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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对含玉深深的歉疚,信阳展开了信。
刘郎亲启:
自君北还,妾日日北望,以期夫君早日完成心愿,携小怜姐姐南归。无奈南北路远,不闻夫君只言片语。妾只好默默为夫君祈福,望夫君一切安好。
君北还不久,妾身发现自己已有身孕,这是妾身和夫君的孩子,有了他,妾身就觉得夫君从未离我远去。感受着小家伙在肚子里一天天的跳动,长大,妾身满心欢喜。妾身衷心的希望孩子诞生的时候,夫君能在身边。可妾身知道这只能是幻想,夫君身为齐国大将军,身份注定了不能随意离开齐国。
十月分娩,妾身为夫君诞下一名男婴,如今,三个月已过,小家伙长得很强壮,眉眼间依稀能看见夫君的影子。有了他的陪伴,妾身心满意足。如何为孩子取名,还请夫君示下。
与夫君相距甚远,妾甚为想念,一夜夫妻,妾终生都是夫君的人。听闻北边时局混乱,还望夫君保全自身,妾身和孩子在南边盼望夫君早日归还。妾身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送到夫君的手上,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夫君能看见,知道在遥远的南边,还有您的家人在深深的牵挂着您。
妾含玉亲笔
太建三年六月十七日
读完信,信阳已是泪流满面。自己当初一夜风流,留下含玉匆匆北还,她一个人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未婚受孕,不知道要忍受多少人的指责和非议,但是她却顶着巨大的压力,将孩子生了下来,将他健健康康的抚养着。一时信阳对她的怜惜和爱意,转化成了深深的心痛,这样心痛来得那么的猛烈,如潮水般的将他淹没。
当小怜进入营帐的时候,信阳正定定出神,眼里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沾湿了桌上的信笺。看到了桌子上的信,她轻轻的将它拿起来,默默的看完了它,她就知道阳哥哥为何会这样了。
轻轻的拍着信阳的后背,小声的说道:“阳哥哥,不要伤心了。含玉姐姐要是知道你这样,她也不会开心的。她在南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吧,我们将含玉姐姐接到这里来吧,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信阳抬起了头,将小怜搂到了自己的怀中,将自己的下巴搁到她的小脑袋上,喃喃道:“是我对不起她,和她有了夫妻之实,我却没有尽到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留下她一个弱女子,还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痛苦和折磨呢,我刘信阳枉为男人啊。”
小怜摇头道:“才不是呢,我的阳哥哥是天底下最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初阳哥哥执意北归,是心中牵挂小怜呢,说起来是小怜对不起含玉姐姐呢。”
信阳道:“小丫头,与你无关,是我自己造的孽啊,原本此生只打算与你白头到老,可是我却没能管住自己的心,将含玉也装了进去,是我自己太贪心了啊。导致的后果就是如今我们三个人都备受折磨和煎熬,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小怜道:“阳哥哥你不要这么说,我和含玉姐姐都不想看见你如此自责,我们选择你,都是因为爱你。含玉姐姐现在有孩子陪伴,不会寂寞的,到时候我们把她和孩子一起接过来就好了。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含玉姐姐的孩子长什么模样了,现在小家伙已经快满一岁了吧。真的好羡慕含玉姐姐啊,这么快就当娘了,为什么我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阳哥哥你厚此薄彼,哼。”
信阳只有无奈的苦笑,对于小丫头的无端指责,他真没法开口去解释,老天才知道为什么和含玉春宵一度,就有了孩子,和小怜成亲这么久了,却没有一点动静。
将小怜横抱着站了起来,朝着帐幕后面走去,边走边开口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想要孩子,我们这就去造,就不信老天爷不给。”
小怜闹了个大红脸,把脑袋埋进信阳的臂弯,羞涩的说道:“不要,外面有人呢。”
信阳笑道:“不怕,他们会躲远的,哈哈,今夜我们就生个孩子出来。让你再羡慕含玉去!”
