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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络依旧头也不回:“有问题吗?”
茵陈一脸认真:“过于亲切,我会害羞的。”
胥络:“天太黑了,走丢了怎么办?”
茵陈抬头看了看天,方才还觉得耀眼的月色,如今几大多乌云给遮住,连繁星也被遮住,霎时黑压压一片。
是啊,好黑好黑……
☆、风止
胥络拉着茵陈的手走在前面,并未多语。
隐隐夜风拂过,树林里发出树叶碰撞的窸窣声,微风中带来淡淡的桃花香。茵陈暗自估摸着,许是要到了。
手被胥络拉着,茵陈难免有些不自在,思绪着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抽走。琢磨了半天,可胥络拉得太紧,竟不留一丝空隙给她。见胥络抓着自己的手抓得从容自若,像抓着好姐妹的手一样,想必他平时也是如此牵着桑淮的吧……茵陈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眉,既然放不开,索性想些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一路上胥络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只是会提醒几句前面有坑或者有石头等等,其它的并未多言。气氛着实尴尬,茵陈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周围黑压压一片,任是她眼神再好,也看不清胥络的表情,当然,胥络自然也看不清她的。
既然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那还是说点什么吧。挠了挠耳朵,像是在自言自语道:“我和桑淮相识多年,却从不知晓他那儿还有那么一个地儿。曲觞流水,怪石嶙峋,优昙婆花开满了整个洞。要知道,优昙婆花向来只依傍仙气而生,三千年才开花,想来那里面仙气也是充盈得很。当真是养伤的好地方,可见桑淮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言语中隐隐约约表达了桑淮对胥络的异常之处,虽说其中有些故意强调的成分,但桑淮为了给一个不知名的小仙养伤而寻这么一个好地儿,还藏着掖着不让旁人知晓,着实有些猫腻。
胥络无视了茵陈所谓的“桑淮的一片真心”,只是淡然回道:“既然是养伤的好地方,阿茵你未受过伤,又怎会知晓?”
被胥络一句话差点哽咽地说不上话来,但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茵陈思索了会儿,还是换个话题为好。
这般想着,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疑虑,但又碍于桑淮在场自己也没好意思问出来。现在想起来自然不能浪费这个机会,猛地一抬头,“胥络,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胥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低沉着声音问:“怎么这么问?”
茵陈对他的反应感到诧异,愣了半天没回过神,乌云渐渐散去,隐约可以看清眼前胥络的身形轮廓。乌黑的双眸背着月光显得更加漆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茵陈,眼神中透露出亘古的绵长,似乎通过茵陈看向了千万年以后。
“我见到你的时候,总感觉像是以前见过你。”月色洋洋洒洒地打在了茵陈的脸上,显得异常温润。
胥络轻轻笑出了声,发出好听的声音,如同丝竹般悦耳:“阿茵你莫不是在梦中见过我?”
茵陈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不曾记得有梦到过你啊……”
胥络:“倘若记得那便不是梦了。”复又拉着茵陈往桃花香更深处走去。
茵陈觉得胥络说得却有一番道理,也没有追问下去。多年后,茵陈每每想起这个梗都会抱怨胥络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神仙是不会做梦的。胥络都会悠闲地摇着折扇,用眼角瞅她一眼,幽幽道:“我忘了。”
终于,诺大的桃花树近在眼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树下立着一位美少年,身材颀长,衣袂飘飘。伫立在风中,偶有几片桃花吹落在少年的肩上,这位美少年正是风止。
风止修炼万年已久,早已能脱离本体化为人形。茵陈兴致冲冲地跑上去,一把从后面拍了拍风止的肩膀,“兄弟,想什么呢?”
风止冷着脸并未作答。
茵陈不觉尴尬,自顾自的说:“桑淮让我来向你讨两坛酒,还有吗?”
冰山脸动了动,依旧冰着一张脸,凉凉地道:“在树后地下。”
一旁的胥络默默地把茵陈拉了过来,压着声问:“你莫不是欠了他钱?”
茵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有这么不知廉耻吗?”
胥络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有。”
茵陈唏嘘:“要我看,九重天你是上不去了,你也忒没眼光了。”
胥络忍不住惊讶:“莫不是你还劫了他的色?!”
