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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了个风,化形入里,风遁!
这种风遁是遁术中最高级的一种,绝妙之处是化入无形,施出时不容易被人察觉。
但也是正因为如此,所以它所耗费的精力十分大,而且宋玉本人对于风遁的掌控并不纯熟,这番,实实是冒险了些。
不过虽然冒险,但好在有惊无险,宋玉借助疾风渗入洞门,紧接着又撞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这姬氏总舵地底结构庞杂,即便进了洞门,也还有九十九道迂回曲路,即便是宋玉对奇门八甲之术颇有研究,也在转了四十几道弯之后方才找到了出路。他若知道乐湮仅只是凭着直觉和运气便找到了九弯通路,估计要吐血。
黑暗过后,是红灼的灯火自四处燃亮,宋玉摸索着走过偏堂,这里的结构都用特出材质构成,触感松软,但又阴森可怖,除了烛火,没有一点亮光。而且偏堂之中,另有八个出口,每个出口都仅只能看到张牙舞爪的黑森林及藤蔓。
宋玉皱着眉,心道这里至正堂估计还有九十九道曲路。
他本意绕着曲路而行,自己再步步探索,但这时周围已经响起了阴冷的笑声。
“宋玉,两千年了,没想到,我们还真有再见的时候。”
第114章 大战,一触即发
这声音如来自遥远的两千多年前,宋玉皱了皱眉,声弦压紧了道:“宋薄铭?”
“没想到宋氏公族的嫡系后裔,你竟还记得我。”隐匿在暗处的人,声音缥缈而冷。
宋玉倜傥而笑,“你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不料宋玉的这声问话再没有回答,他复又紧攒回眉宇,四下的几个出路这时候纷纷响起了短兵相接的脆声和人仰马翻的闷哼声。这里的穹顶很高,足有十几米,而且顶上周围都是一排排的暗窟,因为光线冥迷惨淡,不能感知到黑暗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外边的喊杀声越来越大,此刻,数以百计的火鸦已经彻底攻占了地底。
透过八个出口,火鸦的赤金色光芒终于照亮了视线。
宋玉不假思索地挑了一个出口疾步跑去。
火光越来越盛,喊杀声也越来越大,宋玉顺着声音,穿过火鸦的重重设防与攻击,沿途击落了无数碎光火星,终于迈入了大殿。
这里的地界更为宽敞洪亮,不熄的油灯在高顶上熊熊燃放着焰火,火星四溅,火鸦在数丈高的空中盘旋,此时姬氏的族人不但济济一堂,奋力而战,而且底下横七竖八的已经倒了无数尸首。
血流成河。
火鸦飞速疾驰,鸟背上的人影唯见宽大的衣袍及斗篷,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都遮掩得非常严实。就算直对着你冲下来,也无法自斗篷底下看到他们的容颜。
火异术行者最难得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是永远的神秘主义者,所以即便姬薄铭存世千载,所得到的火行者也不过千人之众。
当然对于如今道法不昌的姬氏族人来说,这千名火行者围攻进总舵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姬氏族人正如宋玉肉眼所见的这般,死的死,伤的伤。
宋玉这个时候除却顾及自身以外,他穿越迅速移动的人潮,在人群之中寻找自己不听话的闺女。
“乐湮!”
“乐湮!”
宋玉吼了无数声也没有半点回应,他绕过黑漆雕刻的圆柱,迈步进入周沿的长廊,除了火鸦,这时候四面八方的洞穴之中又涌入了无数黑甲精兵。
喊杀声更烈,宋玉一路解决了几个,终于在哭喊之中听到了乐湮的声音。
“乐湮!”他惊痛地冲上去。
乐湮绕过无数洞口,都没有寻到姬君漓的身影,而这整个洞府之中无一处不是尸体与不休止的杀戮,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成了重点关照对象。她无数次借用土遁术想要遁走,可是姬薄铭的人也会土遁术,虽然不及他的精妙,却人多势众,终于在这一刻于地底下将她合围。
底下潮湿黑暗,乐湮抱着绝望的心跳上了岸,也正是这一跳之后,那群人分出一半跳了上来。
这下无论地上地下,都无路可逃了。
她闭着眼睛但求有尊严的一死。
却又害怕,临死的时候她不能见姬君漓,临死的时候她不在她的漓身边!
幸得这个绝望的关头,她听到一声嘶声呼唤:“乐湮!”