此刻的余杭,一座小院子里,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红衣女子正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看着孩子摇着□□不松口的模样,少妇扑哧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孩子的额头,“你呀,和你爹爹一模一样,都是这么的贪婪。”说道这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夫君有没有收到我去的信,他知不知道我们的孩儿已经都这么大了啊。狠心的家伙,回去这么久了,也没有来封信问候一声,妾身在这里可是等你等得望眼欲穿啊。”
见孩子吃饱了,她放下衣襟,抱着孩子在院子里不停的走动,嘴里唱着不知名的调子哄着孩子入睡。等到孩子入睡了,她轻轻的将他放回摇篮里,溺爱的看了这小家伙一眼,刚刚站起来,院子里就有丫鬟大声的呼唤:“小姐,小姐,姑爷从北边来信了!姑爷派快马送来的信呢。”
听到信阳从北边来信,含玉高兴得抹着眼泪,老天不负,自己的信他终于还是收到了。不知道他又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走出房门,示意丫鬟小声点,别吵醒了孩子。接过丫鬟手中的信,来到桌边,打开了信阳送来的信:
含玉如晤:
收到卿之来信,吾甚为欣喜,亦深感惭愧,分别这么久,吾竟未去书信予卿关切,却是吾的不该。今知卿安好,吾心甚安。
未想一夜荒唐,却已留下苗裔,得知孩儿出世,吾欣喜若狂。今有子,吾可告慰故去之爹娘矣。卿乃吾刘家大功臣,吾代刘氏列祖列宗,感谢卿之生养功劳。吾征战十余载,杀敌千万,满手血腥,今蒙苍天不弃,赐吾与麟儿,吾心甚慰。
北国如今局势迷离,混乱不堪,吾亦不能确信自身安全。一着不慎,万劫不复。有心接汝母子北往,却恐不能护之周全。望卿安居余杭,代吾养育孩儿。昔吾曾应泰山,将助其复我大汉河山,未料时局大变,泰山舍身成仁,独留吾扼腕叹息。此子乃刘萧两家之结晶,取萧足矣。待吾功成身退,定带小怜一同南归,从此常伴卿之左右,永生不离。
信阳亲笔
甜蜜的看完了信,含玉放下信,托着下巴呆呆的思念着信阳。薄情的家伙,都不知道抽空来看看我们娘俩。也不知道他在北边过得好不好,那里那么危险,他身负大仇,千斤重担他一个人扛在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夫君,你放心的去完成你的目标吧,妾身一定好好的将我们的孩儿抚养,等着与你团聚。
一声嘹亮的啼哭,打断的含玉的思念。含玉站了起来,走到摇篮边,慢慢的摇着摇篮,哄着孩子安睡,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甜蜜,有这个小家伙,就感觉夫君就在身边。
萧老夫人进了院门,看着女儿哄着孩子,脸上露出的甜蜜笑容,叹了口气,自己这女儿就是太倔,认定了那个男人,谁也没法劝回来。未婚先孕,让她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唾骂。如今她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抚养着他,真是苦了她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在心里埋怨起了那个丢下自己女儿母子,回去北方厮杀的家伙来。
☆、国柱坍塌
段韶死后,北齐朝廷就变成了斛律光一人独大,他终究是武将出身,行为难免有些放纵,这一切都被小心眼的高纬看在了眼里,由于尚要倚重他,隐而不发而已。穆提婆也极力的巴结斛律光,他派人去向斛律光提亲,想将自己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嫁给斛律光的小儿子,遭到了斛律光的呵斥,按照大将军的意思,我斛律光的儿子乃猛虎也,焉能用阉人的没名堂的杂种来羞辱。
听到手下人的回报,穆提婆又羞又怒。既然巴结不成,那就想办法整死他不就得了,看他能傲到什么时候。此时的斛律光尚且不知,自己已经深深的得罪了穆提婆这条毒蛇。穆提婆暗暗的串连朝廷内不满斛律光的大臣,搜集捏造他的罪证,等待给予斛律光致命一击。
斛律光终究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多年的为将生涯,早就让他对危险有着超越寻常人的感知,京城的风吹草动,终究没能瞒过他的耳目,下狠手收拾了几个小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一切都是穆提婆在搞鬼,斛律光非常愤怒,又有些无奈。
