晃的,栏杆上有刚刷的漆,散发的淡淡的味道,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隔离出来的小厨房,但是很干净,白净的墙上挂了一幅绣画,画里是一把金黄的麦穗,颗粒饱满仿佛要凸出画来。真好,她在心里想,真的挺好的,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世外桃源,不用在活在别人同情的眼光里了。
隔壁房间里传出来了一阵吉他声音,弹奏的是一曲非常悲惋的《南山南》,佟宇记得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来自一对天各一方的情侣,她情不自禁望向东方,奈何连绵的山峰挡住了视线,这个方向的千里之外,张义传正在忙的不可开交吧,不知道今天又送走几个康复的病人,又接收了几个新的病人,关于他的一切都只能靠想象了,他是不是忙碌的喘息间也会想起自己,也许不会了,他一定很伤心很恨自己吧,想着分别时他颓然的背影,眼泪终是掉了下来,正待回房间,曲子戛然而止,佟宇的思绪也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瞬间坠落回到了现实。
房间门打开了,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她穿着呢子的深蓝色曳地长裙,上面是一件件白色棉布开衫,露出里面黑色紧身的蕾丝打底毛衫,过腰的头发非常慵懒的散在后背上,这个季节看惯了羽绒服牛仔裤佟宇眼前倒是一亮。
“你好,你是隔壁新搬来的吧,我是你的邻居,战勤,你叫我勤勤就行”女孩莞尔一笑道,佟宇这才看清她虽不是绝色但是面容非常清秀,皮肤虽然不白却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棕色,反倒有些野性的美。
佟宇眼泪尚未擦干净,也来不及了,好在战勤并没有问及她的泪容,佟宇也就懒得理会,道:“吉他弹的很好听,我叫佟宇”。
“谢谢,我是学乐器的,以后恐怕多有打扰”战勤道。
“没关系,我喜欢听”佟宇笑道。
战勤今年不过25岁,毕业之后就来到了大理,在商业街开了一家乐器店,自己闲暇也写写歌,只可惜中国这样怀揣音乐梦想的年轻人太多,能够有所成就的终究只是凤毛麟角。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才华,缺少的只是机会。
战勤邀了佟玉去她的房间,也是一样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