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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韵宫闱情仇:废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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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勒咬了咬牙,红着脸低声道:“皇上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宠幸过嫔妾了……”毕竟年纪小,说这种话时羞涩难当。
  话一出口,她便发现自己的话说得不妥,皇后不得宠人尽皆知,自她入宫以来,就大婚之夜皇帝在凤暄宫睡了半夜,而后……
  偷偷抬眼,觑着皇后脸色,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貌似不在意此事,心头奇怪。
  “茗昭仪,皇上想宠幸谁,由皇上自己决定,茗昭仪怎会认为本宫干涉得了呢?”她能做的,就是毁了自己的绿头牌,尽可能的不让皇帝走进凤暄宫。
  “我必须得宠!”迫不及待的话,冲口而出,话才出口,她下意识地咬了下舌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说的是“我”,不是“嫔妾”。
  “世上没有任何事是必须的。”与茗勒德急切相反,水灵灵静若天空繁星,即便不时闪烁着光辉,却是那样的安详,安详得似丝毫无害。
  茗勒笔直的身子一软,哀伤悄悄覆盖在脸上,眼底染上浓浓思念担忧,低声道:“皇后娘娘,您聪慧过人,茗勒也不想瞒您。茗勒是高其国安排到大莫皇朝的棋子,国主用我母亲威胁我,如果……如果……”
  “如果你无法从皇上身上拿到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会杀了你母亲。”水灵灵接下去。
  “是!所以……”凄凄哀哀,茗勒哽咽着,眼眶湿红,“皇后娘娘,我听说您也是孝顺女儿,求求您,救救茗勒的母亲吧!茗勒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果然!
  水眸掠过一抹精光,快得连水灵灵自己都未察觉。
  她已经没有弱点了!
  “茗昭仪,你得宠了,就能保住你母亲么?”水灵灵冷笑一声,她怎会如此痴傻?
  水灵灵心底不知笑的是茗勒,还是她自己。
  茗勒一怔,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呐呐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么?”
  水灵灵嘴角轻抽,说道:“方才的话,是舒相教你的吧。”她说出口,便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茗勒微微点头,瞧着水灵灵眸中寒光若隐若现,心中惶惶。
  “舒相权倾朝野,古来君王最忌功高盖主或权高压主者,他与高其国交好,高其国安排你进宫,双方打的什么样主意,茗勒公主自幼生活宫中,会猜不到么?”
  茗勒眼色迷蒙,恍然一惊,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遭遇处境殊途同归。”水灵灵唇瓣泛出一丝苦笑,抚摸着自己近八个月大的肚子,冷冷叹气。
  “茗勒求娘娘指点!”茗勒急道。
  努力争宠,为的是救母亲一命,方才皇后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她恍然大悟。
  得宠,不得宠,前路依旧凶险,丝毫没有改变。
  水灵灵水眸一眯,俯身问道:“皇上,蠢笨么?”深秋阳光洒在她脸上,给人无限温暖中存着寒冬的冰冷之感。
  055
  这是入冬来第一场雪。
  雪,纷纷扬扬,下得很大。
  不多时,地上积起一寸多高的雪,顽皮的孩子们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欢快地奔跑在雪地里,笑声洒满莫城大街小巷。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
  一片一片,缓缓飘落,落于额头,晶莹之色闪烁,弹指间化为纯洁水滴,顺着额头纹路,流下,黑色的衣裳留下一抹浅浅湿印,黑色沾染的殷红更加刺眼诡谲,如怒放的鲜花,拼尽最后一口气展示自己的芳华。
  急速起伏胸膛,激烈的喘气,呼出的气远比吸进的气多,脸上残忍暴戾的神情怎挡得住死神冷冽逼近的脚步。
  “你……你敢弑父……”苍老粗嘎之声,不停喘息着,黑眸中暴出残暴精光,与一丝丝不可置信,苍老身躯半躺在雪地里,微微佝偻,不见平日嚣张狂放。
  此时的他,犹如被逼入绝境的老狗,不复以往的阴鸷狠毒,已无枉狂吠咆哮之力,一向睥睨天下的气势也在血梅粲然绽放下相形失色。
  沉重的影子,排山倒海压来,遮住昏暗的天空,遮挡最后几分阳光。
  邪恶嘴角扬起弧度,笑他问的愚蠢:“主上,您忘了幽婉阁的规矩了么?”狂肆的墨发迎风舞动,飘扬发丝更衬托了他地狱修罗般邪恶气质。
  幽婉阁的规矩?
