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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想办法替你修好它。”
方池微楞,这把古琴乃是三百多年前一位着名琴师所制,也算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名琴之一。且不说这样的木已经难寻,就连上面的弦也是世间少有。他如今也为此一筹莫展,她能比他有办法?
“算了吧!不过是一把琴而已。”话虽如此,但方池依旧闷闷的。
媛媛不同意,“这对你真是一把琴而已吗?”
方池没出声,媛媛将手里蜡烛放在一旁的烛台里,转身出门,“即使看不见,也别忘记让春桃替你掌灯,因为即使你看不见,人家来寻你也是需要烛火的,有盏烛光亮着总是好的。明天我陪你去找人修琴!”
方池呆呆地坐在掌了灯的房间里,神情木然,媛媛临走时的那句话一直反复出现在他脑海里,嘴角渐渐洋溢出一丝微笑。
次日,媛媛向邓忠忠打听了一下,知道镇子北边近郊的山上住着个老琴师,听集市卖艺的人说好似会修古琴,就是脾气有些怪,不是人人求他,他都会帮忙的。媛媛觉得有点本事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脾气,这让方池难以苟同,脾气坏就是高手?他还是头一回听闻。
方池主动提出要同她一起,媛媛想着反正自己也不太懂,带上他当是出去散散心。累了一个多月,该歇会儿了,就当作一次春游吧。
方池行动不便,媛媛提议让邓忠忠载他们去,方池却忽然拉住她说:“不用劳驾他人,我想步行。”
媛媛皱眉,想起几次他坐邓忠忠的牛车出去,下车后都脸色奇差,而他又不象是身子孱弱的人,心中略有所悟,“你不会晕车吧?”但她听说过晕船、晕飞机、晕汽车的,可人家都晕的是现代化设备,他这晕得也太没档次了吧?
方池不答,却坚持道:“总之步行。”
媛媛不想他难受,点头同意,带上春桃一起朝北郊出发,顺便当作锻炼身体。三人一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山脚下,媛媛已经累得七荤八素的。
在山下,遇到几名路人,打听了一下山上那位古怪老琴师的方位,歇息了一阵又才继续上路。直至午时才来到那处草庐前,草庐建在半山开阔处,背枕大山,门朝林海,鸟语花香,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隐居之地。缕缕薄雾萦绕翠绿,仿佛人间仙境。
媛媛指着前面哈哈大笑,方池和春桃均不明所以。
方池问道:“什么那么好笑?”
媛媛喘过气来,开怀说道:“这次还不被我找到?”
“找到什么啊?小姐。”春桃没弄明白,在她看来这里不过是寻常人家,有什么特别的吗?
媛媛说:“高手!”
方池想到什么,轻笑摇头,神情愉悦。春桃又看得痴了,方少爷又笑了,又笑了。她认识他那么久,就见过他两次微笑,居然都是对着小姐,小姐的本事可真大啊!
媛媛已不理二人,自己来到草庐外的篱笆旁朝里大声问道:“有人在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媛媛见到一旁的屋子正冒着炊烟,看来主人家不是不在,只是没听到,或者故意不理,又叫了一声:“有人在家吗?我是来修琴的。”
等了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位白衣老者,白发苍苍,一脸怒意,瞪了几人一眼,不耐烦地说:“不修。”
媛媛隔着篱笆,扬扬手里的古琴,说道:“你看都没看就说不修,我手里这把可是旷世奇珍哦。”
白衣老者暼了一眼那把古琴,目光为之一亮,很快又恢复平静,“确实是一把三百年难得的好琴,不过也不算什么旷世珍品。不修!”
媛媛看他连年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应该是个有几分料的角色,寻思着以情动人,长叹一声,“其实这把琴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从未见过娘亲的样子,你就帮帮我吧。”说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眼泪都快掉落下来。她可说的是大实话,汤媛媛的母亲她可从未见过的。
方池愣了下,没出声。
白衣老者依旧一副傲慢的姿态,拿着锅铲呵道:“既然是你娘的遗物,你就该好好保存,如今烂成这样只能怪你自己。老朽说了不修便是不修。你们回去吧!”
媛媛正想再说,方池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拖着她的手朝来路就走,“回去。”
媛媛就知道以他性子定然不肯求人,所以才说这把琴是她的,没想那老顽固说不修就不修,“你真的舍得不修?”
