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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得魔族少君愤懑地丢下狠话,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三百年过去了,期间魔族发生的唯一大事就是少君谢苏洲成功地晋升为魔君。如今正好赶上天君寿辰,不搞出一点幺蛾子来,也着实可惜了这么大好的时机。于是,天界也相对应的加强了守卫。
茵陈这日也特地梳妆打扮了一番,一身绛紫色长袍,头发用墨簪挽起,长长的头发静静地垂下,眉目似远黛,眉心处还贴了凤羽,高贵又不失典雅。
九重天上,四海八荒的神仙一个个拿着贺礼前来给天君他老人家贺寿。听阿爹说这位天君是个极爱面子的,茵陈掂了掂手中的贺礼,自己这份贺礼是阿爹准备了好久的,也算是做足了面子。
上了九重天,茵陈惊叹,这天君这排场做的够大,席面够广。上至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下至最近才飞升成仙的小仙都被宴请过来。
茵陈一路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席位就座,就听到有人小声的议论。
“那个就是西海神君抱蛋而生的闺女啊?”某小仙甲疑惑的问。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不过瞧她那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应该是吧。”某小仙乙迟疑的说。
“今日怎么没有宴请东海神君?”某小仙甲继续问。
“听夙妺仙子今日早晨说,听说好像是去凡间施布雨之术了。”某小仙乙压低声音说。
一听到“夙妺”这个名字,茵陈好奇的往四处探头找了找,瞧见不远处坐着桑淮朝思暮想的人儿,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两声。
等人都到满,座无虚席地时候,一直坐在正主之位的老天君才慢慢开口,“今日感谢众仙友来参加本君的寿辰,在此先干一杯。”
茵陈趁机偷瞄了天君几眼,要知道自打从她出生以来,她去过的最多的地方是东海,其次是度朔山,最后才是九重天。上九重天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遑论是见着天君了。
天君举止投足间有种威震四方的感觉,眉宇间却有几分眼熟,像极了一个人,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故而多看了几眼。似乎是注意到了茵陈灼热的目光,顺着目光看去和蔼地问:“想必你就是西海神君和青芜上仙那个抱蛋而生的女儿吧?”
茵陈受宠若惊地起身向天君作了个揖答道:“正是茵陈。”
众仙听闻纷纷向茵陈看去,不禁感叹,果真是抱蛋而生的龙胎,与寻常神仙相比就是不同。远远看去,灼灼璞玉,静世芳华。
“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今天趁着兴,给大家展示一手!”天君雄厚的笑声传到四方,震得茵陈心里慎得慌。
“天君谬赞了,那就劳请天君和众位仙君稍等片刻,容茵陈换件衣服给各位舞上一支。”茵陈做足了礼数才下去。
台下丝竹之音丝丝入耳,台下不远处有个女子嘴角上勾,眼里满是不屑,发出闷闷的一声“哼”。
☆、中毒
天君为了彰显自己的君威这次寿宴请帖洒满天上地下,筵席自然是长得见不到边,万里霞光下,沿途的十里桃花开得千层锦绣。
待茵陈的背影消失在桃林中,夙妺神色冷淡地向身边婢女招了招手,小声地吩咐了几句。那宫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转身勾起一抹诡谲的微笑,向茵陈那个方向走去。
茵陈摸索了半天之前胥络交代的那个地方,无奈自己是个路痴,在林子里绕了半天也没能出去。
早前就听闻西海之上的那座招摇山上有种叫迷穀的树,其枝干拥有黑色的纹理,开出的花光华照耀四方,佩带它的花朵或者枝丫在身上就不会迷路了。一直都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正好有空改天给弄点带身上看看还会不会迷路。
茵陈寻路地本事一向不行,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跟着声音走了会看见前方有个穿柳绿色衣衫的宫娥,怀里抱着不知什么物什慌忙地向她跑过来。
茵陈好奇地过去拦住她问:“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所为何事?”
那宫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了半天才说:“方才绿萝姑姑找到奴婢让奴婢转告并且把这件衣服交给殿下,说是先前为殿下准备的舞衣不知道怎么的,破了道口子,现在也来不及处理了,只好拿了这件替补的。”
“绿萝向来做事谨慎,怎的会犯这种错?”茵陈迟疑地接过宫娥递上来地衣服,困惑问道。
“正是因为绿萝姑姑做事周密细致,才不至于让殿下现在无衣可换。况且殿下这件用来替换的衣衫是用鲛绡做的,材质轻薄,丝毫不比先前的那件差。”小宫娥开始赞不绝口。
茵陈并未搭理她,自顾自地换好衣服,四处张望:“绿萝呢?”
