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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像是有事,隐隐的不能安生。
似乎他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事,让他放不下心。
身后有人叫他:“雨声。”他回头,皱着眉瞪向来人:“你去哪了?”来人一幅公子哥儿的吊儿郎当样:“我去蒸了会桑拿,这的桑拿房,和C市的有点不一样,都是大间的。”
欧雨声无语的望着自己的好友:“你忘了我们是来签合同的?”龙辉笑:“有你就行了,我只是跟着你来玩一趟的。”说着,手就摸向肚子:“吃饭去,肚子饿了。”
龙辉,欧龙公司的二老板,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他和欧雨声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父母都是C市政府机关不大不小的官,后来,两人又一起出国留学。
三年前,欧雨声先拿到博士学位,想回国创业,却又不肯要家里一分钱。龙辉二话不说,卖了爷爷留给他的房子,凑了一百万给欧雨声当启动基金。他把钱丢给欧雨声以后,自己仍在国外念书,直到几个月前从国外回来,才知道欧雨声用他当年给的一百万做了这么大的事业,他自己也云里雾里的成了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现在,他每日在公司混着,管着一些杂事,还是游手好闲的。
两人直接去了宾馆的中餐厅。
菜上来以后,龙辉风卷残云着,欧雨声却戳了几筷子就停了下来。龙辉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合同敲定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问题?”这次签的是个制造业ERP(企业资源规划)系统,推广之后,一两年之内将覆盖几十个大中城市。
欧雨声情绪不高,回答的有点应付:“没问题,只等着明天签字盖章。”龙辉瞄着他的脸:“那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他抽出一支烟,但环顾餐厅,似乎没人吸烟,于是把烟又塞了回去:“我让你帮我找的房子你找了没有?”
龙辉见他话题突然转到这,顿时放下筷子:“你的要求太高,要在市中心,又要安静,还要有大片绿化面积,还不要电梯,我一时到哪去找?只有你老婆住的那个小区符合这个条件。”
欧雨声低下头,眉皱了起来。
龙辉看他半晌:“雨声,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老婆,你要不要让我认识她一下?”欧雨声抬起头,眉还是锁着:“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喜欢踢人咬人,我怕你见了会受不了。”
龙辉睁大了双眼,突然手伸过狭长的餐桌翻向他的衣领:“你哪里被咬了?让我看看!”欧雨声侧身躲开,手一挥,把他挡了回去,“去!别无聊!”
龙辉盯着他看:“我倒想早点认识你那个把你逼良为娼的老婆。前几天高中同学聚会,你又没有来,吴娟喝了几口酒对着我哭,说她还要等你两年,加上你出国的五年,她要等你整整十年。”
欧雨声闭着嘴半天不语,许久,才说:“下次她再哭,你告诉她别等了,就说是我说的。”龙辉眉一挑,声音就有点大:“我才懒得给你传这话,要说你自己说去,都在一个城市,你又不是在美国。”
欧雨声顿时不说话,龙辉看他两眼,摇摇头,拿起筷子,低头去吃菜。
他静默的看龙辉吃,看了片刻,突然站了起来,龙辉抬头看他,他说道:“我去洗手间。”就离开了餐桌。
进了洗手间,看看没人,他掏出了电话。
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妥,隐隐约约觉得有事,刚刚他找到了原因,那是因为,夏小星独自一人在搬家。
他只拿走了自己的衣服,剩下的,仿佛都是夏小星的,可其实,那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他和她共用的。
被子,床单,枕头。他搂着她睡。
现在,夏小星独自一人在搬那些东西。
不知为什么,他眼前会出现她搬那些东西的身影,走来走去,忙忙碌碌的,可他看不见她的脸,她要么低着头,要么拿背对着他,她不愿意抬头看他,不知几时开始,她已经不对他笑了。
电话通了,许久才被接起来,他喊了一声:“夏小星。”
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声音。
忽然他就屏住了呼吸,在一片寂静中,他感觉到了,她在哭。
夏小星不会不说话,讨好他的时候,会装傻的叽叽喳喳,不讨好他的时候,她会直接不耐烦;不说话,只能是因为她说不出话。
他又叫了一声:“夏小星。”声音比刚才轻。
他听见了她的声音,没有哽咽,只是带着一点点鼻音:“欧雨声,我要和你离婚!”
