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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里在想着要怎么样应对这种紧绷气氛,但事实上,当他见过这里的主人之后,却发现实际情况显得融洽许多,虽然家里老太太那个“总政治部文化体育局前局长,宣传部前副部长”的名头,着实让他险些连嘴里的茶水都给喷了出来。
好不容易压下这种错愕后,对于左宙舟的家庭情况,他也算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难怪这位tài子dǎng冒充军官以后,连纠察到场都不当一回事。当然,左宙舟这么做,的确要算是为人主持公道,但不管怎么样,都是在违法的前提之下,这小子现在居然没什么事情,也只能让人感慨他的投胎技术确实很好了。
事实上杨一并不知道,老太太这还是因为没有赶上历次授衔,而最后资历到了以后。却又因为某些妥协和交换。这才以大校的衔级就此退了下来,要不然,单单是她在总政里任职的履历,就足以成为一名女将军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却在饭桌上很是和蔼地笑问着:“你就是《土疙瘩》的作者啊?真的是没想到。和你一比,别说我们家舟舟了,我看这大院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你强。”说着还不忘像很多老人一样,不停地劝杨一多吃菜。
大概是出身军队,一生都没有参与到政治中的缘故,当然也不能否认,杨一和他们家几乎不可能有利益上的纠葛,只会是左宙舟人生中比较让人放心的朋友。而不是有心攀附过来的那一类小人,所以左家老太太对杨一的态度格外热情,甚至都没有一般人家里,家长们的那种审视之sè。
如果把左宙舟的家庭背景换一下,换做是某个zhōngyāng部长,或者政治局委员的祖父,然后地方上副省级的父亲,那么想必老太太对于自己孙子的朋友。一定不会这么和颜悦sè。能出面招呼一下,就已经算是极致了。又或者左宙舟要是个女生。那么杨一得到的对待,大约和姜家老太对他的做法也差不了多少。
但现在,老太太的反应却和对待自己孙辈一样,边问话边热情地亲自给杨一夹菜,当然,也没少了旁边一直低眉垂眼不发一言的苏晚。安安静静不多话的女孩子,不管到哪里都是受人欢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疑问,说出来杨一你可不要生气啊。”老太太慈眉善目,让人很难把这个老人跟以前舍身疆场的女战斗英雄联系在一起:“就是呢,《土疙瘩》这本书,主人公设定的是民国时期的女xìng对吧?那我就很好奇了,你是怎么揣摩这一类人的心理,怎么来塑造这个角sè的呢?跟你的年龄和经历不太符合啊?”老太太倒不是怀疑什么,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毕竟有关《土疙瘩》的抄袭案子,她也曾有所耳闻过,最后的事实就表明了,这个少年的才情的确不是一般的孩子可以比拟的。但即便如此,对于杨一创作这本书的动机和过程,她还是非常的好奇。
而且只看这个小孩子进门以后的反应,其处事不惊的淡定程度,在他这种出身和年龄来说,也是十分之罕见的。明明是个比自己孙子还要小的小孩,可给老人的感觉,却仿佛面对着一个成年人一样。不管是言辞谈吐还是行为举止,都极为得体,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心生好感。
显然,这只能是一个极为早熟的小家伙,早熟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她所加过的任何一个。
“嗯,怎么说呢,一是查资料做好铺垫,为了写这本书,我差不多把越州市图书馆好越大图书馆的相关书籍,都给翻了一个遍。然后是参阅类似的名家文章,看看那些著名现代作家的笔下,他们塑造出的民国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比如老舍先生的《月牙儿》,《四世同堂》,林语堂先生的《京华烟云》,巴金先生的《家》,《chūn》,《秋》这些前人的著作都是很好的参考资料。最后嘛,谁就是归功于我现在的老师季棠郸先生了,在初稿完成以后,但凡是那些和当时的历史背景有出入,又或者描述不准确的地方,都是老师帮我一一指出后才得以改正的,这也算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了。”杨一笑了笑,徐徐讲述娓娓道来。
左家老太太就点点头:“不错不错,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很少人看老一辈作家的文章了,其实抛开现在所谓的‘不合时宜思想’,里面有很多还是值得品味的,但是我看现在的书店里面,那些外国人的大部头倒是一个版本接一个版本,还有什么‘少儿阅读版’,什么‘国外名著课堂’,怎么就看不到我们自己国家的著作呢?刚刚你说的那些书,哪里又比外国人写的差了?”
