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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了周围同学好些惊愕的目光,似乎是在诧异这个明显好学生乖乖女的女生,今天到底是抽哪门子的风。
千万里之外的越州,杨一并不知道,自己的书信和“噩耗”一同到达了姜楠手上,如果知道,这个世界上免不了要再多出一个人,知晓了他的全盘计划。事实上现在的他,正在“伙同”平远,赶往市zhèngfǔ去演一出jīng心策划的好戏。
之所以是“伙同”,不是伙同,那是因为就连身边的平远,也以为少年现在是走投无路之下的病急乱投医。尽管对杨一的提议持保留态度,但在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决定陪着杨一走这一遭。而后者,早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到最后所有的大幕全部一一揭开,事实证明自己的疑心病过重以后,那就恭恭敬敬道一声歉好了,相信因为姜家的缘故,平远能够理解自己的戒备之心。
来到越州市zhèngfǔ大院,因为是来见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所以也不需要预约,凭着各自的名头,很快就在办公室主任的安排之下,见到了他们此次的目标。
“章市长,你好。”
“哦,你就是那个杨一吧,久闻大名,却始终缘悭一见啊。”像文人多过像一个市长的清矍中年人从文件里抬起了头,主动向来访的两人伸出手去:“至于这位先生,就是平远律师了吧?你那个律师事务所近十年如一rì,长期关心外来务工子弟的教育权益问题,我也是早有耳闻的,现在能够见到你,真的是很高兴。”
在阳一文化神避鬼厌的眼下,见到幕后董事还如此热情的人,可能只有眼前这人了,越州市副市长章漱玉。作为zhèngfǔ中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他有别于其他同僚最显著的一个特点,或者说一个烙印,就是他的政治面貌问题了。在这个几乎大部分实权领导位置,被一个声音把持的情况下,也有一些官方称谓的“友好党派人士”,在zhèngfǔ的某些部门中任职,而章漱玉,就是九三学社的一名成员。出于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方便在公开场合宣诸于口的原因,这位副市长的职务听起来很吓人,而且不同于其他类似身份的人员,即便是担任公职,也只能在人大或者是政协,他这个副市长,曾经一度还被作为政治清明开放的象征,被狠狠报道过一段时间。
但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哪里哪里,章市长太客气了。”平远和杨一就一起笑着,轮流伸出手去。对于他们面前的这位市长,两人还是非常有好感的。而且杨一注意到了一个很小的细节,章漱玉背后的大书柜里面,不少都是半新不旧的老书,从侧边线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寒暄过后,这位副市长倒也不绕弯子,做派大异于一般的官员:“两位这个时候过来,你们的来意我多多少少应该猜到了一点儿。但是说实话,很可能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章漱玉的开门见山,稍微有些出乎杨一的预料,但平远却神情不变,一看就是那种修炼了无数个年头的老妖怪。听对方这么说,他也没有表露什么失望的神sè,而是体现了一个法律工作者特有的细致:“章市长,法律方面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但我以一个老律师的职业道德,和我做人的良心底线保证,阳一文化这次最大的问题,就在这一周出版的那3个书号上面。但这基本上属于经济法规的范畴,和最严重的刑事问题不沾边。至于云中书城在市建行那边的贷款,这个怎么说都算不上违法,只能算违规cāo作问题,而且很大一部分原因,还要算在银行内部。”
“你说的,我也都稍微做了一些了解的。”
平远就摇头苦笑,完全没有一个省会城市副市长的矜持和审视:“不要觉得奇怪,其实我自己都是云中书城的第一批会员,那张vip卡的卡号,还是前50位的。不管是作为顾客,还是一个普通读者的身份,我都很喜欢那个地方。但从官员角度来看,我确实没有办法为违法问题摇旗呐喊。”
“您如果能帮助说两句话,我相信越州很多市民都要因此受益。”平远沉吟了片刻,还是想要尽力争取一番:“大家都是喜欢书的人,要是我有什么不恰当的言论,还请章市长不要见怪。”
见章漱玉毫不生气地点头答应下来,平远才面sè凝重地反问:“我们越州以前也有新华书店,虽然比不上云中书城,但该有的文化内容也不曾缺少过。但为什么,大家却从来只把云中书城,当作是越州的文化标志呢?”
