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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快别这么站着了,赶紧进去吧。”
金凤一愣:“小孙子,这是什么意思?”
小孙子脸上很有些尴尬,索性小声告密道:“娘娘,皇上已经站在窗边看您看了很久了。您站了这么久还不进去,皇上急得直跳脚呢。于是……于是命小的来催您进去。”
皇上啊皇上,您还可以更丢脸一点……
金凤两颊上飞上两片红霞:“去告诉皇上,本宫觉得轩罗殿这三个字写得很是不错,想细细品味一下行笔之中的妙处。”
小孙子脸上白了白,低着头阴郁地进去了。
金凤眼皮颤了颤,果然负了手,仰了头,欣赏起轩罗殿檐下那金红的牌匾来。
一想到此刻殿中某人青白交错的脸色,她的内心就非常,非常,非常地愉悦。
等了片刻,殿中传来一声清咳。金凤将举得有些酸疼的脖子低了一低,便看到殿门边丰姿绰约地倚着一个金黄色朝服的英俊男子。
“刘黑胖,你给朕过来。”段云嶂抿着唇角,懒懒地唤了一声,眼眸里却带了点危险的味道。
金凤被他鲜亮的服色和养眼的皮相灼烧了一下,反应难免迟钝了一些,下一刻,便听到男人手中微拢的玉扇啪的一声被紧紧合上。
“臣妾这就过去。”金凤自以为十分曲意逢迎地低头,慢吞吞地踱了过去。
段云嶂眯着眼,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一番,便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毫不温柔地将她拉了进来,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被赶出门的小孙子和随行的风月互看了一眼,默默地并排在门槛上蹲了。
皇上啊,娘娘啊,都老夫老妻了,何必呢?
别有幽愁暗恨生
金凤被一股蛮力强行拖进殿中,也不知转了几圈,脊背被按在中殿的朱漆大柱上,下一刻,一双滚烫的唇便贴了上来,一根手指在她仰起的颈子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她便觉得整个人化作了一滩泥浆,又像是变作了一张年画,贴在柱子上。
段云嶂用拇指揉着她的肩膀,在她唇上轻轻啮咬了一下,方才将唇离开,不满道:
“吊着我的胃口,很有趣么?”
金凤勾着他的脖子,笑得狡猾无比。
段云嶂恨恨地看她一眼,又在她颈子上咬了一口。
金凤哀叫一声:“疼。”
“知道疼便好。”段云嶂瞪她。
金凤可怜兮兮地看他,而后眼睛晶亮地看向别处:“说起来这个轩罗殿的牌匾真的很好看呀,不知道是谁题的呀?”
段云嶂磨着牙:“就是我题的。”
“哎呀呀,皇上您笔力雄劲,真有王者风范呀……”
“刘黑胖!”段云嶂在她腰间狠狠捏了一下。
金凤吃吃笑起来。
她真是好喜欢她这位皇帝陛下。
静了半晌,金凤贴着段云嶂的额角轻轻喘息。
“我……想回一趟家。”
“那么,等过些时日我抽出空来,陪你出宫一趟。”段云嶂抚着她的脸颊,道。
金凤叹气:“不是黄家巷子的家。”
“嗯?”
“是正阳门出去最大的那一栋宅子。”
段云嶂噤声了。莫说正阳门出去最大的宅子,就是整个京城最大的宅子,除了皇宫,也就是威国公府了。
“你去威国公府作甚?”他声音里揉了一丝不豫。
金凤想了想,挑拣着言辞:“我看那些话本里头好命的小姐做了贵妃或皇后娘娘,总是要回原本的家里显摆一番的,台面上的词儿叫做‘省亲’。我入宫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省过亲,如今按捺不住了,想回威国公府去显摆显摆。”
段云嶂在她脑袋上狠狠一敲:“说实话。”
金凤蔫了蔫:“就是想回去看看么。”
“回去看谁?看你那没有良心的爹么?”段云嶂冷哼一声,“你入宫这些年,怎不见他问过你一次?”
