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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白有些茫然,“哦。”
“……你叫什么!”棋逢对手不是会互报姓名吗?他果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陆远白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其实我和巧工的关系一般的。”
恒晋眼角一抽,为什么他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表情里看出了同情!?
果然,他接着道,“所以和我套近乎也没什么用。”
“……”
傅久久等得有些无聊。
傅程骞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经没有力气去砍柴了。傅久久嘴里叼了根草,躺在稻草屋顶上,翘着腿,想起第一次见面的乌龙,觉得没力气去砍柴也是好事。
屋里又传来咳嗽声。傅程骞怕她听见,声音压得很低,更显压抑得辛苦。傅久久慌慌张张地跳下去,带起一团稻草飞舞,数十根粘在她屁股后面。
见她呼吸急促地端了碗热水进来,傅程骞歉意地笑笑,“还是吵到你了。”
久久很少单独和男子共处一室,木灵修年纪太小不算,有些拘谨。傅程骞不过是个人族,活了她零头都不到,但他的宁静致远总让久久觉得他是她的长辈,内心躁动的好动因子也被他温雅的笑容压下。
久久扶他起来喝水,不免坐在床边。床是普通的木头板子,很硬。久久随意地摸了摸,倏尔顿住。床沿被人磨过,十分圆滑。久久不禁咋舌,得磨多久才能磨成半圆形啊……
再看枕头……床柱……桌椅……
“你想死!?”傅久久一惊,急忙抢过他手里的碗。傅程骞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瓷器磕到牙齿,碗里没喝完的水一颠,溅到鼻子里。他抬起头,无辜地看着她。
“嘿嘿……”傅久久尴尬地在玲珑袋里翻手帕。手帕之于她,好比媳妇之于和尚,就摆着好看,她仅有的一条还是家里的长辈塞给她的。所以当她从袋子旮旯里扒拉出一条被铁屑染得漆黑漆黑的手帕时,脑子里自动滚出来的是——完了完了,和尚的媳妇儿已经是二次产品,不能重复利用了。
傅程骞倒是不介意,抻起袖子将水渍擦干净。他气质儒雅,擦个水渍都很斯文。久久拿着手里的碗,有些无措。
傅程骞笑着又接过那碗水,“你放心,我只是发作的时候会这样。”
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甚至想去死么?
室内的尖锐物品不一不被磨得平滑,久久摸着手下的床沿,脑海里闪过站在河边,漠然看着傅程骞的自己,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算算时间,陆远白他们快回来了。
傅久久接过空碗,拿到厨房涮洗。
“若是没有成功,也不必自责。”傅程骞突然道,“巧工有无限的时间,我能够在她的生命里出现,已经很知足了。”
正在迈门槛的脚凌空一顿,接着自然地踏过去。
原来,他知道巧工是仙族。原来,他知道巧工为他做了什么。原来,他才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个人。
久久洗完碗,又坐回屋顶上。
“嘿嘿,这就是恒晋那小子想得呕心沥血,不惜跑到城里摆棋子儿的小妞?”背后突然响起尖锐的男声,近在咫尺。
久久心脏猛然一缩,催动全身肌肉跳下房梁。眼前闪过一片蓝影,一青年蓦然出现在她即将降落的位置。
腹部被击了一掌,傅久久整个人飞出去,撞在木头柱子上。胃里一阵翻滚,喉咙里火辣辣的。
另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跳下来,大咧咧地走到久久面前,“哎呀,老二你下手怎么这么狠,恒晋知道不得劈死你。”他弯下腰,仔细打量久久,有些嫌弃,“啧,那小子骗我,明明说喜欢胸大屁股圆的女人,这个也太豆芽菜了。”
久久刚刚吞下去的气血又滚滚涌上来。
“咦?这妞怎么不说话?哑的?”
傅久久鼻子动了动,向上蔑视他,“做人可以没有胸,但不能没有骨气。”
红袍男子一怔,哈哈大笑。
后面的蓝袍男子走上来,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却迥然不同。蓝袍男子面容冷峻,和枢麟有得一拼。
“看完了就回去吧。”
“这怎么行,你都把她踢成这样了,她要是告状怎么办?”
“那就杀了吧。”
“这怎么行,要是恒晋知道了,一定打得我们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不是这么用的……”傅久久忍不住道,然后她发现她还有心情挑刺儿。
她站起来,朝屋里看了一眼。傅程骞睡了,虽然睡着的过程看上去并没有走正规程序,但好在还有气儿。
“那是你情郎?”红袍男子嘿嘿笑着问。久久刚想说不是,他又兀自说道,“哈哈哈,恒晋也有今天,该!”
