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胥络垂首凝望着眼眶通红的茵陈,语气很难得的柔软了许多:“如今桑淮仙根未断,等他这世圆满再将其带回回归本体的话估计要万把年才能重新统率东海。现在唯一的捷径就是直接利用楼晔的肉体······将原本就具有仙根的楼晔修成仙,等到楼晔飞升成仙时不多久就可重新掌管东海。”
今日日光浮薄,略有小风。茵陈回味着胥络的这番话,心里已有几分打算。
踟蹰间绿萝端着几盘点心过来,笑盈盈地放在桌上欠了欠身说:“殿下,神君让你过会儿去书房找他。”
茵陈循声探去,看见满桌的甜点,一改方才惆怅的情绪,随手拿起一块甜点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问:“阿爹找我作甚?”
“不清楚,许是有事与殿下商议吧······”绿萝言辞间闪烁不定。
绿萝这番反应让茵陈更觉得不对劲,绿萝虽说在神宫待了很多年,但与她向来不会计较多少礼数,一般都是见过阿爹后才会与自己若有若无地疏远些。况且绿萝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有什么事瞒着她,如此定是有事瞒她。
权衡一二,决定还是现下去找阿爹寻个究竟才最靠谱。
临走前不忘拿走几块甜点,喃喃自语:“不若魔宫的甜点得味。”
去书房的路上恰好经过后园,茵陈已经忘了现在是什么季节,后园里的花除了那棵与她同龄的梨树皆是由幻术拟化而成,永远开得正好。杏雨梨云,水石清华,风光旖旎。
忆起那日在梨树下与胥络相见的场景,一副白衣渡我的模样,茵陈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隐隐笑出声。
一把扇子“嗒”一声敲在了她的脑袋上,不清不冷的声音响起:“想什么呢?”
茵陈吃痛幽怨地瞧过去,怒嗔地瞪着始作俑者:“你怎么总是打我的脑袋,会便笨的!”
胥络收过扇子,“啪”一下打开,悠哉悠哉地扇起来,“哦,”声音故意拖得绵长,“这么说,你有聪明过?”
茵陈:“······”
并肩走了一会儿,快要踱到书房门口,茵陈突觉不对劲,盯着胥络问:“你来这作甚?”
“自然是有话要说。”胥络皮笑肉不笑,顺手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和阿爹能有什么话好说?难不成是因为桑淮吗?
茵陈心里低喃着推开了门,一股书墨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虽说茵陈是个文盲,打小看得书不多,但她一向爱极了这书墨味儿。
她最爱的是桃花酿的酒香,第二喜好的就是这墨香。茵陈打从心眼里觉得,她原本是应当出落成知书达理的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好姑娘的,结果遇人不淑,她就变成了酒鬼。
茵陈欢喜地跑过去,见傅辛也在,顿了顿脚步。既然傅辛也在,想必阿爹一定是有什么严肃地事要说。瞅了瞅老神君的严正的神色,踌躇地问:“阿爹找我过来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老神君神色复杂地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我儿啊,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如今只是个普通的小神仙。虽说阿爹不在乎这些,可是阿爹想着,不若借着你去凡间渡仙劫的机会让你明白点男女之情,好回头回来的时候提门亲事。你看,如何?”
“啊?渡渡渡渡劫?”茵陈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渡什么劫?她还准备给桑淮修仙嘞!
老神君踟蹰,觉得这么突如其来也委实不妥,“不渡劫也可以,不过你给我离那胥络远点!”
话音刚落,胥络轻摇扇子,神色泰然地踱步进来。老神君含愁目里燃起熊熊烈火,指着胥络大吼:“你这个妖孽,多年前盗我儿还没与你算账,如今又来我神宫之中接近我儿是何用意?我劝你速速给我远离茵陈,否则我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胥络被这么一吼,神色不改慢悠悠道:“神君是从哪里看出我是妖的?又如何看出我还是妖中之孽的?”
“本神君慧眼如炬,你若不是妖孽,难不成还是个神仙不成?”老神君死死地盯着胥络愤懑道,又向茵陈招招手,示意让她离胥络远点。
茵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胥络嗤笑:“正是。既然神君瞧不起我这个神仙,那不知神君口中所说的神仙是否信守诺言呢?”嘴角一勾,看着茵陈说:“不知神君可还记得那桩婚事?”
