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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好友同科举人,我老早就想拜访孙夫人你了,今日能见真是荣幸。我听闻孙举人不过年方十六,本还想孙夫人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今日一见孙夫人,却是端庄沉稳得很,难怪孙举人家风好,看来是孙夫人管家有方。”
黄解元卑鄙无耻陷害孙璟瑜会试落第一事秋娘铭记于心,见了黄家人哪会有什么好感,这夫人还巴巴的送上来挤兑,冷嘲热讽的以为别人听不懂?秋娘一扫黄夫人近在眼前的脸蛋,厚厚的胭脂水粉看不真切她的脸,只那一笑时嘴巴往里一弯,有点像鞋拔子,难看得紧。倒是这位夫人身后站着伺候的小妾和丫鬟各个相貌不凡。
“黄夫人过赞了,我家夫君排行老二,掌家这事轮不到我做主,如今还是我婆婆管着,将来也是我兄嫂打理。”
此话一出黄夫人倒没如何,倒是另一边的大嫂惊讶的看向秋娘,暗道秋娘说这些话,难道有心让孙大海将来掌家?
黄夫人没再拉着秋娘说,而是一挑眉头瞪向身旁站着的小妾:“明知道我不爱吃鱼还给我夹鱼,你纯心的是吧?”
那小妾听罢忙拿走她碗里的鱼块,焦急的认错道歉。
秋娘愣愣的看着,心道方才说话前,好似黄夫人亲口说要吃鱼。瞥了眼那小妾,秋娘暗叹黄夫人倒是厉害,两个小妾全当丫鬟使唤。
黄夫人训斥完小妾转脸朝桌上其他人莞尔一笑,“让各位夫人见笑了,是我管教无方。”
“黄夫人谦虚了。”一黄衫夫人微笑。
“黄夫人出门何必带着两扫把星,吃饭都吃不好。”又一蓝衫夫人不耐烦地瞪了那小妾几眼。
“呵呵,我就是带她们出来见识见识,省的她们在家里给我丢人。”
“哈哈,黄夫人好福气,让这么两个美人伺候你不容易啊。”
一众人说开来,桌上没几人动筷子,反而是聊天比较畅快。
秋娘默默听着看着,时不时吃一点,不插话不下席。
“孙夫人得赶紧给你家夫君找几个乖巧的小妾,日后早晚有人伺候你才舒坦。”黄夫人忽然又扯上秋娘,秋娘扭头看她,正要回话,对面的黄衫夫人嗤道:“黄夫人不安好心哟,孙夫人与孙举人才成亲一年罢了,儿女还未生一个,哪能纳妾回来坏了规矩,若是小妾生在夫人前头那可坏事了。”
黄夫人恍然大悟般歉意道:“罪过罪过,我还不晓得孙夫人没生儿女,不碍事,迟早要生的,生了以后再找一屋子人伺候。”
秋娘语塞,胸口堵得一口气。
“黄夫人怎的总劝别人给夫君纳妾?黄夫人可真是贤惠啊,像我就小心眼最不喜夫君纳妾。”另一桌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住众人,这夫人说话还真直接大胆,秋娘回头看去,那夫人冲秋娘一笑:“这位是孙夫人吧?我家夫君与孙举人至交好友,夫君时常去你家打扰,真是过意不去。”
秋娘眼睛一亮,道:“你是盛夫人?”
“呵呵,正是。”盛夫人年纪甚小,说话还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俏皮,逗得秋娘不由笑了。
“哼,你不准你夫君纳妾,他最后还不是纳了。”黄夫人讽刺。
盛夫人闻言脸色一沉,恼怒的瞪了黄夫人几眼,强辩道:“我家只一个,总比你家一屋子来得强。”
“你!”
“食不言寝不语,你们都忘了吗?吃酒也能吵起来,成何体统!”徐老夫人不耐烦的呵斥,众人立即静默下来,再无人说话。
中午的酒宴过后,各家女客先后告辞离去,秋娘等人也准备要走,临走徐老妇人热络的道:“过几天你们再来玩,陪我说说话,咱们两村子离得近,多走动为好。”
“大大说的是,改明儿再来。”
“恩,青容送客。”
从徐家回去,李氏的心情可以说很复杂,既是高兴又很郁卒,总算和徐老夫人拉扯上了,想走进那个圈子却隔阂诸多。一堆官夫人的相聚,可不是乡亲邻里般有啥说啥。
夜里孙璟瑜才回来,秋娘将吃酒的事与他说了,孙璟瑜听罢嗤笑:“那个黄夫人是鞋拔子脸?哈哈哈哈!难怪难怪黄解元纳一屋子美妾!”