杨一完全没想到,这位老太太在文化领域,居然还是个“老年愤青”?可是看左宙舟等人见怪不怪的模样,显然这些观点她也不是第一次提起了,于是只能嗯嗯啊啊的先答应下来。
见杨一老老实实一副听从教诲的模样,左家老太太也是心情大好,继续笑道:“你和左宙舟是刚认识的?认识时间段不要紧,关键是彼此有话说,能够共同勉励共同进步。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说的那些话他们也听不进去,说不定三言两语有什么不合,就会激发他的逆反心理。要是出现了这种情况,你们这些做朋友的,就最好能多劝告他一些。”
老太太见杨一懂事成熟,倒也拉开了架势把他当做个知心晚辈,可这些话落在旁边左宙舟的耳朵里。就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其实有过这种经历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理解,自己朋友上门做客,结果却被家长一顿猛夸,最后还拿来当做标杆或明或暗地敲打自己,那种尴尬和无奈啊。简直就不用再提了。
看到左宙舟便秘般的痛苦神sè,杨一心中好笑,但想了想还是帮了说了几句好话:“怎么说呢,我其实也就是在写作方面还算超过同龄人一点儿,但其他方面,也未必就比左宙舟他们强了。只能说大家互相监督,共同进步吧。另外说句实话,有些时候。父母对于子女的教育才是最重要。也是最讲究方式方法的,其他人再如何亲密。也代替不了父母的作用。”
他都捡老太太最乐意听,且最容易听得进去的话来说,然后再看看旁边依旧死鱼样子的左宙舟,暗道兄弟能帮你的,都已经尽力了,至于是不是有效果,那就得看天意才行。
两边这么热络地聊了半晌后,气氛也就格外融洽了,老太太过来,是专门照看几个孙子孙女的,而左家老爷子还在京城那边,左宙舟的父母和叔伯们不回来,这里也就只剩下了祖孙几人,外加一个做饭收拾的阿姨。没有了左宙舟父辈们的干预,吃完饭后,老太太干脆亲自泡上茶水,把人带到了择菜的小院里面坐下:“那杨一你呢,你除了写书之外,还做些什么?刚才你好像是说,已经不在学校里面了是吧?”
杨一就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其中很多情况都让老太太听的啧啧称奇。尽管少年在描述的时候,已经尽量把自己那些让人称道的经历,做了淡化处理,可落在老太太眼中,还是不停地夸奖着。
听到说起罗戈,老太太就接口道:“原来罗家小子是和你在一起,他们家我倒也认识,以前是部队里面的工程兵干部,然后专业到了地方上的水利水电系统里面,现在小罗是调到了江北省的住建厅,应该是这样吧?”
老太太嘴里的小罗,实则是罗戈的祖父,按照他们老一辈人的交情来算,罗戈的爷爷比左老太太要小上近一轮十多岁年纪,不过罗家是正常的生育,而左家连续两代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晚婚,也就闹的左宙舟的父母和祖父母,比罗戈的父母祖父母都大,可他自己却比罗戈小了七八岁。
杨一就点点头,不过他对罗家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只能听老太给他讲述。
“那你的那个阳一文化呢,这么小就办公司,感觉吃不吃力?”
左老太太从部队的职务上退下来后,就甚少过问以往的事务了,心态也从以前的时刻戒备,逐渐转变为不设防的情况。尤其是现下和杨一交谈,本来就是孙子的朋友,自己问几句话,也不担心传到外面,就更是放松起来。而杨一不管见识仰或思想认知,都比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强出不少,甚至很多都非常对她自己的胃口,是以两人这一番谈天说地,倒也颇为投洽。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言两语就给转移到了阳一文化上面。
“还好吧,一些rì常事务,都是罗哥在处理,我就是给他一些大方向上的建议,然后就只管写好我的书就行了。”杨一这话看似有些不谦虚,说什么给人大方向上的建议,但在左家老太太看来,却是深以为然,至少某些东西,她也从各种媒体的报道中有过了解,几乎和杨一的讲述毫无二致,倒是后者多了更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那你现在呢,不是说想要搬迁到魔都这边吗?这又是为什么?”
