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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竹寒想不到这么小的一个店子居然还有后门,惊愕了一番之后才得以和银闇从后门处进入。
“缪老板啊,子不器什么时候这么好生意了?”
“纪老板,你就别打趣我了。”缪可言听出顾竹寒话中的揶揄,无奈道:“店铺好生意的原因应该还要问你吧?怎么反过来问我呢?”
“什么问我?”顾竹寒不解,“我从来没有来过子不器,就只是画了几张图纸写了一份策划给你而已。”
“那不就结了!”缪可言锐了眸看向顾竹寒,眼底隐隐激赏,“纪寒,我说若果你不从官的话,去从商,只要不嫌弃商人的地位低下,你便是天下第一巨贾。”
“噗——”顾竹寒一口茶喷了出来,“可言,你可太抬举我了,小门店我倒是可以经营经营,门面大了我可做不来。”
“你这样说,我倒是没信心继续扩张了。”缪可言一听她这样说,眉宇之间颇有着急之意。
顾竹寒看向他,思索片刻,才问道:“你打算开第二间店?”
大堂之中熙熙攘攘,大堂之后的小室里却是隔绝了外间的一切纷扰,稍显安静。
顾竹寒此刻就坐在窗边,窗外的阳光从缠枝花窗的罅隙间筛进来,镂空在她的头上,继而笼了几缕在她身上,晕染出一层柔和的光,她就在这光晕之中朦朦胧胧地看着他,看得他不知道该要怎样和她阐明这件事情。
缪可言暗暗搓了搓自己有点潮湿的掌心,不明白为何在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妙龄女子面前要这么害怕,不外乎是多开一间店铺而已,他又不是没有资金,而且子不器的生意这么好,作甚不能再开分店?
“是。”他沉默片刻之后,才对顾竹寒说道。
“说说你开分店的原因和思路。”顾竹寒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重新端起茶盏自潋滟长睫之后看他一眼,眼神端的是严肃。
缪可言被她的气势压得汗湿了一层内衣,他握了握拳,清了清嗓子,然后道:“现在的子不器门面太小了,供不应求,外面排了这么长的队伍容易阻碍街道,同时也容易发生事端,给店内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我想分散人流,将一些人引向新的店铺里,这是我开店铺的原因;至于思路的话,现在子不器的商品还是很受欢迎的,不过还是会根据你所给出的新图纸来适当安排新店那边的营业状况。”
“说完了吗?”顾竹寒见他停下来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说完了,大概是这样。”
“可言,我不知道你们东海缪家是不是按照你这样的思路做生意的,但是就我个人而言,你这样的思路并不可行。”
“那你说说你的思路。”缪可言心中不服,梗着脖子说道。
顾竹寒看他这副样子,暗叹一口气,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可是既然他们是合作伙伴,理应真诚对待。
“可言,我实话实说,你不要生气。”顾竹寒放下茶盏,稍稍提了提声音,“我之所以不太赞同你的原因是,第一,你明明已经看出了现在店铺里的缺漏之处,为何不想办法去改善?即使你真的是要想开新店,可是开了新店之后,旧的店铺依然是要经营的不是吗?第二,我认为性质相同,贩卖相同款式的店铺不需要有两间,你开新店的话,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因为这是在同一个地方开两个铺子,对于顾客的吸引力就会相对下降,是以,你如果真的想开新店的话,理应走另一条路。”
“什么路?”缪可言下意识地问道,在听了她一番话之后,他觉得自己之前所说的那番话简直是废话。
“面向中端消费者,比如小家碧玉,比如刚入仕途的举子。”顾竹寒考虑到缪可言不一定听得懂她这些现代的词汇,可是又不想说得那么复杂,在后面附上了两个例子。
“我懂了!”缪可言眼睛一亮,兴奋地道。他忽而想起在外面买东西的人都是底层老百姓,没有多少个是比较有钱的,现在顾竹寒这么一提醒,他茅塞顿开,自然便将之前的龃龉抛之身后。
“若然想外面井条有序的话,我建议你订做一些小木牌,排队领取,凭借木牌限量购买,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生诸如打尖或者踩踏等等的事故。”顾竹寒进一步建议道:“还有,新店的话是可以开的,不过我觉得除了面向不同的消费者之外,还要推出一些新品,比如装载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日用酱料的小瓶子,不过这些事情我还是等你回来之后再和你从长计议吧,今天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顾竹寒说罢,便站起身来,缪可言听她在一刻钟之内就已经解决了自己这段时间里遇到的所有问题,而且还分析头头是道,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他好歹是出自百年商贾世家,被这样一个女子震慑住,虽然并无任何不甘,然而终究是羞愧。
