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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雪居,这名字倒是好听。”梅汐道。
“含雪居不过是个等死的地方。住在里面的都是白发宫女,倒数着自己剩余的日子,”玉清轻叹,“周国人质在□□皇帝的眼里,只是一个形式。只怕没过多久,□□皇帝就忘了她们的存在,高演都从未跟我提过此事,可见高演未必知道此事。两国交战,驰骋沙场,显的是男儿本色,较量的是计谋战术,行兵布阵,□□皇帝不屑于如此行径。”
“不对,”梅汐道,“阎姬既然是高湛牵制宇文护的一枚棋子,高湛不会放过阎姬。高湛既能以此与宇文护做交易,又怎会不知道阎姬居住含雪居。”
“据说,阎姬住在含雪居已经多年,高湛若是知道应该不会不闻不问。”冷冽也开始疑惑。
玉清淡笑,“不闻不问,是因为他不想打草惊蛇,宇文护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娘会和白发宫女住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冷冽道,“高湛暗中一定会派人看守。”
“偷梁换柱,”玉清盯着画中的老妇人,“只要含雪居中的宫女不少,相信高湛一时间不会发现。”
“我明白,”冷冽佩服的望向娘娘,“只要出了皇城,高湛就很难找到他们。”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是,”冷冽领命,目光顿了顿。
“你是不是还有事?”玉清知道,冷冽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文宣皇后出事了?”冷冽蹙起眉。
“李娥?”玉清望向冷冽,自高殷迁居后,李娥深居后宫,不问世事,若不是冷冽提起,她早已忘记了这个人,“她能出什么事?”
“是高湛……奸污了文宣皇后。”冷冽一脸的鄙夷。
“什么?!”玉清震惊,“高湛竟然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禽兽不如。”
“文宣皇后诞下一女,只是没多久就死了,说是被文宣皇后亲手勒死的。”
“这等屈辱,她怎能受得住!”玉清微阖双目,脑中浮现那个温柔娴淑的女子,若非当年逼宫,她也许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她现在人在何处?”
“还在宫里,”冷冽思虑片刻,“据说高湛知道是文宣皇后杀了女儿,随即行鞭笞之刑,将文宣皇后打的血肉模糊,还令人将她装进绢袋,弃之沟渠,幸好有宫女将她救起。”
“当年我本想让李娥随高殷一同前往泉城,出于私心,将李娥留在了皇宫作为人质,没想到却害了她。若是李娥去了泉城,也会死,只是断不会受这般屈辱,”玉清满腹愧疚,“想尽办法,带她出宫。”
“是,”冷冽应道,片刻之后,想起一事,“高湛最近常去撷玉坊,卑职原以为高湛知道了撷玉坊的底细,现在看来高湛只是去玩乐。”
“还是小心为上,能避则避,生意照做。高湛如此喜欢女色,就送进宫去。”玉清说道,撷玉坊已被她买下,用来收集消息。
“卑职明白,”冷冽说道,“马掌柜已经回朔州了。”
闻言,玉清点点头,“不要露了身份,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娘娘放心,马掌柜一直未以真实身份示人。”
“那就好,”玉清卷起画,放入盒中,“高湛知道高演有私产,但一直不清楚有多少,所以最初几年,各个行业,他都细细盘查。如今都七八年过去了,天下太平,没有战事,他又沉迷女色,自不会再紧追不放。你去告诉马掌柜,之前放弃的铁矿,现在可以慢慢收回来了。”
她失去的,她要全部收回来。
☆、李皇后谈笑定亲家 元玉清良策诛萨保
又是一年梨花飞雪,披拂香径。
廊檐下,玉清和李幼蓉出神的看着梨树下的几个孩子。
“一日日盼着他们长大,却不想他们带走的是自己的日子。”李幼蓉笑言感叹。
玉清抿唇一笑,注目着溪儿身边的女孩子,“她就是柱国公杨坚的长女,杨丽华?”
“嗯,旁边是她的弟弟,杨勇,”李幼蓉点点头,注目着杨丽华,“此女个性温和,我很喜欢。”
“依我看,你是有私心。”玉清打趣道。
“如你所言,我确有私心,”李幼蓉笑道,“我想让她成为我的长媳,你觉得如何?”