八方刀刃举起的那一瞬间,她看到火光里狼狈而来的白衣男子,脸色惶急惊骇,他是那样的沉稳的一个人,偶尔地开几个玩笑,桃花眼笑起来如镌春风,风流无双。可是为了她而赶来之际,竟是如此大失其度。
她突然不再畏惧,感动地泪如雨下。
青光陡然放亮,打在持刀的人手上,烟花燃爆一样的四散而开,紧跟着宋玉冲过来将腿软得几乎直不起来的乐湮抱入怀里,乐湮陡然得了松懈,紧紧地将宋玉回抱住。
“父亲!”
“好了,我在这儿,没有谁能欺负你。”宋玉心软得一塌糊涂,“你乖一点,以后不许做这么冒险的事,我会不在你身边,但是也不要让姬君漓为你担心分神。”
“嗯。”乐湮落泪着点头。
宋玉这时候,一颗悬着已久的心才终于有所放松的安逸下来,顺带神清气爽地解决了身边一群要扑上来的甲士精兵。
他本以为可以安定一会,这时候天上的火鸦也久战力竭,攻击速度明显放缓了。
姬氏族人纷纷向宋玉这边靠拢过来,他们虽不认识宋玉,但宋玉怀里的乐湮还是知道的,那是他们公知的,新任族长的夫人。
乐湮看着这攒动的人头,大声问道:“你们谁看见族长了?”
诸人心念一动,有一个回过头来道:“族长不知身在何处,从最初的厮杀开始,便一直不见人。”
乐湮跟着揪紧了心,跟着有一人答道:“启禀夫人,姬薄铭也迟迟不肯现身,小的猜测,他定是被族长单独引开了。”
这话说得有理。可是乐湮没见过姬薄铭,不知道他实力如何,但她听过姬氏对于姬薄铭的评价,都说他是旷姬氏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而存世已有千年,实力之蛮横强劲远非人可想象。
一直以来,与姬君漓交往的人,包括霍去病、王献之夫妇、绿珠等,都不太相信姬君漓是人。她对此却是深信不疑的,她觉得姬氏一族虽然神秘古老,但终究是黄帝直系之后,是人类。
而她现在才知道,姬氏还真有不是人的,譬如这个姬薄铭。所以姬君漓能否斗得过这个姬薄铭,根本就是个无法可解的未知数。
她岂能不担心?
宋玉将她按入怀里,不让她肆意妄动,也是怕她情绪激动要突然而然地冲杀出去。
但这个时候,那搅扰宋玉的方才已经离去的声音又回来了,渺远恢弘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如霜钟沉击般扣响,耳膜嘤嘤作响,乐湮靠在父亲的怀里眼睛里闪着泪花。
那个人不是姬君漓,是姬薄铭,姬薄铭还活着!
那个声音沉沉含笑,语调寒峭:“愚昧之人,若现在放下器械投诚于我,本座网开一面既往不咎,若一味不识好歹,本座,绝不姑息!”
真若想投诚姬薄铭,姬氏一族早千年前就这么干了,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干不了。
原因有二,都在姬氏族人脑中固化的传统思想。其一,驱逐姬薄铭不屑与之为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么多年来较了多这么劲,死伤惨重,现在对于姬薄铭是决不可原谅的;其二,姬薄铭名虽姓姬,但到底血脉不纯,姬氏自上古流传至今,族长都是血脉精纯的后代,决不能让一个外人轻易窃取了姬氏的千年基业。
火鸦在半空中盘旋,攻击已经停止,不一会儿便趴上了周围的石窟开始小憩。黑魆魆的背影静止不动,如收敛双翼的蝙蝠。
话音落地之后,姬氏族人开始纷纷大骂。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有本事便下来与我们一较高低!躲在暗处,你算什么好汉!”
“宁愿人人战死而灭族,也绝无一个俯首而称臣!”
“……”
黑暗中,传来虚弥的“呵呵呵”三声笑,一声冷过一声,带着深浓的鄙夷与嘲讽。
对面的石壁之上,穿梭出一个静默的身影,黑色加身的斗篷,脸掩在斗篷之中,脚蹬长靴,腰间别着两柄快刀,帽檐地下垂下来的左右两绺雪白的长发直到脚踝。他悬空而立,双手正按在腰间的刀柄之上。
这气势,如一个最尊贵的皇者之于天下苍生如视蝼蚁般的俯瞰。
仿佛两柄快刀,决人生死,杀伐予夺,尽在掌握。
有人叫嚣道:“我们族长呢?”