小宫娥像被提醒了一番,恍然道:“绿萝姑姑方才被西海神君召回宫中了,所以才差我来送衣裳。”
“阿爹这个时候找绿萝有什么事……”茵陈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小宫娥一时嗫嚅,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局促得很。
茵陈心里有些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有种不详的预感。可神仙哪里能有什么预感,所谓的预感不过只是掐指算算凡间之事罢了。
茵陈张开口想要问些什么,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这里缓步走来,步履不疾不徐。
漫天霞光下,胥络悠着步伐逆着光走过来,看见茵陈明显得愣了愣,不易察觉地加快了步伐。茵陈看着胥络一袭皤然色长衫,身负古琴,腰间的软玉随着走动在霞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茵陈兀地觉得莫名的心安,整了整舞裙的裙角,乐颠颠地跑过去,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胥络讪笑,“我在那儿等了你半晌也不见人影,想着你这么笨准又是迷路了,就过来寻你了。”说着伸出手准备揉揉茵陈的头发,见茵陈梳好地头发又不忍心破坏,手停在半空又不好收回来,顺势捏了捏茵陈此时在霞光映衬下红扑扑的脸。
茵陈嘟囔着嘴刚欲反驳什么,结果被胥络突兀地亲昵举动给吓着了,流连在唇齿的话在嘴里打了几个滚又给生生吓得咽回去了,她一脸受宠若惊地盯着胥络。
胥络不以为然地上下扫了她几眼,双手抱胸:“怎么换了舞衣,之前绿萝姑姑选的那套不是挺好的吗?”
“哦,刚刚有个小宫娥给我送来的,说是之前那套不知怎么弄得,竟有个口子,在这节骨眼上也来不及缝好,就让她给送过来这套备用的。诺,就是她……”转身指着方才过来的方向,却发现空无一人,“咦?刚刚还在这的啊……”
胥络眯着眼睛看向茵陈指的方向,十里桃林中却没瞧见一个人影,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微笑。隐匿在桃林中的一棵平凡的桃树,在对上胥络那双冷淡的眼神后,明显地颤了颤。
老天君等了良久才看到茵陈一身薄纱,袅娜地走了过来。茵陈心情忐忑地走到台上,欠了欠身,道了几句客套话,便准备起舞。
茵陈心里拿捏不准待会儿琴声响起时,自己还会不会像那晚一般跟着曲调跳出那支舞。但看胥络神情从容,优雅娴熟地落座时,她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
琴声淙淙,那么熟悉的基调,似乎闭上眼也能看到那些自琴弦间流出的跳动的音符。身体逐渐不受控制,周身也能感受到那些音符在操控自己的身体一般。
在老天君和台下的人看来,茵陈有如断翼的蝴蝶一般,在台上轻盈地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在漫天霞光下,整个人都熠熠生辉,与天地浑然自成。
由心中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让茵陈诧异,这支舞像是自己曾经舞过上千遍一般。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忆起这支舞还有个名字,叫《隔岸花》。名字是胥络起的,这支舞她也只跳给他一人看过。
胥络明眸含笑,指法娴熟地在四十八种指法之间任意转变。众仙们赞不绝口,对琴师高超的琴技表示折服,同样也佩服茵陈居然能在如此繁杂的基调掌控好步伐,不愧是抱蛋而生的龙胎。
台下远远的地方,夙妺冷笑着,头也不抬,看也不看台上被众神仙称赞的茵陈。倒是坐在一边抚琴的胥络,引得她几分关注。只因他的身形像极了桑淮……
茵陈渐渐的觉得身体乏力,眼前发晕,偏着头往胥络的方向看了看,却发现眼前有三四个胥络在弹琴,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就连天君的夸赞也听不真切,她想着,自己怕是又要给阿爹丢脸了……
突兀地,身体有如断了翼的蝴蝶一般下坠。在最后一丝意识被抽走之际,她突然想起了许久未见的桑淮,若是他在,就好了……
琴声戛然而止,众仙尚未回过神,一道人影迅速的从眼前飘过,就连天君也没看清是什么。等定下神,才发现原来是一旁抚琴的琴师接住了即将摔倒在地上的茵陈。
茵陈莫名地晕倒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躁动,在座的上神上仙们像是猜测到了什么,开始交头接耳,却没有多少神仙关心茵陈的生死。
坐在主位的天君关切地问:“她身体可有不适?”
