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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之下都显得格外暴烈,火光掠过周围每一个人的眼睛,那是一个野营用的点火器,在当下的华夏并不多见,可在驴行和探险已经很流行的欧美国家,这种东西却是随便一个户外装备商店就可以买到的东西。从类似大哥大天线一样的点火口喷出来的火焰约莫半尺来长,吞吐不定,尾端熊熊的火焰因为室外的风力而向着斜上方窜起来。
点火器点火的声音不大,但却给原本平静祥和的签售场面,带来了让人心坠冰窖一般的寒冷。
一直陪同在杨一身边,为他和他的法兰西读者进行交流,而尽职尽责提供翻译服务的那位女翻译,此时呆若木鸡,这名女子三十多年的人生之中,虽然从各种媒体上,接触过数不清的恐怖事件和千奇百怪的人物,但无论她的见识有多麽广博,却终究只是通过第三方渠道了解到的消息,至于直面那些场景,她从没有想到过,甚至就连在梦中都没有类似的梦境。因为她首先是一个人,会想到自身的安全,会感觉到对于生命的威胁是多么的令人恐惧,然后,她才是一家公司的雇员,是一个为了工作打拼的女人。
所以,当那个面堂红亮的异国男子,忽然亮出了野营点火器的时候,周围一片人都木愣愣的有如法兰西西海岸的海螺,视网膜里面倒映出了这一幕,可他们的身体却麻痹到了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这些在短短一两秒内发生的种种变化,如果用摄像机回放,可能人们一个眨眼就会错过,但杨一却感觉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一样,但这种放慢是感官上的,而没有反映在身体和四肢的行动上。然后他就看到男子先用点火器喷出的火焰,逼退了自己之后,紧接着就转向了自己书桌前的国旗,纤维在火焰的舔舐下,几乎是瞬间就燃烧起来,先是斜斜垂落的一角,然后蔓延到整面国旗上。
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少年也没有遇上过这样的情况,或者说,他和身边的那位女翻译一样,哪怕是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类似的场景。这种以前未曾经历,所以第一次遇见以后必须要大脑有个适应过程才能有所反应的情况。让少年很反常地呆愣了一秒。可在他看到自己身前的国旗被人烧毁以后,从心底冒出来的愤怒。却在转瞬间化为四肢百骸中疯狂流窜的力量,让他一把将国旗夺了过来,顺势扒拉到了地上,正要抬脚去踩熄火焰的时候,却又出于某种骨子里的珍惜,让他放下了脚,然后合身扑在了旗帜上面。
要是按照后世网络上的划分,少年很肯定,自己不会属于左派或者是右派中的任何一个群体。对于那些社会的种种不公,他也是痛恨的,对于那些利用权力行使罪恶的官员,他也是不满的,而对于各种肆意流传的谣言,和假装受害者博取同情的无赖,他同样没什么好眼色。甚至可以说,他对国家的概念,远没有民族的概念来的更加清晰同时厚重。杨一非常清楚,自己对民族的认同感,可能要略大于对国家的认同感,毕竟他从本质上来说。是感性多于理性的,所以传承了千年的文化根源,更能让他认可和支持。
不过认同民族和文化更甚于国家形式。不代表他就是个无国家主义者,尤其是那一面国旗。每每看到鲜红色的旗帜飘扬在海外的时候,少年心底的自豪还是非常浓厚的。浓厚到了他很愿意去骄傲的宣称,自己是一个华夏人。
所以当他碰上焚烧自己国旗的事件,而又反应过来以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扑灭火焰。
好在旗帜并不大,只是那种放在办公桌上,或者是某些场合拿在手中的小旗。所以当杨一合身扑上去以后,几乎是转眼间的功夫,原本剧烈燃烧的火苗就彻底熄灭下去,只剩下了半面焦黑的小红旗。看着被烧掉了两颗星星,上面第二颗小五星也带上道道焦黑的样子,少年心中升腾的,是忽然窜上天灵的无名怒火。然后起身,在一片迟来的尖叫中,他从书桌后面窜出去,没有任何迟疑地追向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杨!”女翻译只来得及叫了半声,就又缩回了嗓子眼里面,而原本井然有序的读者队伍,也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瞬间七零八落。
