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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敲打水泥板的声音从街角处向执子右靠近,执子右张开嘴大大得吸了口气,氧气进入身体的感觉很舒服。这条街太静了,终于有人来了,执子右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人对自己说。
“妈,回家我们吃什么饭?”
“儿子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女人温柔疼爱的嗓音飘散在空气里像一团被风扬起的沙子。执子右眼睛涩得睁不开,睫毛上有一层晶莹的液体一闪一闪的,可是执子右一点也不想看。少年咯咯地笑声和女人的背影一起在执子右的身后不见了。执子右开始拼命的想事情,想一直跟着自己的米基,想以前用过的棍子,想在树下玩过的那只蟋蟀,还有被血染红了的树叶子。原来哭的感觉是这么难受的,心口都跟着疼,比皮肤里渗出血来都难受。
已经走很久了吧?转了好几个十字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连一只蚂蚁都没得来陪自己玩,执子右感觉闷得不行。
这是一条很老旧的街,闻着空气就能感觉到。执子右也说不好自己来过没有,自从进到那个森林里以后,记性就越发差起来,以前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一想东西就头痛,后来就干脆不想了,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得去。执子右觉得空气有点冷,应该是天要黑了,子右想找个地方休息四下张望了番有点绝望。
天终于黑得走路时连鞋子在哪也感觉不到了,天空里能清楚的看见几颗眨吧眼的星星。在不远的地方有黄色的灯光晕染在空气里。执子右喘了口气,血液又热起来了。
这是一个房子,看不出什么质地的大门,执子右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餐具碎到地上的声音,随后一个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哐’得一声拉开了大门,鼻子里有哼哼的生气声,吓得执子右闪到一边。抬眼看见窗上映出一个女人抽泣的模样。
执子右的心开始猛烈地抽搐着,扯得全身的毛孔都跟着疼,管不了那么多了,也分不清为什么,执子右一路追着少年,可是就差那一指的距离怎么都赶不上。
天开始亮了,少年不再跑了,执子右站在少年的身后似乎懂了什么。
立在前面的是一个很大很茂密的森林,灰蒙蒙的猜不出会有多大。
身后是女人歇厮底里的哭喊声。少年只是义无反顾地像森林里走去,执子右想抓住他,‘不要’的声音没来得及撕破空气,手指滑过少年的身体空荡荡得垂在腿边。
女人的哭喊声终于穿破了执子右的耳膜,执子右觉得整个神经好像都不受控制了,执子右想起了什么。可是感觉累了,想休息呢,执子右整个身体倒在地上。
“我不回去,不用你管!”
这是执子右最后知道的,少年回过头,还有这句话。只是少年的模样…
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没有破掉的口子,也没有淌血的伤疤。
“爷爷吃糖……”“子右乖,爷爷不吃……”
“妈妈,我们回家吃什么……”“吃子右喜欢吃的……”
明天应该十八岁了吧?执子右突然笑了。
Ending。。。
2012。7。17
本来准备取名《青春行走在森林》最后觉得还是《迷路》吧。青春期的时候,盲目无知,又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别人不理解而已。一路厮杀;一路成长。像是行走在一片森林中,那雾是遮了眼还是遮了青春?人生难免会遇到米基那样的挚友,可最后还是要一人前行。大多数的还是如同那些蟋蟀蟑螂蚂蚁样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偶尔微笑,介于礼貌。
每一个亲爱的自己,都死在了那个年代;在时间轴上形成无数个光影。一直毁灭,一直重生。
2013。7。21。晚姬冷晞
给读者的话:
作者QQ153050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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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花(一)
