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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妈抱住栗粟,拍着她的背,无可奈何地说:“粟粟,别骗你自己了。你同学他车祸去世了。走了,不会站在楼下的。”
栗粟松开妈妈,希冀地看着母亲,声音哑下来:“妈妈,这是一场梦,不是真的,对么?”
“粟粟,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高考考好,带着你同学的那份,答应妈妈坚强起来好吗。你同学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对不对?”栗妈轻柔地劝说,女儿已经开始自欺欺人,出现幻觉,情况不太妙啊。
“妈妈,”栗粟喊着母亲,声音里透着绝望,“那是我喜欢的男孩啊,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我。”
栗粟蹲着地上痛哭起来。席天宇,你说过你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和我分开,我们大学要在一座城市,今后要一起生活,你说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要用此生实践这句话,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你回来,我求求你。如今你先离开着世间,留我一个人兵荒马乱,又算什么好汉。
原来失去一个人真的可以痛彻心扉,原来一夜间世界真的可以对你横眉冷对,原来一个人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一了百了。
高一老刘在讲《与妻书》一文时,栗粟看到“与使吾先死也,无宁汝先而死”也不懂何意,往下看,“吾之意盖谓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与汝,吾心不忍,故宁请汝先死,吾担悲也。”才明白林觉民爱妻深情,当即暗暗感叹,她和她未来的一半总要有一个人先走,那么她选择她先走,因为她真的无法承担怀念他的悲痛。
栗妈看着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也不知如何安慰女儿,竟手足无措起来,只能喊老公进来。
栗爸走进来,叹了口气把栗妈拉走,悄悄在老婆耳边说:“先让女儿把情绪发泄出来,起码别憋在心里,再给憋坏了。让她一个人静静。”
栗粟蜷缩着身体倒在地板上,眼泪顺着眼窝流到地板上,洇成一小块水渍。过往的一切倒带般闪现,她知道那些过往无法延续,只能停留在过去,从此以后被称之为回忆。
栗妈还是放心不下,怕女儿想不开钻牛角尖,晚上铁了心要陪她睡。
栗粟侧着身子,背对着妈妈,咬着手指,不敢哭出声,只能悄悄地流眼泪。
栗妈揽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轻抚,安慰着她的情绪。
“粟粟,妈妈知道你们之间一定发生过许多特别美好的事情对不对,给妈妈讲讲好不好。”
栗粟没说话,拿着被角抹眼泪,抽了抽鼻涕,转过身来,窝在妈妈的胸口,依旧蜷缩着,像在母亲子宫里的一样安全的形状。
“妈妈,他真的很好,为什么偏偏是他呢。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件事。只是一晚上,怎么世界就变了样呢。妈妈,你不是工程师么,你建个时光机出来好不好,让我回到过去,高一、高二、昨天也行。”
栗妈宽慰着女儿:“宝贝,这世界总有很多残酷的事情要发生,只是今天发生在你身上。你初中的时候姥姥去世,妈妈也觉得很痛苦,每天都很想她,但人总要离开这个世界,或早或晚。你之前不是还告诉我一句话叫,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
“那不一样。”栗粟哽咽着说,“姥姥是寿正终寝,他是意外。每天发生那么多意外,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不公平!他还没成年,还有大好时光。”道理她都懂,可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就像我们明明知道有些事不该去做,最后七情六欲还是驱使着我们往前,我们如果真的活得那么明白,也不会在红尘颠沛流离。
我们彼此暗恋三年,才刚刚确定心意,憋了一整个青春的“我喜欢你”本以为未来一起走,生活就按了暂停键,他们的爱情戛然而止。
