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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寂然:“我明白了!”
“时间不多,这个幻境维持不了多久,你们两个是现在就走吗?”
我甩手一屁股又坐回青石上,斩钉截铁说道:“我不回去!”
“你是不是爱上那个皇帝了?”太白探头探脑围着我绕了几圈,见我没反驳,便叹了几叹,说道:“就算你现在舍不得他,以后还不是一样要回天庭?长痛不如短痛,孟瑛,凡人寿命短暂,你将一颗心放他身上,他一朝身死,留下你一人,以后漫漫岁月,你如何得过?我当初替你选的这段命格,就是不想你有什么纠葛!”
“我知道,只是他从小就很可怜,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呢?我答应了永远不离开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下我是万万不能随你回去的!”
太白一时激愤,拿着拂尘的手抖个不停,脱口而出:“刘盈他福薄命浅,你跟着他只能伤心孤老!”
我脑中一嗡,一跃而起,扯住他衣领,颤声说道:“什么叫福薄命浅?你给我说清楚!”
太白自知失言,便支支吾吾说道:“他…天命不久,无子而终,时年二十…二十有四!”
“你骗我!刘盈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这么撒手而去,我才与他做了三年夫妻,我还没给他生下一个孩子!”我心如刀绞,扯着太白不肯撒手,明明鼻子酸得直冲天灵,眼中却流不出半滴泪,只一味喊着他骗我!
“孟瑛,你知道我不会乱说,他真的命不久矣,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我声嘶力竭地滑落在地上,一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抠着泥土,巨大的恐慌就像一只铁手一样紧紧抓着我的心,轻轻的呼吸都会扯得痛。楚凡扯过我的手,将泥土粗砾细细从手中剃掉,又掏出锦帕一下一下擦拭着,我浑浑噩噩,任他一番动作。
“我们不会回去的,有劳星君跑一趟了!”
“你呆在这做什么?”太白心情郁抑,瞪着楚凡。
楚凡并不看他,只顾着低头替我收拾着,嘴里却冷冷说道:“与你何干?”
“你!”太白脸色一变,在他爆发前我反手握住楚凡,认真诚恳望向他:“你既然知道前尘之事,会放弃报仇吗?”
“你既然知道刘盈命不长久,会放弃爱他吗?”
我心平如镜,摇头道:“不会!”
他恍然一笑,顿时衬得身后琼花黯然失色,就像暮春里最后一抹烟霞,飘渺缠绵,“我亦不会!”
我松开他手,站起身来,挺直身躯对太白说:“你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当初投了这个胎我便要走完张嫣的人生路,既然爱上了刘盈我便不会舍弃他,如果还有重返天庭的一日,到时我再向你斟酒赔罪!”
“罢了罢了!”太白长叹数声,跺足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妄作小人,孟瑛,你善自珍重!天命不可违,不要做无谓的努力!”言罢,隐身而去。
幻境立时变得模糊起来,一层一层雾气拢上来,我看了眼楚凡,转身欲走,不料他伸手一拦,将我肩上落下的琼花花瓣轻轻拾去,嘴角含着浅笑道:“去吧!”
我心中无比怪异,这种志在必得的神情看得我浑身毛骨悚然,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红尘里02
我是在刘盈连声呼唤声中醒过来的,看着熟悉的脸庞,积累许久的泪意终于喷薄而出,我抱住他不肯撒手嘤嘤直哭,他轻拍我后背柔声哄着:“又做噩梦了?别怕,我在!”
“别走!”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这!”
“抱紧我!”
手上劲又重了几分,我箍在他怀里,四肢缠得紧紧的,刘盈今年已有二十三岁,如果老白说的是真的话,那我和他还能像这样静静抱在一起的时光已不足一年,可刘盈的身体虽说不健壮,却也并不虚弱,怎么可能突然就去了,再说这命中无子又是从何而来?眼前不就有个活生生的刘恭杵在那吗?
我伸手在刘盈胸前并后背摸索着,又是伤心又是疑惑问道:“你最近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
他呼吸有些紊乱,双颊透着一抹艳红,身体绷得跟石头一样,我心中大骇,连忙捧住他脸,又急又怕说道:“你哪不舒服?”