茵陈被瞧得心里发怵,咽了口口水问:“什、什么婚事?”
老神君气得发抖,哼了一声,“怎可作数,当时她不过刚出生,她知晓什么!”
胥络将脖颈间的墨发拨到了后面,露出浅浅的牙印,“作不作数不由神君说了算,只需神君还记得那桩婚事便可。”
一脸茫然的看着双方的争锋相对,茵陈心里估摸出大概的情况,只是尚不确定,哆哆嗦嗦地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之前认识吗?”
还未等老神君解释,胥络已开口:“阿茵,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你的夫君。”
老神君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造孽啊造孽!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定要日更日更日更!!
不行了……该作者已经咸鱼惯了……
明天去世的奶奶忌辰,后天一定要开始日更!!
小天使们记得催更啊啊啊!!
☆、渡劫
胥络的那声理所当然的“夫君”,听得茵陈的心委实心里颤了颤。
茵陈承认自己脑袋笨,但笨并不是傻,胥络的话多少让她明白了一点。关于她出生便被人抢走这件事,她幼时偶有听过绿萝提及一二,还是有点印象的。
加之胥络脖颈后的牙印,以及阿爹说的话她大概还是猜出了大概。
当初劫走自己的人是胥络,而自己好巧不巧地咬了他一口,不明所以地讨了个便宜的夫君。算来算去,茵陈觉得自己并不吃亏,况且她并不排斥她这个命定的夫君。很多年后,茵陈才明白,她这段姻缘其实打从她一出生就注定了。
她同胥络,是天定的良缘。
兴许是闷在房中闷久了,茵陈但觉心里烦躁得很,随手掐了一朵开得正艳的花,脑袋空空地出门去了。
漫无目的地踱步,神思恍惚地沿着一条小道下去,走了不久听见琴音淙淙才回过神。抬头瞧见“喧竹苑”三个赫赫大字,茵陈愣了愣,不知道自己是进去还是回头。
摇了摇手中的花,放在鼻尖嗅了嗅,甚香。索性提脚进去,见胥络旁若无人地操着琴,茵陈第一反应是偷偷地站在林子后,静静地看着胥络练琴。
想起那日醉酒的场景,不禁脸颊微微发红,窘迫得很。胥络一曲作罢,茵陈依旧站在林子后一动不动。
茵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出去,想了半天给自己找了个正经的理由,她过于羞涩。
耳畔恍惚响起声音:“你若是想多看我几眼,正大光明看便是,躲在竹林后是瞧不清楚的。”
茵陈咬咬牙,当作没听到。
“是吧,阿茵?”胥络续道。
茵陈悻悻地走出来,又往四周瞧了一瞧,神色泰然地说:“我道你是在与谁说话的。”
心安理得地继续道:“我刚刚可没偷看你,不过是进来瞧你在练琴不忍打扰罢了。”
胥络悠悠地“哦”了一声,表示对茵陈所说的质疑,瞥见她手中那朵被摧残地耷拉着脑袋的粉色绒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是送花过来的啊······”
茵陈怪异地看了看手里那朵随便摘的花,甚是大方的递过去说:“你若是欢喜便送予你吧!”
胥络接过花,拿在手中端详道:“合欢花,是为两两相对,夫妻好合之意。”
茵陈一口口水差点呛着自己,目瞪口呆:“我只是随便摘的。”
胥络:“那也是你心中有这个想法。”
茵陈:“······”
茵陈活到一万八千岁有余,从未有过什么心上人,也从未想过等以后有了心上人自己该如何与他相处。如今她与胥络就这么干坐着,委实有些让她局促。
茵陈脑子里不停地在回忆之前在魔宫谢苏洲给她找过的话本子里,那些小姐与公子是如何相处的。
那些小姐皆是一口一个娇滴滴的“公子”,一口还是一个羞答答的“公子”······茵陈一向脸皮厚得比堵墙硬,可每次碰到这种儿女之情总会手足无措。茵陈不禁心里感叹,果然,她是个要干大事的神仙,不适合纠结这些儿女情长。
纠结许久,茵陈揉了揉衣角,犹犹豫豫地喊了声:“胥络······”
“嗯?”