情花花开开不败,良人若去去无期。
——情花
Part1。
我叫蝶花,出生在这个干燥炎热的小镇上,小镇那边,是茫茫的沙漠,一望无垠。每当风起的时候,木屋里到处都是沙子,随着风沙遂起的日子越来越多,镇上的人家也就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我跟娘两个人。
我问娘,为什么大家都走了,我们还要留在这。
娘说,因为大漠中埋着我们最亲爱的人。
可是,我从来就没在娘的口中,听她提起过什么人。
每天清晨,娘带我到漠中习武,手起剑落的时刻,沙子被舞得漫天飞扬。娘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娘说,也许这样,一个人习武就不会觉得寂寞。可即使不这样,我在那时也不懂什么是寂寞。
Part2。
我叫慕容瑾,从小生活在京城,爹在朝中做官。爹的官职好像很大,每到过节时,总有官员们来家中送礼,平日也时常有求爹办事的人在府上进进出出。我问二娘,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爹爹,二娘说,那不是喜欢是奉承。
二娘并不是我的亲娘,我看得出来,二娘也并不喜欢我。他们说,我的亲娘在生我的时候死了。就是那个祠堂排位上写的人:慕容家大少奶奶。
闲时,我就在后花园中跟着姑婆习武,姑婆是慕容府的下人,可她的举止言谈,跟府里的小姐一样出众。姑婆身材娇小,行路匆匆,神色间总像是流露着道不完的过往,我时常看见她望着远处眉目紧锁的模样。
姑婆总是一遍又一遍的给我讲京城里一个大户人家一夜灭门的故事。
“三十年前;京城住着两户财势相当的人家。两户人家的老爷都是朝廷命官;一文一武。时逢朝中推选宰相;本由文官的老爷当选;但武官老爷恨于自己不顾性命为皇帝打下江山却落得过河拆桥的待遇;一气之下派杀手夜潜文官老爷家中;血洗府邸;一夜成河……”
那皇帝没有查办此事吗,我问姑婆。
查了,只是那个老爷当上宰相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最后说江湖仇家上门,就砍了几个小喽啰的头。哎。
姑婆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注视得很远很远。
姑婆说,我不该习武的,我家世代为官,我长大后自然也是要到朝中做官,而习武只会带来杀戮。
姑婆说,我长得真像我爹跟我娘,有我爹的文雅风俊又带着些我娘的愁色。可是二娘说,我跟爹一点都不像,爹从来都不会眉宇忧伤,他总是对喜欢的人笑,对不喜欢的人也笑。
只是记忆里,爹爹却从未对我有过几番笑容。
Part3。
大漠的夜景总是柔美而忧伤,月光以恰到好处的姿势与沙漠的起伏相揉合,铺出一条暖黄色的丝带绵延向远方。娘说,那多像无尽的忧伤与思念,绵延着此生。
娘总是在深夜的时候一个人起床伫立在门外,月光洒在娘的脸上静谧而美好。我把披肩轻轻的给娘盖上问娘在看什么,娘说,看她出生的地方,可是娘从不肯告诉我她出生在什么地方,娘说我以后会知道的。娘说这话的时候拨弄着手指像是在算什么。然后娘转而凝视着我,我知道,娘在看我眼角的泪痣,娘也有颗一模一样的泪痣长在那里。娘说有泪痣的人注定要苦痛一生直至泪水流尽。可是我从未见过娘流眼泪。
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习武,小到剑比我高。从清晨到日暮,疲惫而厌倦。我问娘为什么要我如此辛苦的练武,娘依旧说我以后会知道。
我喜欢站在镇口眺望,幻想能看到大漠那头的景象,幻想能在某个不太炎热的时刻望见归人。
只是除了漫天飞舞的沙子外还是沙子。
娘看到这样的我就会满脸的愁色。娘说我不该期盼什么,世事总是让人失望。
娘是一个平静温柔的女子,平日也未曾对什么有所埋怨,娘为何如此悲观,我无从知晓。也许娘的心里有座坟,葬着她最痛苦的回忆与最深爱的人。
Part4。
随着除夕的的推近,京城中的景象日益繁华。慕容府如同往年一般迎来了送贺礼的人进进出出,前院因为迎客和打扫变得忙碌,我就呆在后院与姑婆作伴。不知是何原因,很小的时候我就隐隐的感觉到慕容府的氛围有点怪,起码是对我——慕容家大少爷。有时我看见府里的仆人丫鬟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可当他们察觉我在靠近时就会立刻避而不谈。一些上了年纪的家丁,虽然对我这个少爷很尊重,谦维,可在他们的眸子里我能看见有什么在闪躲,迷离难测。我问姑婆,我是个很讨人厌的孩子吗?姑婆笑着用她的手抚摸我的头,那种温暖,我在爹和二娘那里都没有体会过。不会错的,爹在记忆里从没对我笑过,就连每次在爹高兴的时候看见我,他的表情也会突然变得凝重,爹爹也从不抱我,我是在姑婆的怀里长大的。