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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的伤情并不严重,但是因为是被人刺伤的,所以家里的亲戚都出动了。
看她家里人这态度,贾箐要有大麻烦了。
“这是蓄意伤人,她们家里若不给出一个令我们满意的交代,我们家就起诉她。”
龚杏杏想起当时的情形有些后怕,毕竟她是实际受害人,一时间情绪有些惊惧烦燥,暂时没有心情理会。
见她一言不发又有些不耐烦,家里的人就都先回去了。爸妈送他们出去,赵子龙独自留下。
“我说你是不是傻?”赵子龙眼睛泛着红,仔细看有不少血丝,他看起来很生气,“你真当自己是圣母啊?”
他为什么生气?
龚杏杏抿了抿嘴,过了会儿才开口,“琪琪呢?”
“去公安局录口供去了。”赵子龙微微皱了下眉。
“哦……”
“你救人就只能送上去当肉盾吗?”他语气很克制,但明显能听出他隐忍着的怒气。
龚杏杏无声地看着他,静静地看了很久,她的眸光里的波澜以及不平稳的呼吸却分明出卖了她。
“难道你宁愿受伤的人是琪琪吗?”她反问,字面上似乎在讽刺他,可脸上却漾开了和煦的笑容。
“……”赵子龙瞬间的沉默,让她胆怯地错开了目光。
“你可以抓起被单一把盖住贾箐啊……傻瓜。”赵子龙声音极轻柔,语气透着心疼,“为什么非要用你换取琪琪的安全?”
龚杏杏愣了一下,忽地反应过来自嘲一笑,“是啊……我当时就坐在床边。”
“为什么不肯接我电话?躲着不见,一见你却这副德性。”
看着他担忧的目光龚杏杏的心里又生出了一丝希望,“子龙,大学那会儿你为什么来西安找我,而不是去杭州找琪琪玩?”
这是她的心结,她一直放不下在西安那半个月的甜蜜时光。大学四年,她们三人都是寒暑假在家乡聚会,他从未特地去琪琪所在的杭州游玩。
她的追问让赵子龙陷入回忆。
他回想起那年夏天,他在选择究竟是去蒙琪琪在的杭州还是龚杏杏在的西安旅游时,他不知为何选择了去找龚杏杏玩。每当回想起那年夏天,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他仍旧会感到很快乐。
那段不羁的青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龚杏杏,不是蒙琪琪——那个他十四岁那年为她去买卫生巾的女孩。
今天接到蒙琪琪说她被刺伤的电话,他一路飞驰而来,看着她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瞬间绞痛。
看着她这模样他特心疼。她从来都是一个让人放心又省心的姑娘,只有蒙琪琪让他整天替她操心。
是他的错,是他忽视了她。她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也许是因为当时我更想念你,也许是因为听说了你有男朋友。谁知道呢?反正当时我想你,就去西安找你了。”
*
贾箐被拘留的第一天,她家里就来人了。
对方约蒙琪琪在她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电话里的女声温柔和气,见了面发现声如其人。与她一般年纪,大大方方、平易近人的模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你好!听说你是小箐的大学同学?我是她的小学同学,也是她前老板娘。她家里委托我来帮忙处理她的事。”对面的女人爽朗地伸了手过来。
蒙琪琪再次懵逼。
前老板娘不就是那个把她赶出公司,害她在家乡待不下去的恶毒女人?什么情况?前老板娘居然是她小学同学?不对劲呀!
第七十章 真实的贾箐
蒙琪琪大大方方地跟她握了一下手,“你好!我是蒙琪琪。怎么称呼你?”
“萧娟。你叫我小娟就好!”
萧娟,很普通的名字。但人,恐怕未必。
蒙琪琪见她独自前来颇为讶异,“贾箐的家人没有来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来。”萧娟笑得温和,“想必你也知道贾箐是农村姑娘。她父母没读过什么书,又不会说普通话,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胆小怕事得很。她家里有个弟弟,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了,街头混混,小痞子一个。”
蒙琪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出面?恕我直言,我从贾箐那里了解到你和她似乎有过节。”
萧娟目光微怔,似乎含有隐情。“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的原因。我和她是发小,从小就要好。上次她和我闹得很不开心,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不管她死活。她父母知道这次的事肯定要赔不少钱,可是她家里穷,就求到我这里来了。”
“你们从小就很要好?对于这点我倒是很诧异。”
“呵……琪琪,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我来,只是想说,对于刺伤你朋友的事贾箐恐怕难以负责。”萧娟话中有话。
蒙琪琪轻轻地笑了。
“难以负责是指她承受不起还是不用负责?”
