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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清早,临风正在带领队员们练功。
临风边喊口令边示范:“一答答,二答答,三答答,四答答……”遇到有几个动作不太符合要求的;她就走过去给他们纠正。
练了一会儿,临风又改了口令:“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队员们随着临风口令的变化;齐刷刷地都改变了动作。
正练着,临风突然发现吴司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教室后面,临风正欲停下训练,只见吴司令轻轻一举手,然后,用手指挥了几下,临风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继续练习,于是,她就没有停下,继续喊口令。
临风只觉得吴司令的眼光正盯着自己,一刻也没有离开,他这样看着自己已经好几天了,她知道司令对她的工作很满意,他只希望宣传队能尽快下乡去。其实,临风已经排演好了好几个舞蹈,还有独唱等节目,今天,她要把它们都演给吴司令看一看,让他审查一下,就可以下乡了。
临风停止了训练,她回头看看,吴司令还没有走,她叫了一声:“吴司令。”吴蜡招了招手,队员们都围了过来。
吴蜡:“小将们,辛苦吗?”
队员们齐声:“不辛苦!”
吴蜡:“累吗!”
队员们:“不累!”
吴蜡:“说得好,宣传**思想就是要不怕苦,不怕累!”他顿了顿,然后清了清嗓子,指着旁边一个小队员问道:“要是没有宣传队,你会遇到你们队长余老师这么好的老师吗?”
小队员胆怯地摇了摇头。
吴蜡又问:“对,我再问你,要是没有文化大革命,会有我们的宣传队吗?”
旁边几个大一点的队员高声叫道:“不会。”
吴蜡:“我再问你们,没有伟大领袖**和**的革命路线,会有文化大革命吗?”
“不会。”
吴蜡:“说得好,为了捍卫**的革命路线,为了捍卫伟大的**思想,我们一定要努力学习,用最好看的舞蹈,用最美妙的歌声,宣传**的伟大思想,让贫下中农看到最新最好看的节目。你们有信心吗?”
队员们齐声:“有!”
吴蜡:“好!我就等着看你们最好的节目!”然后,他回过头指着余临风说:“能有这么好的老师教你们,那是你们的运气,你们一定要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多学一些本领,好吗?”
队员们齐声:“好!”
吴蜡一挥手,队员们都散去了。
临风留在那里,吴蜡走了过去,对临风说:“临风啊,今天在战斗队队长的会议上,我已经吹过风了,现在,各个地方的贫下中农都盼着你们去演出呢……”
临风:“司令,我们已经准备好节目了,只等您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吴蜡:“真的?那今天晚上就去,怎么样?”
临风:“行啊,您说吧,到哪儿?”
吴蜡:“就到陈家湾吧,先近一点,慢慢地再往远的大队推进,行吗?”
临风受宠若惊:“司令,您是内行,您定了就行,我照办!”
吴蜡:“哎,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副队长,有什么事我们俩应该多多商量,是吧?”
临风:“商量什么呀,您说了算,我听您的。”
吴蜡:“什么您呀您的,我们俩不过是正副队长罢了,你不听那些学生娃说了吗,他们跟老师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何况你我呢?以后就不要您啊您的了,都破四旧了,那套老规矩早可以废了!就叫‘你’,或者干脆叫吴蜡。”
临风:“不行不行,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还叫吴司令吧,‘您’就改成‘你’吧,这样总行了吧?”
吴蜡还没有听懂“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那句话,他也不好问,就说:“也行,慢慢来吧。”
晚上,宣传队如约来到了陈家湾,乡亲们第一次看到自家的娃娃们演的节目,倍感亲切,哪个节目是谁家的娃娃演的,他们都能报得出名字来,大家看得格外有味道,把个小小村落都弄得沸腾起来了!
第一个节目是《唱支山歌给党听》,小姑娘脆亮的嗓音,唱得挺不错的。这个节目本来不安排在第一个,因为唱这首歌的正好是陈家湾的秋仙,所以临风把这个节目排到了最前面,演出一开始就掀起了一个不小的**,吴蜡站在后台,看着兴奋的乡亲们,他的心中也十分高兴。这支歌是临风亲自伴舞的,优美的舞姿给歌曲增色不少,两人下台时,乡亲们又是鼓掌又是喝彩,真是开心。
像陈家湾这样的小村庄以前是从来没有什么人来演出的,乡亲们偶有机会看到乡村剧团的演出,起码也要走好几里地到公社所在地或者到县城去看戏,更不用谈看到自家孩子的演出了。乡亲们能不高兴吗?