  轻若鸿毛一句话,如同一记闷雷头顶炸响,轰得他心神具丧。
  强者居之!
  幽婉阁阁主产生唯一的法则。
  成为实力最强的人,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弑父母、残手足、杀妻儿,无一不可,夺得幽婉阁主的位置,让幽婉阁成为江湖上最大最强最恐怖的帮派。
  这就是幽婉阁素来强盛的原因。
  身居高位的战战兢兢,提防着自己儿子、兄弟暗杀自己,取而代之,位居人下的韬光养晦,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展开野兽撕杀前,隐藏自己所有的实力,不让自己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先被铲除。
  见他不说话,他眸底迸出讥诮光芒:“别紧张,当初你不也是如此从上任主上手中把位子抢来的,如今只是换了个角色而已。哈——”狂妄不羁的笑声震动胸膛,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完全不同。
  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倒在地上的老者嘴角轻扯,残阳说的没错,只是角色换了而已。
  几十年前,他准备已久,蓄谋发动了一场轰轰烈烈 的叛变,把他父亲逼上梁山,亲手杀了他的生身父亲,夺得了幽婉阁主的位置。事隔四十余年;不想;历史重演。
  他不甘心。
  他执掌幽婉阁四十余年,今日却败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娃娃手上。
  他不甘心。
  他纵横江湖一生,闯过刀山火海,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识过,今天却要死在自己儿子手里。
  他不甘心。
  他称霸江湖的宏伟蓝图刚刚起步,正准备放开手脚大展宏图,今天却中了残阳的暗算,要死在这荒郊野外。
  他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幽婉阁的规矩就是,大势已去,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供前任阁主使唤,他们只会逢迎新主,惟有如此,才能保证幽婉阁的长盛不衰,不似一些武林帮派,有了小小成就便不知前进,在原地踏步,等着被人灭。
  一道玄衣急步走到残阳身边,身上满是刀伤,干涸血渍凝结于衣裳之上。单膝跪地道:“少主,属下幸不辱命,残沥已掉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残沥,是上任水灵宫宫主所生之子,从血缘上来说,是残阳的弟弟,年纪与现任水灵宫宫主相仿。
  不过,幽婉阁是不存在父子兄弟亲情这种怪东西的。
  幽婉阁里只能有一个主子,一个身上流着君家血实力最强大的男子!
  残阳邪佞一笑,一片雪花飘过眼前,六棱边角晶莹锋利,割断一切亲情。
  “搜索崖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丈悬崖如何,残沥年纪虽小,武功不容小觑,幽婉阁排名前五的高手中,有他的存在。
  此人不除,如鱼骨在喉,日夜难以安寝。
  “是!”玄衣领命,瞥也不瞥老阁主一眼,匆匆离去,背影消失于茫茫大雪之中。
  “咳咳……你,够狠!”老阁主不得不佩服残阳,他的心狠手辣,他不仅学了个全,还学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讥诮一笑,残阳沥血剑出鞘,通体血红,散发着强大戾气,寒光凛凛,无坚不摧,剑锋直指老阁主颈项。
  残阳沥血剑轻吟,发出欢快的嗜血之声,老阁主惨白如雪的脸微微充血,是惊骇的。
  残阳沥血剑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好剑,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为夺得残阳沥血剑而命丧幽婉阁,当年第一代幽婉阁阁主正是凭借手中一柄残阳沥血剑称雄武林,开创了幽婉阁。
  残阳沥血剑为幽婉阁历代阁主的信物,他藏得很好,惟有君家人手执残阳沥血剑才能掌控幽婉阁,他是怎么得到的?
  残阳冷哼一声,嘴角挂着似男似女的诡谲笑容:“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么?”
  老阁主别过头去,喘息着,抗争着。
  “哼!”他不想知道,他偏偏要告诉他,“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呵……如果你不是太在意朝廷的势力,把风雨雷电调去监视那个小丫头,或许,你不会一败涂地!”
  若非借着他的四大护卫不在身旁,他的偷袭怎可能成功,即便成功,也会损失惨重。他早就估量过,铲除他,他必会受极重的内伤,手下一百余人至少损失八成,而现在呢?
  他是受伤了,不过不出一个月,必能恢复如初,手上心腹损失不过三成,比预计的要好得多。
  老阁主一听风雨雷电,顿时气得目眦欲裂,随后又诡谲一笑,慢慢地,越笑越厉害,越笑越开怀,笑到最后,不断咯血,指着残阳的手颤抖得厉害,气喘得更急切了:“残……残阳,记住!姜,永远是老的辣!哼……哼……希望,希望你还来得及给……给你的小情人收尸!”
