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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鸳鸯一对半[出书版]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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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重山剑法几个字,我心里顿时一紧,这件往事,果然与我有关。
    “知非知道我的心事之后,自告奋勇要去替我寻那剑法。他在逍遥门有两位好友,一位是江瑞阳,一位是石景。那剑法正是他好友江瑞阳的家传至宝。”
    江瑞阳?我心里猛然一跳,莫非,他是江辰的父亲?
    “不料,江瑞阳告诉他,此剑谱二十年前就被盗走,至今下落不明。我发动各种关系,花了三年时间,花了重金才买到一个消息,重山剑法可能是被金波宫盗走。那金波宫是江湖上的邪教魔道,向来不为正派所容。善使暗器,下毒,机关等。金波宫机关重重,几乎无人能进得金波宫全身而退。知非年轻气盛不知深浅,带着石景夜探金波宫。结果,两人被擒。当时金波宫宫主的女儿慕容俏不知为何,私自放了他们。知非对那妖女慕容俏一见倾心,慕容俏却对他无意,不假辞色,更不肯将重山剑法交出来。知非心高气傲,又对那妖女爱之入骨,一时冲动,竟施了迷药,想生米做成熟饭,得了她的人再慢慢感化她,将重山剑法交出来,交给我做一番大用处。不料,那妖女**之后,竟趁知非不妨,一剑将他刺死……”
    云知是初时平静,说到这里心情有些起伏波动,浓眉紧蹙。我听到这里,也是一惊,这慕容俏果然是个烈性女子。
    “知非死后,我想找到慕容俏为他报仇,不料,几个月后我派人找到她,她却身怀有孕。我顿时无法下手,因为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知非的遗腹子。我一直派人跟踪她,想看看那孩子到底何时出生,以此来推算是否是知非的孩子。不料,几月后她突然从江湖上消失了,而石景却捡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孩子的包袱里,只有一张纸,写了生辰八字,石景告诉我,那字,是慕容俏的笔迹。”
    听到这里,我几乎不能呼吸,那孩子,竟会是我?
    云知是深深看着我,沉声道:“若我猜的不错,你便是慕容俏的女儿。可是,你的父亲到底是不是我弟弟知非,我无法确认。所以,我决不能答应你和云洲的婚事。因为,你若是知非的女儿,你和云洲便是堂兄妹,你若不是知非的女儿,你便是我云家的仇人之女。你和云洲,绝不可能在一起!”
    这件往事,他信口说来,淡然平静,而对我来说,无疑是滔天骇浪山崩海啸一般。我看着他,竟没有力气说一个字。
    原来,如此。
    他叹了口气道:“我年岁已高,不再计较当年旧事,知非也有过错,即便我再见慕容俏,也不会再为他报仇。只是,云洲是我的独子,我对他寄予厚望,不想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更不想他为了此事与我反目。这件事事关云家名誉,二叔在他心里又是个英雄,所以,我瞒着他来对你说明其中缘由。往事已逝,我身为长者,对你并无什么成见,你如今已是江家儿媳,我真心希望你和云洲,有各自的幸福。”
    他的话,不过是将我的上午的死心变成绝望而已。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和云洲,的的确确是再无一丝丝可能,除非,我不是慕容俏的女儿。
    可是,重山剑法在我手中,我若不是她的女儿,这份绝世珍宝,又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就送我?还有,那每年的一份的生日礼物,价值不菲。她定是对我又爱又恨,所以,生下我便遗弃,但又忍不住牵挂。这份爱恨交织的理由,也许就是因为,她恨之入骨的云知非是我的父亲?
    想到这里,我手脚冰凉,半晌才道:“云大人,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旧事,你若不说,我只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日慕容俏若来找你,你问问你的父亲是谁,若是知非,我来接你回云家认祖归宗。”
    我父亲若是云知非,那云洲便真的是我哥哥了,我一直叫他哥哥,真是一语成谶。我心中绞痛,扶着桌子站起身告辞,生怕再多待一会就要昏厥。
    “天色已晚,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了,江辰在楼下等我,云大人保重。”
    我硬撑着从楼上下来,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拾级而下,脚步虚浮的象是踩在云朵之上。短短的一小段路,步出起月楼,我似乎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辰迎过来:“小末,你怎么了?这么快下来?”