茵陈:“……”
茵陈不知道风止是单单对他一人如此,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她只记得她自认识风止起就没见他笑过,不知道他是不是不会笑……正纳闷着,茵陈脚下一软,像是踩到什么软绵绵又滑溜溜的东西,一个踉跄差点给摔着。
“是谁偷袭我,踩我尾巴!”茵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看清眼前一团黄原来是个穿着鹅黄色少女,抱着一鬃白毛,在那揉着。
“狸猫?”看她的样子让茵陈想起了狸猫。
少女定了神,上下打量茵陈,“我才不是狸猫,我是九尾狐。我叫疲q。”顿了顿问:“你是谁?”
“疲q,疲q……”茵陈觉得这名字甚是耳熟,念叨了半天才想起来:“你莫不是桑淮口中那个欢喜风止的青丘少主?”
疲q突然一副少女模样,脸上飘来两朵浮云,点了点头。
茵陈不禁感叹:“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对了,我是茵陈,一直都听桑淮提起过你却从未见过你,你和我想得很不一样。”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比我想的漂亮。”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赞,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咧开嘴笑了笑。
她和茵陈想得确实不一样,她认为像风止这样的冰山脸恐怕只有另一个比他还要冰的冰山才会欢喜他,才会觉得他很温暖。
茵陈找准了位置,就往下挖,边挖边说:“方才忘了叫胥络一起过来,正愁两坛酒搬不动,在这遇到你也算是种缘分,你要是不嫌麻烦就帮我搬一坛吧。”
抬头见疲q戳着一株草,碰一下就会收起叶子,过会儿又会开放。茵陈指了指它:“度朔山上奇花异草甚多,这种草叫喝呼草,一碰它就会害羞的收起叶子。”
说着戳了戳身旁的喝呼草,不动。
又戳了戳,还是不动。
索性抄起铲子,戳了戳,依然不动。
茵陈忍不住:“这株也忒不要脸了些!”
疲q:“……”
茵陈和疲q一人抱着一坛酒往回走,不远处胥络和风止在讨论着什么。见她们来了,胥络笑盈盈地向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去。
茵陈停下脚步,放下怀中的酒,蹲放在地上,顺手接过疲q的那坛酒,用眼神示意她过去。等疲q距离她十来丈远时,茵陈指了指地上的酒,意在让胥络过来帮忙搬酒。
茵陈觉得,既然疲q帮了她的忙,出于道义,她理应是要帮疲q追风止的。可胥络一个劲地杵在那,定然是不合时宜的。
胥络神色郑重且惑然地问:“好好的把我叫过来作甚?”
茵陈神秘地笑了笑,哼哼了两声问:“你有没有听过一条关于风止的秘辛?”
胥络一时来了兴趣:“什么秘辛?”
茵陈不自觉的向胥络靠了靠,挥了挥手意思让他低下头,半掩着面小声地说:“诚然我本不是个八卦之人,是桑淮他向来八卦得很,我又和他走得近,难免会听点耳旁风。这不,就听闻青丘少主疲q因继青丘少主之位,下凡间历练,饱尝人间爱恨。”
说着用眼角余光扫了扫不远处的二人,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听到。继续道:“这位少主不知道是不是送了司命一些好礼,生来就是丞相之女。不过可能生来好命,性格上颇有常人不同,不满皇帝给安排的婚事,非要自己扔绣球。那老丞相拿她没办法,本是设好了法子,让疲q不管怎么扔都是他安排好的那个人。可巧就巧在,向来不出度朔山的风止竟然出门了,还出现在了绣球招亲的那儿,好巧不巧就被砸中了。这疲q就认定风止就是她命定的夫君,是她的缘分。”
缓了缓,“其间不知道这位少主是用什么法子留住风止这块冰山脸的,自历劫回来后,疲q动不动就会来找风止,不过风止那冰山脸依旧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胥络饶有兴趣地听着,茵陈纳闷的问:“你方才和风止说什么竟说这么久?”
胥络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是问他讨要几坛酒送与你。”
茵陈激动地倒抽一口气,想不到胥络竟如此仗义,哆嗦着问:“那要到没?”
