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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那你什么意思呢?怪不得吴蜡说知识分子就是虚伪,说得真不错!你心里觉得我不配当副司令就直说嘛,干吗绕圈子呢?”
永红:“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问你,知识分子虚伪在哪里了?”
临风:“知识分子嘴上讲得冠冕堂皇的,骨子里不也一样想着平常人想的事吗?”
永红:“平常人什么事啊?”
临风:“什么事啊,我不跟你钻牛角尖了,知识分子是就爱在字眼上做文章,什么不庸俗,不下流,不低级趣味,还不是照样要对小数点?”
永红:“对什么小数点?”
临风自知失口,可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临风:“那是农村里讲的下流话,说男女之间的事。”
永红愣了半天:“天哪,你们都讲到这些话了?怪不得你对他可以亲切一点;直呼其名了!”
临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谁亲切了?我就知道我当副司令你不高兴。人家吴蜡就不是这样想的,只有他看到了我的工作,提出来让我当副司令,换了你,可能吗?还‘亲切’呢,就亲切了,咋了?还要你批准啊?”说完,临风一甩手,就走了。
永红连忙拉住了临风:“临风,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是这种人吗?”
临风:“反正我觉得你吃醋了!”
永红:“临风啊,我跟你说,人读了书,就知了理,懂了纲常伦理,明白了礼仪廉耻,就不会乱来了,晓得自制了。吴司令他读书毕竟有限,有些话,我只能点到为止,你就没听说过他与一个有夫之妇之间的传闻吗?还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呢!总之,你跟他之间的玩笑,不能开的太过头了,否则,对你自己不好。”
临风:“喏,又来了,我说你吃醋了,你还不承认呢。”
永红:“你看我跟柳贵谁叫他‘吴蜡’了?你就跟他这么亲切了?临风啊,我和你一起从北京来到这里,我们关系还不好吗?彼此的了解不都尽在不言之中了吗?如果说,连纲常都可以不顾了,岂不斯文扫地了?你说知识分子虚伪,我虚伪了吗?我言行不一了吗?我对你不尊重了吗?”
临风自知理亏:“反正,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的,你是学生会主席,我是什么呀?”
永红:“你是什么呀?用这里老乡的话讲,你是我老婆!我之所以不向你求欢,那是因为我得尊重你!我们都要慎重地考虑这种事情,更不能干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我尊重你,只是我认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呀!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难道你不跟他亲切,他就看不起你了?”
永红松开了拉住临风的手,临风“哼”了一声,回头就走了。永红摇摇头,叹了口气,跟了下去。
两人刚到司令部,吴蜡就让柳贵去叫他俩过去了。
柳贵:“县造联已经与县革联总发生冲突了,不过还是小范围的。福成哥说,他们跟省里的那条线是直通中央文革的,他让我们有事跟他联系,他还说了,现在的时候,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对党中央忠与不忠,对中央文革忠与不忠,就看你站队站得对不对了。”
吴蜡:“对,我们可不能站错了队,否则,前面的革命就白革了。”
柳贵:“福成哥还说了,让我们这里派一个文字方面内行的人过去,他们那里现在最需要人。”
吴蜡:“哦。你们看派谁去好点?”
柳贵:“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永红咯。”
吴蜡:“怎么样,永红?”
永红看了看临风,没开腔。
吴蜡:“那临风的事呢?”
柳贵:“哦,我差点忘了,福成哥说了,本来马上让余老师过去的,只是这几天出了武斗这个事,恐怕还要再等几天了,不过,最迟不会超过半个月的吧。”
吴蜡:“那就好,永红,还犹豫什么?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分别半个月正好,到时候,味道更好!哈哈哈!”说完,吴蜡看着临风猥亵地笑了。
临风脸红了,她对永红说:“那你就先去吧。”
第二天,永红到县造联去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魂断矿洞
更新时间:2009…10…10 16:18:06 本章字数:12588
武斗已经蔓延到了南江县,县造联与县革联总再次发生冲突,双方都说自己是以革命的武装反对武装的反革命,革联总通过关系从武装部搞来了一些旧军械,这些武器本来是全民皆兵,武装民兵的。现在这些枪支都成了群众组织中的武器。
溪北乡司令部里。
吴蜡:“柳贵啊,听说革联总弄来了许多枪呢!”