栗粟曾经认为高考是个逗号,用以保存他们美好的高中时光,如今一个句号突如其来截断了他们的未来和过往。为什么生活对他们这么残忍,栗粟脑仁隐隐发痛,除了无声隐忍地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她曾经感动于书上那句,从此,我们没有生离,只有死别。当这句话提前来临,她才知道那是多么痛彻心扉的感觉。死别,轻如鸿毛的两个字,在心头却重如泰山把人压入绝境。
栗妈抱着女儿,“妈妈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男孩子,最后还是分开了。那个时候妈妈就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小时候觉得如果和爱的人分开肯定是有因为不爱了,如此简单,但长大了就会明白,和爱的人分开,可能因为万千种理由但可以唯独没有我不爱你了这条理由。
妈妈虽然没办法感同身受你现在的心情,但作为过来人,你和席天宇那个孩子今后也可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分开,不一定相守到老。有些人他们经历了他们本该在这世界经历的事情,时间就到了。
粟粟,席天宇他的时间到了,要回去,你拦不住也挡不了。把他放在心里吧,他和你的那段回忆是独属于你的。你得带着他的份好好地活着,他肯定也希望你开心快乐地活着。”
栗粟哭着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滴,鼻头红红的。栗妈把女儿的被角掖好,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第二天,栗粟没有去学校,她不知道怎么走进那个充满回忆的教室,如何面对见证了他们爱情的同学们,他离开了,她依旧苟活于世,对于活人来说,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卧室里依旧像黑夜一样,窗帘把阳光隔离在外,栗粟睁着眼睛,睡不着,也流不出眼泪了,干巴巴地瞪着天花板,眼睛又涩又痛,她不能闭眼,闭上眼,全是他的身影。
他在篮球场上过人三步上篮,回头骄傲地冲她的方向笑得张狂;考完试分数下来,老师年完分数,万年不变的第一名席天宇,孩子般挑眉看了她一眼无比嘚瑟;她在课间偶然地提起哪家的冰糖葫芦最好吃,放学,他骑着他的小电驴横在她面前冷冰冰地说,自己刚好要去那家店附近,快上来,赶时间。
栗粟要疯了,她满脑子都是他,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除了学习,剩下的关注点都是席天宇。席天宇早上几点到的教室,他今天换了双鞋子,为什么他穿校服就那么好看,自己的校服就又宽又胖,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又考了第一,拿了奖学金,又得奖了,好厉害,有隔壁学校的女生在校门口堵他,被他拒绝了,拒绝的姿势真帅。
席天宇、席天宇、席天宇、席天宇、席天宇……
“听说席家那个孩子明天下葬,说是找人来算过,孩子没成年,要赶紧办事。那个司机给抓起来了,席家不要赔偿,以命抵命。”栗妈坐在客厅对老公说,声音也不敢太大,怕栗粟听到。
“冤冤相报何时了。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在高考前发生这种事了。席家也是惨。”栗爸说。
“听说是席天宇爸爸早些年做房地产害死过人命,人来索命来了,父债子偿。席家还要做法事,超度儿子,因为还没成年,所以事情更麻烦了。请了挺厉害的一个风水师过来看的,说是本来还要害席家其他人的,因为去世的是席天宇,年纪小,那人仇报了怨气也就散了。”栗妈从别处听来的小道消息。真是造孽啊。人还是要多做善事,积福报。
“这事别让粟粟知道,明天葬礼在哪办,让粟粟过去见那孩子最后一面吧。”栗爸想了想,让女儿尽早走出来就要让她尽快接受现实。
“嗯,我也是这么想。我去给她找件适合的衣服。”栗妈回房去找自己当年参加葬礼穿的黑色裙子,女儿生性活泼,哪里有这种暗色调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扔下更新我就跑。
☆、第十章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痛苦的时间总是无比漫长,好似让悲痛都将你从头到脚洗礼一遍。栗粟十八岁的成人礼,是少年恋人的死亡。她不解,太阳依旧升起,大家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痛苦,为什么席天宇就这样离开人世。
栗粟两天没有进食,面色苍白、瘦若无骨,第二天早上穿着妈妈准备的黑色裙子带好白花,腰身有些大,更显得孱弱,像书里写的林黛玉,风一吹就要刮跑了似的。
连绵阴雨散去,莲城难得的阳光明媚,栗粟踏出家门,阳光直接杀进她的眼睛里,霎时眼前一片模糊,栗粟恍惚中没看到前面的台阶,迈下去,差点摔倒,不知怎地,竟站稳了没摔倒。