久久又默默把话吞下去,眼下还是顺着这位大爷,让恒晋该一该得好。
红袍男子眼睛转了几转,又嘿嘿地笑,“要不你跟我们回去?咱们一起耍恒晋玩儿。”
久久想,如果她说她不是恒晋想得呕心沥血的那个妞,眼前这大爷会不会因为她毫无价值而将她当场咔掉。
大爷们四溢的妖气毫不内敛,似乎在肯定她的看法。
恒晋只是个和她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显然不如这两位大爷来得亲近,唔……虽然可能是相爱相杀的亲近。如果瞒着身份,兴许还能看在那个倒霉妞儿的面子上英雄救美一番。毕竟没有谁会特地深入“龙潭虎穴”,去救一根不合口味的豆芽菜。
该死的豆芽菜!久久暗咒一声。
蓝袍男子“咻——”的一声口哨,巨大的白色雀鹰由远及近俯冲下来,猛烈的气流鼓得傅久久乱糟糟的头发越发充满凌乱的美感。在表达出自己对戏耍恒晋的计划十分支持之后,红袍男子的态度也亲近不少,扒着傅久久的肩膀往鸟背上走。
“嘿嘿,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呵呵,您说您说。”
“嘿嘿,我可是静乐城的城主哈登,那是我弟弟哈昂。哦,他也是城主。”
“呵呵,久仰久仰。”
“嘿嘿,有你在,不怕恒晋那小子不吃瘪。”
“呵呵,不敢不敢。”
傅久久一边敷衍他,一边在背后削指甲。左手中指夹着细片,薄如蝉翼,一下一下地磨着右手的指甲,指甲粉细碎,很快散落在风里,只隐约看见一闪而逝的金色。
站在鸟颈处的哈昂突然回头凌厉地瞥了她一眼,久久大大方方地笑,继续磨……
和婴郜古朴的老宅不同,静乐城城主的府邸显然更富丽堂皇些,至少……姑娘们更靓丽些。
久久被来来往往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妖族女子晃得眼花缭乱。
一身材高挑的女子搀着她,涂着上好蔻丹的手指轻轻搭在她手臂上,又酥又痒,久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哈登走过来,自来熟地揽过她的肩,略带猥琐地笑,“嘿嘿,她带着你洗干净,晚上我把恒晋叫过来喝酒。到时候你一个美人计……嘿嘿。”他视线又停留在她胸前,眉头锁起,对搀着久久的女子道,“把她胸塞大点儿。”
转而又对久久嘿嘿地笑,“嘿嘿,恒晋有一张阵法图,这小子忒小气,一直不肯给我看。你把它弄到手,里面的宝藏我们平分。哦,弄到手其实挺容易的,你在他脱掉的衣服里搜一搜就找到了。嘿嘿,晚上就靠你了。”
久久回以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嘿嘿……嘿嘿你一脸!娘的你怎么不自己上!娘的胸大了不起啊!娘的老了不还是下垂!娘的等老娘靠山到了,娘的老娘要把你OOXX恒晋的纪录片保存在老娘的镜子里!娘的老娘天天放给静乐城的老百姓看!娘的老娘天天让你裸|体露平胸!
傅久久活了这么一万多年,第一次骂人用排比句,虽然用得不是很规范。
心里腹诽了一遍又一遍,旁边有女声突兀地插|进来,尖锐刺耳,“娘的哈登你竟敢红杏出墙!”
傅久久心里正骂得舒爽,闻言被那句熟悉的“娘的”给震醒了。她抬头,一红杉女子气势汹汹地快步过来。一张脸异常妖冶,柳眉倒竖,生个泼辣模样,一举手一投足,又有男儿风范。她的身后,跟着一名白衫女子,又跟前面的女子生得一模一样,模样冷艳,气质却温婉娴静。
久久对站在她旁边的妖族女子嘀咕,“双胞胎是你们这儿的特产?他们是两对夫妻?”
那女子嗔笑,“前面的那位,是琳姑娘,后面白衫的,是沫姑娘。两位是血鞮族的族长,来年要和哈登、哈昂大人竞争城主之位的。说到夫妻嘛,琳姑娘正在追求哈昂大人,哈登大人正在追求沫姑娘。”
这在静乐城不是什么秘密,妖族女子乐的扒一扒上级的八卦。
傅久久讶然,怎么看哈登都和那个风风火火的琳姑娘更有夫妻相。
“臭婆娘,你一天不出来寒碜我会死吗?”
