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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尺乔摸摸额头,嘟囔:“我怎么冷漠了……”另外三人没有理她。
一想到一会儿要和很多陌生人见面,她就觉得头疼,况且今天还打扮得这么招摇。
她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寝室三小只会突然拉着她去买衣服,还非要让她穿成这样去参加迎新晚会。想起柳絮刚刚忽然问起了陆于临,她在心里惊恐地想:不会要见到陆于临他们吧?想到这儿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么突然地改变着装,不会吓到他们吧……
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会场,付尺乔发现大家都打扮得很好看,自己便显得不那么突兀了,终于放下一颗心。因为寝室另外三个平时偶尔也会化妆,所以她一开始还没注意到,那三人今日的打扮也同往日不同。
四个人在会场里胡乱走着,那三个人更是十分明显地找着谁,付尺乔只得无力由着她们折腾。
前面的许倩忽然停了下来,付尺乔抬头看了看,果然看见陆于临正在正前方和谁聊着天,周围还围了一圈妹子。妹子们虽然便面看起来都各自在聊天,却都有意无意地朝陆于临的方向靠近。
付尺乔看着只觉得好笑,心想,遇到好看的人,平日里矜持的妹子们也要把持不住。
付尺乔这边正在发呆,那边许倩已经熟络地和陆于临打起了招呼。
看向这边的陆于临忽然眼睛一亮,随后掩饰将目光地转向许倩回应她。
陆于临对先前一起聊天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后朝她们走过来。
许倩将付尺乔扯到身旁,咬牙道:“你倒是说话啊。”
付尺乔尴尬地咳了两声,“那个,好久不见哈。”
林筱澜扶额低声道:“你演电视剧呢,还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样的场合。”陆于临笑道。
付尺乔心想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陆于临见她没回答,看了旁边三人一眼,了然地笑笑。
许倩突然道:“小乔,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去那边坐坐,你们聊。”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哪里像个不舒服的。
“我去看看她。”林筱澜淡定地随着许倩去了。
柳絮慌慌张张地说:“我也去看看。”
没给付尺乔答话机会,三人就走远了,付尺乔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将三人骂了个遍。
“你要是担心的话,我陪你过去看看?”陆于临看着她,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跑得那么欢快,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付尺乔小声道。
陆于临无视了她的抱怨,轻声道:“红色很好看。”
“啊?”付尺乔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说自己的裙子。她有些拘谨地扯了扯裙摆,“我以前没有穿过这么艳的颜色,不知道适不适合。”
“很适合。”陆于临瞟了一眼她鲜红的嘴唇,立刻转开目光。她以前打扮都十分素净,让他一直觉得她适合淡雅的装扮,如今一看,她穿红色竟有别样的美。艳丽的外貌配上清冽的气质,有些说不出的醉人。
“那就好。”付尺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开目光,有些不知道该看哪里,再转眼看向他身后,只看见刚刚围在他身旁的那些妹子们此刻都恨恨地看向她。付尺乔哀怨地想,要不要这样啊,我没想抢你们男神啊……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虑,陆于临开口道:“邓禹剡在那边,你要去打个招呼吗?”天知道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有第三个人在场,但是为了避免她尴尬,只能拉邓禹剡救场了。
付尺乔点点头。
陆于临将她带到邓禹剡坐着的地方坐下,三人聊了几句,陆于临似乎想起什么,问她:“想喝什么?”
付尺乔听到这话,立马就要站起来,却被陆于临轻轻按住了肩膀,“我去。”随后他又重复了一遍:“想喝什么?”
“那个,橙汁吧。”付尺乔讪讪地坐好。
陆于临点点头正想走,邓禹剡促狭地看着他,“怎么不问我?”
“你喝的不是水么?”陆于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三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付尺乔觉得四面八方射来的眼光几乎要把她凌迟致死了,从头到尾都有些坐立不安。
陆于临看出她的不适,只好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寝室的三个人早已各自找借口离开,付尺乔只得点点头。
邓禹剡却连忙摆手道:“我还要坐一会儿,你们俩先回去吧。”
陆于临心想这小子真是难得有一点眼色。见付尺乔点了头,他十分自然地拿起付尺乔的包,没看见身后付尺乔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会场所在的地方是A大比较偏僻的一处,晚会还没散场,这条路就显得有些阴森森的。付尺乔一向胆小,此时便有些不由自主地向陆于临靠近。
感受到手臂不小心的摩擦,陆于临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他张口想找些话题来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国庆要回家吗?”
付尺乔叹了一口气,“原本是说好要回去的,可是学业这么紧,又这么远,我都不太想跑来跑去的了……”
“过了国庆就要入冬了,不回去拿衣服吗?”
“能带来的都带了,其他的我妈说太丑了,叫我再买新的。”
“这样的话,不回家也好,国庆留下来,还可以在A市逛一逛。”
“恩……”
两人说话间,付尺乔已经到了寝室。
陆于临将包递给她,看着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忍不住沉下嗓子叫她的名字。
“付尺乔。”
“恩?”她惊讶地抬头——陆于临很少叫她的名字。
“没什么,”他笑了笑,“国庆如果要出去玩,记得叫上我,当苦力也是好的。”
“好,”她接过包,“不会让你当苦力的。”
他看着她背影,心想,当苦力多好啊,我就想当苦力。
☆、你不冷漠
文学社的工作不多,付尺乔也正好乐得清闲。只是作为新生,还是少不得要被学长学姐们“榨取”劳动力。这一天就是付尺乔被使唤跑腿,去某个老师那里拿资料到社团活动中心,需要跨越大半个校园。
太阳有些大,付尺乔在校车站等得有些不耐烦,眼看着快要没有时间,校车又不知几时才来,她咬了咬牙,决定走过去。
其实已经等了这么久,继续等下去应该更明智,况且校车可比腿快多了,只是急性子的付尺乔就是耐不住,等待的时间太折磨,她宁愿走着去。
付尺乔抱着一大摞资料,咬牙切齿地想,当初报文学社还是太失算了,这个社团女生多男生少,所以女生也会被拉来当苦力。她停下来甩了甩胳膊,觉得人生无限凄凉。
突然肚子有些疼,付尺乔感受到某个位置血流成河,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觉得自己简直要成为巾帼英雄了。正在心里酝酿着悲壮的情怀,就感受到头顶上有一片阴凉。她扭头一看,是陆于临,他坐在自行车上,单脚着地,将伞撑在她头顶,自己却暴露在阳光下。
“好巧啊。”她艰难地笑了笑。
“你怎么了?”陆于临一手接过她手上的资料扔进车兜,低头看她,“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那个……”付尺乔觉得这个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然而聪明如陆于临,一看便知道原因。他轻声问:“我载你去校医院好吗?”