他憋着一口气:“你先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
“阿嫣,你再乱动我就真管不住自己了!”
我终于琢磨出他话中之意,心中顿时一松,一颗心又酸又涩,便一口咬在他喉结处,伸舌细细舔舐着,嘴里还含糊道:“那你就别管着呗…”
等到他张口结舌回过神来时,我手都已经伸进他衣领里在玉璧似的胸膛上流连着,我见他还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手指寻到他胸膛某处一点,轻轻柔柔用指腹画着圈。
“等…等下!”他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一双手既要托着我,又要拉扯自己快被我撕开的衣服,一边还结结巴巴说道:“唔…先回寝殿!”
我不置可否,该做什么还在做什么,他在我唇上飞快一吻,抱着我心急火燎就往后面厢房跑,我埋在他怀里笑得都快抽过去了。
若是真的时日不多,自然要快快乐乐地度过,庸人自扰只能自讨烦恼,虽说天意难违,只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刘盈既然遇到了我,这命格少不得要改改。眼下自然是及时行乐,让他心满意足方是。
冲进厢房,他舍不得放下我,只好费力抽出一只手闩好门,又将我小心翼翼放在榻上,自己随即翻身压上,正准备扒我衣服时又不确定问道:“你不怕疼了?”
“有点…”
“这次保证不疼!”
他没了顾虑,行事越发彻底,顷刻间二人之间已毫无任何阻碍,我被他亲得头脑发胀之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丝遐想顺嘴就溜了出来:“我要在上面!”
“下次!”
我还想反抗,被他果断一个挺身堵得再也说不话来,只能放纵自己随他一起沉浮。
一番酣畅激战下来,我尚沉浸在余韵中,正准备窝在他怀中懒懒睡去,不料腰间一紧,转眼间人已经被提着跨坐在他身上,我撑着疲软的身子,横眼咬牙看向他。
“再来!”
“我没力气了!”
他倒是一脸无辜:“是你自己说要在上面的!”
“要不…下次吧!”
“行!”他极好商量地点点头,将我重新打横放回榻上,又覆了上来。
“你……”
“言而无信,该罚!”
“……”
这场激烈的情事一直持续到半夜,早已精疲力尽的我最后倒在他怀里,任他用手将我们二人散乱的头发分出一小股编在一起。
“现在才结发,你不嫌晚了点吗?”
“其实我编过好几次了,都是趁你睡着的时候!”
“为什么?”
他顿了顿,轻声说道:“我之前做错了事,你若是醒着绝不会让我动你一下。”
我久久无言,心里既酸楚又甜蜜,不由得凑过去亲亲他,嘴唇一路逡巡到他耳边,低喃道:
“我们生个孩子吧!”
自从说了生孩子后,刘盈很是恪职尽责地履行他的义务,每晚都要闹到月上中天才罢,我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这般不辞辛苦,直到过了整个夏天,回到长安时我还是活蹦乱跳,肚子扁平。眼看张辟强连第二个孩子都快出生了,就连远在代国的刘恒也得了个儿子,我这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吕雉的视线停留在我肚子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盅盅补药轮番送入椒房殿,不光有我吃的还有他吃的,弄得我们两人颇有一种如临大敌的阵仗。
这夜,缠绵完毕,他搂着我光溜溜汗津津的身子正满足地想要睡去,我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推醒他,皱眉问道:“我要是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他笑笑,作势就要翻身而上:“那咱们再努力努力?”
我拧了他一把:“跟你说正事呢!”
他沉思片刻,将手轻轻盖在我小腹上,看我的目光带着融融暖意:“有孩子自然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有什么遗憾,我已经有了你,人不可以太贪心!”
我一个没绷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一一吻去我流下的眼泪,带着点心疼,又带着几分自责,叹道:“你自己都像个孩子,阿嫣你还小,我又不急在这一时,咱们来日方长!”