萧娟轻笑出声,“你真是一针见血。确切地说是她不是一个完全行为能力人。她恐怕存在一定的精神问题。”
蒙琪琪抬起眼眸,语意微讽,“现在的社会,出了事都爱说精神有问题。你可不要告诉我,她有急性短暂间歇精神病。据说现在这病比驾照还管用。”
蒙琪琪嗤笑。
不过,贾箐的确像个蛇精病。不,她就是个蛇精病。
看着眼前年轻漂亮、不食人间烟火的蒙琪琪,萧娟笑得从容。
美貌、学历、财富、男人的宠爱还有青春,样样不缺,被人捧在手心不染尘埃,又怎会明白贫穷女孩为生存苦苦挣扎的艰辛
一切艰难,在云端上的女孩都可以轻飘飘地一句带过,毫无重量。
不知人间疾苦啊!
萧娟在心里喟叹一声,仍紧紧围绕着贾箐展开话题。
“我最开始怀疑她有精神问题是一年前我让她辞职离开以后……”
萧娟和贾箐家里都很穷,萧娟读书一般所以初中一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不像贾箐从小成绩优异,最后还考上了重点大学。
萧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她现任老公当时开的小打印店里打工,那年她才十四岁。她陪着他把一个小打印店慢慢熬成大印刷店再成立了现在的广告彩印公司,两人一起经历了艰难的创业阶段。
“只是一个小公司而已。”萧娟笑得谦虚,“但出身贫穷的我已经很知足了。公司经营稳定后,他给我办了一场在我们那个小城市足够风光的婚礼。贾箐当时还专门向学校请假从杭州回来给我当伴娘。”
不是眼前这位给人当伴娘抢了闺蜜老公?蒙琪琪都有些错乱了。
“那时,贾箐说了许多羡慕的话。但我确定,当时她只是单纯的羡慕。她真挚的眼神告诉我,她很为我高兴。”萧娟说这话时,无意识地笑了。
蒙琪琪挑眉,“后来她变了,开始觊觎你的一切?”
“我始终相信,有时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萧娟略微湿润的眼睛透着信任,“一切要从她准备从浙大毕业的时候说起……”
作为应届毕业生的贾箐想要留在长三角一带工作,虽然她学历不错,还是双学士,可是大城市人才济济,她一没有人脉二又有些内向,于是在面试中每每被淘汰。
“读高中时她家里就反对了,要不是她考上了市内的重点高中,家里早就不愿意供了。那时她瘦得像根豆芽似的,暑假还去工厂打工给自己挣学费。等她考上了个名牌大学,家里人才正眼瞧她,她才开始觉得活得有尊严。”
蒙琪琪眯眼看着萧娟,发现了她脸上那淡淡的心疼。
在萧娟的描述中,贾箐原以为考上重点大学,从此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知毕业找工作不顺利,大学四年又欠下几万的助学贷款,就业心理压力很大。由于贾箐身体过于劳累又忧心忡忡就病倒了。
走投无路之下,萧娟就请她来自家公司做总经理秘书。也许是经受了连番打击,最后贾箐也认命地回家乡工作。
大学时的贾箐没有给蒙琪琪留下多少印象,她沉默内向,很少参加班里的活动,只听说她经常在没课或放假的时候到处兼职,疲于奔命。
也许是因为忙于兼职,她的成绩不算突出,似乎只得过一次助学奖学金。
其实以贾箐这样的学历要想在长江三角洲一带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并不难,不顺利的关键原因恐怕在于她过于内向,沉闷不自信,不善交际,不会表现自我。
萧娟苦笑道,“一开始一切都很好。打小在一块的我俩又整天在一处,她在公司待遇和地位都挺高。也许我是她老板娘的身份渐渐使她失去自幼比我出色的优越感,她开始有些心理不平衡。”
贾箐有时莫名其妙地在员工面前说什么“如果干得好就给你加薪”、“这个公司是我说了算,高宁他什么都听我的。”高宁是萧娟丈夫的名字。员工们因而在背地里议论她想取而代之当老板娘。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我一开始是不太在意的。直到我发现贾箐偶尔会黏着我老公,甚至一口一个‘亲爱的’。我老公说,她就像是在扮演我。我也曾提醒过她,但她仍旧不改。”
“于是你们就发生了正面冲突?”
