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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一杯茶,缓解了口渴,也缓解的焦躁的心,再看一眼仍旧愣在那的王莽,她冷冷的羽:“王将军,本王妃已经给你机会了,现在就是个大好的机会,你呢,最好是收起那副不恭的态度,跟我犟,你讨不到好处,反之,我会让你看到,什么叫军民一条心!”
王莽身后的几个副官,其实已经听明白了沈月萝的意思。
只是王莽是个老将军,长年站在高位,根本看不到,他也不想看最真实的士兵。
每当秋收农忙的时候,他们手底的人,都会担心自己家里收成。
谁没有家人呢!
所以,他们很清楚,王妃这一个命令下去,不仅不会引起士兵的反感,反而会大获军心民心。
陈羽看了眼身后的官员,发现他们也不敢吭声了。
他嘴巴张了张,最终也没敢再说。
王莽被押到一边,沈月萝对秋香,招了招,让她捧着记事簿站在一旁。
小景就在王莽的身后,在王莽靠近时,它匍匐前进,挪到王莽身边,用警惕的目光,监视他。
王莽吓的一跳,这么个庞然大物,突然奔到眼前,搁谁身上不害怕。
小景的身高,要是直立起来,足有近两米了,太可怕。
小景却不管他是不是害怕,过了会,又匍匐着靠近他。
好像不把他吓的屁滚尿流,就不罢休似的。
王莽见它又近了,只得又往旁边挪。
小景见他后退,也跟着挪了过去。
并仰起头,张大嘴巴打呵欠。
那一嘴的尖牙暴露在王莽眼前,让他从头到脚的恐惧,双脚更是不听使唤,想挪都挪不动。
小景好像还觉着不够,用鼻子凑近他闻了闻,又用爪子戳了戳他的腿。
再过一会,它抬头瞄了眼王莽的神色,接着,张开嘴巴,将尖牙露出来,作出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别……别吃我,”王莽还算比较好的,至少在面临这如此凶猛的野兽时,他还能站得住,换个人说为定就得尿裤子了。
但即使如此,到底有多害怕,恐怕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所以,有些人的镇定都是装的。
比如议事厅里的其他人,别以为他不知道,大家都在装罢了。
沈月萝没什么表情的扫了眼王莽,又将视线放在厅中其他人身上,“现在我们来分配一下任务,陈大人!”
“下官在,”陈羽抱拳弯腰。
“之前我跟王爷商量过了,新造的农具,都已备好,你差下面的人,将农具发放下去,务必让每个村子都能领到,对于那些偏远的山区,道路不便的,这些农具就作为他们的日常储备,不需要再收回,但必须造册登记,此事很紧急,可以让王将军手下的士兵,负责派送,这样就不会耽误时间。”
“是,属下即刻就安排下去,”陈羽嘴上应答的很自如,可是心里却震惊不已。督造亲农具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他以为这些农具,都是王府的储备,断不会随随便便让百姓使用。
没想到王妃,会轻易将这些东西分发下去。
沈月萝继续道:“王将军手下的副官何在?”
“臣在!”两名身披铠甲的副官上前回话。
沈月萝很满意这二人的表现,刚才众人的表情她都注意到了,“你们二人负责调配人手按我说的数量,第一批五十人一组,头一批需得派出十组,看看效果,这些人自带农具,所有农具,从军中领取,另外,对于那些想回家帮心秋收的人,也不要阻拦,你们只管做好登记,定好他们归队的日期,这个人数要控制,可以将时间缩短,再按批放回去。”
“这……这不可啊,”王莽听的大惊失色,“要是人都走了,敌人来了,我们拿什么抵挡啊!”
沈月萝鸟也不鸟他,只对下面的人道:“有句话这样说的,民是水,兵是鱼,没有水,你们就会渴死,千万条鱼都来自大江大湖,一个国家想要强盛,有什么能比安定百姑姓更重要?王将军,亏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怎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与其在那里夸夸其谈,说几名漂亮话,倒不如将爱民之心,落到实处,有了百姓做我们的靠山,别说敌军,就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
她的声音回荡在厅堂之中,久久不散。
一批热血沸腾的年轻官员,已纷纷跪下,“属下等人,谨遵王妃教诲!”
