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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事情一概入不了她的耳里。
但,她心里很清楚,她的安逸都是冬至用鲜血换来的。
她能从他满是汗味的身体上嗅到浓郁的鲜血味,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他的尊荣是他自己挣下的。
这个世界对于红瞳的忌惮已经到达了妖魔化,可,不知何故,红瞳婴儿却越来越多,仿佛这个世界都被诅咒了。
就是隔着高高的城墙,她都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神婆巫师作法的声音。
流苏想,以后的以后是不是就无妇人再敢生育?
流苏抚摸着自己平整的肚皮,她想给冬至生个孩子,可却不能。
这日时光安好,他带了她出门,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带她走出深深庭院。街道清冷,地上躺着许多符咒,马车碾压这些带血的符咒而过。
冬至将她圈在怀里,低头嗅着她的发,低语道:“早晚,红瞳再不是妖异。”
流苏安静地窝在冬至的怀里,她问:“我们去哪儿?”
“去看那些巫师如何收了我这样的红瞳妖怪。”他的声音有不屑地耻笑。
流苏偏头吻了一下的唇。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很显然,他也很喜欢她的安慰,他狰狞的脸上有了不明显的愉快。
只可惜,流苏低估了他的厚脸皮。
他竟然在马车里作乱。
虽然她的身体被包裹在斗篷里,但四面透明的纱帘仍让她觉得羞耻。
只是,他强悍得不容她拒绝,而她的身体如此敏感,根本无法拒绝他来势汹汹的占有。
她的裙已经提到了腰间,她只能紧紧地攀附在他身体上,尽量保持着小弧度起伏。
她紧紧咬着唇,脸上的红,迷离的眼却掩盖不了她此刻正在欢愉的事实。
索性的是,护在两旁的骑兵都全神贯注地勘探着屋舍左右是否安全。
流苏知道这人要起来没完没了了,但这不比房内,光天化日之下,流苏再脸皮厚,也不可能无所顾忌。为了尽快让他得到疏解,她干脆不要脸皮,转过身跨坐而上,抱着他的脑袋,快速起伏。
果然,在她大胆的动作下,他也是无法忍受的。
一场羞人的事情终于停了下来。
他在斗篷里为她拉扯好退到腰间的裙子,遮住她一双修长白嫩的腿,流苏赶紧拿了丝绢,慌张地垫在某处,她脸烧得通红,特别是有物体打湿了丝绢时,她更是羞不能言。
这人太讨厌了。如果浸透了裙子,她还怎么见人。
流苏埋怨地看了冬至一眼,冬至弯起嘴角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忽地,马车了下来。
“王爷,这些神棍都被属下抓起来了,听候王爷发落。”
听到铿锵有力的禀告声,流苏抬眼去看,只见狼藉的地上七八个着怪异服装的男女被按压在地上,身子抖个不停。
冬至用脚微微拨开白色纱帘,看着地上的数人,淡漠地说道:“你们日日夜夜不停歇地在此地布阵想要收服我这个妖孽。看来你们法术没学好,没能成功收服我这个妖孽。”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学术不精就不要出来卖弄,我这人最看不惯学艺不精还喜欢到处卖弄的人。”
“来人啊!拔了他们的舌,剁了他们的双手双脚。”
“按道理,我应该要了你们的命,但是我今日心情好便饶了你们。”
流苏不知为何抽了抽嘴角。这……恐怕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痛苦吧!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僵硬,他忽然掉头,询问她:“你是不是觉得太残忍了?”
流苏犹豫少许,遵从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
冬至认真考虑了片刻,道:“我也觉得。”忽而,他似笑了,道:“可我喜欢。”
流苏从他愉悦的语气里听出了报复的快感。
回去的路上,冬至抱着她问:“你觉得我是妖孽吗?”