“可言,压力别这么大,将来的话,很可能便是你一个人主持着大局,所以一步步来,别急。”顾竹寒在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意味深长。
顾竹寒和银闇从后堂出来之后便骑着马悠悠往纪府里走,顾竹寒看着沿路这热闹街景,忽而觉得恍如隔世,她问银闇,“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受伤之后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是谁帮我包扎伤口的呢,银闇,你不要告诉我是你一手解决的。”
“不是。”银闇倒是诚实,“你当时那么脏,我可不会碰你。”
“呃……”顾竹寒无奈看着他,“你不用这么实诚的,其实。”
“是凌彻帮你处理伤口,你弟弟从旁协助,至于你额头的伤,则是神棍帮你处理的。”他自动忽略了叶空寻和黑袍客没有说。
“哦……”顾竹寒一听,若有所思,“这么多人照顾我啊,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事到如今,你有何想法?”银闇问道,目光闪烁。
☆、205。第205章 她打了她一巴
“当然是要查明这一切啦,难不成你想让我跑路吗?”顾竹寒听得出银闇话中的劝退之意,“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轻易退出,即使我真的退出了,你以为我就能全身而退?银闇,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虽则不知道是谁在同一个地方陷害我两次,还有一次差点置我于死地,但是这样才好玩不是吗?不然一潭死水的,那样才叫人更加害怕。”
银闇虽然被封了一部分五识,可是思维能力和智慧还是在的,他平素里不喜欢分析这些纵横交错的事情,但是他侍奉的人是顾竹寒,这个独立特行的女子,就算再不愿意也要跟着她一起分析。
“那你可有头绪?”银闇接着问道。
“没有。”顾竹寒郁闷地看着银闇,“这几天我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什么情报都得不了,能猜一点什么?”
“我记得那天你昏迷之后,凌筠和凌沐站在场边看着你,凌筠当时还急出了眼泪,她的表情似乎很内疚。”
“内疚?”顾竹寒眼眸轻转,“莫不是这两件事情都和她有关?”
两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儿就回到纪府了,门口处停了一辆马车,看制式好像是顾玉骆府邸的。她下了马,径直走进自己的府邸,但见顾玉骆早已等在庭院之中,大厅之处好像还坐了一个人,顾竹寒认得出那道单薄的身影,心中不由一窒,此时顾玉骆已经来到她面前,皱着眉头问她:“你出去了?怎么不好好养伤?”
“你带娘来了?”顾竹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问他。
“是呀,你出了这么大事,娘怎会不知道?所以我带她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顾竹寒点了点头,和顾玉骆一起进屋,施礼之后才坐了下来。
“你可后悔?”谭芙张口就问这句话,听得顾竹寒微微皱眉。
“我不后悔。”顾竹寒知道谭芙想问的是“你一意孤行入仕途,如今落得个这样悲惨的下场,可后悔”?
“你也终于长大了,有了翅膀之后也不害怕会坠落了。”谭芙语气徒然冰冷起来,“受伤了也不告诉我,隔了这么多天才让我知道,若不是我逼小玉说,你是不是就打算隐瞒一辈子?”
“娘,我不告诉你也只是不想你担心而已。”顾竹寒想不到谭芙原来憋了一肚子火来自己府上,一时之间不好辩驳。
“你有当我是你娘吗?口口声声说不想我担心,那么你当初为何不听我的劝,是要进仕途?”谭芙盯着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顾竹寒垂了眉睫,不欲与她对视,只是声音坚定,“女儿觉得,我自己的命运应该由我自己掌握。”
“你的命运由你自己掌握?”谭芙冷笑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就给了顾竹寒一巴,“逆子。”
“娘!”