“那……他也是我爹……”
段云嶂不语了。
“你和我爹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可是血缘关系,不是想断就断的。每个人都有非得去做的事情。”
段云嶂看她一眼:“那么明日我命人备了凤辇,送你出宫,当天来回。”
“只怕时间不够。”金凤低头,“威国公府里头最近不太安宁,大夫人身子也不好,我回去,一方面也看看能不能帮忙一二。”
“……”段云嶂怒极瞪她,这黑胖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
威国公府乱作一团,最得意之人莫过于皇帝陛下了。好你个刘黑胖,居然还想回去“帮忙一二”?你男人在朝堂上和暗地里千般计算,才勉强抢到这么一个好时候,又装傻子又做小人,你却来撬墙角?
段云嶂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不许去。”
金凤倒不是很意外,她来之前就猜到,段云嶂多半不会让她去。
“那臣妾明日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仁慈,想必会感念臣妾一片孝心,允臣妾出宫的。”
“朕去和母后说,不许你去。”
金凤笑笑:“皇上打算用什么理由呢?”
段云嶂语塞。
他霍然明白过来,他的皇后娘娘今日上门,是有了万全的准备的。皇后省亲,于公是代他抚慰臣子,于私是对父母尽孝。他禁止皇后回家探亲,实在禁止得名不正言不顺,万一传扬出去,他苦心经营的仁君形象便要毁于一旦。
其实金凤去威国公府,于大事并没有什么损害。不让她去,无非是皇帝陛下自己心里不痛快。
“你算计我?”
金凤笑兮兮地亲亲段云嶂的嘴角:“臣妾不敢。”
段云嶂充满占有欲地揽了一揽她的腰肢,欲说一点强势的话来填补自己略显不足的底气,想了想,终究只说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金凤一愣,而后微笑,往段云嶂脖颈里又蹭了蹭:“皇上,我会想你的。”
段云嶂握着她的手,轻咳了一下,脸上微有些发热:“真的?”
“嗯。”
“你若是不快些回来,我就……”他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可以用来威胁她的,“我就去找白玉。”
怀中圆润的身躯明显僵硬了一下。
“你去找白玉……做什么?”
“咳咳,自然是吟诗作赋,赏花听曲。”
“不必去了。”金凤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怎么?”
“我带她一块儿回家省亲。”
“……”
皇帝陛下苦思半晌,只得道:“总之,你快些回来。”试试在百度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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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为了显摆,其实皇后娘娘回家省亲这一趟,准备得十分简单。
简单到三口大箱子,四个宫女,一辆普通马车,便出宫去也。
刘白玉上车的时候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然而瞧见黑胖皇后黑得出众的一张脸,也只得乖乖上车。
“姐姐要回家,何必硬拉上我?”坐在车厢一侧,刘白玉面朝窗外,轻轻道。
金凤将手肘撑在小几上,颇具兴味地打量了刘白玉许久,才道:“白玉,你难道不想家么?”
“那里不是我的家。”刘白玉飞快地答。
“那你不想念大夫人,不想念我爹么?”
刘白玉此时将脸转回来,有些意外地看了金凤一眼,哼了一声。
车厢内一时有些冷场。
金凤仍然津津有味地盯着刘白玉看。
美人的侧脸,也十分美丽。
这样美丽而富有才情的女子,难道当真要像一朵无人问津的幽兰,老死深宫么?错的究竟是谁?那将她禁锢起来的,究竟是这世间的无情,还是她自己内心的执念?
金凤这些日子以来多了爱情的滋润,心也软了许多,觉得刘白玉这样自己将自己锁在深宫里,缺了男人的滋润,到底少了许多人生的乐趣。
何况,刘白玉缺少人生的乐趣,必然又要来抢她的男人。
她以手支颐考虑良久,自以为十分友好地道:“白玉,出来这一趟,你就别回宫了吧?”
刘白玉一怔,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半晌她苦笑:“姐姐,还是容不下我么?”
金凤默默低头,终于对她说了一句发自肺腑得不能再发自肺腑的话:“你自以为苦命,其实说到底,你的命,都是被自己糟践成这样的。”
一个美丽而富有才情的女人,倘若她的人生平顺而普通,她必然会觉得十分乏味。于是她拼了自己的力量,也要将人生弄得凄惨一些,否则她的美丽和才情如何凸显?否则她哪来这么多的牢骚和情思?否则她岂不是会在平顺而普通的人生中变成一个平顺而普通的女人?
