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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江水患……
东南总督换人……
大理寺修缮……
芝夜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朝臣们的声音仿佛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不停。偏偏朝臣们又大都是饱读诗书的文人,说起话来夹枪带棒七拐八拐;那边武将斗不过嘴,干脆就闭口不言。弄得芝夜是一个头俩个大。
感觉身体隐隐有些不舒服,芝夜果断让太监吩咐道:“陛下身体不适,先行退朝。有问题的大人请上折子。”
大臣们瞬间愣住了,只剩下一片小声议论。末了芝夜还要加上一句:
“不超过一千字。”
又招致了底下一片怨声。
芝夜总算甩下了身后的烂摊子,逃也似的回到了凤华殿。这几日不知怎么了,心浮气躁,身体也不太舒服。
忠心的四喜利落地服侍芝夜褪下了繁重的朝服,一左一右俩个清秀的小太监机灵地上前,力度适中地帮芝夜按摩起来。
喝下四喜送来的一杯茶后,芝夜却没感觉好多少,倒是胸口的那股恶心之感愈甚了。
“凌贵君呢?”
“回陛下,凌贵君去军营了,还没回来,要叫人去宣吗?”
芝夜挥了挥手“算了。”
四喜的心思却开始活动起来,女皇陛下一直是他照顾,这几天的身体反应他也看在眼里。按日期是那日子快来了,可是又不像,莫非是……
想到这个,四喜感觉脑门青筋一突,难道……瞬间一阵喜悦涌上心头,难不成是宫里又要添小主子了?大殿下一个也怪孤零零的,这次就不知道是哪位主子有幸了……
想毕,四喜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要不要宣太医?”
芝夜看了四喜一眼,太医?那群太医每次都会说差不多的话,然后就是开一堆苦哈哈的汤药,还是算了吧。
“不用了。”
芝夜虽说不用,四喜却不敢放下心来,悄悄差了一个小太监到军营去找凌贵君,让他赶紧回来。
芝夜却没想那么多,今天答应了要去探望宫里辈分最高的贤太君,当下整理衣冠,摆架太君们居住的梓越园去了。
贤太君原本是芝夜母亲的贵君,在宫中辈分也是很高,与芝夜父亲是同一个时期入宫的。除了离宫和女儿住在一起的紫贵君外,几乎是宫内辈分最高的长辈了。
贤太君家族在岭南,世代经营,势力很是稳固。原本在宫中也是不偏不倚的中立角色,先皇待他不冷不热,如今却是他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保留了下来。而先皇其他的宠君,没什么势力的,失去了庇护,因着原来各自的旧恨,也各自被清理差不多了。
先皇死后,她那些侍君倒是变得分外淡定了。没有了什么可争抢的东西,众人倒是过得一团和气了。贤太君深居简出,日子倒是过得分外悠闲。
贤太君在院子里种了满园的奇花异草,这季节,开得热热闹闹。芝夜到时,贤太君正在给自己的宝贝花儿浇水,虽然上了年纪,但那修长的身影还是看出原来的风华,看到芝夜来了,很是愉悦。
芝夜给贤太君带来了几本搜罗来的孤本诗集,都是贤太君喜欢的东西。跟贤太君聊了一会儿,贤太君就留芝夜下来吃午饭了。
贤太君吃得清淡,饭食都是小厨房弄的。正准备布菜时,侍人却突然通报说凌贵君来了。
贤太君和芝夜都吃了一惊,芝夜心想,凌曜这时候也该从军营回来了,却不知怎么直接来找她了。凌曜进来,看见正在布菜,也很是尴尬。
好在贤太君并不介意,小厨房今天为芝夜到来做了些准备,也不至于很是手忙脚乱。凌曜歉意地对贤太君说了几句话,便也一起入席了,倒是不时用担心的眼光看着芝夜。
贤太君宫里的菜品精致而清淡,味道很是不错,虽然也是大家公子,贤太君本人的厨艺却非常不错,只是鲜少下厨罢了。芝夜来了,倒是难得地指点了几道菜。
这时上了一道桃花鳜鱼,汤很清,鳜鱼也很嫩,上面还飘洒着几片桃花瓣,正是应了桃花流水鳜鱼肥的诗句。凌曜帮芝夜盛了一碗汤,芝夜正想尝尝,冷不防鼻端闻到了一阵腥气,郁积于胸中许久的恶心之感终于压抑不住,干呕了几下。
意外徒生,凌曜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神色却是一下子变换数次,然后眼里便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关切地帮芝夜顺着后背。
贤太君是什么人,见此情景一下子明白了。叫人撤走了那道桃花鳜鱼,还送上了一碟子新鲜青梅。