左家老太太这个问题,到让杨一有些不好回答了,如果他和左宙舟的交情更深一些,有些话说说倒也无妨,但现在只是初次见面,就把事情都全部抖露出来,怎么看都有一种处心积虑的感觉。而且对方又是军队系统人士,就算说给对方听了,也未必能给阳一文化争取到什么助力。
想到这里,杨一第一次含糊起来,对着老太太笑道:“战略转移吧,毕竟和魔都比起来,越州还是有些先天条件不足,而且阳一文化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发扬华夏的传统文化,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也需要和当下最为流行的cháo流相融合,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复古,那就是原教旨主义了,未免有失偏激。所以在综合考虑了以后,我跟罗哥才决定,把公司搬到魔都这边。”
“是这样啊,嗯,这个考虑不错。”见杨一忽然言辞模糊起来,老太太倒也没有深究,只是点点头道:“不过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关于自身的建设还是要做到位,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别人就算有心想要找事,那也是不会成功嘛。而且你现在都还是个小孩,罗家那小子也不算太大,只要努力了,不可能没有收获。”
427。依稀曙光
听到这些半是告诫半是若有所指的话,杨一也只能心中暗暗jǐng惕感叹,到了老太太这种身份地位,哪怕已经常年闲赋在家,但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可能是来源于家里的子女,亦可能是某些有心人透露而来。不过关于阳一文化的问题,男孩相信这只是老太太因为个人的兴趣爱好,才会对其稍微关注一下。
他也就连连点头,算是把老人的话记在了耳朵里。
见杨一非但没有把他所受到的针对说出来,反倒隐瞒了分部关键情况,此刻更是点头受教,老太太也在心里暗暗点头小说章节。阳一文化的情况,她不能说多么关注,但那些普通的,曾经见诸于各类媒体版面的报道,她还是有过留意的,毕竟不用花费多大的jīng力。
而阳一文化被指控不具备出版资质,违规cāo作出版物的新闻,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只是不曾料到,阳一文化背后真正的掌控者,居然是个刚刚步入高中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已经离开学校完全开始了自己创业的历程。
到了她这一步后,看问题就再也不是非黑即白,哪怕表面上已经事实确凿的问题,可在更深处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是不是有无形的大手在水下搅动,这些都不好说,也说不清。因而她也不会就看那几篇语焉不详的报道,就认为阳一文化是真的不守规矩,故意想要钻法律的空子。
而经过今天晚上的接触后,她就愈发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在阳一文化动迁的背后,一定还有着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只是杨一不说,她自然是不会主动追问的,相反,对于少年的知情识趣,她还很有几分欣赏的意味如果今天杨一把背后的“真相”,都一股脑的说出来,那么她非但不会主动接话。而只是代以简单的几句安慰。甚至在以后,都不会同意自己孙子和杨一有什么深切交往。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因此可以说,杨一已经通过了左家老太太一次半是无心半是故意的考验。
“天sè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老太太笑着,又很是怜惜地看了一眼苏晚,这个女孩子整个晚上几乎都没有只言片语。而是安安静静坐在杨一旁边,只有老人问起她的时候,她才用最简单的话回应几句。
表面上看有些无理,但实则让老太太很是中意,相较于苏晚这种简直算是敬而远之的态度,老人见过太多耍弄小聪明的孩子。一个个在父母的带领下,冲她卖弄起小孩子的那点儿机灵,只是不入她的法眼罢了。
然而对于眼前这两个小孩子,老太太却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等他们来魔都以后,看看有什么能暗中帮一把的地方,就帮一把好了。
回到宾馆,已经是八点多快九点,看着城市的霓虹渐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