“无碍,不过是中了鹤清碧逸,有劳天君担忧了。”胥络语气淡然,但无形地充满了威慑力,低着头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胥络语毕,台下倒抽了一口凉气,唏嘘这鹤清碧逸乃是上古奇毒,这殿下怎会好端端地中了此毒?
天君愣了愣,下令将茵陈送往月华宫并命太上老君去解毒,想了想又命身边的老仆悄悄给西海神君捎个话,让他先稳定情绪再告诉他此事。
茵陈中毒是她中毒,他天君难得一次的寿宴还是得继续,况且这太上老君那儿什么灵丹妙药没有,还缺这鹤清碧逸的解药?
茵陈的事成了寿宴的插曲,安排好茵陈的事,天君又开始招呼众仙,毕竟他的君威是不容挑衅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但众仙心里还是有数的,这毒怕是魔族为了扰乱天君寿宴而下的。可既然他的目的是如此,那更不能让他们得逞,越是要装出一副没事人一般,继续谈笑风生。
可也算是巧了,这毒已有许久未出现了,太上老君那儿也许久未炼这毒的解药了。准备开炉炼丹却发现发现前些日子刚用完了寒降草这味药引子,而这寒降草却又极其珍贵,四海八荒是最为难寻的,不禁扶额叹息。
看着茵陈已经煞白地脸庞,嘴唇开始逐渐发紫,胥络皱着眉头说:“小仙之前游历四方,偶得过寒降草,不过眼下它不在身上,不知老君可否待小仙去取下?”
有寒降草自然是好的,可是……老君捋了捋胡须,走近端详着茵陈,若有所思,怕是怕她中的不是鹤清碧逸。
若是鹤清碧逸,作为生来仙胎的神仙来说,不会中毒如此之深,那么快就蔓延到骨髓。下意识地欲用神识来探一探,看看究竟是不是中了鹤清碧逸。
神识还未触碰到茵陈,隔着一尺远的地方就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回来。老君被弹得晕乎了两下,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劲才回神。
兀地门一把被推开,一个小宫娥气喘吁吁地进来报:“仙君,仙君,不好了!方才在桃园里发现了一名宫娥,怕也中的鹤清碧逸。不过,不过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胥络神色变了变,带着一丝诧异,立刻携着太上老君随着小宫娥一同前去。直到到了林中才发现,这里是之前他和茵陈相遇地地方,这个已死的小宫娥就这么吊在树上,远远的根本分辨不清是什么模样。
胥络用仙术将她给放了下来,等看清才发现这宫娥脸色已全黑,面部狰狞,像是死的极其痛苦。在昏暗的桃林中,手指尖,胳膊处还有怀中都发出淡淡的银光。
胥络沉思了半刻,突然明白了这鹤清碧逸被下到了哪里。
一旁的老君走近被这宫娥吓了一跳,给闪到一边:“方才远远的挂在树上还看不清,没想到还真是中了鹤清碧逸,究竟是谁如此毒辣?瞧这模样许是也死了好一阵了,那么远,方才那宫娥是怎么发现的?”
蓦地,胥络脸色一变,神色慌张。
“糟了!”
调虎离山。
☆、被虏
茵陈从未想过她一个小小的西海神君之女会卷入这场仙魔之争中,当醒来后身边的小宫女告诉她这里是魔族时,她着实是受宠若惊。
想来自己在凌霄殿上晕厥也是魔族使得法子,不过他们又是怎么把自己给抓过来呢?况且抓她过来又能怎样?
随手抓了桌边一只烧鸡腿放嘴里大口啃着,天君哪里会稀罕她这么一个小仙!抱蛋而生归抱蛋而生,抱蛋而生不过是生下来是颗蛋,比别的蛋稀有了些,生来仙胎,灵力旺盛了些。可自己这颗蛋灵力不仅比别的蛋灵力弱,就连普通的龙女也不如。
这魔族真不知道逮上她哪一点了,好吃好喝供着,还不给亏死!
茵陈吐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