新华书店?对方都把话题挑到明处了,章漱玉也不好继续处之泰然:“平律师啊,你说的这些,的确是一直都存在的问题,至于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大家也都知道,不用专门指出来。”
“既然章市长都清楚,那我就想不通了,与其把云中书城收归zhèngfǔ所有,为什么不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让这个文化地标继续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呢?我能不能这么评价,zhèngfǔ因为一个莫须有的银行资债问题,就放任我们本地的文化标签流失?越州几千年的江南文萃之地,却没有一个配得上它身份的文化建筑。”
平远的锐利问责,让章漱玉也有些难以为继,苦笑半晌后,他也只能摇摇头说了实话:“我的身份,想必在越州也不是什么机密话题了吧?平律师既然入行多年,肯定不会不清楚,我这个副市长在zhèngfǔ方面有多少话语权。如果我说了有用,我怎么可能在这个问题上不置一词呢?”
“但章市长你毕竟是分管文教口的,一点儿发言权都没有?”
章漱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这个让自己都有些尴尬的话题,而是直接坦白:“不瞒你们说,有关云中书城的接收问题,曹市长在一个星期之内,已经联系召开了三次专项工作会议。现在市里的新华书店公司,还有好几个大型出版集团,都瞄在这上面。所以说,现在对云中书城有想法的人,已经不单单是zhèngfǔ方面了,还有那些国有单位。而且昨天最后一次会议上面,曹市长不止一次的强调违法必究执法必严,在这种时候,没有人能阻拦这种大势。”
又是曹建国。
373。等他好久了
373等他好久了
杨一心中遽然紧缩了一下,即便知道云中书城是自己顺势抛出去的一个诱饵,是自己主动舍弃掉的壁虎尾巴,可现在陡然听到仇人的消息,还是仇人要对自己穷追死打的消息,也没有人能淡定下来。。Suimeng。高速更新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不要在外面说了,毕竟zhèngfǔ工作会议上的议题传到外面,会让我不好做。”章漱玉深深叹了口气,对面的少年一直抿着嘴没说话,明朗的面部轮廓下面,有着不同于他这个年纪孩子的坚韧和成熟,如果不是这样,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就参与到这种商业活动里面吧。但不管怎么样,在面对体制内势力的倾轧之时,就算是再天才的年轻人也无法阻止。
想到这里,作为一个典型的中国式文人,章漱玉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杨一啊,你这个年纪,失败不算什么,以后有的是重来的机会对不对?风光宜将长远看,有了现在的经历,以后继续从事你的事业时,就能够很好的规避。而且我觉得你最大的才华,还是表现在写作方面,云中书城就算能一直存在,也做不到流芳百世,但你要是还能写两部《土疙瘩》那种文学作品,说不定就能传唱百年。”
彼此身份相差已算悬殊,而且即便立场一致,可章漱玉所处的位置,也让他不方便过多置喙zhèngfǔ的工作决定。能够说出上面那些话,就已经是这位儒雅中年人的内心流露。就像那些心胸宽广的前辈一样,他们总是很乐意看到有天赋的新人,延续自己这一代人的文学道路,乃至于披荆斩棘更进一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章市长了,而且您放心,以后云中书城还会有的,《土疙瘩》也还会有的。”杨一笑着点头,主动站起了身。
他这次过来本就是为了作秀,至于能不能说动章漱玉,帮阳一文化说两句好话,其实都是无足轻重的问题。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接下来还有更为重要的谈判在等着他,那才是关系到阳一文化发展的大问题。
是的,是发展,而并非生死存亡。早在一个礼拜之前,从溪止回来,去平远律师事务所的路上,他就有了足够充分的应对腹稿,现在只需要一一付诸于实施。
“小杨同学,千万不要被这次的事情所影响。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这些话尽管很老套,但总归是有它的道理。不管怎么样,我期盼你的新作品问世。”对杨一特别的好感,使得章漱玉主动站了起来,摆出隆重送客的架势,这不是什么故作谦虚的客套。
从章漱玉办公室出来后,杨一和平远再次碰到了带着他们进来的办公室主任,这个在官场上,还算是年轻的微胖家伙,尽管有职业xìng的笑容,但总归没搞出什么皮里阳秋的事情——毕竟作为zhèngfǔ大院的管家,他应该算作曹建国的心腹才对,即便给杨一两人一些脸sè看看,也不会引发丝毫的波澜。
“二位,跟章市长谈得还好吧?”