    我苦笑道:“快么?我觉得很是煎熬漫长。”
    他怔了怔。
    “刚才,云洲的父亲,亲口告诉了我的身世。”
    江辰神色一凛,低声问:“你见的不是云洲?”
    “是云知是。”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我是金波宫慕容俏的女儿。”
    他猛然一怔,静静的看着我,沉声道:“小末,我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你如今是江家的儿媳,过去不知道身世,过的很好,今日知道了,应该过的更好才是。”
    我恍惚的苦笑:“是,的确是。”
    我的身世,果然是如此不堪,江湖上人人不齿的邪派金波宫,江湖人口中的妖女慕容俏……
    一路上,我觉得自己的魂魄都似游离在身体之外,恍恍惚惚如做梦一般。我情不自禁狠狠掐了一把自己,不料却将江辰掐的大叫一声。
    这并非是梦。这一切,只能说是天意,面对这天意弄人,我无能为力。除了忘记,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知道真相的痛苦如同一支利剑,一直刺激着神经,想要麻木都不可能,就那样一路清醒的痛着。
    轿子路过一衣不舍,有个念头突然电光一闪,让我心里一惊。
    “江辰,停一下,我想进去看一看。”
    江辰柔声道:“你要挑衣服么?明日白天我陪你来如何?”
    他关切的看着我,似是以为我受了刺激,不太正常,不大清醒。其实,我从没如此清醒过,心中的疑团骤然解开,我甚至觉得,人生如梦,人生如戏,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挑开轿帘道:“我想现在去看看。”
    江辰喝停了轿子,走到大门前叩门。
    开门的顾嫂见到我和江辰怔了一下:“这么晚了,少爷少夫人怎么来了。”
    “她想看看衣服。”
    顾嫂哦了一声,忙笑着将我们迎进去,领到后堂。我走到上回试衣服的地方,顺手拿了几件衣服,仔细看了看,果然。
    我对顾嫂微微笑了笑:“这么晚来打扰,实是抱歉。”
    “少夫人那里话,这是江家的店铺,少夫人什么时候来都不叫打扰。”
    我拿了一件衣服出了大门,临走又情不自禁回头看了顾嫂一眼,她三十许年纪,相貌端正平凡,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
    上了轿子,江辰低声道:“这件衣服,你都不试?”
    “不试。”
    他默然不语,仔细看了我几眼,道:“小末,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乐于为你分忧。”
    我没有看他,只默默点了点头。
    回到归云山庄,我对江辰道:“我想去见见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陪你去。”
    “我有私事想问问夫人,你,你先回去吧。”
    我拿着衣服走进戚夫人的卧房。
    戚夫人正在喝茶,见到我进来,怔了一下:“小末,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长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夫人,你,知道我的身世吧?”
    戚夫人的微笑淡淡消失在唇边:“小末,你怎么认为我会知道你的身世?”
    我将手里的衣服放在桌上,指着领口道:“从我有记忆起,每年的生日,我都收到四件衣服。用料做工都是上乘。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衣不舍,也拿了三件衣裙。我向来粗心,若不是小荷包无意提醒,我并未发现这些衣服都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在领口处,都绣了一朵祥云。想必是代表归云山庄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以往那些年的衣服,是从归云山庄送到逍遥门的,我想知道,是你让人送的,还是另有其人送的?”
    戚夫人神色一怔,沉默片刻低声道:“小末,是我送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因为,我认识你的母亲。”
    我的心瞬间提紧,惴惴的问道:“我母亲是谁?”
    我尚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也许不是慕容俏。
    “慕容俏。”
    再没有一丝怀疑,慕容俏,她的确就是我的母亲。我长长吸了一口气,稍稍平缓一下自己,问道:“听说,她已经在江湖上消失数年,你可知道她现在何处?”
    “我不知道。”
    “那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世?”
    “我与她之间,有一件陈年往事,事关江辰的父亲。日后,我自会告诉你。她自从见过我之后,已经在江湖上绝迹了,谁都没有见过她。生死不明。”
    “敢问夫人,江辰的父亲,名讳可是瑞阳?”