“娘的!老娘看见你那张纵欲过度的脸就败兴,哈昂呢?我要洗洗我的眼睛。”
“呸!老子的弟弟,就是跟了男人也不跟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呸!老娘的妹妹才是,处一辈子也不跟你!”
傅久久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赞叹婴郜和木头都是个中案例,不能列为参考,妖族的天性果然是豪放的,真是受教良多啊!
傅久久还想再听,妖族女子已经拉着她下去了,久久只能暗自扼腕。
作者有话要说: 拼音教学时间:
血鞮(dī)族,婴郜(gào),桄(官g)居
大概就这么多吧~
☆、仙寂
再次见到琳姑娘的时候,傅久久正在沐浴。妖族不兴侍候人的那套,沐浴是没有人随侍的。琳姑娘还是那身红杉,气势汹汹地踱进来,一进来就不由分说地打量傅久久。沐浴的水清澈,氤氲的雾气下隐隐约约可看见水下的肌肤。
“啧……”阿琳有些失望,又有些不屑,还有些松了口气。
傅久久嘴角微抽,你们妖族眼睛里除了胸还看得见什么?
无声的胜利宣言做完,阿琳带着满意的胜利微笑离去。傅久久半张脸埋在水里,水汽沾湿了她的睫毛,她眨眨眼,想着阿琳到底是为自己来的,还是为她妹妹来的。
洗浴完毕,带她来的妖族女子又带她入了内堂。内堂不大,上首摆了两张案几,哈登哈昂坐在上面。阿琳和阿沫分坐左右下首,也各自摆了案几。傅久久坐在阿沫旁边,前面隔着帘子。四个人一起扒拉着恒晋的糗事,其乐融融。哈登和阿琳虽然一扯到自家弟弟妹妹就开火,但此刻还是一致对外的。看得出来,恒晋和他们有些交情,就是不知是敌是友。
傅久久被晾在一旁,只安安静静地听,觉得好笑也不笑出声。阿沫不是个多话的女子,却突然和她搭话,“恒晋在静乐城算半个人质,你和他来往最好小心。”
她说话声音不大,低着头侧向她,有些像耳语。
傅久久一怔,下意识去看哈登和阿琳的脸色。整个席间基本被两人霸占了,哈昂和阿沫也只随口插两句。而今那两人正说得兴起,你一杯我一碗,已经喝上了。哈昂注意到傅久久的视线,才悠悠然对上目光,再悠悠然撇开。
阿沫见她疑惑的神情,继续道,“恒晋也许是想利用你。”
利用谁?巧工?
“我和他同属天族,本就称不上利用……”
阿沫不是胡搅蛮缠的姑娘,闻言不再多话,傅久久却留了个心眼。恒晋和阿沫他们,对傅久久而言,都是一样的,一样的陌生人。
恒晋还是来了。
一袭月白色的长衫,眸子如星辰般闪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贵族公子。
他自然地坐在阿琳旁边,给自己斟了杯酒,随意对哈登哈昂敬了敬,“今日怎么这么好的兴致请我喝酒?”
哈登笑,“嘿嘿,当然是又有招儿耍着你玩了。”
在明知有计的情况下还中招,不是哈登天真的白痴就是恒晋天生的白痴了。本着同胞一家亲,傅久久私下里认定是前者。
恒晋也不以为意,只当是玩笑话,关系熟稔如多年老友。
又扯了几句,阿琳灌了恒晋好几杯酒,觉得差不多了,对哈登一使眼色,“嘿嘿,兄弟我知道你想妞儿想得苦,特意替你把本尊请回来了。”
恒晋一愣,仿佛才看见对面有个帘似的。哈昂手一抬,傅久久面前的卷帘缓缓升起。其实卷帘遮得并不严实,所以傅久久一边模模糊糊地看着恒晋似惊讶又强自淡然的神色,一边想着,不知道这身新换的锦绣重衣能不能让她看上去不那么豆芽菜一点。
一切如计划进行。
两位城主和两位准城主齐上阵,把恒晋灌得不知东南西北。恒晋醉归醉,除了上脸,坐得却越发端正,除了一双深情的目光老纠在傅久久身上之外,一切很和谐。
哈登和阿琳看着恒晋那小样儿,都吃吃地笑。只有盯人者和被盯者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台戏中戏,戏里有四个戏子,他们饰演的是编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