秋娘捶他几下嬉笑:“你是不是羡慕他啊?哼。”
“我才不羡慕,他羡慕我才是,我家夫人可美了,哼。”孙璟瑜故意得意的炫耀,逗得秋娘眉开眼笑:“人家没有美夫人,但有一屋子美妾。”
“哼,那又如何,再美的妾拿不出手,丑夫人出门可丢人了。”
“呵呵,你就是幸灾乐祸。”
“正是正是。”
侄子孙致远的周岁酒如期开办,酒宴有不少,但自然不比孙举人成亲时的排场。当初孙璟瑜成亲大部分客人是不请自来庆贺,譬如知府官员譬如书院夫子同窗师兄师弟们。孙致远的周岁没有那些人,比起成亲时显得清冷许多,发出去的请帖无非是亲戚们,孙璟瑜根本没打算请那些朋友,更别说官员。毕竟这是给大哥的儿子办周岁,那些人来有点不适合。尽管如此孙致远的周岁还是很热闹,抓周时孙致远抓到一支笔,喜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待客人们散去,秋娘和大嫂李氏等一起收拾家中残局,大嫂的娘家还没走,花氏从外头过来道:“闺女过来。”
大嫂放下扫把跟去,李氏见了冲桂花使眼色:“跟上去听他们说啥。”
桂花乖乖去了,秋娘心中咋舌,李氏把桂花收拾的真服帖。
不一会桂花回来,道:“表舅母跟表姐唠叨,说这酒办得不风光,说您偏心……还说二老爷小瞧大老爷故意不请读书人,欺负大老爷不是读书人……”
李氏闻言气得一把丢下扫帚,跳起脚就要去找花氏对峙,秋娘忙拉住李氏劝慰:“婆婆冷静,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别吵架。”
李氏恼火的大吼:“她到底什么意思!说要办酒我给办了,钱可没少花,我还打了金锁给两个孙儿,给孙女添了一对手镯,她还有什么不满!还说我偏心眼,我怎个偏心了?还要请那些读书人,笑话,人家凭啥子来花钱哟!简直是贪心不足,这是我孙儿的周岁酒,我说咋办就咋办,关她一个外人何事?”
李氏的嗓门忒大了,后院里说悄悄话的母女立时听到,花氏当即冲过来指着李氏叫嚣:“你这人要不要脸面,偷听墙脚!我就说你偏心眼咋了?你敢说你不偏?你去村外问问,谁说你不偏着老二的,就你还不自知了,你大儿子那是憨厚,要是跟你家老二那样精明的早就跟你计较上了,可怜我闺女要跟着受苦,连外孙外孙女都受罪,堂堂长子没得书读让老二读,堂堂长孙也被打马虎眼,如今我让小外孙做个周岁酒你还为了省钱尽往寒酸里办,传出去都丢人!”
李氏气得脸红脖子粗,被说偏心有几分心虚,但她自认为偏心并没错,就算让大儿子去读书也不可能出头啊,她当然偏着二儿子。
“我偏心不偏心轮不到你管,你女儿嫁过来我何时让她受过委屈?她在我孙家过得哪里不好?如今要不是有老二出头,她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丫鬟使?周岁酒更是可笑,我家的亲戚全请来了,村里人也请了不少,怎么就寒酸了?你还想我请谁去?去请徐老爷一家啊?要不要把京城里的大官都请来啊?人家来不?你到底是想给你外孙办酒还是想见大官啊?想见别来我家找,让你自己儿子考一个去,哼。”
“好你个!这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以为你儿子考个举人了不起是不?官场还没踏进去就开始得瑟了,啧啧,有本事别从京城灰溜溜的回来啊,有本事穿着官服给人瞧瞧,你儿子还没如何了你就得瑟拿势欺负人,亏你一把年纪了不害臊!”花氏喊的唾沫横飞,李氏不甘示弱,两方对骂,整得一屋子人吐血。
“娘你别说了,你赶紧和哥哥他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大嫂焦急的拉扯亲娘,心里郁闷得吐血,今天这般吵架,只会让她在婆婆眼里更加讨厌。可是亲娘说什么都是为她好,又无法怪罪。
“我就不回去,我今天非说个理!”
“婆婆冷静,客人还没走完,闹起来不好看。”
“到底是谁要闹?”
才送客人出村子的孙璟瑜等人回来见看到剑拔弩张的架势,李氏一见便冲孙铁锤哭诉:“当家你可回来了,你瞧瞧亲家说的什么话,说我们偏心眼,只顾老二不顾老大,给孙儿的周岁故意往寒酸里办,这是什么话?”