我闭眼窝在他怀里,不敢在他面前表露一丝哀伤,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可我甚至都不能肯定属于我们的时日还剩下多少。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你许我一生的承诺,我还你一世情缘,不求独活百岁,唯望相守轮回。
这年秋天,继齐王刘肥病逝后,相国曹参也一病不起,终于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就撒手人寰。刘盈接连失去亲人、重臣,情绪未免有点低沉,即便夜晚沉沉睡去后,眉间依然有抹郁色。有时夜半醒来,就能撞见他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还没等我张口,他便贴了过来,带我一起共赴极乐,抵死缠绵。
他这种异常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在某日下朝后我左等右等没见他人,派豆豆打听了一圈,才在宏孺那得知他一早就离了宫,去向不明。
我又急又气,当场爆发:“陛下千金之躯,如何能大意?你身为内侍总管一问三不知,该当何罪?”
宏孺满面愧色,垂头不语,我何尝不知刘盈若是不肯说,他哪有那个胆子去刨根问底,只是这段时间郁抑、愁苦、心疼各种情绪蓄积在心头,实在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宣室殿的书案上摆着几份奏章,上面星星点点还留着他书写的痕迹,我憋闷至极,抓起奏章就要往地下甩,眼睛扫过其中一行字,心中一跳,连忙命豆豆去备马,径直出了宫门往北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颤颤巍巍发上此章节。。。
☆、红尘里03
安陵在渭河以北广袤的黄土台原上,呼啸的东风在原野上肆虐着,隆冬时节枯草凄凄,一片萧黄,远远望去有一山陵起伏,于灰黑色夜幕中透出浓重的死寂,我纵马奔驰至陵下,终于于一石碑处找到他。这么冷的天,他连件袄子都没穿就这么跑出来,一个人傻兮兮地也不知站了多久,我心中气结,从马上拿出大氅扔到他身上,劈头盖脑就骂道:“你是不是想死?想死我陪着!”
大氅盖在他头上,他也不去拉一下,就这么垂着头安安静静看着我,天地一片寂静,我心中的火便再也发不出来,几步走过去替他将大氅拢好,又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捂着,然后直直地盯着他。
许久之后,他才启齿,声音轻得像阵风:“陈平说安陵已经建好,所以我来看看!”
“哦”,我淡淡问道:“里面给我留了个位置吗?”
捂在我怀中的手微微发抖,他眼里趟过一抹苦涩,胸膛快速起伏着,哑声说道:“阿嫣…”
我摇头,挪开视线望着黑压压的安陵,自嘲一笑:“人生寿促,不过百年之期,修坟建陵乃是人之常情,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着紧自己的身后事!”
“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觉得安陵太大太空了,躺里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但外面的人却要形单影只过完剩下的日子!”
“我知道大哥和曹相国走了,你心情不好,不过你总归不是一个人,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
他沉默片刻,将手挣开,背对着我,方才缓缓说道:“你不要做傻事,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呆在宫中,我百年之后,你…你就离开,就算是去匈奴找左贤王都可以…”
“刘盈!”我气得浑身战栗,心伤不已:“你真是混蛋!”
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我,哄着我,还是萧索地孤身站立着,我满腹伤心失望,跳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去。
漫长地好似过了一生,待我返回时他还是保持着我刚离开时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马鸣声,刘盈身躯微微动了动,我下马走到他身后,抱着他腰,轻声说道:“我说了永远不离开你,就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他猛然转过身,抱紧我,手劲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他胸膛似的,我摸摸他脸,果然不出所料一手潮湿,我攀起身子,寻到他嘴唇,一口咬下去,夹杂着血腥与苦涩,细细舔过他嘴唇每一处,又勾着他舌尖绸缪缱绻。半响,我松开他,叹道:“你可希望我像刚刚那样吻第二个男人?”
他目光蓦地一紧,身体绷得僵直:“不准!”
“连这个都受不了,那你还说什么让我去匈奴找左贤王的鬼话!”
“我…”
“再说你怎么知道先去的那个人是你,说不定是我呢?”
“我是你舅舅,自然是要走在前面的!”
我心里松了口气,生怕他知道了些什么,万一是自己睡觉时说梦话不小心抖露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好在他只是未雨绸缪,应该不是未卜先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