接下来一个节目是藏族舞蹈《北京的金山上》,孩子们在白水草布上贴上了五彩的条纹,做成藏族妇女围的“帮典”,然后围在身上,肩上挂着洁白的哈达,在临风的领舞下,整齐地跳起了藏族的锅庄,乡亲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蹈,特别新鲜,那些孩子们更是把手掌都拍红了。
下面一个节目,临风不用出场,她就站在台边看着,刚才因连着跳了两个舞蹈,有点热,临风也没披一件外套,时令已是深秋,一阵秋风吹来,临风打了个冷颤,站在旁边的吴蜡马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临风的身上,临风回头一看是吴蜡,忙说了声“谢谢”然后问道:“司令,还可以吧?”
吴蜡:“岂只是可以?简直好极了!临风,你辛苦了。”
临风:“我不辛苦,你那么忙,还要陪着我们,才辛苦呢。”
吴蜡:“哪里,能陪着你们演出才是最高兴的事呢!”
那一天的演出真是成功极了。演出完了以后,乡亲们又是烧洗脸水,又是煮点心,热闹极了。待大家洗了脸,吃完夜宵回到驻地,已经过了午夜了。
第二天,宣传队休整一天。随后,他们又去了公社的各个大队去演出,每到一地都受到热烈欢迎,这支由北京红卫兵任队长和教练的宣传队很快唱响了全公社甚至全县,临风也成了家喻户晓的新闻人物。
吴蜡白天在司令部,晚上就亲自带领宣传队到各个大队,并总站在台下看节目,这也大大地鼓舞了宣传队队员们的士气,大家演出都很买力,余暇时间也都拼命练功,谁都想在节目中担任主要角色,那样,在乡亲们面前多长脸啊!经过一段时间的演出实践,许多队员都得到了锻炼而脱颖而出,好些个节目都不再用临风亲自领舞了,但是,只要是临风领舞的节目,吴蜡是一定要站在台下看的,他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城市姑娘,更喜欢她的善解人意,特别是她跳舞的时候,更是分外妩媚、妖娆,那个身段,在吴蜡看来可以说是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她的每一个台步、每一次旋转都是那么的迷人,那么让人陶醉……吴蜡真希望她永远在台上跳下去,真是太美了!
这天晚上,宣传队从公社最边远的大队苍山大队回来,已是半夜一点多了。进了司令部,临风对吴蜡说:“司令,你先上去吧,我去一下厕所。”就往茅抗去了。
吴蜡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一会儿,临风出来了。
临风:“司令,谢谢了。不瞒你说,你不在的话,我还真有点害怕呢!”
两人上了楼,陶永红已经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到走廊上迎接他们了。吴蜡送临风到房间门口,临风伸出手与吴蜡握手,向他告别和致谢:“司令,谢谢了,再见。”
吴蜡握住临风的手:“谢什么呀?我们才要谢谢你呢!去吧去吧,看,陶司令都等不及了!”边说着,用手指在临风的手心用力撸了两下,并紧紧的握了一下她那柔软的手。
临风笑着说:“吴司令真会开玩笑!”说完,不动声色地轻轻地把手抽开了。
三人各自回房。
吴蜡进了门,开了灯,闩好门,又关了灯。就躺下了。六十年代的房子,房间与房间之间都是一板之隔,有一点小小的响动彼此都可以听得见。今天,吴蜡有点兴奋,许久不能入睡,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但是;隔壁没有声响;不一会儿;他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突然,吴蜡听到隔壁临风的房间房门轻轻的打开了,接着,他听到临风和陶永红的轻声私语,不一会儿,私语停止了,他听到了床铺的响动,他知道,隔壁开始了。那轻轻的叽叽嘎嘎的节律声,弄得他心神不安,他想象着隔壁的情形,突然,那床铺有了几声重重的响动,随着那几声响动,吴蜡感到一阵奋亢,隔壁慢慢的安静下来了。不一会儿,他听到了轻轻的鼾声……;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的房门被打开了;临风轻轻地走了进来;吴蜡高兴极了;他不点灯;只是紧紧地拥住了临风;不等她躺下;他拉下了她的内裤;迫不及待地爬到了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她是否产生了快感;吴蜡就兴奋地完成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临风一声不响,只是捧住了他的头,轻轻地吻他;真的;他想她能这样吻他已经想了很久了!今天,他吴蜡终于拥得美人归了!他想把临风抱得更紧一点,他想对她说:“临风,我爱你!”正在此时,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吴蜡一惊,“呼”地一下坐了起来……
吴蜡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还躺在床上,手臂压在脸上,正和自己“接吻”呢!