只是故事
夏小星是在哭。
没有理由,只是忽然就掉泪了。
离开广告公司,她就回了家,开门的时候,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用钥匙打开这扇门。
然后她开始收拾。要搬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家具是和房子连在一起的,能拿走的就是沙发桌椅和衣橱里的东西,可是,母亲那里什么都有,也没有空间放大件物品,所以,她连沙发桌子都不般了,搬走的,就是冰箱,微波炉等厨房用品和她自己的衣物,再就是床上用品。
她准备了几个装床上用品的大塑料袋,还有几个小店里买来的大纸箱,花了两三个小时,把能带走的东西都装了起来。
窗帘,灯,只要与这屋子连在一起的,她都带不走,即使她把它们当成是家的具体体现形式,倾注了许多的感情,她也带不走。
其实,她不是搬家,她是失去了家。
失去了可以让欧雨声回来的家。从知道这个房子要上缴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将失去她的婚姻,也失去家。
虽然她从未真正拥有过这个男人,但是,如果这个家还在,她至少还拥有他的躯壳,他会定期回来,会睡在她身边,她想被他拥抱的时候,只要掐他咬他就行了。
现在,终于结束了,夏小星一厢情愿的梦,提前两年被惊醒了。
搬家公司的车来了,三个工人跑了两趟东西就搬完了,她站在卧室床头看那副婚纱照,上面的她,眸含春水,笑靥如花,而欧雨声,神情淡然,眉梢眼角藏着只有她才知道的不耐。
那天拍完照以后,出门他就扬长而去,而她却站在街头,望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欧雨声,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转身的瞬间,她看见了玻璃橱窗里,自己那靓丽的影子和傻乎乎的笑容。
一个搬家工人走进卧室找到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这个也要搬走吧。”说着,就上前把婚纱照取了下来。
36寸的镜框,很大,工人抱着,从她身边走过,她侧身让开,跟着搬家工人走出卧室。
她最后一个出门,手一带,那铁门就合上了,“哐”的一声响,砸在她耳膜上,又在楼道里久久回荡着。她回身望着那扇再也不会在她眼前开启的铁门,似乎它抖了几抖,她觉得是幻觉,因为抖动着的,分明是她的心,而不是门。
却不想来到楼下就出了意外。
工人要把其他东西先搬上车,就把婚纱照斜搁在一个箱子旁边,可一个工人路过的时候,被举着的东西挡了视线,腿不小心一碰,婚纱照就倒向路边。
玻璃镜面磕在人行道凸起的边沿,夏小星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工人急忙扶起相框,几块碎玻璃“哐啷啷”的滑在了人行道的地砖上。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见银屏上闪烁着的“欧雨声”三个字,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溢出了眼眶。三个搬家工人知道闯了祸,看见她流眼泪,都定住了一时没敢说话。
铃声响了许久,她才接起电话。
听见欧雨声叫她两遍夏小星,她才管住湿润的眼睛,说着:“欧雨声,我要和你离婚!”