流苏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人的温度。她道:“如果你是妖孽,那么便不会受伤。”
冬至呵呵笑了两声。
“天下人都想杀了我,你想吗?”今日冬至似感慨特别多,流苏不禁回头去看他,但他实在太平静,让她完全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何意。
“不想。”流苏干脆地回答。
“你也杀不了。”他自信满满地回答。
流苏但笑不语。她当然知道,便是夜里,他的枕边也是放着刀,估摸着她要有个不安分的举动,他就能立刻让她血溅三尺。
这人,好,也坏。
但,至少免了她流离之苦。
只是,事情总是有意外发生。
比如,她见到了她久违的家人——她的哥哥。
但她并不认为这是好事儿。
她嫁入表哥家这些年,受了多少磋磨,不曾有人探望,现在她到了冬至身边,家人却寻上门,其中深意,不用想都知道。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希望她哥哥能回头是岸,离开王府。
可,很显然,她没能如愿。可奇怪的是,冬至竟然同意她大哥住在王府里。
流苏并不认为这是宠爱她的好事儿,相反,她觉得是冬至早就看穿了她大哥的意图,坐等她大哥动手。
流苏分外苦恼。
她只是一个女人,想要找个好人,安安静静的过小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自从她大哥来了之后,每日她生活在担忧之中,反观冬至一如平常,偶尔还与她大哥相谈甚欢,她不知她大哥何时有这般见地和风度。
这日,冬至突然问她:“我让你大哥做我的军师可好?”
流苏摇头拒绝,道:“大哥已经来了数日,我觉得你可以送他离开。”
冬至定眼看了她许久,低头亲在了她的额头,道:“他要留下。”
流苏知道冬至的意思,她大哥估计是不会走的,在杀了冬至前,可他如何杀得了冬至?
听下人说,她大哥真的成了冬至的军师,冬至对他格外信任,每每议事都会询问他的意见,似非常敬重他。
流苏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
不知是为冬至,还是为她大哥,或者两者兼有。
在惴惴不安中,流苏终于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冬至被行刺,刺客正是她的大哥,且她大哥已经被冬至捉住关押了起来。
流苏站在院子里,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待看见浑身是血的冬至被抬进屋时,她脑子更懵了。
☆、第五卷:流苏
冬至就躺在他们一起睡过的床上,胸口的血染红了床单,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许久,她才艰涩地问道:“他怎么样?”
他会死吗?流苏问不出口,她害怕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大夫没有回答她,待开完了方子后才徐徐说道:“幸亏王爷的心口比常人偏差了些,不然这一刀必然毙命。”
听到冬至不会死,流苏松了一口气。她红着眼睛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冬至,冬至虽情绪不多,但他不该如现在这般。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陪着他,她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她大哥,但她真的不想求情,明明她已经给过她大哥很多次机会让他离开,但他却一意孤行陷她与他自己于危险之中,在他杀冬至前,可想过她会如何?
直到冬至醒来,流苏一直都陪着他。见了她,冬至一如往昔的平静,只是盯着她红红的眼,问:“你哭了?为什么?”
流苏道:“我担心你。”
“担心我死了?还是没死?”
流苏看着他的眼,道:“我害怕你死了。”说完这句话,她看到冬至眼中有了愉悦。
他道:“如果我没死,你的大哥就会死。”
流苏沉默了少许,道:“我知道,可他从未想过我,他只在乎他的名垂青史。”
闻言,冬至笑出了声,他道:“那我让他名垂青史,可好?”
流苏道:“现在,我的家人只有你,他。”在等待冬至苏醒过来的一夜里,流苏想了很多,她想,这个男人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虽从不曾甜言蜜语,但却温柔以待,在他身边,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岁月静好。
她贪念这份岁月静好,哪怕付出一切,她也愿意留在他身边,只为他给予她的,只是她一直以来渴望的。
冬至受了伤,却不妨碍他将她搂入怀里,她小心翼翼地避让着他的伤口,小声说道:“你别动,当心伤口裂开。”
冬至声音愉快道:“放心,这点伤,我死不了。”曾经,他受过比这个更严重的伤,但是他依然活得很好。
后来,流苏才知道她的大哥早就死了,在偷偷摸摸想来找她密谋一起杀了冬至时就死了,她见到的大哥只是一个裹着他大哥皮囊的人,冬至的人。
流苏想,冬至之所以要这么做,恐怕也只是为了试探她。
流苏时常想,如果她选择了她大哥,冬至会杀她吗?
