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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船上的人,光是那只野豹,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不,怕什么来什么。
他俩刚巧站在船边,不经意的往江里这么一看,正好看见胡子的尸体,仰面泡在江水里。
大概是血都被放完了,尸体竟然还能飘起来。
胡子眼睛还没闭上,四脚摊开,就那么空洞的看着船上的两个人。
有没有看,这谁也不知道,反正在刀疤王看来,胡子就在盯着他,那眼神阴冷的刺骨,真像鬼似的。
刀疤王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可是亲眼见着自己的兄弟死在野兽口中,就这么被扔下去,又飘到他眼前,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场景很诡异。
瘦矮子也吓了一跳,“妈呀,胡子是不是死不瞑目,想让咱们给他报仇?”
他话刚一说完,就感觉身后有阴风吹过,猛的一回头,正对上小景死死盯着他的目光。
一只豹子,一只想要咬人的豹子,它的眼神绝对跟死神有的一拼。
瘦矮子当即吓的双腿发软,跌坐地甲板上,“它……它又要吃人了?”
小景从鼻子喷了口气,感觉像是鄙夷。
刚才那个人的血,已经恶心的要命,它可不想再咬一个,那样它晚饭都不用吃了。
刀疤王也吓到了,他握紧手里的剑,对着小景扬了扬,“你,你别过来了,再过来,我的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的!”
小景更鄙夷了,似乎在它眼里,那柄也不过是个小儿玩的把戏。
瘦矮子见豹子不动,趴着身子,就想朝旁边爬着逃走。
就在这时,小景突然抖了抖身子,发出一声属于豹子的吼声。
瘦矮子惊吓的叫了出来,忽然身下一阵潮湿。
小景闻到属于人尿的骚味,赶紧往后退了退。
太***恶心了!
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刀疤王也注意到了,暗骂同伴丢人,可另一边,他似乎也读懂了小景的意思,“我们不会逃走,所以你不用看的这么紧。”
小景晃了晃脑袋,留给他们一个轻蔑的目光,转身离开,走到一处背风又能照到阳光的地方蜷缩的趴着。
别看它是闭着眼睛,对面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只要他们敢乱动,等待他们的,绝对一口封喉。
晚上的时候,沈月萝不知怎的,心情十分好,在甲板上支了个架子,再摆一个平底锅。
嗯……准确的说,这不算平底锅,只是阿吉打出来的简易锅。
反正能盛住油就成。
牛排煎之前,要捶打小半个时辰,还得用特殊的香料腌制入味。
过程很麻烦,但是她突然想吃了。
小景闻到煎牛排的香气,整个豹都不好了。
可它好像又怕沈月萝看见似的,学着狗的样子,在甲板上匍匐前进。
这一幕,看的刀疤王跟瘦矮子震惊不已。
为什么这只野豹在那个女子面前,乖巧的像只**物狗。
一扭头对付别人,又换成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小景若是知道他们此时心里所想,一定会好好鄙夷一番。
人跟人能一样吗?
牛排煎到五分熟,是小景的最爱。
沈月萝淡淡的扫了一眼趴在桌子后面的小景,故意引诱它,“嗯,好香啊……该给谁吃呢?”
小景一脸无辜的抬起头,一双本该凶悍的眼睛,流露着可怜兮兮的哀求。
阿吉无语的直摇头,“小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最没骨气的一个,就连咱府里看门的狼狗,都比你有骨气哟!”
小景懒得搭理他,继续朝沈月萝萌。
开玩笑,骨气可以当饭吃吗?
应时元也在一旁看着,对小景的变化,他看在眼里,但他比阿吉要明白的多。
在小景眼里,沈月萝不是主人,而是亲人,主人跟亲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小景又呜咽两声,大有要悲哀至死的意头。
沈月萝没忍住笑,“你真是萌的无底线了,为了个吃,是不是哪天也会把我掉啊?”
小景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没脸见她,竟用两只前爪捂着脸,装出一副不敢看她的样子。
沈月萝直接笑喷了,“真是受不了你,跟只小狗狗似的,来,我家可爱的狗狗,这是奖励你的!”
要是平常人这么对小景,一定会让人觉得这是侮辱。
难道不是吗?
人家明明是一只豹子,却偏要像招小狗似的,把人家招过来,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可是同样一件事,在沈月萝做起来,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就好像小景本来就该是一只温顺的狗狗似的。
对于这一幕,船上的其他看的直摇头。
对小景的节操,简直无以形容。
傍晚时分,前云探听官船消息人的回来了。
他们是迎面驶来,大约一柱香之后,就会跟沈月萝他们的船相遇。
刀疤王看向沈月萝,在等她的指示,越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越是不会出面,就算要打头阵,也应该是她的人,而不是自己的人。
沈月萝双手背在身后,在船上来回踱步,“抢官船不是什么难事,最关键的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他们不敢追究抢船的人。”
别说抢一艘官船,就是抢十艘,沈月萝也是不怕的。
她担心的是,万一事情败露,会给朝廷寻到借口。
虽然她可以控制舆论,但也不代表,她可以一手遮天。
刀疤王冷笑,带着一丝嘲讽,“你在痴人说梦话,就算是夜里抢船,也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除非他们都是傻子!”
“对,让他们变成傻子,将这一切当成幻觉,”沈月萝一拍掌,眼睛顿时变的锃亮。
“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应时元还是一头雾水。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根本没猜出她葫芦里的什么药。
沈月萝笑容很狡诈,“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吗?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阿吉,让人将船速放慢,咱们要拖延跟他们交汇的时间,天黑之后动手,应时元,你去准备些东西……”
她低声对应时元吩咐,并不想让刀疤王等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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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鬼船
应时元稍稍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快点头,离开了船舱。
刀疤王快被好奇心折磨死了,“到底是什么主意,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难道你不需要我的帮忙?”