自从被那鱼汤的腥味一激,芝夜胸中的恶心就再也压抑不住,一顿饭吃了一半便匆匆结束了。芝夜约也是感觉到了什么,就匆匆告别回宫了。贤太君也没挽留,倒是拉着凌曜嘱咐了几句。
“怕是很快就要恭喜陛下了。”贤太君淡笑着说道。
芝夜脸一红,倒是拉着凌曜离开了。凌曜也护着她死紧,若不是芝夜拒绝,就打算一路抱着芝夜回凤华殿了。
凌曜紧紧攥着芝夜的手,芝夜倒是有些害羞了,说道:
“这也没确定呢……”
凌曜微微一笑,在芝夜额上轻吻了一下:“有可能呢……”
一进凤华殿,凌曜就迫不及待地把芝夜安置到了床上,把她像小娃娃一样包裹了起来,然后就要去叫太医。
“不、不……先停下。”
芝夜突然按住了凌曜的手,阻止了他就要离去的动作。
凌曜看着芝夜轻咬着自己的下唇,脸上满是紧张和犹豫,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芝夜却躲闪着他的眼神,说道:
“先别,别。”
凌曜看芝夜紧张的模样,也停了下来,轻抚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好,我们先不叫。”
芝夜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凌曜知道,这是她紧张不安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看着芝夜的犹疑,他心里也闷闷的,只是本性让他不会表现出来,只更温柔地安抚着芝夜的情绪。
芝夜看着自己的小腹,还是忍不住抚了上去,喃喃念道:“如果真的是个孩子,那他(她)还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听着芝夜的喃喃自语,凌曜的心也抽疼了起来,但他只能轻轻抱着芝夜,一遍遍地安慰着她说:
“没事的,没事的……小芝……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芝夜沉默不语,凌曜却是心中一凉,难道,芝夜这是打算……
“小芝,别担心好吗?别担心,没事的,有我在呢!就算真的有了……我们还有十个月的时间呢……”
芝夜闭上了眼睛,虚弱地靠在了凌曜的肩上,把整张脸都埋入他的怀中,良久,才闷闷地说道:
“这件事,先不让别人知道好么?”
凌曜身体一僵,接着轻抚芝夜的背,静静地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19
凌曜打着马,慢慢地绕着京郊的防线在走着。
现在是早春的季节,脚下的青草鲜嫩柔软,就连马儿也一步三回头,流连忘返地啃着地上的青草。他手里拎着马鞭,却只是心不在焉地驱赶着马儿前进,心神不知道飘到了哪儿。
每天早上,身为御林军的统领,凌曜都会进行例行的巡防。这件事他做起来本是驾轻就熟,少年时,生长在将门,军营士兵原本就是极熟悉的所在。即使后来成了婚,由于芝夜的特许,他还是可以继续留在这一片他留恋又热爱的地方。他心底也是暗暗欢喜的,幸亏他的妻主是小芝,换了别人,他也许后半辈子就囚禁在深深庭院中了。但是,也不是没有遗憾的,每天早晨离开自己的爱人,不能陪她一起醒来,而也看着陪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这也是不能想的,一想,心里就闷闷的。凌曜知道,身为男子,他不能去抱怨什么,能够和小芝心意相通,他已经该知足感谢上苍。只是,还是有些遗憾,若是他就如别的闺阁男子一般,能够成日陪伴在自己的妻主身边,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凌曜心里一声苦笑,这俩种选择,无论选择哪个,都会有所遗憾吧……
“凌贵君!”突然一个年轻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凌贵君!”
凌曜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小队长,邬明月。
邬明月骑着一匹枣红马从后边追上来,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看见凌曜,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凌贵君,好早啊!”
凌曜眉头一皱,礼貌地说道:“邬小队长,早。”
邬明月却没有理会凌曜的冷淡,她本是京城中世家的贵女,送入军中来历练。虽然入营时间不长,但是年轻热情,又豪爽,营里上下人缘都不错。
邬明月吐吐舌头,说道:“凌大哥真是尊敬职守,这巡防的事又我们底下几个小队长做就好了,何必每日亲自来呢?”
