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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随从躬身将手中纯白之物展开,顿时大殿之上响起一片赞叹一声。
“此物乃我家王爷亲自猎取,此裘毛深二寸,其白如雪,价值千金,天下无双!”
稽粥?
脑海中忽然记起那日我临走前他对我说的话:“我给你猎个狐狸回来做件裘衣!”
他…他知道了!
我心中一慌,直觉就要起身跑人,想起自己还在大殿上,终于管住了自己的双腿。
对于稽粥,我总是有种恐惧感,实在是匈奴两年被他操练得太狠了,我完全能够预感到被他逮到那天我的下场会多么惨烈。
“多谢左贤王!”,我连忙点头,又赶紧示意宏孺将白裘捧走。
可那随从不知为何,却不肯交到宏孺手上,只沉默地低着头,不动如山。
“狐裘珍贵,我们希望皇后娘娘能亲手接过来,这样才能显得汉匈亲如一家之情!”
刘盈不悦地微微皱眉,我急于趁早打发他们走了好回去休息,便欣然同意,离席走到那随从身旁,正欲接过白裘,不妨那人低声,却带着肃杀的凛冽,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阿奴!”
我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慢慢抬起头,目光灼灼逼视我,于晨光中投来一记冷笑,刹那间把我冻了个透心凉。
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追到这吗?
我稳住心神,扯过狐裘,快步回到刘盈身旁,耳语几句,借口身体不适,逃出大殿,乘辇往椒房殿方向而去。
行到沧池旁,却见池边柳树下一人风仪魁岸,抱胸而立,一双鹰眼如电般直射我,那咬牙切齿的神情仿佛在说:有种你再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一颗心如同在油锅里滚了几滚,到底还是屏退了随行一干人等,咬着牙走上前。
“一别数年,王爷越发英姿勃勃,意气昂扬!”
他挑眉不语,玩味地看着我,眼波流转间又是一道厉光划过。
原本就心虚,此刻我哪还撑得住,连忙告饶道:“我错了,我不该假冒阉人,不该骗王爷,不该趁机逃跑!”
“你果然是个女的!”他铁青着一张脸,上下打量着我。
我狡辩:“是你一开始以为我是个小内侍,我才将错就错!我若说我就是张嫣,你一早就会把我送到冒顿的床上!”
“两年!你在我身边呆了两年,就算开始我会这样做,后来呢?后来你有大把时间可以告诉我,我还会送走你吗?”
“怎么不会?你不是等着做单于等了很久了吗?”
“你!”稽粥脖颈间暴起阵阵青筋,手握得咯咯直响,那阵势像是随时会冲上来打我一顿似的。
“行了,人你也看到了,错我也认了,没事我就回去了!这里人多眼杂的,我身为皇后和匈奴人呆在一起,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不许走!”,他一把抓过我手臂,钳得死紧:“你跟我回匈奴去,之前的事我就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你疯了!我已经不是你奴隶了,凭什么跟你去匈奴?”
他哼了一声:“大汉皇帝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是你不放过我,你知不知道我以为自己有龙阳之癖,这两年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药?”
我一怔,随即大笑出声,边笑边抹眼泪,稽粥是最讨厌吃药看大夫的,以前每次喝药都是我哄着劝着才灌下去一点点,想不到他居然为了我这个假男人,不明不白地喝了两年。
“你有没有心?居然笑得出来!”,他恨恨盯着我:“要不是你那个阿楚大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现在都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是他!”我一惊,隐隐又有一层不安浮上心头。
他又是一阵数落:“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当我不知道他告诉我这个是别有用心!亏你当年还跟着他跑了!”
我蹙眉不语,腹中不适感一阵一阵传来,便扯扯嘴角道:“我腹中不适,你先放我回去,改日咱们再谈!”
他冷笑一声:“张嫣,我若还会相信你,那就是真傻了!”
我不耐烦,忍不住大声讥讽道:“说到底你就是对我当年偷跑一事心存芥蒂,只是你有把我当人看吗?摔断我的腿,把我扔到河里,派人跟踪我,还囚禁我!”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女子,再说我饿着你了吗,冻着你了吗,哪次有好吃好喝好玩的不是第一个想到你,你看到我对谁这么好过?”