“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一点都不远,我心里还惦记着溪儿,若是她也能成为我的儿媳,我这一生就心满意足了,”李幼蓉看着溪儿和宇文赞,“与其将溪儿嫁给别人,你我都不放心,不如嫁给赞儿,你也放心些。”
玉清知道李幼蓉一直未能打开心结,处处为溪儿着想,“溪儿若是同意,我没有意见。”李幼蓉的两个儿子中,她也比较喜欢宇文赞,沉稳聪敏,知节有礼。
“你们在聊什么?”宇文邕一身常服走了进来,摆摆手,免了众人的礼。
李幼蓉望向宇文邕,复又朝溪儿和赞儿望去,笑道“臣妾想同玉清结为儿女亲家,不知皇上以下如何?”
“这是好事,朕自然赞成。”宇文邕清冷的脸上露出温和,方才的棱角分明在进入玉安宫后,就已被梨花抚平。
几个孩子见皇上来了,安静了许多。只有溪儿,仍旧玩着手中的纸鸢,走了过来,欠身行礼,“纸鸢做好了,皇上,皇后一起去放纸鸢吧,姑姑你也一起去好不好?”
溪儿的话一出,立在一旁的几个孩子面色各异。杨丽华诧异的看向溪儿,断断想不到她会如此胆大。杨勇神色如常,不见喜怒。宇文赟努努嘴,对溪儿很是不满,烦躁的看了一眼溪儿,似乎在怨她多事。倒是一旁的宇文赞,泰然自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像似对溪儿的不自量力已司空见惯。
宇文邕淡淡一笑,尚要开口,李幼蓉已经站了起来,“本宫陪你们一起去如何?”
“这里地方太小,去御花园放吧。”李幼蓉拉起溪儿的手,带着几个孩子转身离开。她心里明白,宇文邕每次来只想与玉清单独待一会儿。
玉清看着李幼蓉的背影,叹道,“其实她无需如此,她不欠任何人,尤其不欠我。八年前东征岐国,为高殷报仇,她没有做错,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宇文邕看向远处即将消失的倩丽身影,半垂双目。李幼蓉看似沉静少语,却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知道他喜欢玉清,常来玉安宫,所以她每次来玉安宫时,尽量避开他。
这些年来,她照顾他的起居,却从不问他每日都干些什么,除非他愿意讲。她总是安静的立在他身旁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知道她清楚一步之内的地方不属于她,他给不了她,所以他更敬重她。有时,他也会想,当年若是没有先遇到玉清,也许,他会深爱她。
宇文邕拂袍坐下,斜晖透过碧纱窗,匀匀洒落肩上,更显肃穆。端起迎蓝新沏的茶,呷了一口,正要说话,却见冷冽走了进来。
“事情办的如何?”玉清问道。
冷冽向皇上行礼,起身后面向玉清,“人在进京的路上。”
宇文邕明白,在冷冽的心中,主子只有高演和玉清,所以对冷冽的举动不以为意,“何时能到?”
“不出意外,后日上午能到。”冷冽回道。
“四哥打算如何安排阎姬?”玉清望向宇文邕。
没想到冷冽的办事效力如此之快,宇文邕深深回望玉清,“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去处。”
“宫里人多口杂,难免走漏风声,不如先将人安置在城外。”
“然后呢?”宇文邕嘴角勾出笑意,笑的颇有深意,“你心里是不是有了全盘的计划?”
“皇上当真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玉清笑道,“我是有计划,不过也只是计划而已,一切还要依赖皇上。”
“说!”宇文邕目光直视。
“宇文护陷害忠良,诛锄异己,狼子野心已是众人皆知,”对于宇文邕的咄咄的目光,玉清毫不回避,语气坚毅,“四哥何不借此机会除掉他。”
宇文邕目光骤顿,知道她会说这件事,但此时此刻听到她说出来,难免激动。宇文护手握兵权,把持半壁江山,如芒在背;这些年,若不是他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只怕与两位皇兄的下场一样,死在他的手中,“如何除之?”
“若在宫外,必然顾忌他的兵权,不如骗他入宫。”
“宫中?”宇文邕双眉微蹙,“宇文邕武功极高,而且,孝闵帝曾许他不脱鞋袜佩剑入宫,所以时至今日,朝堂之上只有他佩带兵器。”
“阎姬似乎很怕兵器。”立在一旁的冷冽淡淡开口。
“这就好办了,”玉清淡笑,流波生辉,“现在要紧的是,四哥身边何人可用?”
