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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默认到……没有希望的那一天。”
很情圣的话。
沈夜心里评价着。
目光抬起的时候,光洁如镜的电梯壁上倒映出身后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她怔了怔,敛了微笑说:“我知道了。不过抱歉,我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再考虑这个。
罗嘉颀唇角的弧度依旧沉静,只是微微点头。
到医院先量了体温,护士头也不枱地收同体温计,快速地划了两笔。
“最近有和外国人接触吗?”
颀夜看看罗嘉颀,又想起前几天的谈判,点点头说:“有。
护士指厂个方向说:“到发烧门诊去看吧。”
“哎,不会是甲流吧?”
“不会。”罗嘉颀简单地说,又看了她一眼,安慰说,“就算是也没关系,不就是感冒吗?”
沈夜头痛得想炸开,有些无神地看着那个门诊,低声说:“如果是就好了,我可以申请隔离……”
他顿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许久,才说:“和我一起工作,真的有这么累吗?
“不是。”此刻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沈夜摇摇头,“上班族都会这样。”
医生细细地询问了一些症状,他得了空闲,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
这样望过去,沈夜的侧影很纤瘦,今天更甚,似乎连脸颊都悄悄地凹陷下去了。
我要给你放个假吗?罗嘉颀抿了抿唇,带了几丝莫名的心动这样想着。
验血,缴费,再拿化验单。
最后的化验结果当然不是甲流。领了药去打点滴,这个时间,输液大厅里静悄悄的,护士忙着换班,沈夜就坐着多等了一会儿。
罗嘉颀并没有陪她坐着,微微俯身说:“我去买点吃的。”
他的背影又挺又直,身后落下的光影亦是笔直的,明暗割裂的时候,有种简练的赏心悦目
今天的事,发生得这样快。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沈夜,你要怎么办呢?”她喃喃地问自己,垂眸的时候,为此刻自己小小的软弱而气馁。对于罗嘉颀,沈夜有些复杂地抿抿唇,他……会不会从来都是这样,近者通吃的呢?
罗嘉颀很快就回来了。
闻到那股香味的时候,就连值班室的小护士都跑出来,笑嘻嘻地说:“好香啊。”
他竟然带回了那天吃的馄饨,还有一大沓报纸杂志。
沈夜有些尴尬地问护士:“可以在这里吃东西吗?”
“你吃吧,不要空腹输液。”小护士很活泼地看了罗嘉颀一眼,“我想问问这是在哪里买的?”
其实医院就在I&N总部的旁边,自然那家小吃店也不远。小护士心花怒放地走了,边走边拨电话给男朋友:“给我送宵夜 ……对,在那个弄里……”讲完电话还不忘回头吩咐沈夜,“让你男朋友喂你吃吧,你不要动手,小心针偏了。”
大厅里重新安静下来,沈夜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烧的,还是被空调熏的。
“饿了吗?”罗嘉颀端着碗,眼底眉梢全是淡淡的笑意,“三鲜馅儿的,是你喜欢的口味吧?”
沈夜的眼皮轻轻跳动了数下,咳嗽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想,这人是故意的吗?
他望着她,此刻仿佛恶作剧完毕,又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微笑:“我不是故意的。买的时候没想么多。幸好还带了这个。”
沈夜看着那个塑料杯,悄悄吞咽了口水问:“豆腐脑?”
“嗯。”他将吸管插进去递给她,眉梢的弧度异常温暖,“还是热的。”
她有些欢喜地捧过来,吸了一大口,醇香的感觉在舌尖游荡了一圈,又继续暖暖地往下蔓延。
“我小时候很喜欢喝这个。”沈夜咬着吸管,有些失神地低声说,“有个阿婆挑着担子卖。常常回到家的时候,连晚饭都吃不下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讲起小时候的事,他抿着唇,眼神愈发的柔和。而些回忆里 ……会不会有和自己有关的、一点点的薄影呢?他望着她,眸色深黑,又异常光亮。
沈夜很快从那股浓浓的香味中清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看看放在手边的杂志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他开始低头吃馄饨,又笑着说,“我也饿了。”
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像是端着碗坐着随便对付晚餐的人哪。而且,他穿得这样商务,却坐在破旧得露出海绵的皮椅上,真的很不搭。
沈夜心底惊起异样的感觉,仿佛是小小的毛毛虫爬过,又痒又热。小虫子渐渐爬到了脸颊上,刚刚冷却下来的脸颊又一次温热起来。
她连忙掩饰般地低下头,随手拿了本杂志,摊在膝上。
不过这本杂志的封面,倒让沈夜有些微热的体温渐渐凉却下来了。
她忍不住侧头去看罗嘉颀。
有种人,即便是这样坐在医院里,有些狼狈地吃着小吃,还是风度翩翩,异常优雅。所以才吸引各种各样的年轻女孩,所以才受到八卦杂志的“热烈追捧”吧?