方池凝住步子,面无表情,少刻说道:“我自会想办法。”
媛媛挣开他的手,说:“我汤媛媛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既然找到一个懂它的,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呢?需知道有的东西一旦放手,或许便再无机会,为什么要徒留遗憾给自己呢?”
方池没出声,也没再挪动步子。
媛媛抱着古琴往回走,“再让我试试。”
来到篱笆外,白衣老者已经回屋去了,媛媛抱着古琴站在那里,四周看了看,听见白衣老者在自己的草庐里大呼小叫,“该死,又糊了!又糊了。”
媛媛闻到一股焦味从屋里飘了出来,依稀有点米饭的味道,皱着眉分辨了一阵,忽然笑了,转身对春桃低声吩咐几句。春桃点点头,立马下山去了。
方池不知二人在说什么,摸索几步,媛媛担心他掉下旁边的山崖,伸手拉住了他,领他走到一旁,“等会儿。”
“方才不是放弃。”两人沉默良久,方池淡淡说道。
媛媛不知道他为何要向她解释,嗯了一声,转头欣赏着四周的风景。想着这老头还挺会挑地方的,忽然感觉身边的人执起了她的左手,轻轻往他身边一带,她不及防备地转头,一张放大的俊脸停驻在眼前。
方池眼上依旧蒙着一层洁白的纱带,神色淡然,媛媛看不清他的情愫,但二人间暧昧的距离,莫名地令她心跳加速。大神师兄轻缓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仿佛在心底吹起阵阵涟漪,连呼吸都带着阵阵压迫感。
“不想你因我受委屈。”简单的一句话,让媛媛顿感头皮发麻,骨头都快酥了。有那么一瞬的错觉,他难道爱上她了?
好一会儿媛媛才从这温柔里挣扎出来,平伏好心情,抽回手却没退开,“大师兄……”
方池听见这咫尺之间,近似耳语的呼唤,愣了一下,收回手置于身后,没出声。媛媛往后小挪一步,尴尬一笑,她在想什么呢?大神师兄身边肯定美女如云,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他只是看不见,找不到自己,所以才……
两人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春桃气喘吁吁地从山下上来,带来了小半袋米和几根腊肠,另外还有几个竹筒和一把小刀,一口连着盖的小锅。媛媛就地找来山泉水将几样东西洗净,架起火煮起了最原始的竹筒饭。
从前休假和驴友出去游山玩水,偶尔也会过过这种半原始的野外生活,这是一种乐趣,感觉特别好玩。如今媛媛厨艺进步不少,煮得也比从前得心应手了几分。
一阵功夫,米饭夹杂着竹筒独有的清香飘散开来,混着腊肠的熏香,让春桃在旁直流口水。媛媛拿着小刀在那里削着竹筒的边角料,方才那位白衣老者已顺着饭香找到了他们。
白衣老者看看媛媛,又看看冒着热气的竹筒,问:“你煮的?”
媛媛不看他,自顾自弄着手里的东西,“还能有谁?”
白衣老者低下眉睫,犹豫一阵,问:“你是不是要修那把破琴?”
“你不是不肯修吗?我和我师兄打算吃了饭就下山去,不会耽误你。”春桃在旁听了这话有些傻了,小姐这是要干啥啊?人家分明是有意想帮方少爷修琴了啊。
白衣老者忿忿的,最终还是妥协道:“如果我修,你给我也做一个怎么样?”
媛媛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没有半点兴奋的样子,“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说媛媛运气很好,
遇到了一个吃货老头子,
哈哈!
☆、师兄师妹(三)
白衣老者确实有些本事,趁着媛媛做饭的时候,他已找到修补古琴的方法。
闻着饭香,老者心情愉悦,一边动手,一边说道:“老朽也不想骗你们,你娘这把琴,我可以将它外观修得如同当初一般。但若要音色回复到昔日,没有一丝缪误,恐怕姑娘就要找到一模一样的蚕丝才成。”
“你这儿没有吗?”