柳贵:“是啊,昨天晚上永红来电话找你,你不在,是我接的。”
吴蜡:“怎么讲?”
柳贵:“北京又来了最新的内部消息,部队颁布了命令,要求三军支左部队对群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全心全意支持无产阶级革命派,以各种形式介入与干预地方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吴蜡:“真的?”
柳贵:“永红说,这个命令是**同意,林副主席授意的。”
吴蜡:“是吗?那造联总部打算怎么办呢?”
柳贵:“这个永红没说,只说叫你打个电话给他。”
吴蜡:“行。你先给我摇起来。”那时侯,农村还没有自动电话机,打电话要摇的。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吴蜡:“喂。永红啊。你那里怎么样啊?……嗯……嗯;好地……福成有什么打算吗?……哦;那就好……**不是说了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对对对。你叫他一定要抓紧。对!……哦;是吗?行行行;我下午就过来。”
吴蜡放下电话:“柳贵。上次你跟福成哥怎么说地?”
柳贵:“我照你地意思说地呗。就说这里宣传队一时头还离不开临风。叫福成哥找个借口先拖一拖。永红么。我让福成哥提出来。这样。永红出去。他也高高兴兴。不会有什么想法。是不?”
吴蜡:“好。你没把事情说死就好。留个头在那儿。以后有变化也好随机应变。这不。江口已经打起来了。福成想我去呢!”
柳贵:“去好呀。那到底是县城。以后革命成功了。起码也弄个县级干部当当!”
吴蜡:“好是好,只是我们在这儿当惯太爷了,到那儿想要这个滋味就难了!”
柳贵:“师傅,我观察过了,福成哥有像《沙家浜》里的胡司令,你倒有点像刁德一……”
吴蜡:“放屁,你才刁德一呢!”
柳贵:“不不不,师傅,你别误会,我是说你比较有策略。我说错了说错了,应该说你像郭建光,智勇双全,智勇双全!”
吴蜡:“这还象话,我告诉你,以后在哪里都不能拿师傅开玩笑。”
柳贵:“知道,我这是说错了呗。”
吴蜡:“柳贵啊,我们银行帐户上还有多少钱啊?”
柳贵:“好象还有三、四万吧?”
吴蜡:“那么多啊!”那个时候,人民币是个很值钱的东西,建国十几年了,都没有贬值过。一百元港币兑换**民币才四十几元,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工资是四十几元,一个国营工厂的工人的月工资是二十九元,买一间三层楼的房子只要二、三千元。人民币面值最大的是十元,所以,吴蜡感叹。
柳贵:“当然,好买十几间房呢!”
吴蜡:“现在兵荒马乱的,这钱放在信用社里,我还有点不放心呢。”
柳贵:“师傅,我们把它领出来吧。”
吴蜡:“对,趁现在还没有打起来,我们去把它领出来吧。放在身边塌实。”
柳贵:“好吧。”
吴蜡:“这样吧,下午,我去造联总部,你去领钱,你现在就去打个招呼,免得信用社临时没钱,领不出。”
柳贵:“行,我这就去。”
下午三点,吴蜡和柳贵一起从县城往回走。
柳贵:“师傅,幸亏你提醒了一下,信用社里果然没有那么多钱,高主任给银行打了电话,我是直接在县银行提的钱。”
吴蜡看着柳贵背着的鼓囔囔的军用挎包:“都在里面了?”
柳贵:“嗯。三万八千。只有这么多了。”
吴蜡:“好。当心点!”
柳贵:“知道。我们还以为还没打起来,想不到,这里已经打了两天了!”
吴蜡:“是啊,永红叫我过去,就是要跟我说让我们拉队伍过去的事。”
柳贵:“是吗?那么,我们什么时候拉过去?”
吴蜡:“你别慌,有你干的!”
柳贵:“你不知道,我早就盼望有这么一天了,像电影里放的一样,”柳贵用力伸出左手,一下子往前上方用力一推,高声叫道:“冲啊——”
吴蜡:“干吗呢,吓了我一跳!”