顾玉骆想不到谭芙发了这么大火,下手的力度又是那般的重,顾竹寒捂住自己的脸,死死抿紧嘴唇,银闇本来守卫在门口的,此时听见声响又看了看顾竹寒的左脸上现出的五个清晰指印,抬手就想劈死谭芙。
“银闇!”顾竹寒立即喊停他,“我没事,不必担心。”
银闇硬生生停下了动作,只觉心头血气翻涌,他深呼吸了一遍之后这才退到她身后,严密守护着她。
“娘,这一巴,就当作是女儿给你的赔礼。”顾竹寒目光复杂地看了谭芙一瞬,便起身,往自己的房间处走去。
她转身时,唇角弧度早已僵硬,脸上火辣辣的痛,额头的伤被这一巴牵扯着,居然让她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痛,就连同伤口好像痛得要撕裂那般,顾竹寒咬紧牙关,死死地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然而,跟在她身后的银闇却清晰地看见在她毫不留情转身的瞬间,仿似有什么晶莹透亮得像琉璃般的液体从她眼中跌落,散在空中瞬间无痕。
顾玉骆扶着谭芙,眼底神色亦是复杂,他按在谭芙肩膀上的手紧紧蜷起,以至于把自己的母亲握得生痛亦没有发现。他没有跟上去,即使他知道此刻顾竹寒很需要自己的安慰,很需要自己对谭芙的解释,可是,他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的母亲在他身侧,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她。
顾竹寒脚步轻浮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她从柜子里翻出那块早已经修复好的人皮面具,抬手一覆就想戴上,然而却被银闇阻止,顾竹寒抬眸看他,“何事?”
“擦药。”几乎是从口中逼出的这两个字。
日光已然逝去,屋内昏暗,看不清对面那人的面容,然而银闇却是清楚看见那人比天上星子还要亮的眼神,也清晰地看见那人左脸上已然由青变紫的五个指印。他觉得自己应该杀了谭芙,就算杀不了她,给她一顿胖揍也是好的。然而他不能,似乎跟在顾竹寒身旁之后他便一直这样处处受掣,他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保护她。
鞠爆炸的时候,他没能来得及替她挡掉那些喷射而来的碎片,现在她的母亲因为迁怒而无端给她一巴,他除了逼迫她涂药之外别无他法,他忽而觉得自己自负一身武功天下无敌却无一处有用,这令他十分沮丧。
他攥住她的手腕,看见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缠着的绷带,更觉烧心裂肺,他不是不知这五天以来她是怎样过来的。他****守护在她身侧,凌彻留下的药虽然有奇效,但是她伤得还是有点严重,晚上不是发热就是发噩梦,他每天守在她床边为她敷额降温,听她半夜里的呓语,擦她毫无意识流出来的咸涩泪水,她说出来的话他常常听不懂,只能根据那些破碎的话语暗自猜测,然而越猜测就越心惊,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毫无情绪波动的人,可是在听见她的呓语之后,在尝过了她的泪水之后,他觉得自己原本该是干涩龟裂的心有被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河水以燎原之势湿润,他本想忽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终究是徒劳无功。
那一刻,他沮丧地发现,他无能为力。
☆、206。第206章 气度还真是好
“不。小伤,不用擦。”顾竹寒忽略银闇愈发冰寒的眼神,面无表情道。抬手就要继续方才的动作。
“你不必如此,我觉得你没有做错。”银闇知道她为何不肯擦药,他不是蠢人,他知道顾竹寒其实是想铭记今天被打的这一巴,她想要向谭芙证明,她千辛万苦踏入仕途,并非是为了今天这个下场,从今之后她会抓紧一切机会去成为上位者。这是她顾竹寒真正想做的事情。
可是,当她成为上位者握有重权的时候,这些刺杀和陷害会消失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显浅易懂的道理,以顾竹寒的聪明会不知道?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走这条路,只因她知道只有她在走这条路的时候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纵使前方荆棘满布,步步维艰,她仍旧能在这些险恶之中找到自己的道路,不必再受别人掣肘。
是以,她才甘于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