那个男人逃窜的并不及时,因为在杨一把旗帜扒拉到地上,合身扑上去以后,他还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附身去看了看就近,知道少年站起身来,满脸怒火地盯向他以后,这名男子才开始转身逃跑。就是这个一个小小的多余动作,耽误了他最佳的逃窜时间,也让杨一有机会接近他。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杨一像是风一般窜到了那个男子身后,借着对方被一位读者干扰了逃跑路线,就以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暴烈姿势,照着那个男子就义无返顾地扑了上去。之所以让人头皮发麻,是因为两人已经离开了草坪,而是追逐到了草坪和草坪间的行人道上,道路虽然不宽,但也不够一扑之势后就能让两人都滚落到草丛中,而是以无比坚硬的姿态,迎接了两个想要和道路进行亲密接触的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出于什么目的,可他的行为却是让任何一个华夏人都邪火乱冒,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男人,他还以为在国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所以杨一这一下前扑,可是用尽了自己浑身力气,也顾不上去担心跌落的位置,到底是草坪还是水泥地板了,反正先放倒对方在说。
两个人撞到了一块儿后,一阵传至旁观者灵魂深处的闷响爆发开来,那个男子在和地面接触之后,然后带着三分惊惧,七分恼羞成怒的暴躁,回身侧过头来,显然没料到杨一这个只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人,居然还敢回身找自己的麻烦。而且最重要的,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作为一个靠写作谋生的作家来说,他此时的形象无疑是会引发人们质疑的。(未完待续。。)
543。扞卫尊严和荣誉
所以杨一这一下前扑,可是用尽了自己浑身力气,也顾不上去担心跌落的位置,到底是草坪还是水泥地板了,反正先放倒对方在说。
两个人撞到了一块儿后,一阵传至旁观者灵魂深处的闷响爆发开来,那个男子在和地面接触之后,然后带着三分惊惧,七分恼羞成怒的暴躁,回身侧过头来,显然没料到杨一这个只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人,居然还敢回身找自己的麻烦。而且最重要的,现在是在公众场合,作为一个靠写作谋生的作家来说,他此时的形象无疑是会引发人们质疑的。
但杨一却根本就没有去想太多,少年脑海中唯一考虑的,就是让眼前的难受接受他应有的惩罚,以及来自自己的宣判。所以没等男人起身,他就半压在对方背上,一拳头狠狠掼了下去,就在对方转过头回身打量的瞬间,还没有成长到最有力状态的铁拳,就带着主人的愤怒,毫无花巧狠狠冲在了男子脸上。
“扑”的一声,这是拳头和脸颊的接触,然后又是“扑”的一声,这是另外一边脸颊和水泥地面的接触。两下下来,尽管杨一现在的身体,还没有成长到最成熟的状态,但十六七岁少年的死命一击,已经是不可小觑的,而且还不说男子的左边脸颊以及太阳穴位置,紧接着又和地面来了一下。总之到最后,这个男子的小脑估计都有些浑浑噩噩,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但在扛过了最初的打击之后,杨一接下来的连拳。对于一个身体结实,看上去非常健康的成年人。也就没有能造成更多的追加伤害,反而是那个男人把杨一掀飞以后。看上去倒是想要狠狠找回场子了,立刻寻找少年攻击的空档,拳脚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种嚣张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不管是伽利马的工作人员,还是在广场上负责维护秩序的巡逻人员,都很快地围了上来,两名高大的男子就直接把先前那个男人压在身下,然后狠狠反剪住了他的双手,至于伽利马的工作人员。则是围在杨一身边,紧张无比地检查少年有没有受到伤害。
“嘿,杨,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冲动?要知道你现在是公众人物,而这里也是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万一有人把你刚刚的行为拍摄下来!”迅速赶过来的男子有些恼火地指着周围惊讶打量这边的游客,忍不住气恼道:“那么我们这一次的签售活动,就会成为一个笑柄!笑柄你知道吗?而且以后有读者提到你,也会下意识浮现出一个印象——噢。就是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斗殴的家伙?天呐,你可别告诉我这种人也能写作!就是这样!”