  话音未落,他颤抖的手往天空一弹,一粒小烟花飞上天空,悄然无声暴开,袅袅青烟飘散于天际,映衬着漫天晶莹雪花,美得妖艳。
  所有跟随在残阳身后的人,都看见他们的主子背脊一直,未回过神来,眼前已没了主子的身影。
  雪白天地间,只留一抹残影,掠向皇宫。
  水灵灵倚靠在太妃椅上,静静欣赏着漫天飞雪的美丽场景,任呼啸北风割面而来。
  朦胧记忆中,似乎就是这样的天气,她被砸出了舒府,她娘抱着她满大街的哀求,哀求大夫救她一命,却没有人理睬她们母女。
  呵!
  谁能想的到,当年被人指着鼻子骂“赔钱货”、“小孽种”的自己,今日竟会成为大莫皇朝的皇后。即便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后,却也是货真价实的皇后。
  脚步声轻微,生性警觉地水灵灵听出是笑颖的脚步声,不甚在意,依旧看着雪。
  “娘娘,天冷雪寒,您披见披风吧!奴婢叫兰草去拿些炭回来,您取取暖吧!”说着,笑颖自作主张地为皇后披上披风。
  瑟缩下身子,感受着凤暄宫四周传来的冷冽寒意。
  不得宠的妃子,即便是后宫之主的皇后,也别想点炭炉热乎热乎,尤其贤妃娘娘这几日便要临盆,后宫什么好料都送去来仪宫了,连平日里伺候皇后的左右院判、接生嬷嬷都被调去来仪宫看护贤妃和即将出生的小皇子。
  水灵灵任由笑颖为她披上披风,水眸划过一道抱歉的苦涩,跟着不得宠的她,这些奴才连起码不冷不饿的好日子都过不了。
  说实在的,以她精纯浑厚的内力,别说是现在,就是三九天只穿一件单薄小衣,也不会感觉到一丝寒意,何况笑颖给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若非她心静如水,只怕早已热得冒汗了。
  想叫笑颖下次别让人去拿炭;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她不冷;一屋子的奴才却个个冻得直打哆嗦;现在才第一场雪;等到三九天;不知他们该怎么熬过去。
  “玛嘉。”水灵灵低唤一声,无形中展露的威严让躲在屋子里的玛嘉不甘不愿地拖着脚走出来。
  “娘娘有何吩咐?”玛嘉抱着身子,小脸冻得通红,双手长了好些冻疮,比起往年手上密密麻麻的冻疮好了些。
  “明日去领些炭回来,若他们不给,就告诉他们你会上朝堂门口问舒相要。”事情闹大了,她这个皇后固然丢脸,那些狗奴才更加会丢了性命。
  贤妃临盆将近,若此时舒老狗有什么动作,贤妃可别想安稳地生下皇子,皇帝不急疯了才怪呢。
  玛嘉一愣,诺诺应道,退回屋子里,转身之时,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笑颖红了红眼眶,压下鼻尖酸意,默默站在皇后身后,眼睫低敛,眼底投下朦胧阴影,随即望着天空,陪皇后一起欣赏洁白雪花飘落。
  “主子,你看有人放烟花呢!”笑颖突然指着天空中一抹淡淡青烟,惊喜道,“这么早就有人放烟花啦?”
  水灵灵蓦然抬眼,心猛然一沉,脸上惊骇之色难以掩饰。
  那是幽婉阁的烟花!
  她认识,是下令“暗杀”的烟花,却与平日略有不同,莫都之中有什么人会动用到让主上放暗号暗杀呢?
  ……她?
  来不及细想,水灵灵扯着笑颖飞快冲回里屋,吓了众人一跳,玛嘉不轻不重地实叫一声,来表示自己所受到的惊吓。
  水灵灵计上心来,二话不说,拔下发髻上的金钗就往玛嘉指尖刺去,狠狠刺入。
  “啊————”玛嘉失声痛叫,叫得又急又恨,恶狠狠地瞪着水灵灵疯狂乱叫起来,“啊——来人哪————杀人啦————”
  水灵灵嘴角浮现一丝笑容,正是因为知道玛嘉嗓门大声音尖,能传出很远,心中又不服她,受了惩治必然会大喊大叫闹得满城风雨,她才如此做的。
  若非看见玛嘉,以她以往的作风,即便死了,也不会想到大声呼救的。
  杀手的本性,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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