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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看文章的时候,时不时,她的视线会停滞在作者栏上的 “L。H。 Yang”上。
用手指抚过上面的名字,她微笑着,眼泪湿了字迹。
凌凌每篇发表的文章都都会加上这个名字,别人以为那是尊重,只有她知道,那是因为想念……
想念杨岚航为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校正文章的日子,想念他连标点符号的全角半角都要为她纠正的日子。
还有,当她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觉得他们还有牵扯不断的联系,总觉得分了手,他也还在她的生命里,不曾消失……
叹了口气,调整好思绪,凌凌继续看英文单词,读了一遍,又一遍。
天黑了,天亮了,凌凌测了又测,样品已经达到了100纳米。她取出样品,小心地放好,关了设备,关了灯……
走出空旷的大楼。
一个人推着自行车走在清晨的薄雾里,冷风掀起她厚重的外套,刮过她的肌肤。
凌凌打了个冷战,继续向前走。
人疲惫到了极致,感觉不到冷意,也没有了困意,只是麻木地推着沉重的自行车,爬着陡峭的上坡路……
樱花落在她的身上,她捏起一片,放在嘴里……
都说樱花是香甜的,她尝到的永远是苦涩,为什么她连味觉都失灵了,难道真的疲惫到了极致……
骑骑走走,走完十公里的路程,已经是早上八点。
凌凌走进阴冷潮湿的公寓,看看墙角爬过的蟑螂,脱下鞋子狠狠扔过去。
房间内蟑螂在爬,房间外,鸟在叫,乌鸦再叼着垃圾……这个该死的爱护动物的国家,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而她别无选择,只能去慢慢习惯,慢慢适应。
丢完鞋子,凌凌无心管那蟑螂死了没有,赤着脚走过榻榻米,躺在地上的被褥上……
寂寞,孤独,辛苦,压力……
这些她都能承受。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很苦,很苦……
风吹过窗前,满室缭绕着那醉人的香气。
窗边的那盆茉莉花又开了,那清新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样。
凌凌深呼吸,笑着闭上眼睛对自己说:你可以坚强的面对……
可惜眼泪还是不自觉流下来。
四年时间很长,疗伤足够用了,可是一年过去了,她的伤口还是在滴血。
“我们分手吧。”
这五个字仍是夜深人静时辗转难眠的痛楚。
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凌凌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块切片面包,煎了两个鸡蛋夹在中间,然后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进入她连载的小说页面。
故事正讲述到杨岚航对她表白的那一段,很多留言回复:
“凌凌好幸福。”
“杨老师好有爱。”
“天哪,赐一个杨岚航砸死我吧。”
每次看到这样的回复,她才会觉得自己并不悲哀,至少她曾经又拥有过如此浪漫的故事……
凌凌看得嘴角弯起,继续写她的故事,讲她那段已经逝去的恋情……
听故事的人都在心潮起伏,更何况讲故事的人。
写到下午两点多,她收拾收拾东西,又去学校,她还约了另一个实验,今天三点到明天早上六点。
来日本一年多了,凌凌都是这么过的。
因为太忙没有办法回国,白妈妈来看过她一次。
见到凌凌第一眼,白妈妈就问:“凌凌,日本的东西是不是吃不惯。”
她总笑着回答说:“日本流行健康饮食,崇尚清瘦的美感……你看那些日本女孩子,哪个不比我瘦。”
白妈妈不再问,给凌凌做好多的油炸鸡翅,放在她的饭盒里。她都吃了,还是胖不起来,脸颊日渐消瘦。
白妈妈离开那天,在机场里问她:“凌凌,你们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凌凌深呼吸,笑着摇摇头。
她不知道。
白妈妈用一双生硬的手指抓住凌凌的手。“凌凌……一个人在外面,别苦了自己。我看小徐人不错……”
“妈。”凌凌看看白妈妈担忧的眼神,只得尽量让自己笑得再开心点:“好吧,我会认真考虑的。”