柳贵手握拳:“打呗!”
吴蜡:“你不要兴致那么高,‘打呗’,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柳贵:“没关系,死了也是个烈士,不死,就弄个更大的官儿当当。”
吴蜡从兜里取出一把手枪,在柳贵眼前一晃:“看,这是什么?”
柳贵:“枪!师傅,你有枪了!”
吴蜡:“怎么样?”
柳贵:“师傅,能给我弄一支吗?我也是副司令哎!”
吴蜡:“哼,副司令,你弄得到啊?”说着,吴蜡从另一只兜里也掏出一把,递给了柳贵:“呶,给你的!”
柳贵欣喜若狂:“师傅啊,到底还是你有本事哎。谢谢了,谢谢了!你真好!”
吴蜡:“师傅什么时候把你落下了?”
柳贵:“真的,真的,师傅从来没落下过我!师傅,你放心,我柳贵赴汤蹈火誓死保卫您!”
吴蜡:“别乱说,誓死保卫**!”
柳贵:“对对对,誓死保卫**!也要保卫师傅的。”
吴蜡:“柳贵啊,好好干,师傅不会亏待你的!”
柳贵:“我知道。师傅哎,上次临风姐那副司令的事不就是我提的吗?”
吴蜡:“我记着你的功呢!”
柳贵:“还有留下临风姐和支走陶永红这两件事,不也都是我给你摆平的嘛!”
吴蜡:“你小子,鞍前马后的,还算尽心!不过,这事以后不准再提了。”
柳贵:“我知道!”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声枪响,震得两边的山崖仿佛都摇动起来了。两人一慌,连忙靠近山崖边蹲了下来。声响没了。
吴蜡:“不好,肯定有人追来了,快,往松树林子里跑!”两人连忙爬起来,撒腿就跑。
远处有人叫道:“在前面呢!”又是一阵枪声。吴蜡和柳贵拼命往林子深处跑。他们拐了一个湾来到一条溪边,正好溪边有一条船,两人跳上船,划了就走。到了对岸,吴蜡把船拉到小埠头边,用力一扳,小船翻了,覆在水面上,并未下沉。吴蜡蹲下来再一扳,船侧了过来像水瓢舀满了水一样,齐船沿淹在了水中。
柳贵:“师傅你……?”
吴蜡:“快走,先找个地方把钱藏了再说,万一短兵相接,拿着钱就麻烦了。”
柳贵:“对,藏哪儿呢?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吴蜡:“跟我来。”
吴蜡拉着柳贵上了岸,冲进村子外边的一片松树林子,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山洞里。
柳贵:“师傅,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不知道?”
吴蜡:“这叫马蹄山。这里是一个废弃的硫磺矿,1958年大炼钢铁,找铁矿时找到的,后来因储量太少,就中途而废了。我们小时侯经常到这里来玩,所以,这一带的地形我熟悉。”
柳贵:“哦。”
吴蜡:“柳贵啊,我们先把钱放在这里面,这儿离司令部也不远,好关照,过几天再来取。”
柳贵:“会被人发现吗?”
吴蜡:“不可能!当年在这里挖过硫磺矿的人,有几个的了肝癌死了,他们家里的人到这里来招过魂。大家都认为这个洞阴气太足,我们来玩也都是瞒着大人来的。后来一起来的一个伙伴也得病了,所以后来,就没有什么人敢来了。”
柳贵:“为什么?”
吴蜡:“你不听老人说‘陌生的地方怕水,熟悉的地方怕鬼’吗?所以,放在这里你尽管放心,没有人敢来。再说,谁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放东西呢?”
柳贵:“好吧,我听你的,就把钱放这儿吧,我们先脱了身再说。”
吴蜡:“对,这才像是我的徒弟了。”
两人在洞内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凹坑,旁边有一个水洼,他们把钱放进去一试,太小。于是,他们又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也有一个凹坑,两人把钱分成两份放好,结结实实地做了一番伪装,这才放心地退了出来。那几个尾随而来的革联总队员追了半天,不见了人影,只好算了。
武斗越演越烈了,大家的**甚至超过了从前村与村之间的械斗,他们现在手中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