胥络笑着点了点头:“自是要到了。”
茵陈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和风止也算是相识有几千年之久了,也不见他什么时候大度地送与自己几坛酒。如今,与胥络不过是方见面,便大方地赠了他,其中定然是有些门道的,遂向胥络讨问法子。
胥络沉思了会:“许是论颜值的吧。”
茵陈:“……”
自桑淮那儿回来也有数日,却不见他给自个儿请的老师,算了算天君的寿辰,也不过仅有一月。心里着实有些慌,随手招来一个宫娥,吩咐她跑一趟东海,给桑淮捎个话,问他给自己请的老师何时能到。
小宫娥喏了下来,不一会儿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殿下,绿萝姑姑方才拦住奴婢,说是神君给殿下请的师父已经到了,正在后花园赏花呢!”
茵陈不禁感叹这老师好兴致,定然是个不凡之人。从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裙角,正了正衣襟,信步前往后花园,她倒是想瞧瞧这位舞师究竟长什么模样。
来到后花园,入目之处,花团锦簇,浅水假山,花柳复苏,遍地开满了扶桑花。许久未来此赏花,竟被眼前之景迷楞。后花园中央有棵高大的梨树,听闻那是她出生时自己生长的,与她年岁一样大。梨树下立着一个少年郎,皤然色的长衫随风摆动,满树梨花与之相得映彰。
绿萝不知从哪里跟出来,走到茵陈身旁指了指少年,说:“他就是神君为殿下请来的舞师。”
少年闻声,缓缓地转过身,向茵陈笑着点了点头。
此人,正是胥络。
作者有话要说: 疲q:fúyǐ
☆、醉酒
黑幕罩下,窗外阵阵虫鸣,西海神宫皆是老神君根据人间用幻术幻化而成,就连抬首可见的明月也有阴晴圆缺。绿萝猫着步轻轻地走进屋内,给茵陈点上熏香。
见茵陈曲着手臂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端起淡青色的茶杯反复转动,出神地看着它茶烟袅袅。绿萝笑盈盈地走近:“殿下怎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茵陈顿时像焉了一般,垂头丧气的说:“我方才算了算,胥络来我这已有十余天,可只是一个劲的让我把这些书看完再去找他……”一脸委屈地指了指面前一摞书,“这么多,我怎么可能看得完。”
绿萝抿了抿唇,轻声地笑了出来,从袖口拿出一张请帖:“今儿下午胥络仙君差人送了张帖子过来,说明早邀您去后园赏花,想殿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指点一二。”
茵陈顺手接过烫金的请帖,打开,落款处是胥络二字,鸾翔凤翥。
茵陈收好帖子,想着明早也要好好讨问一下自己那几坛桃花酿什么时候能给她。那日在梨花树下见着胥络,说不激动是假的,上前一把抓住他,“我那几坛桃花酿可有带过来?”
胥络怔了怔,原本的笑容渐渐收起来,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她拽着的衣袖,依旧温和的说:“阿茵,我是来教你跳舞的,不是喝酒的。”
当晚,胥络就命人送来一摞书,说只有读完这些书才可教她跳舞。她自然是满心不情愿的,第二天就去找他寻个说法,结果被他随便找了个理由避而不见。这情况若是放在往日,她定然是要发点小脾气以宣示她的不满。但胥络是桑淮找过来的,想必一定是有不同寻常人的地方,况且时日也不多了,若是一个不小心把胥络给气跑了,吃亏的可是自己。如此想着,茵陈觉得自己还是要包容他的。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茵陈就收拾收拾兴致冲冲地跑到了后园,见胥络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品茶了。茵陈不等他招呼,大步上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委婉道:“你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书我不过才将将看一点,你也知晓,距离天君寿辰也不过仅有半月有余。若是将你送过来的这些书都看完的话,估摸着天君寿辰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顿了顿,咳了两声,靠近继续说:“你看,能不能先教我点?”
胥络放下手中的杯盏,气定神闲地看着她,“听闻神君说阿茵你向来不学琴棋书画之类的物什,我便想着既然是学舞,自然是先要学学其中的韵。就如同一向执剑之人怎可断然跳好一支舞,即使舞步正确,此舞也非舞。”
茵陈琢磨着胥络说的一番话,准备开口辩解,胥络又沏了一杯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