她不想告诉妈妈,支撑她走到现在最大的动力,是她经常对自己的一句话:“白凌凌,人活着要有骨气!要坚强!有一天你一定要骄傲地站在他面前,让他清楚地看见你真正的美丽!让他后悔当初错失了你!千万不要忘了,你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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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干线在轨道上飞速行驶。
车外的风景加速放映,吉野小声为凌凌讲述着经过的城市,和城市的特色,一半日语,一半英语。
吉野是与凌凌同在一个研究室,比凌凌小二岁,长相属于日韩最流行的清秀类型,确切点说,长得很中性。
有人说他的爸爸是个社长,家里很有钱,但他每周一、三、五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在一家咖啡店打工,下班后就来研究室做实验。
起初凌凌对他有戒心,总对日本文化中的“性 骚 扰”和“民族歧视”问题耿耿余怀,后来她求他帮过几次忙,发现他人很友善,也就放下了戒心。有一天,吉野跟她说,他喜欢成龙,喜欢李连杰,喜欢中国功夫。
他还说他会说中国话,说了一句话,凌凌听了五遍没听懂。
他急了,问她I love you怎么说。
他满脸求知的认真劲儿让凌凌忽然笑出来,到了日本第一次笑出来。
……
渐渐地,他们接触的越来越多,经常一边做实验一边半懂不懂地聊天——日语、英语、胡言乱语。
可能知道彼此都不会介入对方的生活,未来也绝对不会有交集,也可能半懂不懂的语言表达方式让人更容易放松,许多不想和人说的心事,会不自觉说出口。
新干线经过一片樱花林。
短短的一个月,樱花全部凋零了,树枝上长出了嫩绿的叶子。
吉野用日语说:“樱花的宿命太凄凉,粗壮的树干不知孕育了多少个寒暑,却只能在人间绽放出瞬间的绚丽……”
“不!刹那的绚烂就是永恒!美好的东西,拥有过就足够了……”凌凌用日语答,当然,词不达意的。
她笑了笑,问:“你有没有试过爱上一个人,纵然为他耗尽了爱情,哭干了眼泪,也不曾后悔……”
他讶然:“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哭干了眼泪都甘愿?”
凌凌说:“一个让女人无法忘记的男人……”
人浓如墨,味淡如茶……
“可以讲讲你的故事吗?”
故事,很长,路也很长……
凌凌将头靠在玻璃窗上,轻微的颠簸把那段她一直不愿去回味的记忆摇晃出来。
杨岚航去了B市后,凌凌和郑明皓的事情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
她以为杨岚航会生气,会打电话质问她和郑明皓的关系,可他一直没有问,什么都不问,只说他在B市做了什么,把回来的日期无限期地延后,凌凌默默地把票改签了,再改签……
有时候,凌凌偶尔会有点失望,不知道他是没看到消息,是忙得顾不上理会她和郑明皓的事情,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
三周之后,凌凌无意间在QQ新闻上看见李菲菲被爆出绯闻,还有照片。
照片上有个男人搂着她,背景是酒店,照片很模糊,但她绝对不会认错那个背影……
她颤抖着点进新闻,里面竟然还有一连串的照片,一辆跑车里,他们拥抱,接吻,最后杨岚航搂着李菲菲走进酒店……
凌凌全身都像着了火,烧得快要发疯,她立刻打电话给杨岚航,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她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没接。
就在凌凌快要崩溃时,电话总算有人接通,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女人的声音很柔,很媚,和李菲菲在偶像剧里的声音一样甜腻。
“我找杨岚航。”凌凌咬咬牙,忍住内心的泛滥的醋意,强装镇定地加了一句:“我是他女朋友。”
“你是吗?”李菲菲理直气壮地问:“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学校已经发表声明,你们是正常的师生关系!”
凌凌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你让杨岚航听电话。”
“很抱歉,他没在,出去了。”
“你说谎,我看见网上的图片了,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你让他听电话!”
