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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竟有所谓的处女情节么?不得不说,这件事在她心里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是她对曲宴宁的心结之一。
也许是今天凌曜的话,才让她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这件事。如今,寒儿也三岁了。若不是这样的开始,不会有她和曲宴宁的现在;若不是这样的开始,她也不会对曲宴宁有着这样的感情。
每次看着她的皇夫,曲宴宁,总提醒着她过去的这件事。仿佛年轻的幻梦一下子被打破,掉落到了现实的冰水里。对于一个稚嫩的少女帝皇来说,芝夜以她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冷静接受和处理了这件事,但却不代表她没有丝毫的感觉。
肮脏,是的,肮脏。
她还记得醒来的那个早晨,懊悔,愤怒,无助与耻辱……复杂的感情混在在她心中,她仿佛一下子就会被这浪潮打倒。但她还是那么坚强,她以平静的姿态接受了这件事,她至今记得那时候曲如凤的脸上的表情。
这痛苦的情感,却只潜伏在夜里,潜伏在静默无人的时刻,才暴露出来,让她瑟瑟发抖。也只有这时候,才允许她发抖、允许她脆弱。在别的时候,她都是一个女皇,在众人面前坚强冷静的女皇。
可她始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天子与黎民,同样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至于曲宴宁,她早忘记了他的样子,自醒来之后,他就像被刻意遗忘在了灰暗的角落里。芝夜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人,而他也恰好沉默,因为芝夜一想到他,就想到自己是如此无力地被别人摆布和控制。这事实提醒她,即使她是女皇,也不过是一个无时无刻不能为人所设计的孤女罢了。成为他人的盘中餐、板上肉,只要一想,就让她浑身发抖。
因此曲宴宁,始终成为她胸口的一根刺。让她和凌曜之间,永远隔了那么一道墙。让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掌握自由。
芝夜翻了个身,这偌大的凤床冰凉而柔软。床的木头,上了年头,从岭南茂密的雨林里运出来,由最好的木匠师傅雕了三年才成。铺的冰玉丝被,一年才产一尺。这庞大而华丽的宫殿里一切都尽善尽美,睡在这上面的人却不如一个平民百姓家的破木床安稳。
她渴望一个怀抱,在这深夜里。在因噩梦醒来的时刻,能有一个温暖而幽暗的胸膛包容一切恐惧与不安,消弭灾祸与忧患。不需要多么的宽大和健壮,只需要安稳的心跳,可以将后背无忧地托付。
可她是一个帝皇,一个享尽了天下的容光,也必须承担相应的寂寞的人。即使是在众人环绕之中,也是无人可解的孤独。她踩着鲜血爬到了众人之上,也要继续用鲜血维护这地位。成王败寇,若是输了,对她来说,本就是必死的旅程。
这深宫的囚笼,不过也是华丽的丝绸包裹下的骸骨。
作者有话要说:
☆、13
这芝夜天下了朝,四喜提议道:“陛下,听说近日瑾风园中的日须花开得好,陛下不如到哪儿走走,散散心?”
芝夜看了这恭敬低头的四喜一眼,心想着四喜今日这打什么主意呢。不过四喜到底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侍从,她也不点破彼此的小心思,便说道:“就如你所说吧。”
四喜“喳”了一声,便下去安排了。芝夜换了件粉红色的春装,说是宫里新做的,就先给芝夜这儿送了,都没人穿过;又由着四喜差一个手巧的小太监给芝夜重新梳了个清爽的发式。弄得芝夜都有点不适应了。
“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芝夜不自然地说道,“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四喜看了芝夜一眼,嗔道:“陛下今年虚岁也不过二十,还正是最好的年龄呢!不穿得绚丽点,别人都该说我照顾不好陛下了。”
芝夜吐吐舌头,她可是拿四喜没办法的。
“陛下这模样,全虞夏国也没有几个比得上的;上次我偷看了那个据说是从东番国来的弗兰公主,也比不上陛下。”
没人的时候,四喜就和芝夜开开玩笑。听了赞美,女人没有不高兴的。铜镜中依稀照出一个穿着粉色长裙,清隽秀美,白皙美丽的女子。芝夜打趣道:“这么观察人家公主,可是看上了人家?要不我给你送过弗兰公主哪儿去?”