在公共场面,杨一从来都信奉“藏拙”这一古训,所以他表现的也就比普通学生好那么一点儿,是那种努力想要表现自己才成熟一面的做派。而平远,估计现在让他去当这个办公室主任,比对面这家伙干得还要好,只看他乐意与否而已,所以点点头寒暄了两句后,他甚至还表示出了配合zhèngfǔ工作,圆满达成云中书城顺利交接的意味。
“费主任,您在这里啊,越州出版集团来人了,是关于资产分割问题的”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急匆匆赶了过来,还隔着半个大厅的距离,就快速汇报起来。一番话说了大半,才注意到旁边的平远和杨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务一般,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好几次,才恍然似的又看向办公室主任。
但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打量中,杨一已经品出了这个秘书的目光含意,怜悯、探究、好奇、快意作为一个普通人所应该有的纷杂情绪,他一样不漏地表现在了脸上。也许他自认为自己的表现还算含蓄,但落到两世为人的妖怪眼里,却压根就是无所遁形。
而费主任在微微滞了一滞,也跟个没事人一样,回了声公事公办的“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又转身跟杨一两人打了个招呼,才掉头而去。
那个曹建国,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杨一在心中冷笑,既然这样,那就等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再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小杨,情况你也看到了,zhèngfǔ里面唯一一个在感情上偏向我们的人,却恰好什么都不能做,这次过来,本来就有点儿太”平远舌头打了个转,把“天真”这个词又咽了回去。虽然他一开始并不同意杨一的这个想法,认为男孩有些过于理想主义,但真的等到说服失败时,却又不忍心继续责怪了。
还能怎么样呢,要是换成其他人,可能连杨一十分之一的表现都做不到。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还麻烦平老师跟着我受累。”杨一大大方方检讨自己,本来他自己一个人前来zhèngfǔ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无疑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些,为了把自己现在的“惊慌失措”表现给某些人看,也只能麻烦平远了。
“算了,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做律师这一行的,不就是干这些事情么?”平远摆摆手:“再说了,这件事情上是老姜做法有问题,他又这么拜托我了,我总不能不尽心。”
对不起了,平远老师杨一在心中默默道歉,虽然这一个多星期下来,他几乎已经能肯定,面前这位誉满长三角的律师,是真心真意在帮助自己,但因为姜建漠的那个心结,他实在是没办法,不做出一些提防和戒备。
如果,只是如果而已,有更大更多逼不得已的理由呢,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再次放弃自己?就像姜建漠的调任,非但没有给自己应有的偿还,反而在自己家庭的压力下选择回避?
通过这件事情,杨一又明白了一个为人处事的道理——不要把信心寄托在别人的选择上面。
“好了,只要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你也不要灰心丧气,总还有回转的余地。”平远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还有去建行那边跑一趟,如果顺利的话,云中书城还完贷款以后,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现金。有了这笔资金,你跟小罗也可以东山再起。”
“那麻烦平老师了。”杨一微微鞠躬,这一声感谢倒是真心实意。
平远摆摆手,看着杨一钻出车门,神情复杂而疲惫。
回到阳一文化,那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没坐稳,电话就叮铃铃响了起来。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