花氏不甘示弱冲孙铁锤叫嚷:“亲家的你自己摸摸良心好好想想,你们两老到底有没有偏心,我可不是瞎说。”
孙铁锤面色尴尬,不好接话。
孙璟瑜看了默不作声的孙大海一眼,走上前道:“姨娘莫气,我爹娘的确为了我读书偏袒多年,一家人为了我辛苦劳累,大哥对我的照顾璟瑜终生不忘,大嫂和孩子们也跟着大哥因我受苦不少,可璟瑜保证,日后出头了一定会报答大哥和大嫂,大哥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教导他们读书成才,这些话璟瑜说到做到,还望姨娘莫要跟我爹娘计较,那些过往已经无法回去,姨娘何不往前看,日后璟瑜若有对哥嫂做的不妥帖的地方,姨娘怎么骂我都无妨。”
彬彬有礼却掷地有声的孙璟瑜让一屋子人静下来,花氏听罢红着眼眶扭过头去,半晌一甩手道:“好,你将来是要做官的人,你说的话姨娘信你!”说着又冲哭啼的女儿道:“你还哭个甚,你小叔的话都说了,日后过不好找他去。”
“娘……”
“折腾够了,我回去。”花氏拿着衣服,扭个头便走出了孙家。
“大哥,你去送送姨娘吧,外面天黑路不好走。”孙璟瑜叹气。
孙大海没动,看了孙璟瑜半晌道:“大哥从没怨过爹娘。”
“我知道。”
“大哥一直以你……为荣……”
雷家亲戚
整个夜里,孙璟瑜都没能入睡。倒不是心情不好,也不是操心第二日什么事,闭上眼睛脑海便浮现花氏的话,大哥的话……
他一直清楚,默默为这个家,为他付出的大哥和偏心他的父母没有什么不同。父母在三个儿子里偏心他这个老二。而大哥,就是在自己的三个孩子里,偏心了他这个弟弟。
为了供他读书,起早贪黑的做农活,舍不得给大嫂买一朵花,舍不得给儿子买个拨浪鼓,舍不得给闺女买块糖,却在他来往学堂读书的时候,时不时念叨他读书辛苦,省着钱给他买笔墨纸砚,想着法子抓他最爱吃的鳝鱼让他吃好长好,在爹娘为了路费筹钱时,也是大哥大嫂第一个站出来说去问花氏借,那个看起来刁钻粗鄙大骂亲家偏心的花氏,亦是没有多犹豫便慷慨的借了钱。
这些人,孙璟瑜一直记在心里,却未曾仔细去想过。今日的一闹,却让他醒悟不少,认认真真体会到亲人的关心,并且至此,深记于心。
孙璟瑜感慨的叹口气,试着让自己睡去。
“睡不着吗?”秋娘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进耳朵,孙璟瑜微微扭过头苦笑:“是啊……”
秋娘搭上他的肩膀低声安抚:“别想太多,爹娘和大哥都对你好,你不用觉得愧疚,如果反过来,你也会那样对他们好是不?一家人,都是这样。”
“恩我知道,我就是……以前没怎么想过大哥一家的事,今日姨娘这么闹,并不是没有缘由。”
“你怎没想过?你一直说将来让大哥的儿子读书成才,这话你可是很早就说了,说明你一直记挂着,并不是没对他们用心。”
秋娘一安慰,孙璟瑜舒坦了些。
秋娘又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谁好,谁便会对你好,你若无情,别人也不会对你有意。大哥对你所有的好,你日后报答给他就是,虽然在我心里觉得,大哥不是为了你的报答而对你好的人。他是你大哥,所做的一切无怨无悔。”这些话秋娘说出来异常有感触,她能体谅兄长的心情,亦如她对弟弟的关怀一样,不是为了报答而付出,是血缘的牵绊,希望弟弟过得好。
孙璟瑜闻言动容,抱住秋娘温声低语:“我果然……只是做弟弟的……”没有兄长那样的胸怀。
秋娘失笑:“你可别忘了,你手下也有个弟弟。”
孙璟瑜一愣,呵呵道:“是啊,哎。”
“小虎子可不就是因为你训斥才乖乖去读书吗?证明你真心对他说的道理他都懂了,所以才心甘情愿去努力。”秋娘提起小虎子的事让孙璟瑜有点啼笑皆非,说起那个顽劣的弟弟孙璟瑜至今忧心不已,父母说让小虎子读书,却遭到小虎子强烈拒绝,一个劲的说读书枯燥无味烦死个人有条件也不乐意去学堂。父母管不住小虎子,愁得头发都白了。最后还是孙璟瑜出马,一开始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人压着小虎子去田地里插秧锄草,不干完活不给吃饱,孙璟瑜铁石心肠狠狠折磨了小虎子三天,小虎子就撑不住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