“别别!陛下,你可不能把我给丢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瑾风园。看着不远处花丛里的那个身影,芝夜总算明白了四喜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会子,刚还贫嘴的四喜,这下子便眼观鼻鼻观心呆在一旁了。
芝夜看过去,纷纷扬扬的日须花从里,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在舞剑。剑眉星目,凝着一股清爽干净的味道。修身的练功服穿在身上,更是衬出了窄窄的腰和宽肩。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商永靖,镇南王妃的世子,靖侍君。
不得不说美男子还真是养眼,芝夜开始叹息,这么一群美男子都养在宫里,真是浪费了,不知眼红了多少年轻少女。可惜啊,这些男人都是她的……想想,峻太君是镇南王妃的族兄,这靖侍君也是他的小侄子……这四喜,又是收了哪位太君不少的好处了吧……
商永靖的剑舞得不错,一套剑法下来行云流水,张弛有度,真是做到了心随意动,人如清风。芝夜看了好一会儿,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参见陛下。请陛下恕罪,臣刚没发现陛下……”商永靖舞完一套剑法下来,脸色泛红,鬓边也多了几丝乱发,倒是多了一分性感。
该有的调情还是要的……芝夜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也知道雨露匀沾,知情知趣……顺势把商永靖扶了起来,说道:“永靖不必如此多礼……倒是朕,刚打扰到你了……”
“怎么会?”商永靖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差点晃花了人眼,“只要陛下不嫌弃臣的剑法不入眼。”
“永靖的剑法不错,不知道师承哪家啊?”芝夜问道。
“让陛下见笑了。此剑法名曰飞花七剑。永靖小时候偶遇一游方剑士,他说臣根骨不错,就传给臣的。臣有负师父重托,只是用来强身健体罢了。“
“永靖太过谦虚了。“
商永靖看着芝夜笑眯眯的模样,倒是突然抓住了芝夜的手,真诚地说道:“陛下若是感兴趣,永靖可以教给陛下。此剑法轻灵快速,变化多端,倒也很适合女子。“
商永靖说完让人取来了一大一小两柄木剑。
“我先示范一遍,陛下跟着我来就好。”
芝夜倒也觉得有趣,跟着商永靖一招一式地舞了起来。虽然作为皇女芝夜幼时也接受了骑射功夫的训练,但芝夜多是遗传了父亲那边的文人做派。以前还会拼命苦练向母皇和朝臣证明自己,如今母皇已去,这些东西倒是荒废下来了。
话说一女一男单独相处是最容易产生JQ的时刻,更何况此时两人进行的还是亲密的教授活动,借着指导之名各种眉目传情身体接触那是免不了的了。人家商世子一大早等在这儿,想必也是做了一番功夫的,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不是?
不一会儿,芝夜就把这一套飞花七剑七七八八练了一遍下来,出了身薄汗,倒也感觉轻松许多,往日心里闷着的那些忧愁也好像发散了似的。
商永靖也是一个耐心细致的老师,芝夜不由得真诚地对他说:“多谢靖侍君的指导了。”
看见芝夜笑了,商永靖倒是脸红了:“陛下天赋很好,臣只是略微帮助罢了。”
这厢俩人正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时分,那厢却施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听说今日的日须花开得很美,没想到却是花美人更美。”一个含着讥诮的声音响起了。
芝夜顿时感觉不妙,瞬间尴尬起来,但想起该有的妻纲还是要的,便说道:“依言,你怎么来了?”
“依言参见陛下。怎么,陛下不高兴我来了?”琴依言瞟了芝夜一眼,那饱含酸意的眼神看得芝夜一哆嗦。
所谓的烈女怕郎缠大概是这样,芝夜轻咳几声,“那真是很巧啊,刚好我和靖侍君也在这儿。”
商永靖倒是很大方地说:“琴侍君安好。”
琴依言冷哼一声,倒是暂时放过了芝夜,注意力转移到了商永靖身上。“几日不见,靖侍君的技艺又精进了,连陛下都夸口称赞。可真是让依言刮目相看。”
一顿话夹枪带棒的,好在商永靖落落大方:“琴侍君谬赞了。永靖这雕虫小技,哪里比得上琴侍君闻名京城的琴技。”
芝夜感激地看了商永靖一眼,好孩子,回去就给你升等级……四喜这死奴才哪去了,平时不是兜得挺好吗,今天这是多收了几家的银子了啊?回去就找他算账!