会吧?
但是,流苏从来不会做假设命题。因为她已经选择了冬至。
现在的她很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短暂到流苏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梦太真实美好,让她沉迷,只是城外喧嚣的提醒她,这场梦结束了。
红瞳始终都不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铺天盖地的厮杀声不绝于耳,她怀抱着怀里的孩子,坐在房间里,一盏烛火燃烧在她身旁,她知道如果冬至败了,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而她再也无法忍受再一次看着一个孩子死在她的面前,不如就带他一起去吧!
流苏想哭,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这是一场残酷的厮杀,三天三夜的嘶吼声,绵远不断,流苏想,或许尸体堆砌的人梯已经瞒过了无双城的城墙,或许冬至已经满身是箭还强撑着战斗到最后,或许,叛军已经杀入城中了,或许……
流苏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他还那么小,那么天真不谙世事,可他马上就要死去了。
她纵使如何舍不得都没有办法。
这是个吃人的石道。
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
油灯灭了又点,点了又灭,不知过了多久,喧嚣逐渐停了下来,流苏的心紧着,恐惧着。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能听到蝉鸣声,凄迷的,绵长的,像细细密密的针钻入流苏的耳里,扎入她的心里。
在蝉鸣声中,流苏听到了脚步声。
她一手执油灯,一手抱着孩子,决绝地站在纱幔前。
当,那人一身鲜血地站在她面前时,一直不曾哭泣的流苏哭了,她抱着孩子扑进那人的怀里。
虽然他浑身是血,虽然他如煞神,但她已然觉得安心。
冬至还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冬至愣了许久才搂住了流苏,沙哑声问道:“你想死?”
“没有你,我们活不了。”流苏仰着头,惨白的小脸上密集着眼泪。
冬至笑了笑,然后……晕了过去。
这一病,流苏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变得很强大,强大到市区理智,变成杀人的武器。
而,冬至,乃至他的军队上下都在服用此药。
冬至的军队除了下层奴隶,最多的就是活下来的红瞳,他们心中仇视着整个世界,毁灭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再加上神药的催发,他们就是活着的杀人武器。
冬至唯一与他们不同的是,他还有理智,为数不多的理智。
儿当初那个为冬至生下孩子的妇人是大夫为了保留住冬至的理智而强行塞给冬至的,就连他们行房都是大夫用药而成,直到那个妇人有孕。
大夫的意思是,她现在是冬至的理智,如果要克制冬至完全变成杀人武器只要靠她,至少冬至再见到她时是个人。
流苏从未想过她的安逸竟然是冬至这样换来的,她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这个男人,值得天下最好的女人,她……只是个残花败柳而已。
流苏搂着冬至哭得不能自已。
在这一刻,流苏的生命力容下了冬至,不,冬至就住在她的心中,和他的孩子。
这一场战役,冬至胜利了,忌惮他的各方势力,纷纷偃旗息鼓。
但,冬至也自伤八百,身体一直时好时坏,直到大雪纷飞,冬至才逐渐好转。
原本,流苏以为冬至会修整许久,可她终是低估了神药的催发,高估了冬至的理智。在他身体刚刚恢复时,他就计划着征途。
他说,他让整个世上的人都以拥有血瞳而自豪。
流苏无法阻止他,因为她知道这是烙印在他心中的劫。
她安安静静地呆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出征,凯旋,再出征,再凯旋,直到世上再无一方势力能与之抗衡。
当,冬至站在皇城最高点时,流苏没有一丝高兴。
一身大红袍的冬至已经不是最初的冬至,他身上的戾气越发重了,她甚至亲眼看见他露出恐怖的獠牙咬住活人的脖颈吸食活人的鲜血,他的士兵在战场上杀不死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杀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