“你不过把我当做一个玩物,高兴时候就宠着,我稍稍不如你意,就喊打喊杀,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他手蓦地一松,倒退一步,寂寂一笑:“原来你一直这么看我!”
我略有些不忍,到底抵不过越来越汹涌的痛意,掉转身子就要走,不妨被他一把从后面抓住:“不要走,张嫣,我会改的,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我奋力挣扎撕扯起来:“你松手!快松手!”腹中抽痛越来越厉害,忽然一热,有液体顺着我大腿缓缓流下。
我心里害怕至极,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依言松手,我猛地一把推开他,却被突然扯住,拉扯间二人双双掉进冰冷的沧池中。
作者有话要说: 左贤王也很可怜的。。。
☆、如初见02
眼皮很重很重,我费力睁眼,朦胧间有几道人影扑过来,接着被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我无力地枕在他肩膀上,看着豆豆端着碗黑呼呼的药被他顺势接过,轻轻舀起一勺递到我嘴边。
我皱眉:“这是什么?”
“这是太医给你开的补血的方子,你天葵已至,掉进水里,受了宫寒!”
我…我月信来了?
我猛地看向刘盈,却见他面上淡淡的,并无半分喜悦之情,奇怪,他不是一直盼着我成人的吗?
是了,我是和稽粥一起掉下水的,当时我们两个人拉拉扯扯,那么多人看到了,还不知说了多少闲话,他颜面无存,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我不敢再刺激他,连忙乖乖喝光药,又被他摁着强制休息,我本想问问稽粥在哪,看看他脸色,索性闭口不谈。
是夜,我好不容易等到刘盈就寝,哪知一进殿他看到我一袭单衣坐于灯下做痴等状,不但没有半分感动,反而骤然沉下脸来,一把将我抱起塞进被窝,自己随即紧紧贴过来,抱住我,一双手牢牢放在我腹部。
“这么大了还不懂照顾自己,女子宫部是最重要的,你今日受了寒,要是发成病怎么办?”
我眼眶一热,心中又酸又涩,低声说道:“我在等你而已!”
他轻叹一声,沉默片刻后,说道:“他是匈奴太子,未来的单于,我不会也不能把他怎样,已经放了!”
我心头一松,又不满地嘀咕几句:“他害得我掉进水里,怎么也得打一顿板子才行,这么放了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刘盈轻笑,将我又箍紧几分:“他的画像已经传到了每个郡县,只要以后他一踏上大汉的国土,不用我动手,有的是人想打他!”
我一愣,笑道:“这法子挺好,就是有些阴损!”
“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他稍稍停了停,在我耳边轻语道:“包括我自己!”
我忍住泪意,将脸埋于他怀中,一夜无梦。
几日后,稽粥遣人送来书信一封,言他继位单于之后必将率军南下,踏平汉室江山,将我带回匈奴。
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当场烧了信,这个疯子异想天开得不轻。
等到月信一过,我再与刘盈共宿时,就各种不自然起来,只是他好像似乎忘记了要敦伦一事,每晚搂着我规规矩矩,既然他不急着要跟我圆房,我自然乐得扮作不知。
这日,我们正准备就寝,就有人一路小跑在屏风外急促连声唤着刘盈:“陛下!陛下!”
刘盈汲着鞋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继续搂着我倒头就睡。
“什么事这么急?”
“无事,安心睡吧!”
我伏在他怀里,听得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促地就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我一时也没了睡意,索性用手撑着他胸膛,侧首问道:“你心里有事?”
他欲言,我瞪他:“不许骗我!”
“……许婉要生了!”
我一头扎进被窝里,从头到尾蒙住自己,任他在外面喊都不出来,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天的到来,但是心里始终膈应得慌,过了半响才说道:“你去吧!”
黑漆漆的被窝里突然透出一道光亮,接着有人挤进来,瞬间又重归黑暗,他长手长脚与我缩在一起,躲在被子底下,急吼吼地说道:“我不想去,你别赶我走!”
“我这不需要你!你还是去更有需要的地方吧!”