冬梅站在一边,冷哼了声,“什么你啊你啊的,你该叫主子,别总没大没小!”
刀疤王一愣,似乎没想到一个小丫头也敢呵斥他,顿时脸色阴沉的要命,“小丫头,你在跟谁说话,老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是你该管的吗?”
冬梅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这会更是火气上来了,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他,骂道:“我怎么不能管了,别以为你脸上多了个疤,别人就得怕你,不过是个匪盗头子,在我家主子面前,拜托你照照镜子,就你那副鬼样子,能站在主子面前,已是你的荣幸,现在竟然还敢不知死活的你来我去,你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沈月萝淡淡的笑着,并不阻止冬梅骂他。
刀疤王确实该收拾一下,否则他根本不明白上的是谁的船。
“砰!”刀疤王一掌拍在桌子上,只差一点,那张桌子就碎成粉末了。
沈月萝脸上的笑骤然消失,“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若砸了桌子,我便让人在你头上砸个洞,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怕告诉你我的本名,本人姓沈,名月萝,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你如果不服,我会让人将你打到服为止,还有,你的江匪队伍我收了,这是顺便通知你的。”
沈月萝说的极为轻淡,就好像在谈论一件多么不起眼的小事一般。
可是在她口中的小事,却在刀疤王脑中掀起惊涛骇浪。
“你……你说什么?你要收了我黑龙帮?你做梦!想都别想!”
刀疤王已经彻底晕菜了。
他上船之前,这女人是怎么说的?
是上来谈判而已。
结果呢,他踏上船之后,性质就变了。
先是控制他的人,接着又要他一起去祁山。
不用想他也知道,去祁山绝对很恐怖,九死一生都有可能。
但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要收了他的黑龙帮?
沈月萝根本不在意他的问题,只是抬头望着天边的夕阳,嘴里念念有词,“黑龙帮这个名字,简直太土了,一点派头都没,应该换个名字,既然是我的帮派,干脆就叫月帮好了。”
冬梅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抽,“主子,这个名字不好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个**帮派呢,叫萝帮好听些,再不然叫沈帮,这个应该更好听。”
沈月萝一脸嫌弃的摇头,“你的主意更馊,两个都不好听,既然我的名字不行,干脆来个大气的,就叫昆仑帮好了,哈哈!这个名字好,多霸气!”
冬梅细细念了两遍,好像真的很不错,“这名字还凑合,昆仑帮,那您以后叫不是女匪头了?”
沈月萝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难道在江上行事的就必须是匪盗吗?其实咱们可以改行做江上镖行,外加江上运输,哎,刀疤男,你觉得这点子如何?”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她被刀疤王阴沉的快要滴墨的脸色吓到,反射性的捂着肚子,“你干嘛这个表情?赶紧收回去啊,本夫人要养胎!”
刀疤王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阴霾来形容了,让他更震惊的是,眼前嚣张霸道的女子,竟然有身孕了?
怀孕的女人不是该待在家里,好好养胎的吗?
怎么她还在到处乱窜?
不过这个问题,现在不是他最关心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追问。
“你是疯子吧?黑龙帮是我的,你凭什么说要就要,你要,老子就得给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老子就是死,也不会将黑龙帮交到一个女人手上!”
沈月萝一点都不激动,反而笑的坦然,“你要不要交,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黑龙帮,我要定了,以后它就改名叫昆仑帮,你如果听话一点,我会让你继续做这个帮主,只不过幕后的人,换成我,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让把你扔江里,让你永沉水底,大不了再寻一个代理帮主,相信有很多人愿意顶这个位置!”
“你想杀了我?”刀疤王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难道她不是要跟我合作?
难道从一开始,我就上当了?
这是刀疤王此时真实的内心写照,只可惜他的内心如何疑惑,没人在乎。
不管哪个世道,皆是强者为尊,一切靠实力说话。
此时此刻,刀疤王的小命被她捏在手里,还是任她搓扁捏圆?
在天色渐暗时,沈月萝的船从表面上看,好像还是跟之前一样。
实则不然,在船头跟船尾的位置,分别绑了黑布,加上天色慢慢变暗,黑布隐在黑夜之中,看的不是太清楚。
改变还不止于此。
迎面驶来两条官船,大小与沈月萝等人的船差不多。
官船的特征很明显,在船头的位置树立的旗帜,上面绘的是祥云。
两条船一前一后,驶进沈月萝设下包围圈。
此时江上无风无浪,江水在船下慢慢流淌,无声无声,这更让江中变的寂静空灵。
若是以往,行船的人都会很高兴遇到这样的天气。
可今天不同于以往,他们的船上坐着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当江的上的烟雾越来越浓时,开船的老把头,觉得不对头了。
“这江上怎么突然起烟了?这是烟木柴的味道,难道江上有船着火了?”老把头看着眼前飘来的浓雾,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焚烧木柴的味道,跟干草的烟味道绝对是不同的,经常嗅闻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辩。
可这里是江中,从哪来的浓烟?
“把头,好像不对,你看,现在并没有风,这些烟怎么可能朝我们而来,”老把头身边的一个水手望着烟雾顶端,不解的说道。
随着烟雾越来越大,不止是他们两人疑惑,就连船上的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纶纶。
这条江很古老,最深的地方,连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古人都很信神鬼之说,每年春种秋收之时,都要祭河神。
像他们在江上行船的人,也要祭江神。
这一仪式,什么隆重,每次都要往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