愤怒的是自己被阉人咬了一口,羞辱异常。无奈的是自己枉为大将军,却对他没有任何办法,陛下宠他太甚。可是要他和一个阉人同流合污,他又做不到,一时一筹莫展。为了不引起陛下的忌讳,他慢慢的低调起来,在京的日子,从不去军营一步,也谢绝了军中同僚的上门拜访,做出请罪的姿态,等候陛下的裁决。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斛律光的退让,并没有换来想要的结果,换来的却是穆提婆的变本加厉,他不停的在高纬的耳边说着斛律光是如何的骄横跋扈,如何的将皇帝不放在眼里,并且送上了一大堆伪造的证据。高纬从小长在深宫,一直都很信任身边的这些人,哪里知道他们也骗他,不辨真假,况且他对斛律光本来就心怀不满,这会儿就更加的对斛律光怀恨起来。可是斛律光盛名之下的光辉,让高纬也不敢轻易的动他,要是惹得军中哗变,将得不偿失。他不禁犹豫了起来。
看到高纬举棋不定,现在所缺的不过是最后一把火,穆提婆也知道,寻常的罪证拿斛律光并没有办法,除非涉及谋反大罪,那时候不管他是谁,都必须交出兵权上殿请罪,除非他真的想谋反。
此时的穆提婆已经顾不上他会不会真的谋反了,他只想把这个眼中钉拔掉,好方便他一个人把控朝政,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为了罗织斛律光谋反的罪证,他冥思苦想,却不得其法。
趁着高纬与后宫的美人们玩乐正欢,穆提婆向高纬告了假出宫,兴头正浓的高纬这个时候最讨厌耳边有苍蝇,烦躁的挥挥手,让穆提婆赶紧滚,穆提婆叩谢大恩之后就急忙出了宫,回到自己在京城偷偷置办的府邸,把一干朋党全部召集起来,让他们一起想办法将斛律光扳倒。
当这些朝中的奸邪得知穆提婆要对付斛律光,一个个畏惧不前,摇头表示不敢,斛律光的威名太过炙热,让他们这些阴暗中的小人也不敢轻易触碰。穆提婆骂道:“一群没卵子的怂货,还是不是男人了,还不如我这个太监。听着,现在我和他已经势同水火,要是我失败,你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以斛律光那暴戾的性子,他会容忍你们这群蝇营狗苟的存在么,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活命的赶紧想办法,想死的就吱个声,不用斛律光动手,我现在就让你们去见阎王。”
这些人都是跟在穆提婆手底下混饭吃的,要是穆提婆倒下,他们也落不到好下场。一咬牙,把心一横,就顾不得斛律光是多么的可怕了,胆小的那些受到穆提婆的恐吓,进退不得,也只好顺从了穆提婆的意思。
一群人围成一团冥思苦想,想要无中生有的编造斛律光谋反的证据,那是难上加难,更别提要是控告不成,斛律光的反扑会让他们无所遁形,那些军中的汉子也会将他们撕成碎片。看到他们想不出办法,穆提婆狠狠的骂道:“一群废物,平时贪污受贿,一个比一个厉害,正经用到你们的时候却屁用不顶,真是气死我了。我先回宫去了,你们给我继续想,想不出来就别离开这里,不然我会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哼!”
愤怒的一甩袖子,穆提婆准备回宫,他对外面的护院吩咐道:“要是这些人赶擅自离开,就杀无赦!”
等到穆提婆走了,一群人顿时议论开来,有人道:“公公干嘛要去招惹斛律光那头猛虎,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这下害的大伙儿都没了生路,何苦来哉。我等如今被困在这里,进退不得,大伙儿说说该当如何?”
有人应道:“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和公公绑在一起,大伙儿要是还想过舒服的日子,就按照公公的意思办吧。”
有人反驳道:“说的轻巧,斛律光如今已是军中第一人,朝中大臣谁不看他的脸色,说他只手遮天毫不为过,就我们这群细胳膊,怎么去跟他这条大腿拧,这不自己朝刀口上撞嘛!”
先前那人答道:“现在我们也是毫无办法,外面的护卫大伙儿也都看到了吧,对付斛律光,会不会死那是将来的事,我只知道要是不按公公的意思来,我们这群人连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孰轻孰重相信大伙儿也都明白吧。”一群人顿时唉声叹气了起来。
没能想到办法,穆提婆如热锅上的蚂蚁急躁不安,斛律光出手收拾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肯定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了自己要对付他的意图,他可不指望那些人能够替他保守秘密,如今就看谁能抢得先机,先置对方与死地。
看来想靠那帮小人,已经是不可能了。趁着朝会结束,他送走了皇帝,叫