“交出族长!”“交出族长!”……
一时间暴吼的声音此起彼伏,乐湮和宋玉良人退到一边的石梁柱边倚靠住,花白胡子的长老拄着权杖分开人群走向最前,扬首对着姬薄铭冷傲道:“斗宵之辈,也敢乱我山河?今日纵然是鱼死网破,也定叫你有来无回!”
慷慨激言过后,姬薄铭拍巴掌拍得清脆,“呵呵呵,真是豪情啊,不知道你一个小小长老做不做不得了主,我看如此大事,还是问过族长比较好。”
他这两个巴掌一拍,手里边多出来一条钢索质的长绳,绳端系着一人,惨白的脸,玄色的衣裳,唇角的鲜血汩汩地下滴,双手双脚都被紧紧地束缚住,青丝拂乱,神色灰败,也悬在半空之中,只不过比姬薄铭稍矮了一截。
“漓!”
第115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乐湮从未见过如此狼狈被动的姬君漓,浑身上下都在滴着血,乱发披散,也被血水浸得湿漉漉地贴着脸,那张脸,不用看也知道是伤痕斑斑。
宋玉也是一惊,紧跟着就下意识地将乐湮禁锢在怀中,乐湮的下意识终于还是失败了,她挣脱不得,暴吼道:“放开我,让我过去!”
“乐湮!冷静点!”
“他在那里,叫我怎么冷静!”
这个世间,她可以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可她不能没有他。她早就被世人遗弃,是他拾起了她,给她爱,给她关心,对于乐湮来说,他像父亲,像兄长,是夫君,也是知心爱人。
姬薄铭突然抱着胳膊呵呵冷笑,面对一群看傻了的姬氏族人,讽刺道:“这便是你们曾经马首是瞻的族长,我看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么。”
他说完这话,手腕便沿着铁质绳索缠绕了几转,姬君漓被勒紧了,被迫往上吊上去升了几许,姬薄铭将铁链打了个花儿,正好绕住他的脖颈,手上再一使力,姬君漓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涨红,额头的青筋也暴露了,奈何双手都被束缚住,无法挣扎。
“漓!”乐湮撕心裂肺。
为什么每一次都这么残忍,让我看着你受苦,坠崖、失明、沉睡,现在还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我眼前窒息?你可知这种无能为力,是让人有多么痛?
“不要过来!”姬君漓撑着最后一口气,阻止了她。
长老一根权杖往地面跺去,厉声呵斥:“你放下族长!”
黑色斗篷底下传来姬薄铭的冷笑,“呵,我再问最后一遍,归不归顺?”
见长老面色纠结痛苦,族人也又惊又怒,他却满意地勾起唇角,“你们的族长现在在我手里,由我欺凌,任我鱼肉,这下场如何,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呵,实在不好意思,在你们姬氏一族这个老不死的千年世家里,唯一值得我敬佩的对手,现在握在我的手里。想必你们有多么不中用,你们也有这个自知之明,怎么,想螳臂当车么?”
长老语塞。
他甚至犹犹豫豫地往身后瞄了一眼。
可他这般踌躇,还是有信念坚定的勇士大吼:“我姬氏族人,宁可沦亡而做鬼,也不哈腰去做狗!族人们,如今正是存亡之时,让我们殊死一搏!”
“殊死一搏!”“殊死一搏!”……
面对举戈大喊的一群人,姬薄铭冷笑,“好个殊死一搏,看样子我不做点什么事,还真是对不住各位了。”
便嘴角下拉,一掌翻出,将姬君漓笔直击在石壁上,族长遭逢重创,呕血不止,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乐湮这时便是连哭喊都哭喊不出来了,姬薄铭将铁索扔到一头,铁索似有灵性地如蛇蜿蜒,缠绕上了石窟外壁的一根栅栏。
姬君漓整个人便被吊绑在了石壁上。
鲜血仍然肆意下滴。
他的头磕在石壁上,发出一声隐忍的吟声,族人看得不忍,无力解救,甚至有人已经背过了身,愿意留给族长最后的尊严。
姬薄铭一吼:“火鸦!”
如此一吼,贴着石窟外壁的如蝙蝠般的火鸦重新抖擞精神聚拢簇在一堆,紧跟着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