茵陈被胥络那声不瘟不火的“嗯”堵得下一声“胥络”怎么也叫不出来,在唇齿间打了个旋又生生咽下去了。出口的却是,“我就说怎么你那么熟悉,原来是出生时就见过。”
胥络并未接下她的话,转了另一个话题说:“你父君要你去凡间渡仙劫,你若是记忆全无,那帮楼晔修仙的任务岂不是落在我头上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说到楼晔,茵陈来了劲,往胥络那蹭了蹭,“这个好办,阿爹答应让我带着记忆渡劫了。”
胥络收起琴,饶有兴致道:“不若我先领你去凡间看看楼晔,省得到时候你连楼晔长什么样都不晓得。”
茵陈还未回过神,眼前一道白光,恍得她赶紧闭上眼,等睁开眼时耳边自问得几声清亮的蝉鸣。
胥络他······一向喜欢先斩后奏。
定下神来瞧了瞧四周,郁郁葱葱,水软山温,荷花池里的荷花红荷菡萏,荷香幽幽。西海神宫后园中的花草皆是幻术幻化而成,缕缕花香也不似这般真实,不禁觉得新奇。
“姑娘若是喜欢这荷花池里的荷花,不如在下将这满池的花摘下送给姑娘吧!”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语气颇为老成。
茵陈讶了一讶,瞧着眼前这个一身华服,长得圆圆润润的小矮个子。两个人四目对视,矮胖子又继续说:“这整个园子都是在下的,姑娘倘若喜欢,拿去便是,那么美的景色应当配像姑娘这等姿色的人儿。”
茵陈神经有点粗,硬是要将眼前的矮胖子盯出个洞才怔怔地问:“你就是楼晔?”
“正是。”矮胖子老气横秋的说。
茵陈噗嗤笑出声,眼前的人不过仅三四岁的模样,说话动作上皆是做得有模有样。不过整个人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桑淮的影子,这等撩妹技术,也只有桑淮了······
茵陈暗自偷乐,戳了戳胥络,:“桑淮从未夸过我,等他记忆恢复以后再损我,我就拿这话儿说事。”眼角眉飞色舞。
胥络笑笑不语。
“这里日光灼热,姑娘不若去前面的凉亭坐坐。”楼晔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胥络,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茵陈,一手指着不远处的立在荷花池中的六角亭。
荷花池中荷叶田田,异色荷花点缀,风景煞美。茵陈头一次觉得桑淮那般讨喜,得她心意,蹲下身子笑眯眯地说:“楼晔,你想要修仙吗?”
“修仙?那是什么,于我有什么好处吗?”楼晔端着肉嘟嘟的脸蛋问。
茵陈唇角一勾:“修仙嘛······修仙可以长生不老,最重要的是日日见到漂亮的神仙姐姐。”
“那在下能日日见到姑娘你吗?”楼晔小胖手一把抓住茵陈的衣袖,“在下初次见到姑娘就感觉是命中注定一般,逃不开,放不下,姑娘与在下乃是天赐的良缘。”
茵陈满脸黑线,偷偷地与胥络道:“桑淮他想必是读书读呆了。”
不远处有人依稀叫喊着楼晔的名字,茵陈趁着楼晔恍神之际,赶紧带着胥络匆匆离开,生怕再待下去楼晔嘴里又会说出什么话。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凡间的阴历十六正赶上个好日子,西海神君惶急地将茵陈送往冥界渡口处。幽幽冥界,在那里,茵陈再次见到了未依。
未依在那晾衣服,见到茵陈,客套问:“殿下这是去渡仙劫吗?”
“嗯。”
“殿下快些个渡劫吧,胥络他撑不了多久了。”未依整理着褶皱的衣衫,笑盈盈地说。
茵陈怔怔问:“什么意思······”
“殿下那日所言并非全错,你与胥络,并非前世有缘,而是来世有缘。”未依停下手中的动作,见茵陈欲要再往下问,又续道:“作为他的主顾,我已经说得有点多了,不过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像我一般,错失良缘。”
茵陈突然踌躇着自己还要不要渡劫,想要回去找胥络问个究竟。虽说胥络是她命定的夫君,可她对他似乎一丁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劫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她不怎么问,他也不说。
茵陈心神不宁,身旁领路的引渡人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引渡人是牛头马面,瞧出了她的心思。捧着一颗大牛头,看不清表情,压着嗓子沉沉道:“殿下,事到如今还是莫言回头了,之后的事不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