“宇文直是我同胞弟弟,自然可用,”宇文邕沉思片刻,“王轨、宇文神举和宇文孝伯,还有长孙觅都是心腹之人。”
“宇文护之子柱国谭国公宇文会、大将军莒国公宇文至、崇业公宇文静、正平公宇文乾嘉,以及宇文乾基、宇文乾光、宇文乾蔚、宇文乾祖、宇文乾威等人都是宇文护的心腹,宇文一族中大半族人都归附了宇文护,”玉清伸手扶向案几,目光暗淡,“还有柱国侯龙恩,大将军万寿、刘勇,中外府司录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人皆与宇文护结党。”
“朝堂上一半以上的臣工都是宇文护的人,”宇文邕双眉紧锁,玉清担心的事,也是他所担心的事,他与宇文护势力悬殊,想要扳倒宇文护谈何容易!事成便罢,若是事败,他就会成为下一个宇文觉。
“杨坚也是个人才,虽为八大柱国将军,却一直受宇文护排挤,倒是可以收为我用,”宇文邕说道,剩下的臣工只知道低头拿俸禄,“何况,他与宇文护本就有仇。”
“有仇?”玉清问道。
“杨坚的岳父独孤信早年与宇文护一起跟随先皇东征西讨,打下江山,很受先皇器重,与宇文护同列八大柱国将军,官拜大司马。先皇驾崩时,因诸子年幼,宇文护又曾屡立战功,逐遗命宇文护摄政。宇文护独揽朝政之后,专横跋扈,铲除异己,王公大臣甚为不满,以赵贵为尤,”宇文邕回忆道,“赵贵是朝中元老,战绩赫赫,深孚众望。自宇文护摄政后,地位大不如前,便有了除去宇文护之念。赵贵势单力薄,于是想到了独孤信。此时的独孤信被宇文护排挤已久,心中也是不满,因此,两人一拍即合。没想到此事被宇文盛探知,告诉了宇文护。”
宇文邕顿了顿,继续道,“宇文护早就想除去赵贵,一直没找到理由,此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次日,趁赵贵上朝之际,便将他抓了起来,以阴相假署,图危社稷的谋反罪名,杀害赵贵。涉案之人皆满门抄斩,其中不乏叱奴太后的族亲叱奴兴,唯独孤信除外。宇文护之所以放过独孤信,是因独孤信名望素重,仅免去其官爵,不过这只是宇文护的权宜之计,月后,御赐毒酒,逼独孤信自尽于家中。”
玉清没想到杨坚与宇文护竟有这么一段恩怨,忧虑道,“杨坚虽与宇文护有仇,但这些年来,一直保持中立,想要拉拢他只怕没那么简单。”
“简单,”宇文邕清冷的嘴角勾出弧度,更加阴冷,“让他的女儿和儿子在宫中多住些日子便是。”
玉清抿唇一笑,轻轻摇头。
“你笑什么?”宇文邕微有诧异,定目望向玉清。
“我只是觉得此非上策。”
“你有更好的计策?”
“我方才见赟儿与杨丽华在一起玩耍,觉得两个倒是挺般配的,”玉清笑望宇文邕,“你觉得如何?”
“赟儿?”宇文邕赞许的看向玉清,“你是想说,赟儿身为嫡长子,再过几年,就会被立为储君。杨丽华若是嫁给赟儿,便是太子妃,以后便是大周国的国母。”
“以太子妃位许之,杨坚应该没有反对的理由,”玉清笑道,“更何况,皇后心中的长媳也意属杨丽华。”
“确实是好主意,”宇文邕激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玉清的脸上,“若是我没说错,你应该想好对付宇文护的日子。”
“过段时日宇文护从同州回来,四哥不如设下家宴,为宇文护接风,”玉清微笑的看向宇文邕,“其实四哥也已想到,只不过非要我说出来。”
宇文邕点头一笑,“以家宴为由,让他们母子相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只是时间不多了。”
“所以四哥要抓紧安排。”
“行,我这就去。”说完,宇文邕对玉清深深一笑,起身离去,步伐从容。
见宇文邕消失在玉安宫,玉清才问出一直想问的事,“李皇后也一起来了么?”
冷冽顿了顿,“李皇后不愿意来,留在了妙胜寺,说是从此吃斋礼佛,长伴青灯。”
“出家了?!”玉清心中骤酸,李娥明知侄女李幼蓉贵为周国皇后,却不肯前来,定是心灰意冷,“你让梅汐前往妙胜寺一趟,以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