有时候,我看着爹和二娘还有弟弟妹妹们言笑有欢,就会想不明白我是谁,每到那时,姑婆就会笑着跟我说:“你是慕容家大少爷慕容瑾啊,是慕容家唯一一个像你爹你娘的人。”姑婆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额头的皱纹里都会流露出难言的哀伤,尽管姑婆总是把后半句音调降低,似在躲避又似在回忆,可我总能捕捉清晰。“慕容家唯一一个像你爹你娘的人?”倘若我真的是唯一一个像我爹娘的人,二娘不喜欢我情有可原,那爹为什么总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姑婆,你见过我娘吗?她是不是很漂亮?”我躺在竹椅上,看着姑婆望向天空的眼。
“当然见过,瑾儿的娘啊不仅漂亮,还脱俗出众呢,是姑婆见过最美的女子。你娘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很有女侠的洒脱,可穿起绫罗绸缎来也能碎步亭花。可把你爹喜欢坏了。”姑婆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满当当的喜悦,可是我看得出那喜悦并不纯粹,含着些与此完全相反的意味。我不懂,姑婆为什么总是像盛满了负担与忧愁。
“姑婆,你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说来给瑾儿听。”
“不开心?”姑婆摸了摸我的头,“没有,十几年都过去了,有也早就烂在肠子里了。瑾儿啊,你多大了?”
“过完除夕就十八了。”
“十八?怎么这么快……”
姑婆慈爱的看着我,我并不对她的念叨再做追问。我早已习惯了姑婆满腹忧愁的样子。
可能是姑婆老了,害怕失去什么吧。
Part5。
少年站在我的对面,背着夕阳,纯白的长衫上染着一层晕黄。
“你是谁?”我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我是你。”少年的嗓音含着几分温润动人。
“不可能!你骗人!”我分明听到他嗓音中的磁性。
“蝶花,我最不会骗的人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叫蝶花?你到底是谁?”我仔细打量着少年,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与此相似的身影;“我们……认识吗?”
“何止认识,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一个人。你不觉得我们长的有些相似?”
我注视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少年的模样,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始终无法看清少年的脸,只是隐隐感觉他的轮廓有着几分俊俏。
突然,少年拔起腰上的剑,冲我而来,我快速拔出剑防御,只是当剑逼近时我才发觉少年并无伤我之意,而我已经无法收手。从小娘就教育我;出剑要快、狠、准,能一招致命绝不拖延。意外的是,少年竟然一个迅速的侧身巧妙的躲过,像是早就知道我的招式一般。
我与少年一招一式的对换,沙子在空中飞舞,少年脚步轻盈,那场景与茫茫大漠相映衬,像一副精美的画作。
像是有某种力量在作怪,我与少年都无法停止挥舞着剑的手。难以琢磨的是,我与少年的剑法都可说上乘,剑到狠处可出鞘毙命,可是在这样的招数下,我们都毫发未伤。我终于发觉,我们用的是相同的招式,会用此招之人亦必会破。我停下手中的剑静望着少年,可纵使我对他表情里最细微的变化都能察觉,却还是不能看清他的脸。
“我们……真的是一个人?”我问他。
“某种意义是,并不全是。”少年回答。
“某种意义?”
“我们有着不同的**和各自的经历,可我们的思维是相同的,相似的思考方式和如出一辙的纯粹。有时我们也会感觉到对方的喜悦和哀伤。”
“那,那个各自的我们又是谁?”
“你是完颜蝶花,我是……”少年要说什么,却好似被什么拉扯,表情中有着几分痛苦;声音也变的模糊,然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模糊,渐儿透明,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原本在他身后飞舞的沙子依旧漫天飘扬。我四处张望寻找少年的身影,却只看见整个大漠的上空都飞舞着沙子——只是空气里,并没有风来过的痕迹。
我冲着广阔的沙漠独自呼喊,耳边并未传来少年的回答,空中的沙子也渐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