“没有。丫头,你当我这里是皇帝陛下的百宝库吗?我最多只能帮你勉强接驳好而已。不过就算如此,老朽的手艺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一般人不可能听得出这琴有问题。”
做好饭,一起吃完,白衣老者继续修琴,直到黄昏时分方才修好。期间媛媛打听过几次老者的姓名,可他显然不肯透露,媛媛也没勉强,临走欲付银子,老者却说她已付过了。
“你做的竹筒饭很香,老朽自住进这深山以来,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香的竹筒饭。”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怎么都煮不出这样的香味。人生在世一日三餐乃是最重要的大事,今日得尝美味已是心满意足了。
媛媛知道这老头的脾气一定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也不勉强,假作随意地说了下竹筒饭的做法和应注意的地方,道了声谢,便与方池和春桃下山去了。
春日的黄昏,林间飘起蒙蒙细雨,天已经开始暗了,下山的路有些泥泞,十分难行。媛媛怕再次摔坏那把好不容易修好的古琴,让步伐比较稳健的春桃抱着,叮嘱她一路小心,她则在后面牵了方池缓缓走着,不时提醒他小心脚下。
上山容易下山难,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尽管头上有树木勉强可挡细雨,但路还是湿了,媛媛怕方池眼睛不好使,一直都小心翼翼。但自己的身子虽然比起之前瘦了些,还是很笨拙的,几次踩到松软湿滑的泥土上,差点摔倒。幸好每次都抓住了旁边的树,勉强借力,方可不至跌落在地。
春桃怕方少爷和小姐交给她的琴有任何损伤,一路专心走着,没留意已将二人远远抛在了身后。
快到山脚,树木渐渐稀疏,地上的泥被雨水浸透,越发令人举步维艰。媛媛的身子太过笨重,终于失去重心,就在自己以为会摔成泥娃娃时,她牵着的方池手上一紧,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小心。”方池清澈的声音在头顶掠过,媛媛已埋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他的衣衫上沾了不少春雨,贴着内里紧致的肌肤,略带温热。
媛媛只听到“噗噗,噗噗”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一张脸热得发烫,呼吸都变得没有节奏起来。
感觉怀里的人没动,方池皱眉,“还好吧?”
媛媛缓过神,摇头,“我……我没事。”
方池松了口气,“不如找个地方歇会儿,等雨停了再走。”
媛媛松手四下望了望,隔着蒙蒙雨雾,根本看不清四周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春桃也不知所踪,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与大神师兄二人似的,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的心到现在都没能平静。
汤媛媛,你在想什么啊?大神师兄是怕你摔倒,好心扶你,你却胡思乱想。可回忆起大神师兄方才那一抱,媛媛又有点感谢今天下的这场雨,若是平日,她可能没这机会这样靠近他吧?就算不喜欢他,可女孩子的虚荣还是可以有的吧?帅哥唉!
方池不知道她的思绪在翻山越岭,没听到声音,眉头一紧,伸手朝媛媛方才站的地方摸去。二人瞬间定格,媛媛嘴角微扯,从肩膀偏下的位置移走那只有力的大手,尴尬地说:“下次还是让我来牵你。”
方池木然的嗯了一声。
二人好不容易才下到山脚,走上官道。春桃早已等得十分着急,见到两人平安无事,长舒一口气,“小姐,你和方少爷没事吧。”
二人异口同声:“没事。”
春桃总觉得两人怪怪的,难道在她不在的时候吵架了?怎么貌合神离,又千丝万缕的诡异表情?
媛媛拖着方池加快脚步,离开春桃一段距离,方道:“忘了吧。”
“不可能。”方池一句话差点让媛媛呛出一口血来,这分明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现。她如果手上有把切肉的刀子……算了,估计也下不了手。
二人回到祖屋,刚跨进院子,媛媛就丢开方池的手谎称自己要做事,一溜烟跑开了。汤不凡在长廊下偷懒,见到妹妹回来,吓了一跳,她交代的事还没做完,正想替自己开脱,可媛媛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跑进了自己的屋子,留下方池一个人湿漉漉地站在门边。
汤不凡见着他们脸上的神色,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问题,吊儿郎当的走过去,围着方池转了两圈,问:“你们怎么了?”
方池没出声,汤不凡转头瞅瞅媛媛的屋子,嘿嘿笑着,“该不会是说了什么,把那丫头吓着了吧?”
汤不凡虽还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