“是我需要你,我离不开你!我真的只想和你过二个人的生活,其他人我谁也不要!”
“孩子你也不要?”
他苦笑:“阿嫣,有了你这个孩子,哪还能分心给别的?”
我心中一阵激荡,低低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你去……”
“嗯!”,他将我抱出被窝,慢慢凑近,见我不反对,轻轻印上一吻:“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
这夜睡得并不安稳,待到刘盈去上早朝后,吕雉就派人过来传召我前去长乐宫。
我一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是被她骂一顿,怎样我都受着便是。也许是因为审食其那件事,吕雉并未对我发难,见我到了也是招呼我坐过去,又命人从后面厢房抱过一个小布包裹给我。
我接过一看,一个红红皱皱的婴儿被裹成一团正睡得香甜,我顿时一懵,不解地看向吕雉。
她眉毛一抬,轻描淡写地说道:“许婉命不能留,这孩子你抱去养!”
我被吕雉弄得完全不知所措,吞了吞口水,问道:“为什么呀?”
“她想方设法爬到龙床上,其心可诛,要不是看着她怀有身孕,这种贱人早该杀了,现在孩子生了,她留着也没用了!”,吕雉抿口清茶,淡淡说道:“至于孩子,怎么说也是长子,你养总比便宜别的女人好!”
吕雉平生最恨这种娇娇弱弱的妾室,说不定在许负上殿哭诉之时,她便动了杀心,一直忍到今日,只是我虽不喜许婉,但总归是一条人命。
“母后,还是留她一命吧,不然这孩子长大该怨恨我们的!”
“生恩不及养恩大,他要是敢忤逆不孝,留着也没什么用!”
我心中暗叹,吕雉如此心狠手辣,折损的会是子女的福报,而鲁元与刘盈,一亲一爱,都是我不能承受之痛。
“母后三思,皇上仁慈,必不喜您如此!”
“盈儿啊,就是太懦弱了,哀家这样还不是一心为你们!”
我将孩子交给一旁秋姑,上前为吕雉轻轻敲打按摩着:“母后用心良苦,我们都是知道的,孩子还小,离不了亲娘,留她一命,就当是给皇上积福吧!”
吕雉半响无语,最后轻轻拍拍我手背道:“阿嫣,母后盼着可是你和盈儿的孩子!”
我心里暗叫不好,果然又听她说道:“彤史报上来的起居注上说你天葵已过,你和盈儿可有圆房?”
我被她当场臊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了半天,见她面色不豫,连忙表态自己一定多多努力,早日与刘盈造人成功!
好说歹说才从长乐宫脱身,我心情烦躁,便弃了辇,慢慢溜达着回椒房殿,正拐过墙角,就看到前边刘八子和赵良人絮絮说着话,不时有一两句随风落入我耳中。
“听说许美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呸!不要脸,不过使了些下贱手段而已!”
“人家至少生了个儿子,咱们呢?自打进宫后连天颜都见不到几次!更别说侍寝了!”
“都是那个张孟瑛,把皇上看得那么紧,简直就是妒妇!”
“那也是个不下蛋的!”
“哈哈…”
二人正笑得肆虐,我冷笑一声,踱到她们面前:“既然你们能下蛋,那就去鸡房呆着吧,什么时候下了蛋什么时候出来!”
早有侍从架住她们二人,就往掖庭方向拖,一路求饶咒骂哭泣声不绝于耳,引得不少宫人驻足观看,我完全没有出了一口恶气后的愉悦感,一颗心反而愈加沉重。
于是夜晚刘盈过来时,我咬咬牙,拍案而起:“咱们圆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扑倒舅舅还是被舅舅扑倒这是个选择题。。。
☆、如初见03
刘盈兴冲冲的脚步猛得一顿,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的神情,又笑着摇摇头:“又在捉弄我!”
“我没开玩笑!”
他含笑摸摸我脑袋,绕过我自行爬到床上。
我又强调了一句:“我是说真的!”
“乖!”
我怒了,翻到床上开始扒他里衣,扒干净上身,正欲伸手往下,却被他牢牢摁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我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