付尺乔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这个歇一会儿就好,不用去医院,但是这个资料社团急需,你能不能帮我送到文学社的社团活动中心?”
陆于临点点头,拉着她靠近自己,“我先送你回寝室。”
付尺乔摆摆手,“寝室和活动中心方向相反,来不及的,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陆于临不由分说地将伞交到她手里,“听话。”
付尺乔向来不晓得怎么拒绝,只得乖乖坐在后座上。她将伞举得高高,想为前面那人挡住太阳,却被他往后推了推伞沿,“遮好你自己就行了,你这样很累。”
她一语不发,只是固执地将伞往前。
陆于临背对着她笑得十分开心,却又担心她身体,脚上加快了速度。
看到前方就是分叉口,付尺乔拍了拍他的背,“先去社团吧。”
“先送你。”陆于临的语气不容拒绝。
付尺乔却难得地坚持,“先去社团,求你了。”
感受到陆于临的脊背似乎僵了一下,她安抚似的又轻轻拍了拍,“我没事,就是看起来有些吓人,但是我不难受,真的。”
前面的人叹了口气,无奈道:“原来你也会有这么固执的时候。”连求你这样的话也能这样正经地说出来,这让他如何是好。
他想,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了社团活动中心,陆于临抱着资料陪她上楼。
文学社的房间里有三个学姐和一个学长。靠近门边的一个学姐看见陆于临,愣了愣,随后上来接过那一沓资料,才看见陆于临身后满脸苍白的付尺乔。
陆于临皱眉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男生,语气不善地说道:“希望学长学姐以后能派一个男生去干这种跑腿的活。”
那男生惊讶地看着付尺乔,忙走上来关切地问:“小乔你怎么了?”见付尺乔只是摇摇头,他又转过头对陆于临解释:“今天我实在走不开,本来说让一个小学弟去的,不知道怎么是小乔去的?”说着,他转头看向那个抱着资料学姐。
那学姐有些尴尬,“我给阿齐打过电话了,他没有接,所以迫不得已只好让小乔去了……”说完她看向付尺乔,一脸歉意,“小乔对不起。”
付尺乔受宠若惊地摆手,“没事没事,学姐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跑腿本来也是应该的……”
陆于临观察着房间里这些人的表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拉着付尺乔沉默地离开。
付尺乔匆匆忙忙地扭头向学长学姐打招呼,却被某人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陆于临顿了一下,脸上依然乌云一片。
付尺乔小心翼翼地观察他脸色,还没说话,陆于临却先开了口。
“我送你回寝室。”
付尺乔慌乱地点点头。
陆于临觉得有些好笑,“我又没有生你的气,你这样一副受惊的小猫的模样做什么?”
付尺乔本来想反驳哪里像小猫了,又想着他还在气头上,便乖乖地没有开口。
途径奶茶店时,陆于临停下来让付尺乔等着。不久,付尺乔就见他拿了一杯奶茶出来。
他将奶茶递到她手上,脸色竟有些发红。“喝这个,会好一点。”
付尺乔乖乖接过,尝了一口——竟然是红枣桂圆奶茶,于是她也忍不住有些耳朵发烫。
“陆于临。”
“恩?”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前面的人没有说话。
付尺乔自觉有些失言,正打算岔开话题,却听到他回:“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不能对你好?”
“哦。”付尺乔低头看着他垂下的衣摆,低声道:“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
听到这话的陆于临几乎要被气得发笑,“我没想过要你报答。”想了想,他又说:“顾立秋也没有想过要你报答的。”
“可是……”
“可是你还是觉得过意不去?”露陆于临接抢过她的话。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你就过意不去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陆于临不以为意地说,“难道因为你过意不去,我就不能对你好?”
“可是为什么呢?”付尺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为什么会有人不计回报地对别人好呢?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能理解,立秋,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在你眼里,每个人都是那样冷漠吗?”
“什么?”
“在你眼里,每个人都是因为想要有所回报,才会付出的吗?”
“我也不知道。”付尺乔抬头看了看天空,“所以才想问清楚。”
“那你呢?”
“我?”
“你有没有,不计回报地对别人好呢?”
付尺乔低头想了想,“我好像,是在一直回报别人的那个人。”
“你对你弟弟,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小姑和姑爹都对我很好……”
“如果他们对你很坏,你会对你弟弟很坏吗?”
“我……”
“如果,不考虑他的父母,你又会对他怎样呢?”
“……”付尺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从来没有想过,抛开父母的关系,她还会不会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好。
“付尺乔,你不冷漠。”
他一字一句,语气认真,让她鼻子有些发酸。有很多人说她冷漠,所以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冷漠。她想,她就是活得麻木不仁,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关心。可是他对她说你不冷漠,这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