陈羽看了眼王莽,发现他神情也不对,他俩在这一批官员中,本来威望最高,年纪也最大。
是老王爷的左膀右臂,龙璟继位之后,对他们也还不错。
职位待遇都没有变,平日里议事,也是礼遇有佳。
没想到啊,没想到。
在沈月萝面,他们二人成了迂腐不堪的老顽固。
虽然他们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认同沈月萝的话,可是再怎么认同,也抵不过长久形成的墨守成规。
没错,像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官员。
不变比变,更能让他们安心。
沈月萝一连串的举措,来的又快又猛,他们招架不住啊!
安义走上前,请命:“属下愿领下分配农具的任务,三日之内,必将农具发到实处!”
一个副将军,也主动请缨,“属下也愿为王妃分忧!”
小景仍旧盯着王莽,时不时的对他龇牙。
刚才王莽好不容易寻得机会,说了两句话。
结果一回头,小景嘴巴都凑到他脸前了,一双阴阴的豹眼,非常不善的盯着他。
沈月萝迅速将各自的任务分派下去,明天开始,她也要下乡去看,同时城中的安全也得抓紧。
一个时辰之后,林无悠拿着刚刚印好的报纸样品来见她。
几日不见,这位儒雅的书生,弄的憔悴不堪。
他一直在客栈里待着,甚至连沈月萝在江中漂了几日都不知道。
见着沈月萝,林无悠一脸的激动,“夫人,您快看看吧,这是刚刚送来的样品,庄主派了人送来的,说是您看过之后,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就要开始印刷了,晚上就能将第一批,一五百份报纸送过来。”
林无悠整个人都在颤抖,一想到自己写的东西,能让数以万计的人看见,他能不激动吗?
“哦?快拿来给我瞧瞧,”沈月萝也在等着报纸的事,这将对龙璟的处境大有益处。
“什么是报纸,”王莽虽然被革了职,但他也没那么想不开。
他知道沈月萝的脾气,沈月萝也知道他的脾气。
这两人都属于,直来直往。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有气就撒。
争完了,吵完了,还能凑在一起说事。
也正因如此,沈月萝没才没揍他,而是让小景吓唬他。
陈羽也凑上来看,“咦,这纸好大,怎么把字写成这样,还配了图,咦,这个画上的男人,我怎么瞧着很眼熟。”
沈月萝笑的很坏,“你们仔细看看,这人到底像谁?”
陈羽眯起眼睛,仔细瞧了又瞧,“好像有点齐公子,这眉眼,这笑,分明就是齐公子,只不过有的地方好像变了,但只要熟人,还是一眼就能看见出来。”
“你还别说,这画上的人,还真是齐公子,可是这纸,不像画纸啊,”王莽虽然是莽夫,但也能看出这纸并非日常所用做画用的纸。
很显然,这纸张质量不太好,可是画好,瞧这手工,大师之笔啊!
林无悠笑的得意,“琴兰大师只见过齐公子一面,还是远远的看了下,就可以凭着记忆画出齐公子的音容笑貌,不愧是大师。”
“什么,你说这是琴兰大师的画?这……这怎么可能,”陈羽是爱画之人,家中收藏一张琴兰的画,被他视若珍宝。
谁让现大琴兰大师不再做画,有钱都买不到。
沈月萝笑着说道:“林无悠,看来以后这报纸上插图不能全让琴兰大师画了,所谓物以稀为贵,以后每月请大师随便画个小的,你懂了吗?”
这个道理,林无悠哪会不懂,“这个事我会跟琴兰大师沟通,就是……就是您能不能派个女子前去联络。”
林无悠面有难色,说到此处,更是脸红似血。
沈月萝挑眉笑了,“哟,看来花庄主又占林大人的便宜了?哎,依我说,林大人不如从了花庄主,这样以后我跟她砍价也更方便些,反正你也不吃亏是吧?”