“是!那天我约她在小会议室谈话,希望她能有所收敛,聊着聊着她突然就躺倒在地上哭着质问我为什么打她,突兀的举动一下子引来众人围观。她当时还反过来骂我是狐狸精,把我气得七窍生烟。我当时太生气了,没有细想她那些失常的举动。”
“你是说贾箐那个时候就疯了?”
突然一道男声在她们不远处响起,“不可能,她不是疯子。”言语之中含着丝莫名的袒护。
“司贠,你怎么来了?”看到他突然出现,蒙琪琪略有些惊讶。
萧娟看着不远处立着的高挑俊逸的男人,很轻易地猜到了他的身份。
蒙琪琪走过去把那男人拉过来给她介绍,“小娟,这是我男朋友。”
萧娟笑看着他,“你好!我是贾箐的发小萧娟,你应该就是华先生吧?”
华司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嗓音磁性,“你知道我?”
“从警察口中了解到的。贾箐声称你是她男朋友。”
蒙琪琪向华司贠使了个眼神,“你们俩坐下再说吧!”
萧娟看着华司贠坐在蒙琪琪身旁便也跟着落座。
“华先生,你为什么会认定贾箐没有精神上的问题呢?”
华司贠不答。他看着萧娟,眼神深邃如无星的夜,“因为我不希望。”
萧娟琢磨了一下这句意味深长的的话,复看向华司贠时眼神含着丝审视的意味,“如果单单是生活上的挫折,一个人未必就会承受不住。可是如果是遗传呢?”
“遗传?!”蒙琪琪眼皮一跳。
“贾箐的祖父参加过抗美援朝,在战场被近旁爆炸的炸弹炸伤,归国后便时常神智失常。即便如此,在乡村拥有伤残津贴且仍能生活自理的贾爷爷还是引来不少穷苦姑娘的垂青。贾爷爷生了一双儿女,贾箐的姑姑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疯子,她不到二十岁就疯了。”
“后天形成的精神疾病遗传的可能性极小。”华司贠淡淡地反驳。
“华先生,不管您是出于什么原因邀请贾箐到你家暂居的,您认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会这么轻易地住到一个陌生人家里吗?”萧娟精明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华司贠,仿佛能看透人心,“除非,她无法清醒地作出判断,缺乏一定的辨别能力。也或者她有幻想症、妄想症。”
华司贠默然。
的确,他当时的借口实际上很拙劣。他们一个是蒙琪琪的朋友,一个是蒙琪琪的同学,就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认识的人,而贾箐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他出于同情就收留她。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很牵强,即使他后来增加了一个贾箐像他死去的妹妹的理由,也还是不具有足够的说服力。
因为前世的羁绊,所以他是用熟悉的眼光去看待贾箐的,缺乏陌生人应有的感受。
正常情况下,一个女孩子是不会轻易跟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回家的。
萧娟嘴角扬起一丝温柔而又怜悯的微笑,两眼放空地看着前方,“小学那会儿,小小的贾箐在大冬天都是穿着一双凉鞋度过的。我不记得她父母为什么不舍得给她买一双布鞋了。反正她那弟弟是不缺吃穿的,再穷也不至于连一双鞋都买不起。十岁那年,我新买的一双休闲鞋略有点短,于是我就让贾箐先把鞋穿松。因为鞋面有点薄,那年冬天她的脚还是生了冻疮,可是她却对那双鞋爱不释手。不太快乐的童年经历使她养成了敏感自卑的性子,很多事都喜欢憋在心里,凡事不太容易看得开。”
不经意间发现华司贠定定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萧娟回过神来,语气恳求,“贾箐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不堪。小时候在一个暴雨天我不小心被冲进池塘,许多大人都不敢轻易犯险,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