    “是,你怎么知道?”
    “方才,云大人说的。”
    她怔怔的看着我,神色复杂。
    我从戚夫人房中出来,发现江辰并未离去,他站在廊下等着我,一脸的凝重。
    夜晚的空气很清幽,带着丝丝让人舒爽的凉意。我心里有个念头如一勾新月破云而去。
    “江辰,你能将那个金锁还给我么?”
    他蹙了蹙眉,问道:“你并不是小气的人,往年的金锁拿去当了买酒喝也未见你心疼过一分一毫,为何送我的这一个,三番两次的要讨回去,你对我,真的这么抠门么?”
    我在心里无奈苦笑。那一回讨要是因为不想让大家误会我送他的是定情信物,而这一回,我想要回这个信物,去一趟金波宫。
    以我的功夫,硬闯金波宫自然是个笑话。我想,我拿着金锁前去,慕容俏若在那里,必定会来见我。
    “江辰,我用一用,将来还你,成不成?”
    他捂着领口,怨声怨气:“小末,我对你掏心掏肺,什么都舍得,你怎么就这样小气,生平第一回送我的东西,意义重大,你竟然三番两次的讨要,太让人伤心了。?
    他那模样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我无奈只好说道:“我想拿着它去见一个人,回头定会还你。”
    “见谁?”
    “你知道。”
    他正色道:“那我更不能还你了。”说完,转身就往兰泽园走去,生怕我硬抢似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兰泽园,他径直走到自己卧房前,正欲推门进去,我忙道:“江辰,我今日心情不好,你陪我,喝杯酒好么?”
    他停住步子,回头奇怪的看着我:“小末,你不是不能闻酒气么?”
    “是啊,可是,今日心情实在很乱,想,想借酒浇愁,一醉方休。”
    “你连酒气都不能闻,如何饮酒?”
    “啊,我想,你喝酒,我在一边,闻闻酒气,啊,说不定,大抵就能醉了。”
    我居然能提出这样无理取闹的无理要求,我暗自佩服自己,羞愧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其实,好吧,我想让他喝醉了,我去把他脖子上的金锁偷了来。唉,明明是我的东西,如今要去偷。
    “好啊。”他爽快的一口答应了,倒让我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
    很快,酒摊支在我的房里,上好的桂花浓。
    这是师父除了西风烈之外,第二喜欢的酒。师父他老人家别的不甚讲究,唯独这喝酒,颇讲个情调。比如,刮大风的时候,定要喝那西风烈,出月亮的时候,定要喝这桂花浓。一个人独斟的时候,喝杏花汾,朋友来了,喝竹叶青。那酒杯那是颇有讲究,葡萄酒他用夜光杯,西风烈他用粗瓷,整一个风格多变。
    江辰自斟自饮,和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往日在逍遥门的旧事。他刻意拣些有趣的事来讲,刻意跳过云洲。我心里凄苦无奈已到麻木,通常这人,心里纠结于某个人、某件事,大抵是因为还有种种可能,或多或少的希望,可今日云知是的一番话,可真是开天辟地的一记斧头,将我心里残存的一丝希望或是不甘,砍劈的齑粉不剩,他果然是剿倭出身。
    我破天荒的也端了酒杯浅尝了一口,顿时被呛出了眼泪,于是,那眼泪便如开闸之水,滔滔而下。
    江辰慌了神,忙用手掌来擦,一边抹泪一边叹道:“怪不得长的水灵灵的,原来都是水做的。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沾一滴酒,这尝了一口酒便掉出来半斤水,实是亏大了。”
    他的话让我想笑,唇角一翘,眼泪便顺势滑到口中,苦苦的味道。
    两次落泪,他不问,不提,装作不知缘由。透过雾雾的双眸,我知道他心如明镜。这份情意,我不是不感动。 
    有时候,我也很奇怪,江辰各方面都很优秀,为何我心里一直未曾想过和他在一起?也许就是因为,我心里一直缺少归宿感和安全感。每当中秋、除夕这些举家欢聚的日子,逍遥门里有家的师兄师叔们都欢欢喜喜的回家去,我却无家可归,通常被师父带到舅公家去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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