婚纱照还是被搬上了车,搬家公司的人给她道歉,表示可以赔她一个镜框,她拒绝了,说:“不用了,反正也不会再挂了。”那几个搬家工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由他们看着,没有理会。
所有她搬来的物品都堆在了父亲的书房,这间屋子,自从父亲被双规以后,几乎就被闲置了,现在,成了一间储物间。
搬家工人离开后,她打开箱子把笔电和要穿的衣物翻出来搬去了自己的卧房,卧室还保持着她未出嫁时的模样,隔了三年,她又回到了这里。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窗外已是一团黑,她顾不得咕咕叫的肚子,急匆匆的赶去了医院。
母亲肯定在等她。
徐淑云已吃过了晚餐,真的坐在病床上等着她。一见她,就和她说要出院,想在家里养伤。
夏小星看着母亲的脚,似乎在医院和在家里确实也差别不大,就答应她明天和主治医生说了以后就接她回家。两人说话间,徐淑云看女儿神情疲惫,急忙就问她是不是还没吃饭,夏小星点头承认了,告诉母亲刚刚搬完家。
“你搬回家里来住,雨声有没有说什么?”徐淑云并不了解女儿婚后的真实生活状态,她以为,女儿是为了方便上班,周一到周五才回家来住的。
她知道,女婿在上班的地方,另外还有住房。
夏小星随口回答:“他有什么好说的?”抬眼见母亲眼里流露出担心,她又补一句,“他那离的那么远,我只能住家里。”
徐淑云叹一口气,就催着女儿去吃饭。
夏小星离开病房。
被母亲这样一问,她的情绪更是异常的低落。
医院周围有好几家小餐馆,都做盒饭生意,因为常有病人订餐,所以盒饭的档次从高到低,种类和花样都很丰富。她进了一家,看着一排排的菜,最后点了一份五块钱的素菜盒饭,一点豆腐和混着青红辣椒的土豆丝。
以前的她不会这样节俭,肯定会喜欢什么就点什么,但现在不行了,现在的她,欠了一百万。
吃饭的时候,她想起来,叶枫的九十万已经打到了她的卡上,而她承诺的欠条还没有给他。
夏小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蒙过去,她已经利用了叶枫喜欢她的心,手续上,她一定要和他有个明白,即使叶枫说她矫情,她也要告诉他,借的,就是借的,她一定会还,哪怕十年,哪怕二十年,她一定会还上这笔钱。
从小餐馆出来,她回到医院的停车场,坐在车里,她给叶枫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刚叫了一声“叶枫”,就听见他说:“小星,我在A大滨湖后门等你。”仿佛只要她给他打电话,他就等着和她见面似的。
她愣了一秒,随即就答应了。
她是要见他,而且和叶枫,似乎她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见面地点了。
秋夜,有点凉意,月色淡淡的,越发添了一份清冷。
她在老地方看见了叶枫,还是那样,坐在湖边石阶上,面朝着湖水,不远处白色的路灯照着他,他拢在白光里,身影又像个剪影。
没有几个散步的人,风很轻,湖水脉脉的,微风过处,一缕湖清气,沁入鼻中。
夏小星径直走过去,又在那方铺好的手帕上坐了下来。
叶枫扭头看她,她把下车时就捏在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他,叶枫接过,展开看了一眼,蒙蒙的灯光下,题头“借条”两个黑体字很醒目。
他嘴角微微一咧,把纸折了两折,塞进了裤子口袋。
夏小星望着微微荡漾的湖水:“我没有写还款日期,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楚。”叶枫没说话。
她心里有点感激。他坦然接受了她的借条和解释,没说用不着之类的话,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借的心安理得。
叶枫,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让她觉得幼稚的青涩少年,他很体贴,也很懂她的心。
她扭头看向他:“叶枫,这些钱,都是你挣的吗?”叶枫笑着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挣的?”
“做翻译啊,给法国公司当中国顾问,还给电视台翻译一些介绍东方文化的节目。”叶枫的语气一贯的满不在乎,可夏小星看他的眼神却认真了几分。
“这几年,你在法国一定很努力吧。”她把脸转向湖水,说出的话却带了点虔诚。
叶枫不由得看向她,她只管说着:“只有我,在混日子,每天泡在电脑上,除了欧雨声回家的日子,其他时间,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顾,只是埋头码着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码字?……你在写什么东西吗?”
“嗯,我在写小说。”她突然扭头看向叶枫,“你想听听我编的故事吗?”叶枫一愣,接着说:“好。”
夏小星嘴角弯了一下,开始说:“我编的都是很假的言情小说。”
“有一个,是讲一个女孩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努力的去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还是不能让那个男人爱上她。后来有一天,她对那个男人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假装和我谈一个星期的恋爱?只要一星期。”
“那男人有点心软。可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