“梦,刚才做了一个梦!”吴蜡下意识地摸了摸裤裆,湿糊糊的一片,原来是自己梦遗了!刚才是临风睡觉时手臂在梦中敲到了板壁,把吴蜡惊醒了,吴蜡遗憾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宣传队没有演出。吴蜡到县城去了一趟,他心中又有了新的计划,他去找福成了。自从小琴的事情以后,福成与吴蜡彼此都有了默契,吴蜡经常来找福成,福成有事也乐意跟吴蜡商量。福成现在是县造联总部的副司令,要象以前一样论资排辈的话,福成还要高出吴蜡几级呢!不过,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连入党都可以在火线突击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非常”处理呢?吴蜡就是在火线入的党,他现在不单是溪北公社的党总支书记,还是直属公社联合支部的副书记呢。他们在瑞芳的小店里吃了午饭,饭后,吴蜡与瑞芳又是美美地亲热了一番,吴蜡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司令部办公室。
吴蜡:“永红啊,听说县造联总部也想成立一支宣传队,正在物色队长呢!”
陶永红:“是吗?那可是县一级的啊。”
吴蜡:“那当然,我也是听说的,下面好多宣传队的队长都想去呢!”
陶永红:“哦。”
吴蜡:“永红啊,我听临风说,现在有人把**语录都谱成了歌来唱了,你看我们宣传队是不是也可以……”
陶永红:“司令,我也正想跟你商量这个事呢,临风说她想回一趟北京,可又怕你不批准……”
吴蜡:“哎,永红啊,你说这个话就见外了,你说,临风要回家,我能不批准吗?临风是咱们宣传队的大功臣,不要她请假,我们就应该让她休几天假,这还要她提出吗?更不用你来替她打前站了……”
陶永红:“不不不,司令,你误会了,她不过是想回去领领市面,取取经,学习一些新东西,也好回来传达传达……”
吴蜡:“行,这个主意好,那你跟她说,叫她整理一下,再把宣传队的事情安排一下,明天就走吧。”
东风大队的祠堂里,人声鼎沸,公社宣传队要来演出了!大队长刘忠正在给煤气灯打气,虽已是初冬天气,可是,他还是忙了个满头大汗,另外有几个社员正在用梯子把已经打好气的一盏煤气灯挂上去呢。
不一会儿,演出开始了。临风上台给《翻身农奴把歌唱》伴了个独舞,接下来,她就不再上台了,只在后台指挥队员们上上下下,有几个队员本来已经很熟练了,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一个节目了,但是农村的孩子,毕竟没见过世面,胆子小得很,要他们独挡一面,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所以,临风一下子还不敢放开手去,只在节目的间隙,临风才在后台的凳子上坐一下。
这会儿,临风坐了下来,吴蜡过来了。
临风:“司令,坐一下吧。”
吴蜡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临风身边:“怎么,永红没跟你讲呀?”
临风:“讲了。谢谢你了。”
吴蜡:“废话,你我之间还讲什么谢不谢的呀?只是这里的事情你得安排好,是吧?”
临风:“就是啊,我是想,能不能休整几天,我出去几天,等弄来了资料就回来,行不行?”
吴蜡:“这个行与不行可不是我说了算得了的,你看,这里的事情你放得下吗?放得下,你就走吧。”
临风:“我也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