沈夜若有所思地想着,直到他发现她的异样,又看到了她膝上的杂志。
罗嘉颀盯着那个醒目的标题良久,终于忍不住懊恼地皱起眉。
刚才不确定她喜欢看什么杂志,又急着赶回来,于是把报刊亭里摆着的每样拿了一本。咳……应该筛选一下的。
沈夜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笑,低头翻了翻,拿出三本说:“以前我们办公室的人都会追着你的八卦杂志看。”
罗嘉颀没笑。
“三本都有你,你很红啊。”她继续故作轻松地说。
“那位小姐,其实是吃饭的时候朋友叫来的。”罗嘉颀发现自己竟然记不住那个女生的名字了,想了很久,才说,“我和她不熟。”
这算是解释吗?沈夜默默看了他几眼,叹口气,心想,真糟糕。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评论,只是笑了笑,拿了本财经杂志,翻阅得异常认真。
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沈夜指尖拈着一张彩页,想起了一件事,刹间手心全是汗,几乎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样光明正大地坐在自己身边,去游乐场,溜出去吃馄饨,现在又陪着来医院——会不会某一天自己就成了头条了?标题栏至可以更惊悚一些:女秘书和上司的故事,大概比模特和总裁的更吸人眼球一些。
想了很久,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罗先生,明天的会议你还记得吗?”
他挑眉看着她。
“你还是尽早回去吧,明早还要赶去A市。”她顿了顿,“我可以让我朋友来陪着。”
“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新闻了。”他恍若未闻,声音低沉稳妥,“如果它会让你对我没有安全感的话。”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清澈的目光里有一丝小小的吃惊。
“我是认真的。”他淡淡地说,收回了目光,和她一样侧身取了一本财经杂志放在膝上,“之前的新闻、绯闻,都不是真的。”
沈夜忽然想起了栗洛——都不是真的?
深夜载小姑娘回家不是真的?把她捧成冠军也不是真的?
这才是英俊优雅的外表下的真相吗?
至于对自己说的话,想必也已经无数次地对别人说过了。
沈夜有些嘲讽地勾起唇角,有句话克制不住地从舌尖吐出来:“罗先生,我并没有怀疑你的能力。”
他愕然抬起头。
“你对别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吧?我猜,之所以那些新闻没有消失,是因为在你用举手之劳把它们掐灭的时候,你对身边的女伴已经失去兴趣了。
彼此静默,比起任何时刻都让人觉得尴尬。
沈夜转过头,一言不发地开始翻动杂志。
“不是这样的。”他忽然异常平静地开口,生生让她的动作假在那里,“我和她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沈夜屏住呼吸,并没有抬头。
她的小倔强让罗嘉颀忍不住想靠近,狠狠地敲敲她的脑袋。他克制住这样的冲动,又一次开口:“这样的曝光度,是我需要的。我不希望你误解。
沈夜慢慢地抬起头,目光里有些迷惘,不过随即微微一笑:“是吗……你选择的媒体可真够特别的。”
仿佛是难以选择措辞,罗嘉颀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我喜欢你,就是这样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语气一点点生硬起来,“这种话,我没有对别人说过。”
……
又出乎意料地接受了一次表白,沈夜愕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强势人格吗?可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忽然成了一个脾气别扭的孩子,因为不被接受而在赌气。
罗嘉颀没有再解释,只是起身叫了护士来换药水。过了一会儿,他又站了起来。
是要走了吧‘?沈夜松了一口气,开口提醒说:“罗先生,我的电脑还在你车里。”
他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叫人琢磨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打算走。”他淡淡地说,“出去抽支烟。”
罗嘉颀直到点滴快打完的时候才出现。
席卷而来的还有清淡而微呛的烟草味道,带了小小的侵略性,轻扑进沈夜的鼻尖。他负手看着护士撞针,又在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轻轻俯身,修长的手指摁在她手背针口的纱布上,静静地说:“再坐一会儿。”
他的指尖掠过她的肌肤,冰凉,冽得沈夜忍不住颤了颤。
她才发现他是穿着衬衣出去的,而件风衣,一直安安稳稳地盖在自己的膝上。
沈夜有些不安起来。
而他恍若不觉,手指替她摁着纱布,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过去,直到他认为可以松开,才沉声说:“好了。”
车子开到小区的门口,罗嘉颀打破了一路的沉默:“家里有人照顾你吗?”