说到底,刘白玉并没有害过谁,而正是因此,金凤才尤为惋惜。
威国公府的朱漆大门,便如多年以前一样鲜亮。而金凤的心情,却已不同。
虽然一切从简,皇后的礼仪架势仍在,威国公府一干内眷,跪在府门口迎接。金凤扫了一眼,刘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不在的,而威国公站在最前方,腰杆挺得笔直,鬓边却见白色,那许多岁月的纹理,也在他眼角粘连不去。
由宫女搀着下了车,金凤拢了拢金色袍袖,在刘歇面前站定。
刘歇负着手,静静看着金凤,眼角微带着些冷意,并没有要下跪行礼的意思。
“娘娘,您长高了许多。”
金凤勉强笑笑,唇角有些抽搐。这是她第三次见她的父亲。第一次,是在黄家巷子的小院,那时他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将,随意拨乱她的全部生活。第二次,是在她出嫁的时候,那时他对她没有任何命令或要求,直教她觉得,即使她成了一国之母,也不过是他指下一颗黑白不分的棋子。
如今,这第三次,他依旧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主人,端详着她。他思索的是她此举背后的含义,是她在他一手控制的天下中还有那么一丝重要性的地位,而不是她这个人,这个作为他亲生女儿的人。
“刘黑胖,不许给我丢脸。”出宫之前,段云嶂咬着她的耳垂叮嘱。想到这里,她直了直脊梁。
“威国公劳苦功高,本宫免你跪拜之礼。”金凤清晰而矜贵地吐出一句话。
刘歇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不等刘歇说什么,金凤随意挥了挥袖子:“跪着的众位夫人,也都起来吧。”言罢,她迈起她的凤头鞋,踩着红绸,兀自往内走去。
领头跪着的三夫人慢慢直起腰来,脸上有些难看。
“这丫头……”十余年不见,当真成了皇后了。
刘歇的脸上,浮现一丝含义不明的笑。
“果然是我刘歇的女儿。”
公事已了,接下来的,便是私事了。用过了规矩繁复的晚膳,皇后娘娘在书房接见威国公。
金凤卸下了朝服,换上便服,在威国公面前规规矩矩地拜了一拜。
“父亲。”
书案后,刘歇微扬着唇角,转过身来。
“金凤,你这些年来,过得还好?”
金凤顿了一顿,怎样算好,怎样算不好呢?
“女儿过得还好。”
“段云嶂对你可好?”
金凤听他直呼皇帝名讳,心中突了一突,面上仍不动声色。
“皇上他……”
还未回答,刘歇已朗笑着打断:“他怎么可能会对你好?你既不是什么绝色佳丽,又是我刘歇的女儿。他既不敢沾你,也不愿沾你。”
金凤嗫嚅了一番,终究没有说什么。
刘歇觑着她低垂的头颅,蓦然叹息了:“血浓于水。你得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刘歇的女儿。就算我有一日倒了,死了,你也是我的女儿。”
“女儿明白。”
刘歇怔怔看着她顺从的样子,半晌,有些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了。
“我还记得十多年前我在那个小院子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金凤,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相信你是我的女儿。一个身份低贱的绣娘,怎么可能生得出我的女儿?我以为,定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又妄想栽赃在我身上。”
金凤倏然抬头:“我娘,她不是这样的人。”
“如今我自然知道。”刘歇不甚以为意地摆摆手,“就在那个小院里头,不过两三句话,我就确信,你是我的女儿。”
“就因为我答出了您的问题么?”金凤眼眸里泄露出一点悲哀。如果当初她并没有故作聪明,那么今日一切,是否会完全不同?
“不。”刘歇轻笑,“我当时想,只有我刘歇的女儿,才这么会装傻,这么会骗人。”
“如今,这一只小麻雀,也变成真正的凤凰了。”刘歇垂首盯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很吃惊的样子,“听说如今宫里头人心都向着黑胖皇后,就连太后娘娘的心,也被你收买了。在这种情形下,你就是做下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怕也没有人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