栗妈在后面看得惊险,连忙去扶她,唠叨着:“怎么回事在家门口还能差点摔了。好好看路,等会妈妈把你送过去,在门口等你。”
栗粟点点头,她忐忑不安的心情被放大,感觉整个心脏都要跳出来,浑身都在颤抖。席天宇,我竟然要去参加你的葬礼,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穿丧服戴白花是给我爱的人送行。
栗粟第一次踏进殡仪馆,初中时姥姥去世,是在家里安葬,家里觉得小孩子去不好,让她呆在家里,只有拜祭的时候随大家一起去哭了一场。如今真真切切地走进灵堂,第一眼看到席天宇的黑白照片摆在最前方,她的眼泪瞬间淌下来,栗粟用手把泪水抹掉,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哭,他最讨厌你哭了。
班上的几个同学已经到了,坐在位子上看着栗粟一步步走过来,轻飘飘地,像失了魂的玩偶,目光呆滞,形容憔悴,知道她心里不好过,但旁人也无法安慰,这种事,怎么劝呢。
栗粟上了支香,对着面前的人忍住眼泪鞠躬,红着眼眶随后走到席天宇妈妈的面前,鞠躬。
席天宇妈妈认出她,两个精神濒临崩溃的人对望一眼,悲伤再次涌上心头,席妈抱住栗粟痛哭起来,栗粟再也忍不住眼泪,她们都失去了最爱的男人。儿子、恋人,优秀如席天宇。
“好孩子,别哭了,整理心情,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这肯定也是天宇最想看到的。”席妈泪眼婆娑地嘱托栗粟。
“阿姨,您也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去看您。”栗粟抽噎着,喘不过气。
“好。”席妈紧紧握着她的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算了,不要再让这孩子心烦了。
栗粟坐到宾客位,冯乐傅佳他们已经坐在那儿,给她留了个空位。
傅佳往她手里塞了纸巾,“快别哭了,席天宇以前说最喜欢你的笑容了,干净清新。”
栗粟苦笑,“以前”,果然应了那句诗,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席父站起来,黑衣肃穆,念悼词。
“多谢各位今天来参加犬子的葬礼。。。。。。”
席爸尽力让自己镇定,他人过不惑,痛失爱子,任何一个父亲都会身心俱疲,只是他现在不能倒下,他一倒下,他的妻子会彻底崩溃。
栗粟从头哭到尾,忍也忍不住,嘴唇上重重的牙印,渗出了血。他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栗粟你醒醒吧。
傅佳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信封递给栗粟。
栗粟打开看,是当时她和席天宇在桃花路拍的照片,傅佳随意拍的,当时没有给他们。一张照片里席天宇望着她,眼神笃定,笑得无忧无虑,谁能想到一场大难将要降临。
栗粟摩挲着照片,你才刚走,我就这么想你,席天宇,你留给我的回忆只有三年,让我未来的几十年怎么办?指望这些回忆过日子么。
葬礼结束,栗粟拿着一张照片,他和冯乐站在一起谈笑,神采飞扬。她想把这张照片留给席妈,毕竟这是他最近拍的照片了。
葬礼上选的照片还是他高考报名时拍的大头照,表情严肃。记得那时她还站在他旁边,逗他笑,他一脸正经,死活不笑,说是这张照片要跟自己大学四年,要正经一点,要唬人。
栗粟走到灵堂后面,想要去找席天宇妈妈。听到里面席妈和席爸正在吵架。
“你这样做儿子肯定不愿意!”席妈怒气冲冲地说。
“不这么做,我们都要遭殃。那个人还没走,还要报仇,下一个可能就你,可能是我!”席爸说。
栗粟越听越疑惑。
“儿子会死不瞑目的。都怪你,你做的孽报应在儿子身上,你还我儿子!”席妈痛哭死来。
“好了,好了。我找的这家人也是¤╭⌒╮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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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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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女儿也没有成年,两个孩子在那边也有个伴。那个大师不是说了么,两个孩子这样才能转世,不然都没办□□回,在那边受苦。”席爸长叹一口气,宽慰着妻子。“这也是下下策。等过了这阵,我们出去走走。”
“小姑娘,你好,你就是那个孩子的女朋友吧。怪不得他放不下你。你最近别哭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