四喜咬着小手绢默默地蹲在角落里,陛下,这事不赖我……
“依言多日未见陛下,正担心陛下是不是事务繁忙,忙坏了身子。没想到,陛下却是有美在怀,早把人家给忘记了……”
“没忘、没忘。”芝夜打着圆场儿。
几人就这么站着,倒是商永靖灵醒,善解人意地说道:“陛下刚才练剑也累了,不如到亭子那边去休息会儿?”
芝夜忙不迭地点头,一行人就转移到了亭子那儿。这时候四喜倒是冒出来了,勤快地支使着小侍人安排座位、茶点。
“这是西域送来的马j□j葡萄,甜得很,陛下尝尝罢。”琴依言拿起一颗葡萄,递到了嘴边。
商永靖倒也不堪示弱,浅浅一笑,笑如春风,晃花了人人眼。商永靖给芝夜倒了杯茶,体贴地说道:“甜的东西容易发腻。陛下刚累着了,不如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沐州春茶虽好,但茶性寒,初春天气尚凉,陛下还是小心点。”
“琴侍君这葡萄看起来新鲜的很,但不应季,是费了不少冰块保存着的吧。琴侍君有心了。”
芝夜顿时觉得喝下去的几口茶水和吃的几粒果子都在肚子里翻腾起来,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虽说旁人看起来亭子里坐了俩大美男,各有千秋,平分秋色。芝夜却觉得如坐针毡,旁边这两尊神真是让她压力山大。
琴依言就不说了,一张小嘴毒得很。而这商永靖虽然外表看起来干净爽朗,趁着刚才扶她的机会,袖管里两人十指交缠的手却一直没放松过,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芝夜只能默默喝茶、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14
芝夜正默默低头喝茶间,冷不防掌心被人刮了一下。
芝夜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商永靖,对方手指在她的掌心划着圈,表情似笑非笑。
“陛下走神了吗?”
芝夜呵呵干笑两声,才发觉两人已经停止了针锋相对的拌嘴,安静地看着同一个对象——她。
“是不是我俩让陛下烦闷了?”琴依言倒是气定神闲了,凉凉地看着芝夜。
芝夜是谁,冷静自若、威风八面的少女帝皇,临危不惧、霸气侧漏才是她的本质。面对此种状况,早就身经百战的芝夜面不改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皱眉痛苦道:
“好难受……”
“怎么了,陛下?”
“陛下,您哪不舒服?”
这下俩人也不吵了,表情都紧张起来。琴依言担心地帮芝夜按摩着额头:“陛下,是不是这儿不舒服?”
商永靖倒是立马站了起来要去找太医,亏得芝夜留神拉住了他的衣角。“别走!不用叫太医了。”
“只是刚吹了吹风,现在有些头疼而已。”芝夜解释道。
“真的没有问题?”商永靖试探地摸了摸芝夜的额头。
“没事,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
“陛下身子弱,那些奴才们也不顶用,怎么就不小心一点?一大早就让陛下到园子里吹风?”琴依言埋怨道。
商永靖听了,知道琴依言在说他,也不言语,把外袍脱下了就披在了芝夜身上:“是臣疏忽了。陛下要治臣的罪,就治吧!现在就让臣先送陛下回宫吧!”
罪过,罪过啊。芝夜暗暗叫苦,却没有推辞地让商永靖扶着她回宫。四喜啊,四喜,你怎么还不出来,就快兜不住啦!
说四喜四喜到。这会儿,四喜才带着一群小太监跑了出来,人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陛下……奴才……”
“先回宫。”芝夜招招手,一群人才浩浩荡荡地回到了芝夜的寝宫。
芝夜乖乖地躺到了床上,又喝了几碗侍君准备的爱心姜汤,各种赌咒发誓,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把俩位侍君哄走。答应琴依言不久后去看他,又捏着商侍君的小手暗示她晚上去找他,清静下来。
琴依言和商永靖前脚刚走,芝夜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四喜又磕磕碰碰地进来了。
“陛下,皇夫大人来了,就在外面。”
“他怎么来了?”芝夜问道。
“皇夫来了好一会儿了,刚才见到陛下和琴侍君、靖侍君说着话,就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