“我一个人住。”她有些不情愿地承认。
罗嘉颀皱了皱眉,抬头看了她一眼。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事了。可还是不放心。
数秒之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给你一天假。”他在她下车前说,“傍晚之前去把点滴打完。”
给病假是天经地义的,沈夜不认为自己这副样子还能精力集中地工作,可是,为什么是傍晚之前?
“傍晚会有车来接你,你和我一起出差。”他补充了一句,“去A市。”
沈夜呛住了,狠狠地咳嗽了一阵,才缓过来:“不是陈苒跟你去吗?一直是她负责的……”
“没错。”他用干脆的语气说,“她忙不过来,你跟去帮忙。”
她看着他薄削的唇,忽然觉得大约任何争辩都不会让他改变主意,于是僵硬地点了点头:“我下车了。”
他和她一道下车,语气里有着让她难以抗拒的从容不迫:“我送你到楼下。
冬夜,稀疏微薄的星光让寒霜更浓。
他走在她身侧,斜睨着她单薄的侧影,有些暗恼地想,明明已经感冒了,还穿得这样单薄。又联想起别的事,比如……明明已经这么瘦了,还嚷嚷着要减肥。明明知道自己海鲜过敏,还能若无其事地当着自己的面吞下碗饭。
罗嘉颀愈发地气恼,他抿起嘴角,目光轻轻一垂,忽然看见她的手。他很想伸手去牵住她,然后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一点点焐热。
可她一定会挣开的。
罗嘉颀斜跨了一步,拦在地面前。
路灯的色调很清冷,打在他的侧面,露出雕塑般的完美棱角。五官的英俊无关光影交错,他的睫毛的末梢沾上了银星股的光泽,一低头的时候,又闪烁着落在了她的双目中。
“把手给我。”
沈夜抬头看着他。
罗嘉颀有些不耐烦,嘴角轻轻一撇。
和这样的不耐烦形成对比的,却是异常温柔的动作。抓过她的左手,握住手腕,再给她戴上手套。
沈夜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乖乖不动了。
“另一只手。”他生硬地吩咐她,动作却和刚才如出一辙,细心且体贴。
小羊皮手套一直放在口袋里,是他一直戴的。很软,有着刻意作旧的质感。沈夜戴着有些大了,指尖以上还空落落地长出一截。还带着他的体温,将她每一寸指尖都烘烤得暖和起来。
她看着近在身侧的他,呼吸忽然有些不畅,仿佛已经褪下的高温忽然间又卷土重来了。
“家里有泡腾片吗?”他松开手,沉声同问她,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忽然有些想知道,这……是因为天冷,还是自己的动作?
“没有。”她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手指悄悄地在手套里蜷曲起来,肌肤擦过柔软的内里,很舒服。
他看看小区里的药店,转身走进去,出来的时候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有些平板地解释说:“心怡感冒的时候,吃这个马上就好。”
静静的夜,沈夜忽然忍不住想笑,接着皱了皱鼻子,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罗嘉颀知道她在笑什么,心底有很柔软的情绪在流淌。
她再能干、再利落也与自己无关。
在自己面前,她只是沈夜,只是婷婷,和别的一切无关。
他愿意,也只愿意对待心怡一样对待她,就是这样。
医生开出的药是两天的疗程,沈夜下午从医院回家,就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还是平常接送罗嘉颀的司机,沈夜常坐他的车,一见面就笑盈盈地打招呼。
老章用同情的眼光看了沈夜一眼:“都病了还要赶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