“己身职责,不得不守。”凌曜淡淡说道,“另外,请邬队长注意称呼,这里虽是军营,也请叫我凌大人或者凌贵君。本宫虽然向来宽厚待人,但违纪之事却是不可容许的。”
邬明月脸色一暗,看凌曜脸色严肃,不像说笑,才讪讪说道:“末将知罪。凌贵君。”
“既已知罪,就自去领30军棍刑罚吧!”凌曜冷着一张脸说道。
凌曜骑着马扬长而去,邬明月这才白了一张脸,30军棍,可够她在床上堂上一个月了,她打马追上去,大喊道:
“凌贵君!属下不明白……属下到底做错了什么……“邬明月大喊着,声音里几乎带上哭音。她仗着年纪轻,性子又活泼招人喜欢,之前也曾私底下笑嘻嘻地叫过凌曜“凌大哥”的称呼,凌曜虽低声阻止,却没有真的惩罚过什么,可是今天……
她心中不甘,急急叫道:“凌贵君!属下对大人是一片赤诚仰慕之心,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邬明月眼中满是希冀,她看见凌曜身形一顿,心中大喜,以为他为自己说动。然而凌曜却是头也不回,冷冷地抛下一句:“刑罚加倍。”
凌曜骑着马离开了那块儿,他没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邬明月心中是什么感觉。委屈、心痛、伤心、难过……但也好,60军棍足够她在家里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足够让她清醒。
凌曜不是傻子。这军营之中,有男有女,高级将领中,却只有他一个男人。这个世界男子卑贱,只能做一些下仆的工作或者战场上的炮灰。御林军的几个统军原先都是凌家的家将,对他一向尊敬,倒没什么。邬明月虽没犯什么大错,但他身为帝皇侍君,在外,却不得不计较许多。邬明月的一些小心思,虽只是芽头,却也足够他狠狠拔除的了。
凌曜心中沉痛,他直到这对邬明月不公,也知道自己情绪异常,才会做下如此决定。但他心中憋闷,仿佛压了一块大石,他挥鞭抽打j□j的马儿,迎风飞驰在这原野上,许久,才慢慢停下来,而他才惊觉,不知何时,脸颊上划过了一道冰凉的泪痕。
小芝……
小芝……
凌曜觉得胸口一阵抽痛,忍不住抓皱了胸口的衣服……他想起小芝腹中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孩子,甚至连御医也不能看……但这一丝希望,就像一粒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宛如藤蔓四处纠缠……
其实他是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他和小芝的孩子,软嫩嫩的小手,纯洁无辜的眼睛,咿咿呀呀地叫着,光这样想象就让他心中温暖。可后宫中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想的呢。其实他也很喜欢乖巧可爱的寒儿,只是碍于情面,只能表现得较为疏离。上次见到寒儿,落水生病,被他的生父——皇夫抱在怀里,他至今还记得那个男人眼里的绝望和疯狂——他们每个人难道不都是这样吗?看似得到了所有,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
日头渐渐升高,已经稍微偏离了凌曜往日应该离去的时辰。凌曜打着马慢慢往回走,把这一厢凌乱的心事都留在那郊野中。压下心中的复杂感受,却又打起精神来应付眼前的一切。
凌曜把马儿交给随侍的小兵,却冷不防有人通报道说有一个女子在帐外等他已经许久了。凌曜皱皱眉,他身份特殊,却怎么还有陌生女子会找他呢?几番盘问那小兵,那小兵却只摇头说是有要紧的事让他过去。
那小兵却是军中的熟面孔了,行伍多年,经验老道。凌曜虽心中疑惑,却还是随着指示,到军营驻地外的小河岸边去找人。
凌曜疑惑地向河岸边走去,拨开树丛,却见岸边立着一个白色裙褶的年轻女子,乌黑的头发梳成简洁的两根麻花辫。
凌曜看得心中大震,一下间几乎忘记了行走。他定定望着那个白裙乌发的身影,简单的白色衣裙,配上红色滚边,秀气的脖颈和侧脸,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少女。
凌曜喉中哽咽,眼中却已有些湿润,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少女的肩上,满含柔情地说:“小芝。”
那张容颜还是与记忆中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