李菲菲把电话挂断了!再拨过去已经关机!
凌凌气得狠狠将手机摔在墙上,碎了一地的零件!
就像她摔碎的心!
下午,凌凌一气之下拿着行李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上火车前,她匆匆赶去把电话修好,怕自己错过了杨岚航的解释。
颠簸的火车上,她头靠着玻璃窗,看着手机屏幕。
等待中,凌凌越来越焦虑,不安,眼前一遍遍晃过爸爸离去的背影,她害怕,怕杨岚航打来电话,对她说:对不起,李菲菲比你更适合我……
凌凌捂住脸,试着劝自己要冷静,逼自己相信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可能那些狗仔队胡言乱语,捕风捉影,也可能李菲菲想借此来炒作……
火车一路前行,车轮不停地滚动,碾过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第二天下午,火车快要到站时,她的手机终于响了。
凌凌以最快的速度捧起电话,接通。
“航?”车厢里很吵,她捂住一边耳朵,以便挺清楚杨岚航的声音。
“你在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吵?”
“在火车上。”她说。
“火车?”
“我办好了手续,在学校没什么事了,院长希望我离开学校,尽量避免跟你接触……我也想回家陪陪我妈妈。所以……”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话?国外的日子不好过,我不想你去受苦……”
凌凌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旧社会’的日子我都经历过,发达国家的生活还能受不了?”
杨岚航沉默了一阵,平复好情绪才说:“凌凌,那你为我想过吗?我三十多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这句话,让凌凌想起了李菲菲,压抑的怨气一下子冲上来,她头脑一热,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你不是有李菲菲吗?”
“你!”杨岚航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你们在车里热吻、去酒店开房的照片在网上随处可见,你都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你和郑明皓的事情给过我解释吗?”
凌凌的忍耐到了极限,顾不上车厢里人怎么看,她大声说:“你的意思是你存心在报复我?!”
“报复?你当我是什么人?”杨岚航的声音不再平和:“我的意思是:我能相信你,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我从来没跟郑明皓深更半夜去酒店开房。”
杨岚航说:“对,你们都是光明正大在拥抱,根本不避讳别人的眼光,也不必考虑我的感受。”
“我当然想跟你光明正大在学校里拥抱,我能吗?”一股委屈涌上来,她哭了,虽然极力控制,声音里都是哽咽。“我不能,你是杨岚航,你是我的老师,所有人都说不让我误了你的前途……你让我怎么做?”
听见她的哭声,杨岚航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对不起!我送李菲菲回酒店,她喝醉了,下车时她突然吻过来……我真的推开她了,送她回酒店之后,我也很快离开了。你该知道,那些记者总喜欢断章取义。”
解释很合理,但凌凌并不全信。她又问:“那你的手机怎么在她那?”
“我把衣服忘在她那了,手机在口袋里。”
“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她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凌凌冷冷地打断他:“你骗我,你做事情一向最注意细节,你不会忘记自己的东西,尤其是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
“当时的情况……”杨岚航有些吞吞吐吐。“我……”
怀疑像是野草,茂盛地长在心头。“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凌凌,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了。总之,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不想提。好啊!”凌凌倔强地说:“那就永远别再提。”
说完,她挂断电话,一时冲动把手机丢出窗外!
凌凌自认不是一个任性的女人,但有时候分离的不舍和外界的压力,会将一个人的承受力推向极限。
过分的焦虑让她失去了原有的理性,她紧绷的神经随时都有可能绷断。
等她冷静下来,想后悔,已经太迟了!
电话早已被火车丢在一片空旷的大地……
回到家后的第二天,凌凌去买了新的电话,因为异地不能补办手机卡,她只好买了个新卡,打电话给杨岚航。
他的手机关机了,大概在跟她赌气吧。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她新换了手机号。
然后,凌凌走进一家日语学校,咨询好详情,看了看教室,添了报名表并交了学费。刚做完这一切,杨岚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