面对伽利马方面的质问,杨一只是脸色阴沉地回身指了指女翻译,那个女子已经把烧毁了一般的鲜红旗帜捡了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少年,完全忘记了下面应该怎么办。
“那是我的国旗,国旗你知道嘛?如果有人烧毁法兰西的三色旗。那么你会怎么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科学没有国界,但是科学家是有国籍的。我现在想说的是。文学作品没有国界,但是作家是有国籍的!”杨一皱眉反问道。他只知道欧美很多地方都有排华反化的动静。但前世里接触到的新闻,都是东南亚一边居多,却没料到在法兰西这种自诩为文明的国度,也能让他碰上这么一起。但是在阴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就也想到了前世中的京城奥运会,在外国火炬传递的时候,不是就在这个国家,也发生了类似的一幕么?
也是巴黎,也是塞纳河边,也是远藏的独立分子,那个残疾人女孩在塞纳河边的传递点等候第二棒火炬手的时候,人群中那些远**立分子,就视人类社会秩序如无物,直接发起了对一个残疾人女孩的冲击!不过那次好歹影响力远比一场签售会要大得多,所以那些人并没有丧心病狂地去动用其他辅助工具,倒是自己,提前经历了一次分裂势力的冲击。
听到杨一的高声反问,还有少年脸上不容置疑的愤怒表情,那位签售会的负责人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有些过于激动了,于是连连摆手道:“ok,我想你刚刚的行为是正确无比的,你保护了自己国家的旗帜,这是一个公民最最英勇的行为,而且也非常值得鼓励和赞扬。但是我还是想说,在下一次发生类似情况的时候,亲爱的杨,你是否能够稍微考虑一下再说决定?比如说马上报警,把这些意外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这样不管是对你自己,还是我们伽利马,都是一个正常正确的决定,不是吗?”
看着周围惊讶围观的人群,杨一也感觉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但这个过于冲动,不是指他动手打人,而是动手打人之前,没有给周围的游客已经那些不知所措的读者们解释清楚,这样一来,在这些人眼中,说不定就会变成是华夏少年和华夏老人,为了未知原因在公众场合发生斗殴,给整个族群带来的影响,无疑都是负面的。
所以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就很诚恳地对着那位负责人点点头道歉,然后过去低声商议道:“抱歉,阿朗多先生,我想我的确有些过于气愤,而忘记了其他一些同样重要的东西,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还请贵方帮助我澄清一下,是有人用焚烧我国旗的方式,侮辱了我和我的祖国、民族,正是因为无法接受这种污染,所以我才做出了刚刚那些过激行为。我想把情况解释清楚的话,那些游客和读者们,他们应该是能够理解的。”
“好吧。您还真是一位冲动的先生,如果看您的文字。我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位五十岁的作者所书写的,而当我看了您刚才的表现后。终于确认无疑了,您果然还是一个少年。”那位阿朗多先生有些悻悻然地摊手,但很明显他接受了杨一的建议,因为如果不加以解释,不只是杨一,以及华夏会受到误解,就连伽利马出版社也是一样,人们会窃窃私语着这个出版社的作者,原来是一个崇尚暴力的家伙。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去宣传推广他的文字呢?而且看上了这种作者的伽利马出版社,是不是也是一个为了商业利益而罔顾其他因素的财团?
在双方达成了协议之后,很快,就有广播声响:“很抱歉,伽利马出版社的读者们,刚刚发生了一起让人非常震惊,就连我们自己都很意外的事件,来自华夏的少年作家在签售过程中遇上了他们国家里的小偷,强盗。分裂者!这些试图扰乱一个国家秩序的邪恶分子,在流窜到了华夏以外的地区后,试图用自由和民主作为他们的掩护,来焚烧一个主权国家的国旗。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年轻作家才如此愤怒,以至于没有能够控制住他的情绪。做出了一些虽然激烈,但是在任何一个爱国者看来都可以理解的事情。但我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就质疑这位少年的正直和勇敢,因为换了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想来也是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