旁边的王莽,陈羽等人听到这话,吓的直往后退。
林无悠更如面如土色,“娘娘莫要寻属下的开心,花庄主那样的女子,属下敬而远之!”
那个女人,见着男人,就像蜜蜂见了蜜糖,甩都甩不掉。
“那你可要自己多注意了,我最近缺人手,腾不出人手,去帮你的忙,嗳,对了,我记得两位大人家中都有小姐,何不让她们也出来帮忙,王大人,陈大人,二位意下如何?”
沈月萝还是真缺人了,一般人她还不信任,实在是难办啊!
“这……这恐怕不合适吧,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从未涉足过商场,要是办砸了事,或者惹来闲话,怕是不好,”陈羽小心翼翼的拒绝。
王莽也不同意,但他很聪明的没吭声。因为他知道,陈羽这个老古董,打死都不会答应。
沈月萝被二人的态度,弄生气了,“说你们迂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的迂腐,这个事,本王妃会亲自差人去问你们的女儿,陈喜儿跟王惠我都见过,不然的话,你们以为随便一个人,我就会重用吗?”
时间不早了,沈月萝也不懒得跟他们废话,对林无悠道:“样板不错,让兰陵山庄加紧印制,城中贩卖报纸的事,我有几个很不错的人选,上次救回去的那几个少年,该给他们找些力所能及的活干干,卖报纸这个事,好像很不错,不累,还可以到处跑,最适合他们干。”
“你让一群小娃卖报纸?这行能行吗?万一他们干不好,到处乱跑,只顾着玩呢?”林无悠不放心的道。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好了,这事我会安排,你现在去通知兰陵三庄,今晚我要见到报纸堆在我面前,阿吉,去备马车,中午回一趟广阳村,”沈月萝不耐烦的道。
林无悠不敢质疑这个女子的决定,无法预料质疑的后果,当然不能轻易质疑。
阿吉点了点头,也出门去了。
王莽因为被革了官职,现在是闲人一个。
而且沈月萝让他跟着自己,王莽自己也想看看,她究竟能玩多少花样。
陈羽带着安义等人,去办理农具发放的事,还得统计一下各个村镇的情况。
看着晴朗的天气,他时刻记着沈月萝的话:时间不等人。
秋香跟着沈月萝,等到阿吉赶来马车,沈月萝招呼上王莽,也一并上了马车。
阿吉在外面赶车,这回小景不想再走路。
自己跳到马车后面,将用于捆绑货物的木板扒拉下来,趴了上去。
车厢里,秋香陪着沈月萝坐在王莽的对面。
马车够大,够宽敞,中间还隔着小茶几。
一路上,王莽本来想说几句劝解的话。
想告诉沈月萝,军中的事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不能仅凭自己的意愿,随意调遣。
可是沈月萝一路上闭着眼,对他置之不理。
直到,马车经过林府大门前时,车厢里的安静才被打破。
林家大小姐去世,外面不知道她是怎么死。
为了不让人觉得奇怪,林妙香的丧事,也不能办的太寒酸。
好在,永安城的人,都知道林妙香从小到大身体都不好。
说是旧病复发,不治而亡,信也好,不信也罢,就这一个理由。
林江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还有个上了年纪的管家陪着他一起。
看见沈月萝的马车经过,让他想起姐姐的死,顿时将怒气,全都怪在沈月萝头上。
谁不知道,沈月萝一直反对林妙香跟龙昊的婚事。
所以在林江眼中,沈月萝等同于他的仇人。
在马车快要离开时,林江跑过去,挡在马车前,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车帘。
阿吉急忙拉住缰绳,有些气氛的质问道:“林家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是要拦车喊冤,还故意生事?”
林江放下张开的手,直指车帘,“你让沈月萝出来,我要找她讨回一个公道!”
“放肆,王妃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亵渎的,滚一边去,”阿吉原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跟着沈月萝,旁的也没学会,就是这脾气,跟着渐长。
林江看他瞪着眼睛的模样,怪吓人的,心里有点害怕,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大街上,难道沈月萝还敢揍他不成,于是鼓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